等待了一會兒,蘇牧看到一個人影從洗手間走出來。
徐半夏穿着一套印有許多個貓貓頭的長袖睡衣與睡褲,正用皮筋將頭髮在腦後紮成一個鬆散的馬尾。
注意到蘇牧的視線,徐半夏停下腳步。
“怎麼了?”
“沒有。”
蘇牧又洗了一遍手,擦拭乾淨。
他當然知道,這是待會兒節目組要拍兩人共寢的內容,所以徐半夏和蘇牧都要換睡衣。
蘇牧本來沒什麼睡衣的講究,這種天都是一件T恤和短褲應付完事,不過節目組爲他準備了一套。
他拿着衣服走進洗手間。
鼻翼動了動,只聞到了消毒液的淡淡氣味。
洗手檯的水池裡,蘇牧看到掉落了一根細長的頭髮,他盯着看了幾秒,還是打開水龍頭將其衝下去。
“我在想什麼......”
蘇牧覺得自己下午的工作態度有點兒不端正了。
原本這種換下的衣服蘇牧也是揉成一團丟進洗衣機裡,但現在顯然不能這麼做,他將其摺好,抱在懷裡走出洗手間。
客廳,徐半夏打開了電視,她坐在沙發上,動作放鬆,就像在家裡一般。
小巧的耳朵藏匿在髮梢之間,側臉有一點嬰兒肥,讓人不禁想要捏一捏,纖細的脖頸線條往下,被睡衣的領口遮掩。
徐半夏的睡衣略顯寬鬆,但依舊能窺見她姣好的身段,尤其是脫下了鞋襪之後露出來的白白嫩嫩軟軟綿綿的腳,在拖鞋裡若隱若現,像一顆顆藏匿於蚌殼裡的珍珠。
蘇牧轉移注意力,看向電視。
電視機裡播放的節目是一檔脫口秀,類似於蘇牧上輩子的《吐槽大會》,蘇牧隔了一個身位坐在了徐半夏的旁邊,聽了一會兒。
感覺這節目的攻擊性要強上不少,不過似乎沒有什麼性別爭議話題。
看完了一名曾經是流量明星的男士自嘲般的吐槽,蘇牧對節目失去了興趣,他拿起自己買的《手工咖啡》,認真閱讀。
可能是由於專注力+2的緣故,蘇牧十分投入,那些尖銳的吐槽都變成了白噪音,在耳邊流過,並未鑽入他的腦中。
就在蘇牧看書的時候,徐半夏剛剛用手機給好友程朝雨發完消息。
【半夏】:我已經吃過飯啦,待會兒拍完最後一點兒內容就回去。
【朝雨】:那好,我正好騎車出來轉一圈,順便接你。
【半夏】:嗯嗯,朝雨最好啦[表情]
她嘴角帶着笑意擡起頭,就看到蘇牧正在隔壁看書。
蘇牧本來就長得英俊帥氣,現在身心放鬆,沉浸在書本里的模樣更是有一種知性的氣質。
徐半夏忽然興趣上來了,她拿起桌面上自己的拍立得相機,又瞥了蘇牧一眼。
他依舊在看書,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到徐半夏的動作。
少女擡起手,拍立得相機的鏡頭咔嚓一聲,伴隨着一陣嗡嗡的聲音,拍立得裡鑽出了一張照片。
是蘇牧認真閱讀的側臉。
拍立得相機的照片質感很好,搭配上他的顏值,可以直接用相框裝裱起來。
徐半夏看看蘇牧,又看看這張照片,抿嘴笑了笑,將相機放回去。照片則放到了布藝包包旁邊摺好的衣服上。
等待了一會兒,導演發來了消息,讓兩人去臥室。
“差不多該睡了。”
徐半夏看到手機的消息,轉頭對蘇牧說道。
蘇牧還在看書,
似乎沒聽到。
徐半夏鼓起臉頰,剛纔這對話就好像自己在催促着蘇牧趕快上牀睡覺一樣,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她伸手,點了點蘇牧的肩膀。
“萃取度,酸度,原來還有這種聯繫......嗯?”
蘇牧被打斷閱讀,他回過神來,看向身邊。
只見徐半夏正單手撐在沙發上,俯身靠近自己。
她的鬆散的束髮從一側垂落,白皙的脖頸沒入睡衣的領口之中,陰影中難以遮掩的雪白有點兒晃眼睛。
蘇牧是個正直的人,他立刻別開視線,將《手工咖啡》放下。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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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問道。
“我們該去臥室了。”
被蘇牧的動作驚到,徐半夏也立刻挺直身體,後退些許。
“哦,好的。”
蘇牧站起身,那本咖啡的書籍就失去了寵愛,落在沙發上。
“嗯。”
徐半夏不知道爲什麼點了點頭,她也從沙發上爬下來,穿上拖鞋,乖巧地跟在蘇牧身後。
臥室在二樓,橘黃色的燈柔和而溫馨,讓人有家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蘇牧就看到牀上放着一張粉色的明信片。
伸手從平整的被子上拿起那張明信片,蘇牧翻過來,看到後面的文字。
[新婚的第一個夜晚,與戀人一起相擁入眠]
嘶——
蘇牧倒吸一口氣,他看向身邊的徐半夏。
徐半夏也在看他。
“你剛纔洗臉了吧?”
少女詢問道。
“算洗了吧。”
蘇牧想了想,還是轉身去二樓的洗手間,用水搓了搓臉和手。
見狀,徐半夏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對於蘇牧的行爲,她十分滿意,有一種幼兒園老師終於看到自己帶的孩子能夠從一數到一百的欣慰感。
等蘇牧回來,徐半夏已經坐到了牀上。
她掀開被子,下半身沒入其中,在雙人牀中,她整個人顯得極爲嬌小。
“來吧。”
徐半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這種事不是一般應該男方來做?
蘇牧想到。
他從另一側爬上牀,兩位年輕人就這麼坐在牀上。
肩膀時不時觸碰到一起,就像一根羽毛在心頭撓癢,讓蘇牧不自覺將注意力放到身邊。
徐半夏剛纔因爲蘇牧去洗手洗臉而暫時沒意識到的事情也逐漸在她的腦中浮現出來。
自己就要和蘇牧抱在一起躺下......
雖然徐半夏很清楚,這只是擺拍,兩人就這麼躺下過不了幾分鐘就可以起來,換好衣服回家。
但心跳還是抑制不住地加快。
從小開始,除了自己的家人,徐半夏還從來沒有與其他人這麼親密地接觸過。
就連程朝雨都沒有!
“該睡了。”
蘇牧忽然開口道。
他稍稍往被子裡鑽,腦袋躺到了枕頭上。
徐半夏看向蘇牧,注意到蘇牧的雙眼十分澄澈,沒有一點兒猥褻或者不懷好意的色彩。
她嚥了口唾沫,也緩緩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