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轉臉看了看姒馨月,他倒是樂意讓周明軒跟上,這位小侯爺見過的寶貝不少,眼界比自己開闊,讓他一路,說不定能在國庫淘到些寶物。
“滾你的蛋!”
姒馨月未開口,姒允文卻說話了。
“呃,王爺?”
“王什麼爺?跟我進來,老頭子我好久沒揍過人了,今天正好手癢,你來給我喂招,咱倆好生活動活動!”姒允文丟下一句話,直接拖着周明軒進了府門。
“王爺,換個時間吧,我跟蕭兄弟去趟國庫……”
“聒噪,人家小兩口親熱,你這小子跟着去算什麼回事?”
“呃,可我也打不過你啊?”
“呵,小子,夠能耐,還想打我?我能打過你就行!”
……
兩人的聲音從府中傳來,姒馨月俏臉帶着暈紅,轉臉偷瞧了蕭雲一眼,含羞帶嗔的道,“蕭公子,不要聽皇叔胡說八道,他這人就愛口無遮攔,張嘴亂說。”
“也許他是在聖蹟裡憋了太久了吧!”蕭雲乾笑了一聲,緩解尷尬,見姒馨月那羞答答的模樣,還真是蕩人心魄,要人老命。
姒馨月嫣然一笑,“蕭公子隨我進宮吧。”
蕭雲點了點頭,上了門口的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
——
馬車上。
靜靜的,氣氛有些尷尬呀,美人在側,淡淡飄香,又是孤男寡女,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姒馨月想到剛剛姒允文亂點鴛鴦譜,說什麼小兩口親熱,卻也是有些無所適從。
“這樂修大陸的姑娘,還真是害羞啊!”蕭雲心中感慨了一下,若是在地球上,像姒馨月這樣恬靜的女子,怕是比大熊貓還稀有。
“公主,不知那柳傳雄和石青大將軍,現在如何了?”蕭雲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公主?”
然而,姒馨月此時卻雙目無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蕭雲不得不再叫了一聲。
“啊?蕭公子,你說什麼?”姒馨月回過神來,忙問道。
“這女孩子的臉還真是容易紅啊,不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念頭一閃而過,蕭雲問道,“柳傳雄和石青大將軍,現在怎麼樣了?”
姒馨月忙道,“他們現在被關押在神樂司天牢,皇兄忙着平定官場動亂,還沒功夫去搭理他們,而且現在八國都有特使來了龍城,此時不宜治他們的罪,我聽皇兄說,須等下月招親大會之後,那是各國特使都離開龍城,時間一長,朝野的震盪也能平息不少,那時再治他們的罪,也不怕生出多少禍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別看現在樹倒猢猻散,柳相和石將軍的手下還是有不少死忠的,這兩日都有不少人聯名上書,欲爲他二人請命,不過你放心,父皇都沒有搭理他們,有神樂司的高手看護,柳相他們就算是樂宗高手,也是絕跡逃不出來的。”
蕭雲微微頷首,在對付這種事上,姒流風是專業的,想得更加深遠,此時若想治他們謀逆,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兩人都是位極人臣的存在,姒流風需要顧及的有很多,以此時的形勢,就算治罪,怕也只能是個親判,但若拖上一兩個月時間,風頭不緊,猢猻散盡,那時再來治他二人的罪,再敢出來求情的,決計會少很多,那時就算不治他們死罪,也能讓他們萬劫不復。
對此,蕭雲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想了想,對着姒馨月道,“公主,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可以進神樂司見一個人。”
“唔?誰?”姒馨月十分的好奇,“你是想見柳相?”
蕭雲搖了搖頭,將他和周明軒在來龍城的路上,遇上丁香的事給姒馨月講了一遍,關於丁香的遭遇,還有孟廣仁的人品作爲,都細細的將來。
“好個孟廣仁,以前還當他是真人君子,卻沒想到人面獸心,拋棄婚約不說,居然連親生父母都不認,人都說百善孝爲先,這種不孝之徒,實乃大惡!”聽蕭雲講完,姒馨月的臉上亦是義憤填膺。
“丁香已經被我超度,心中對孟廣仁已經沒有了仇恨,這次來龍城,本來我是沒想過故意去找他麻煩,可他卻自己找上了門來,這或許就是佛家所說的因果吧,我雖能化解丁香的仇恨,卻無法斷掉這段因果,所以,我和周兄都想去看看孟廣仁,把這段因果了了。”蕭雲道。
姒馨月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道,“神樂司乃是皇宮重地,裡面的高手,只聽父皇一人調遣,沒有父皇的令諭,就算是皇兄都無法帶你進去,不過,我可以去求求父皇,父皇如果知道是你想去神樂司,應該會應允的。”
“呵?我還有這麼大的面子?”蕭雲笑道。
“馨月聽父皇說,蕭公子可是臥龍子前輩的傳人?臥龍子前輩乃是我大夏開國功臣,護佑大夏萬年,對我大夏有大恩,這點小要求,父皇又怎麼會不答應呢?”姒馨月嫣然一笑,兩隻眼睛望着蕭雲,目光漸漸柔和,有些出神,心中彷彿有一根弦被撥動了。
正如蕭雲在那曲‘美人吟’中所唱的詞,‘自古美女愛英雄’,高高在上的七公主,也是不能免俗。
蕭雲搖了搖頭,“我只是和臥龍子前輩見過兩面,硬要說我是臥龍子前輩的傳人,那卻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公主還是莫這麼說!”
“不管怎麼說,蕭公子定是人中龍鳳,凡夫俗子,是決計入不了臥龍子前輩的法眼的。”姒馨月道。
“公主此言,卻是讓蕭某汗顏了。”蕭雲額頭彷彿滴下了一滴冷汗。
姒馨月抿嘴一笑,沉默半晌,“蕭公子!”
“唔?公主有何吩咐?”蕭雲道。
姒馨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半天才紅着臉開了口,“馨月可以向洪姑娘那般,喚你蕭大哥麼?”
“呃!”
蕭雲聞言,瞬間雞皮疙瘩四起,看着姒馨月那滿面羞紅,水眸中滿含期待的眼神,受不了,受不了,要人老命。
“公主萬金之軀,蕭某如何敢當?”蕭雲道。
姒馨月紅着臉嗔了蕭雲一眼,“公主有如何?難道就沒有點普通人的權利麼?以後只你我二人,我便叫你蕭大哥了,你也別老是公主公主的,喚我馨月便是。”
蕭雲汗了汗,看姒馨月那模樣,說出這番話,怕是費了不少的勇氣。
“那蕭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雲也拿得起放得下,灑然一笑。
姒馨月也開心的笑了,今日一早,夏皇命她來義王府找蕭雲,去國庫找材料,不過是個由頭,目的只是想讓她和蕭雲多多親近,姒馨月冰雪聰明,哪裡能不知道夏皇的用意?
早前她心中還在徘徊,到底該不該來,畢竟,讓她一個女子去主動接近一個男子,卻是太羞人,用蕭雲的話來說,這能算是奉旨勾男了,不過既是奉旨,她還能違抗麼?只得硬着頭皮來了。
——
一個蕭大哥,一個也口口聲聲叫這馨月妹子,排除了身份地位,兩人關係也一下拉近了不少,一路談着話,馬車進了宮門,往國庫而去。
國庫有專人守護,爲皇家重地,雖然好東西不一定都藏在這裡,但是不可否認國庫中除了存着每年從各地百姓和門派徵來的稅收外,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姒馨月手中有夏皇的手諭,一路都暢行無阻,值守太監,在得到手諭之後,便打開了國庫的重重大門,讓了兩人進去。
國庫,又被稱爲國家金庫,其中有多大的財富,恐怕就算是戶部都難算清,每年從各地徵來的稅收,換位金銀,都會充入國庫,其中甚至還包括夏國各大小門派的上繳的靈晶、靈材等物,每逢國家征戰、兵甲更替、皇宮開銷、天災人禍、邊關鎮守等,都需要從國庫中撥使錢財,可以說,這一進二出,流動的財富可謂驚人。
通過重重關卡,方纔進入國庫,蕭雲的第一感覺就是大,緊接着又感覺道一陣陰涼,整個國庫都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石材打造,可謂堅固無比,加上外有無數樂修高手守護,可以說連只蒼蠅都難飛進來。
地面上擺着一口口木箱子、鐵箱子,一口挨着一口,一口重着一口,上面都貼着戶部的封條。
裡面裝的都是些金銀凡物,有些無法用箱子撞的,甚至都散碎的堆在地上,金銀珠寶,閃亮耀眼,蕭雲那見過這等陣仗,依舊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這些金銀靈晶,都沒什麼用處,蕭大哥,跟我來吧!”
姒馨月對着蕭雲勾了勾手指,帶着蕭雲一直往裡走,穿過放置兵器鎧甲的區域,來到放置珍貴材料和樂器、樂寶的角落。
說是角落,地方也是不小,一排排高大的鐵製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寶物,許多煉器用的材料,有靈木,有獸筋、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鐵坨坨,就連蕭雲難得一見的鳴金石,也在一個角落裡堆了一堆。
此外,數排架子上,放置着無數樂寶,有刀,有劍,各式兵刃和非兵刃的模樣,此外還有許多樂器,其中甚至有很多,蕭雲這個熟知天下樂器的金牌音樂人都沒有見過,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當真是稀奇。
“蕭大哥,你自己看看吧,需要什麼材料,儘管取了。”
姒馨月對着蕭雲道,這國庫中的東西,雖然在其它人看來,件件都能奉爲至寶,但是姒馨月卻知道,真正的寶貝,卻是藏在皇傢俬庫之中,比如曲譜之類的東西,就有專門的曲淵閣來收藏,這國庫中或許會有些被疏漏的寶貝,不過,想從中挑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這裡的材料,應該也足夠蕭雲煉器用了。
蕭雲聞言,也在那一排排木架間轉了開來,琳琅滿目的寶貝,讓他看得目不暇接,真想都給他搬走,不過,雖然姒允文豪爽的對自己說,讓自己見了好東西就拿,不用客氣,但是,蕭雲那有那麼大的臉,真那麼幹,讓旁邊這姑娘怎麼看自己,還不被當成土匪強盜了。
“咦?二胡?”
走過一個架子,在架子的頂端,蕭雲看到了一個久違的樂器,長長的琴桿上連着一個琴箱,活像個二錘一樣,旁邊擺着一根琴弓,只是琴桿上卻沒有上弦,但以蕭雲對這種樂器的熟知,當然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二胡這種樂器,也是這裡衆多樂器中,除了不認識樂器外,唯一沒在這個世界見過的樂器,一時欣喜,直接伸手將其取了下來,拭去灰塵,露出漆黑的琴身。
“蕭大哥,你識得這把胡琴?”姒馨月走到蕭雲的身邊,看着蕭雲手中的二胡。
“胡琴?”
蕭雲一愣,旋即恍然,在地球上,二胡源於唐朝,而二胡卻是近代的稱呼,相傳是從西北之地的胡人傳入,所以叫胡琴,又稱奚琴。
華夏曆代禁忌頗多,單舉一例來說,二胡在清初曾被禁,清嘉慶接位後,尊乾隆爲太上皇,一時朝廷形成二皇共政之局面。於是有關這“二皇”的事物、名目皆遭忌諱。戲曲唱腔中“二簧”,似有影射“二皇”之嫌,被看作是對嘉慶的不敬。而二胡上的老弦、子弦,又惹了“二皇”。
更有甚者,若是在演奏二胡的過程斷了老弦或者子弦,那簡直是要遭殺頭的大禍。於是,在很長一段時期內,二胡被禁止,一直到晚清各種矛盾激化,朝庭無暇顧及時,梨園藝人手中方纔響起二胡聲。
二胡是民族樂器弓弦類樂器中使用最普遍,又是最具有華夏民樂氣質和特點的樂器,可以說,是在近代諸多二胡大家的努力下,二胡纔算是蓬勃發展起來,重新登上大雅之堂的,也才發展出許多獨奏曲。
二胡在地球上的發展都有如此的坎坷,在天樂大陸,卻又不知道有怎樣一番經歷。
面對蕭雲的疑惑,姒馨月道,“胡琴爲犬戎所制,流行於犬戎和鬼方,因爲一些特殊的歷史關係,所以,人族卻是極少有人會去學這種樂器,蕭大哥,莫非你會使用這胡琴?”
“學過一點,會用。”蕭雲回答很簡短,轉而問道,“這把胡琴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我也不知,得把王公公叫來問問才行。”姒馨月搖了搖頭,這把胡琴放在這裡肯定已經很久了,她也是很少來國庫,這胡琴的來歷,她當然不瞭解。
王公公,就是剛剛領他們進來的那個值守老太監,一直在外等候,姒馨月說完,徑直到外面叫人去了。
蕭雲手裡拿着那把二胡,仔細的打量,與他記憶中的二胡,並沒有多少差別,正六邊形的琴筒上包覆着一層斑斕的蒙皮,也不知是什麼獸類的皮膚,在蕭雲的見識裡,一般都選用的蟒皮,而且還以蟒身上肛門附近的皮爲最佳。
琴桿摸上去十分光滑,就如玉石一般,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居然沒有留下絲毫侵蝕的痕跡,顯然,這是一件樂寶無疑。
不一會兒,姒馨月領着王公公走了進來,王公公手上抱着本厚厚的冊子,一邊走,一邊翻着。
擡頭看了看蕭雲手中的二胡,又低頭翻了翻,王公公老臉一喜,“是這個了,這東西名叫胡琴,據記載,在八千年前,於犬戎大戰時,從戰場上繳獲來的,因爲沒人用他,所以一直放在國庫裡,這把胡琴是用槐木煉製,琴皮是七階妖獸青木蛟的皮,還有這兒是一截天蠶絲,不過因爲材料都較少,不堪大用,所以只把上面的兩條弦拆了下來。”
說着,王公公往琴頭繞着的幾圈白線指了指,蕭雲看去,原來他說的是千斤,這把二胡的千斤竟然是天蠶絲做的,琴皮也是七階妖獸皮,當真不一般。
“蕭大哥,你能用麼?”姒馨月問道。
蕭雲點了點頭,“找兩條獸筋,安上琴絃,應該能用。”
“獸筋多得是!”姒馨月的臉上帶着笑容,“蕭大哥,先把煉製新樂器的材料找好,再來管這二胡的事吧。”
將那二胡握在手中,蕭雲微微頷首,暫且將二胡的事拋在腦後,開始尋找煉器的材料。
蕭雲也不貪心,除了那把二胡外,他也只找了一些用得上的,有王公公在一旁介紹,最終,蕭雲選了一塊千年桃木,很大,應該足以煉製出三四把吉他了。
千年桃木的木質沉定,而且有辟邪的神效,蕭雲也懶得再挑了,又選了一些必須的材料,對着王公公道,“王公公,這庫中可有用來煉器的鼎爐。”
“有,不過就要看蕭公子需要什麼品階的了?”王公公躬身道。
姒馨月插嘴道,“蕭大哥要練的是新樂器,怕是一般的鼎爐都不行,皇宮中倒是有一件至寶神鼎,乃我後夏開國之初,諸葛神侯與其它諸位樂神境界開國功臣,用大功德鍛造而成,名喚禹皇神鼎,如果能早父皇借來此鼎,蕭大哥煉器應該更有把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