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與不是,跟上去看看便知,先找到那片竹林再說,這裡人來人往的,實在容易暴露!
好在黎山派的樹木很多,蕭雲專門撿沒有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走,以免再被人發現自己的影子,遠遠的掉在那兩女身後,往黎山後山而去,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喜歡尾行的癡漢!
——
後山。
竹林清幽,碧綠綿延。
一條林蔭小道,直通竹林深處,竹林中十分的陰涼,天地靈氣異常的濃郁,的確是個難得的福地。
隱隱約約的一陣琴聲,從竹林深處傳出,沁人心脾,令人神往,在竹林的深處,有一間竹屋,竹屋前的空地上,一名白衣女子盤坐在蒲團之上,操琴撫弦,周圍的翠竹嘩嘩的抖着枝葉,像是在爲其伴舞。
“鏗!”
琴聲戛然而止,女子按住琴絃,擡頭往院外看去,見院外小石路上,一對大小美女正笑嘻嘻的攜手而來。
“曉月見過小師叔!”
“晴兒拜見小師祖!”
兩女走到竹屋前,忙收起笑容,對着院中那女子行禮。
女子看着二女,疑惑道,“曉月,你們怎麼來了?”
曉月道,“打擾小師叔練琴了,老母讓曉月來請小師叔去遣雲宮一趟!”
“師父找我?”
女子頓了頓,自蒲團上起了身,收起長琴,也不多說,旋即便隨着二女往院外而去。
“曉月,可知師父找我是爲了什麼事麼?”一邊走,白衣女子一邊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來時只聽老母和幾位師祖在談祖師誕辰的事!”曉月道。
“祖師誕辰?”
白衣女子說着,忽然像是察覺了什麼,猛地回頭往院門口看去。
“怎麼了?”曉月疑惑的問道。
白衣女子愣了愣神,盯着那院門口看了看,就在剛剛。她忽然感覺似乎有雙眼睛在背後注視着自己,可是回頭卻又看不見人,再仔細感覺,那種感覺卻又不見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沒什麼,走吧!”
回過神來。白衣女子搖了搖頭,三女一起,迅速的離開了竹林。
——
“唉!”
竹院門口,傳來一陣長長的嘆息,蕭雲遠遠的注視着那道身影離開,心情難以自已。
“她還活着。她真的還活着!”
蕭雲喃喃自語,激動之下,眼眶都有些溼潤,剛剛離開那白衣女子,不是林初音是誰?
自己一直都以爲她死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流落到了周國,剛剛激動之下。差點沒暴露行跡。
剛剛見到林初音的那一刻,他很想現身與林初音一見,可是旁邊還有那兩女在,卻是不容許他現身,萬一暴露行跡,後果會怎樣,他不敢去嘗試,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初音離開。
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蕭雲能看得出來,林初音現在已經有樂師初期的境界了,而且身上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雖然不知道林初音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蕭雲只會替她高興,正如蘇明玉所說的那樣,就算現身與她相見了又如何,難道還能帶她會夏國麼?那樣做無疑是毀了她。
看到林初音過得很好。又拜了黎山老母爲師,蕭雲激動的心平復下來之後,取而代之的卻是欣慰。
轉身進入竹屋,屋裡裝飾素雅,應該是林初音平日裡潛修的地方了,臥室裡,一張竹牀,一張妝臺,很是簡單,與其他女子閨房一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妝臺上,放着一疊白紙,上面全是人物的畫像,蕭雲伸手將那一疊紙拿了起來,最上面那張,畫的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他很熟悉,是林初音的弟弟林旭,第二張畫的是林氏夫婦。
第三張,畫的是洛青,回眸一顧,俏皮一笑,青衣似夢隔千山!
第四張畫的正是蕭雲,一襲青衫,操琴拂弦,甚是瀟灑,旁邊寫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蕭雲心中一嘆,身在異鄉,或許這幾幅畫,便是林初音唯一的寄託了吧,扯過一張白紙,提起桌邊的毛筆,留書一封,停留片刻之後,蕭雲出了竹屋,飄然而去。
——
黎山派,遣雲宮。
一位白髮蒼蒼,卻面如童顏的女子盤坐在石階上的蒲團之上,閉目垂眼,如老僧入定,高貴而華麗的紫衫,雖然坐在那裡不動,依舊給人一種天然欲仰視的感覺。
“師父,您找弟子有事?”
一白衣女子走了進來,端立在石階之下。
紫衫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階下的白衣女子,睿智而滄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慰,對着白衣女子招了招手,“初音,你過來!”
“是!”
林初音恭敬的應了一聲,邁着盈盈碎步,攀上石階,走到那紫衫女子的面前。
紫衫女子拉過林初音的手,探查片刻,道,“半年時間,修到樂師初期,也算不錯,不過,你身負我派第三十七世老母傳承,這樣的速度卻算不得快了,歸根究底,還是你的根骨太差!”
林初音聞言,心中也嘆了口氣,三良二中的根骨,在黎山派,隨便找個弟子,都比她的根骨好,就這三良二中的根骨,實在限制了她太多。
黎山派的掌門人,世稱黎山老母,黎山老母並非一人,而是黎山派掌門人的稱號,世襲罔替,一代傳一代,紫衫女子名宋倩怡,爲黎山派第三十八代老母,近兩千歲,功力已臻化境,距離樂神境界已是不遠。
看着林初音,宋倩怡不禁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幕。
當日,宋倩怡忽然收到上一任黎山老母,也就是她師父的傳書,讓她立刻趕往夏國九皇山。
上一任老母。於五百年前傳位於她,之後外出雲遊潛修,這一點,宋倩怡是很清楚的,五百年沒有現世。她還當上一任老母已經仙去,在得到書信之後,方纔知道她還在人世,心中自然難掩的激動,當下便帶了兩位師妹趕往夏國。
到了九皇山神女峰,宋倩怡見到了上一任黎山老母。不過,那時她看到的只是一具屍體了。
上一任老母在神女峰潛修數百年,依舊無法突破到樂神中期,油盡燈枯,壽元耗盡,自知命不久矣。無力迴天,將一身功力化入神女峰頂碧瑤池之中,形成一方傳承池,在最後一刻,施展秘法傳書黎山,讓宋倩怡來繼承,好讓宋倩怡能一舉成就樂神。
宋倩怡和兩位師妹在碧瑤池邊大哭了一場。之後兩位師妹護法,欲讓宋倩怡入碧瑤池接受傳承。
那知這時候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宋倩怡很驚愕,不過見落下的是一女子,便出手護持了一下,怎奈衝擊力太強,差點令她重傷,隨手那麼一帶,好死不死,那女子正好落入碧瑤池中。
傳承池只能入一人。也只能傳承一人,宋倩怡腸子都悔青了,可事已至此,已經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傳承池可不會認人。人入池中,傳承便已經開始。
幾個人在池邊守護了三日,一直到傳承完畢,纔將池中的女子救起,帶回黎山,救治了半個多月,幾個師姐妹商議了一下,最後由宋倩怡親自收入了門下。
這女子,便是林初音,對於這個弟子,宋倩怡很滿意,不過,唯一令人惋惜的是,林初音的根骨太差了,以這樣的根骨,雖然身負傳承,但恐怕也很難有什麼成就。
宋倩怡沉默片刻,拍了拍林初音的手,“初音,一個月後,便是祖師誕辰之日,爲師與你幾位師叔商議了一下,準備屆時一同施展秘法,爲你重置根骨。”
“重置根骨?”
林初音聞言一頓,目光落在宋倩怡的身上,有些難以置信,半晌才道,“師父,據弟子所知,重置根骨乃逆天之術,會遭天譴,輕者折福折壽,重者境界跌落的!”
“你懂的還不少!”宋倩怡點頭微笑,“重置根骨的確會折福折壽,不過,我與你幾位師叔一同施法,平攤下來,也就算不得什麼了,這一點,你無需擔心。”
“師父三思!”
所謂折福,折的是修士功德,折壽,折的便是修士的壽元,到了宋倩怡這樣的境界,無論功德還是壽元,都是十分寶貴的,宋倩怡卻用來給她改變根骨,這讓林初音十分的惶恐。
雖然宋倩怡說得輕鬆,但是,林初音很清楚,這世上的確有改變根骨的奇術,但是,無論奇術有多奇,根骨的改變都是隨機的,究竟是改好還是改差,誰也說不準,也就是說,宋倩怡等人想要把她得根骨重置到完美,很可能不止施展一次秘術,一次或許折不了多少壽元,但是多次的話,那可就說不準了。
“這是爲師與你幾位師叔的決定,你只需遵從就是!”宋倩怡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林初音身負第三十七世黎山老母的傳承,絕對不能因爲根骨的問題而浪費。
林初音聞言,也沒有話說了。
宋倩怡道,“這一個月你就不要再修煉了,過幾日我會把你的境界打落回樂童,希望一個月後能一切順利。”
修士的境界越低,根骨越不穩固,所以重置根骨,境界越低越容易,林初音現在已經是樂師境界,重置起來難度大不說,也很難得到好的結果,宋倩怡既然決定爲林初音重置根骨,那自然得想方設法提升獲得上佳根骨的機率。
林初音聞言,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點頭答應,雖然修煉到現在的境界很不容易,但是她身負上一任黎山老母全身功力傳承,就算境界跌落,再修煉起來也不難。
“師父!”林初音欲言又止。
宋倩怡見了,略顯疑惑的問道,“有什麼顧慮麼?”
林初音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宋倩怡,似是鼓足了勇氣。“師父,弟子想去一趟西岐!”
宋倩怡聞言,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你去西岐幹什麼?”
林初音頓了頓,“弟子聽聞月前有一位從夏國來的。名叫蕭雲的修士,闖上岐山太虛觀,揚名大周國,弟子懷疑,那位修士或許是弟子的一位朋友,所以。所以弟子想去看看。”
聽完林初音的講述,宋倩怡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顯得有些不悅,“這一傳聞,爲師也略有耳聞,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修士多不勝數,那人雖是自夏國而來,但卻能隻身闖岐山,斬殺太虛五子中的凌玄子不說,還殺了韓家老祖韓天佑,韓天佑此人,可是樂仙中期大高手。你覺得,那人會是你的朋友?”
林初音聞言,也是一陣語滯,她與蕭雲分隔不過才半年,只知那日蕭雲被白羽掠走,並不知其生死,就算蕭雲和她一樣逃得性命,可是,半年時間,能成長到傳言中那位獨闖太虛觀的修士的地步麼?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林初音心中一嘆。沉默片刻,又道,“師父,弟子可以回一趟夏國麼?弟子想回去見見父母,還有……”
“初音!”
宋倩怡打斷了林初音的話。有些語重心長,“爲師知你思鄉情切,可是,如今爲師與你幾位師叔,正欲爲你重置根骨,此乃大事,再則,這裡距夏國山高路遠,你身負大傳承,實力又低,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讓爲師怎麼辦?”
“師父……”林初音情緒有些低落。
宋倩怡搖了搖頭,“我輩修行之人,當隔絕世俗親情友愛,一心清修向道,方能有大作爲,爲師與你幾位師叔都對你寄予厚望,你且不能讓我們失望!”
“是!”
林初音緊緊的咬了咬嘴脣,拋卻世俗親情友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況且是對於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女子。
“下去吧!”
宋倩怡拍了拍林初音的手。
林初音點了點頭,躬身行禮之後,退出了遣雲宮,宋倩怡看着林初音那落寞的背影,也是在心中暗暗搖頭。
修行之路,大多都是孤單的,世俗親人不過寥寥百年壽元,而樂修者卻壽元長久,她活了近兩千年,可謂見慣了生老病死,完全拋卻了世俗塵緣,但是,對於林初音來說,煉心之路還很長久。
——
後山竹林。
回到竹屋,林初音心情顯得有些沉重,一覺醒來就從夏國來了周國,還得了大機緣,拜入黎山老母門下,完全就是一件十分可喜的事,林初音的心中同樣很高興,但是更多的卻是牽掛。
父母親人、天音派的朋友,如果都當她已經死了,那該有多傷心?可她有偏偏身在周國,無法回去,每當午夜夢迴,總會暗自垂淚。
“唔?有人來過?”
剛進竹屋,林初音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她明明記得離開時臥房的門是關着的,可現在卻是虛掩着。
“誰?”
林初音低喝了一聲,一柄小劍出現在她手中,輕輕一腳將房門踹開。
此地乃是她師父黎山老母給她清修的地方,平常派中弟子如果沒有事,都不敢來這裡打擾她,更遑論是未經允許進入她的臥房了。
然而,門一打開,房間裡卻是空空蕩蕩,並無人在,林初音眉頭一蹙,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
開門時帶起的一陣風,吹得梳妝檯上的幾頁紙嘩嘩作響,收起短劍,林初音走到梳妝檯邊,當她的目光落在紙上時,渾身都定住了,忽而又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
“師妹如唔,一別數月,本以爲師妹已然身故,今知師妹拜入黎山老母門下,餘心甚慰,……,周國事畢,爲兄將回大夏,黎山派重地,不便現身相見,且安心隨黎山老母修行,來日你我還有再見之期!令尊令堂一切安好,令弟林旭已入天音派,拜於沐前輩門下,勿念!”
“是蕭師兄的字跡,他來過了?”
看着紙上的留字,連墨跡都還沒有幹,顯然是剛剛纔留下的,林初音又驚又喜,激動得淚水都流了下來,立刻轉身往外跑去。
“蕭師兄!”
站在院子裡。林初音對着竹林大聲呼喚,竹林唰唰作響,良久都沒有迴音。
——
“師叔祖,你這是要去哪兒?”
山門處,兩名守護山門的弟子。攔住了急衝衝而來的林初音。
“方纔可見有人下山?”林初音焦急的問道。
兩名弟子聞言,都搖了搖頭,“稟師叔祖,今日並沒有人下山!”
林初音一頓,便要下山去。
兩名弟子慌忙攔住,“師叔祖是要下山?可有老母令諭?”
“你們且讓讓。我下山一趟,馬上就回來!”林初音急道。
兩名弟子惶恐的搖頭,“師叔祖,你也知道,老母有命,沒有她老人家的令諭。是不能讓你下山的,求師叔祖不要爲難弟子!”
“師叔祖若有什麼事,弟子等可以代師叔祖下山去辦。”一弟子道。
蕭雲明顯就是偷偷上山的,如果她說出來,怕是對蕭雲不利,林初音無奈,將手中蕭雲的留書收起。轉身回了山門,留下那兩名弟子一臉的疑惑。
——
山下。
“這麼快就下來了?見到人了?”
在山下等了沒多久,便見蕭雲從山上下來,蘇明玉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蕭雲根本沒有上山?或者說乾脆吃了個閉門羹,被黎山派的人趕下來了?
衆所周知,黎山派對男性是很排斥的,黎山老母的脾氣又乖張,蕭雲就這麼上山,是絕對不可能進入黎山派山門的。所以,蘇明玉並不認爲蕭雲真能進入黎山派,見到林初音。
“我們走吧!”
蕭雲沒有多說,直接道了一句,便帶着李妙玉母子和吳媽接着上路。
蘇明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上山前是一臉的忐忑,而下山後卻明顯釋然,看蕭雲那模樣,似乎輕鬆愉悅了許多,難不成他還真進了黎山派了?
擡頭看了看山頂,蘇明玉又覺得不太可能,黎山派怎麼說也算是樂修大派,豈是說進就能進的,況且蕭雲又是男性修士,黎山派就更不可能讓他進去了,說不定還得追究他一個擅闖黎山禁地的刑責,自古以來,擅闖黎山派的男修,不是直接葬送小命,便是被打成廢人,豈能讓蕭雲安然下山?
——
繞過黎山,過連雲城,再過連雲山脈,中午不到,一行人便離開了周國國境,進入了大巴國境內,巴國山多路險,李妙玉母子行走不便,蕭雲只有帶着她們冒險飛行,儘量飛的高些,免得被高人所忌,惹來什麼麻煩。
一日後,赤木寨!
蕭雲的再次到來,受到了赤木寨全族的款待,當日若非蕭雲及時出手的話,赤木寨恐怕早已淪爲黑木寨之食,對於這份大恩,淳樸的山裡人自然是不會忘記的,上次蕭雲匆匆的離開了,這次迴歸,赤木寨奉上了最誠摯的歡迎。
傍晚,寨子裡擺下長桌宴,熱熱鬧鬧的款待蕭雲一行人,看着寨子里人人都對蕭雲笑臉相迎,隨行的蘇明玉二女都有些詫異,不知這些山野村夫爲何對蕭雲這麼尊敬?
夜裡,蕭雲悄悄找到樊貴,言明想再見見赤木樹神,樊貴也沒有多想,樹神示下,蕭雲乃是貴客,想見樹神當然可以,直接就帶了蕭雲往後山去了。
——
“小姐,蕭雲屋裡沒人!”夜幕下,一戶人家內,傳來一個壓抑的聲音。
屋子裡,泛黃的燈光下,兩個女人在竊竊私語。
“你不會跑去偷看了吧?”蘇明玉一臉古怪的看着姝舸。
姝舸臉一紅,辯道,“小姐,你的玄光鏡又對他無用,我只能親自去看看了。”
“管他的,這傢伙神神秘秘的,有心不讓咱們知道,咱們也拿他沒辦法,睡覺吧!”蘇明玉搖了搖頭,基本已經對蕭雲放棄治療了。
姝舸走到牀邊,“小姐,不知你發現沒?這個村子好古怪!”
“有什麼好古怪的?”蘇明玉褪去外衣,上了牀。
姝舸一臉正經的道,“這村子裡的人,看起來不像樂修,可是偏偏有好多都是修士,我都看到好幾個,實力絕對在我之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蘇明玉淡然一笑,“這村子的確古怪,不過,也正因爲這村子裡有不少高手,所以呀,咱們還是乖乖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