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原因!”蕭雲頓了頓,道,“晚輩準備再休整兩日,便離開通天山了。”
“你要回大夏?”葉白道。
蕭雲牽強的笑了一下,“這裡畢竟不是我家!”
“只要你肯留下,這裡就是你家!”葉白道。
蕭雲搖了搖頭,堅定的道,“前輩無需多言,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見蕭雲如此堅決,葉白也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兩人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而沉默。
通天寨是個好地方,與世隔絕,山清水秀,蕭雲的內心倒是很願意留下,不過,他很清楚,如果他想變強,想找那白羽報仇雪恨,就必須要到外面去闖蕩。
而且,說到底,他現在也還算是天音派的人,至少,伯牙山纔是蕭雲在這個世界的家,當時被妖鷹擄走,也不知道孟小寶他們後來如何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回去看看才能放心,順便,還要向宗門呈報林初音的死訊。
歡快的歌舞在廣場上空久久迴盪,夜越來越深,蕭雲手裡捧着葉蘭送來的一碗鮮美肉湯,仰頭望着黑黑的夜空,眸光神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阿蘭姐,快下來,我們一起找蕭大哥玩兒去。”
清晨,朝露打溼綠草葉,晨曦照射之下,如一顆顆寶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華,小虎來邀約葉蘭,卻見葉蘭坐在後院一棵梨樹枝椏上發呆。
葉蘭低頭看了小虎一眼,沒有答話,看上去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小虎一陣納悶,七手八腳的上了樹,坐到了葉蘭的面前,古怪的看着葉蘭,“阿蘭姐,你發什麼呆啊?”
葉蘭丟給小虎一個大白眼,聲音有些低的道,“蕭大哥要走了!”
“什麼?誰說的?”小虎一臉的驚訝。
“白爺爺說的!”
葉蘭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句,葉白把他和蕭雲的談話都給她說了,昨天晚上她一夜都沒有睡着,腦子裡一片凌亂。
雖然和蕭雲相處不過短短月餘,但她已經對這個大哥哥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她也不清楚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是覺得和蕭雲在一起會很開心。
以前和小虎、栓柱他們一起,她也會覺得開心,但是,和蕭雲在一起的感覺卻不太一樣,見不到蕭雲,她心中總會牽掛,晚上做夢有時候也會夢到,那種感覺點點滴滴累積起來,真的很是其妙。
昨天在栓柱等人的慫恿下,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去邀蕭雲跳舞,在通天寨的風俗裡,這種行爲,無疑就是女子向男子告白了,只是沒料到蕭雲會婉拒了她,當時雖然有些失落,不過,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蕭雲是外來人,不懂通天寨的風俗,不知者不怪。
當葉白告訴她,他給蕭雲說起想把她許給蕭雲的時候,葉蘭雖然羞澀,可心中還是很歡喜的,只是,葉白隨後的話,卻讓她的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蕭雲要離開通天寨了!當時葉蘭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雖然她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不會吧?他的傷都好了麼?”小虎吃驚的道,蕭雲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是不想蕭雲離開的。
“早就已經好了!”葉蘭咬了咬嘴脣。
小虎頓了頓,從樹杈上站了起來,“走,阿蘭姐,我們找蕭大哥問問去,他纔來一個月,怎麼就能走了呢?”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葉蘭面現一絲掙扎,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也不知道是真不願意見蕭雲,還是怕見了之後尷尬!
“那你繼續發呆吧,我要去把蕭大哥留下來。”小虎崩下樹,還沒等葉蘭反應過來,便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葉蘭臉色僵了僵,撅着嘴啐罵了小虎一句,人家只是矜持了一下,這小子怎麼就不知道多勸勸呢?
——
“蕭大哥,你要走了麼?”
蕭雲正在院子裡煉曲,耳邊忽然響起小虎那一驚一乍的聲音,雙手按住琴絃,琴音戛然而止,回身望去,蕭雲臉上帶上了微笑,“看你滿頭大汗的,身體都好了麼?”
昨晚多喝了幾碗妖獸湯,晚上睡覺捂了幾身汗,孱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小虎現在卻並不關心這些,直接拉着蕭雲再度問道,“蕭大哥,我聽說你要走了,是真的麼?”
“看你這樣子,好像挺高興的!”蕭雲點了點頭,打趣道。
“纔沒有呢!”小虎喘了幾口氣,“你纔來一個月,幹嘛這麼快就要走?不能留下麼?”
“小虎!”蕭雲拍了拍小虎的肩膀,“人生就是這樣,有聚有散,你也不必太過介懷,只要好好活着,將來就還會有再見之日。”
“可是……”縱使蕭雲說的有理,小虎也有千般不願,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跟我來,蕭大哥有東西送你!”蕭雲示意了小虎一下,隨即進了屋。
小虎一言不發的跟在蕭雲的身後,情緒十分的低落,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雲從桌上拿起一張捲成筒狀的白紙,遞到了小虎的手上,“你曾被魔蟲入腦,雖然僥倖逼出魔蟲,不過,我擔心那魔蟲會給你留下什麼隱患,這是《清心普善咒》的琴譜,待你啓蒙之後,有空就多練練,此曲可滌盡你身上殘餘的魔性,另外,簫譜在白長老手上,日後若再有魔蟲爲禍,可憑此曲驅之!”
“謝謝蕭大哥!”小虎埋着腦袋,肩膀聳動了一下,竟是低聲抽泣了起來。
蕭雲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男兒有淚不輕彈,你要快些成長起來!”
小虎憋回了眼淚,十分認真的看着蕭雲,“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像蕭大哥這樣的強者的!”
蕭雲一聽,卻是樂了,“我算哪門子的強者?”
“在小虎心裡,蕭大哥就是強者!只有強者纔會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小虎認真的道。
前半句話聽得蕭雲渾身舒坦,受用的同時還有些小慚愧,不過緊接着的後半句話,卻差點讓蕭雲憋出一口血來。
“蕭大哥,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手裡捏着曲譜,小虎神神秘秘的湊到了蕭雲的身邊。
“哦?你還能有什麼秘密?”蕭雲古怪的瞟了小虎一眼,感覺一陣好笑。
小虎煞有介事的道,“阿蘭姐也喜歡你!”
“噗!”
蕭雲這下真是被憋出內傷了,“誰跟你講的這些?”
“我自己看出來的!”小虎道。
蕭雲撿起一張紙,在小虎頭頂敲了一下,“小屁孩,懂什麼?”
“我纔不是小屁孩,我都十四歲了!”小虎頗有些不服的撇了撇嘴,“你要是不信,自己問阿蘭姐去!”
“熊孩子,滿口胡言亂語,快回去,別在這兒打攪我!”蕭雲額頭掛着汗,趕緊把小虎推出門外,今天葉蘭反常的沒有和小虎一起來,再加上昨夜葉白與他說的那番話,蕭雲也明白了些什麼。
——
翌日清晨。
“蘭兒,蕭兄弟都快走了,你不去送行?”
早飯後,葉蘭擦着桌子,葉長青沉默了一下,對着葉蘭問道。
葉蘭頓了頓,面現掙扎之色,不過卻沒有回答葉長青的話。
葉長青嘆了口氣,“要是不去,以後恐怕也難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