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盡殺絕爲一人

當夕陽徹底沉沒,燕小蘭在峨眉山上的孤單影子漸漸融入夜色中時,太子黨的全部精英已經到達了成都,做好殺敵的準備,只待上官無道一聲令下,他們便從四面八方殺入唐門的總部,將其連根拔起。

晝夜交替,黑色無限延伸,處於晚間的蓉城,像一座佈滿林林總總誘惑的世界,城裡的無數男男女女,皆披上面具穿行於街頭巷尾、、、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現象越來越多,越來越離奇、、、世態炎涼,看似笑靨如花的面具藏匿的是一張張虛僞的臉嘴,醜陋的心靈充斥期間、、、難怪蜀人皆奉陶淵明的《桃花源記》爲永遠的絕唱呢。

“都說夜黑風高才好殺人,今晚的天氣好像更適合約會。”

上官無道坐坐在阿赫那輛白天才買來的黑色跑車後座裡,淡淡道的說道。他的腦海中,全是燕小蘭的孤單而悲傷的樣子。如果可以,他怎會忍心把她拘禁在峨眉?如果他心裡沒有燕小蘭的位置,他又怎會對唐門趕盡殺絕?

往日燕小蘭受到的委屈,現在上官無道要讓唐門十倍百倍的償還,而且他也需要給一些欲對燕小蘭以及燕氏企業不利的那些蓉城名流敲響警鐘,於是倒黴的唐門就在燕二夫人的連累下,成了上官無道殺雞儆猴的那隻可憐兮兮的雞。

“少主,爲什麼不讓花柳派和龍虎堂的人馬也一起趕過來?要知道唐門在蜀中可有百年根基,要將其一舉消滅,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少主您想要親自動手?”樸玉美小心翼翼的問道,從她的話裡似乎聽出,唐門那些垃圾在上官無道眼裡根本是不值一提。

上官無道望着車窗外燈火通明的街道,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晃很久不曾打開殺戒了,今晚活動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好的,我並不介意。”

就是因爲上官無道這句話,爲唐門百年根基的盡數坍塌吹醒了血淋淋的號角。他,要在自己失去記憶以前爲燕小蘭掃清蜀中的障礙。他,要在失去記憶以前,儘可能的爲燕小蘭做好很多事情。他,也在潛意識裡希望,將來的燕小蘭能站在人世的巔峰,與他並肩而行,或者是敵對,他也無怨無悔。

這一夜四川唐門大部分的人在接到危險的訊號以後都聚集在了總部,妄圖誓死捍衛唐門的百年基業。

當上官無道抽出蘭溪軟劍,那突然爆發的驚人氣勢,頓時震撼了樸玉美和阿赫以及包括唐門頂尖高手在內的在場的所有人。他們,一個個無不顯現出膽怯,在上官無道那森寒冷冽的目光下,他們知道今晚舞動死亡之刃的將只有一人——那個威震北方黑道的太子黨太子!

將殺人當做一門學問的人才有資格成爲死神的代言人。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很有道理,眼下上官無道就在把殺人當成一門學問在做,一秒一刀,一刀一個,刀刀取人性命。

呃,上官無道擁有如此絕技,殺人對他而言,絕對不會浪費一分力氣。只見他舞着蘭溪軟劍殺人的招式,華麗而不顯花哨,冰冷卻又不失優雅,實乃典雅之極。

一路暢通無阻,當上官無道殺到唐門的最後一個崗時,一個想要上前詢問的唐門弟子尚未開口就被一道閃亮的弧線分開軀幹。在一陣嘔吐和慌亂中,沒有一絲人類感情的上官無道正式拉下屠殺的帷幕,刀光乍起,血肉模糊,生命的卑微在那一刻盡情綻放。

“去陰曹地府伸冤的時候別忘了告訴閻王,你是被上官無道送入地獄的,因爲那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上官無道眼神呈現詭秘的淡紫色,手中短刀劃出的弧線如同命運的線條虛幻而唯美,每一個與蘭溪軟劍接觸的人身體都會首先出現一條細微的血線,然後鮮血悄然流溢,如同貪戀前一刻蘭溪軟劍的滲入般漸漸擴大,最後迸發。如同妖豔的血色蜀葵花在幽暗的墓地中肆意綻放。

兩個小時,唐門的一干人等,除了那個可惡的燕二夫人和對面那幾個得瑟的傢伙外,其餘的均已經永遠的告別了這個雖然有些牛逼烘烘、扯淡無常,但還是或多或少有點值得留戀的世界。

平均每分鐘殺五個人,上官無道站在血泊中央,望着唐門秘密據點最後一崗,雜亂的殘肢斷體和被他逼入絕境的剩餘唐門成員,因爲面對上官無道這個殺神的恐懼和遍地屍體的噁心讓他們陷入半癡迷和瘋狂狀態。

“似乎每一人的命運,冥冥之中都有所註定。”

阿赫站在上官無道的左邊身後,感慨的說道。雖然他跟隨上官無道在中國北方打打殺殺了那麼久,對於血腥場景早已習慣,但這次血洗唐門的殘忍手段,還是讓他不甚唏噓。此時,他甚至在想燕小蘭很有可能是一個魔鬼,一個買斷了他的少總靈魂的魔鬼!

“阿赫,你錯了。唐門的人之所以有這樣的下場,只是因爲上帝有些時候太忙了,沒有時間去安排每一人的命運。被他疏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些人就是被命運拋棄的可憐蟲。沒有辦法,少主要讓他們死,他們怎能活過三更?”

靜靜立於上官無道右邊身後的樸玉美,在聽到阿赫的話後,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此刻她的心裡有些小小的嫉妒起燕小蘭來。

一座血淋淋的修羅場,再度因燕小蘭的原因,而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世人面前,難道燕小蘭還真是阿修羅不成?

一人,一刀,便鍛造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七尺男兒當立功,彈劍飲血臨片風。爲情殺得千萬人,方爲世間雄中雄!

這句感悟是上官無道當年在聖#8226;;光明大學面對和阿瓦辛格一樣境地被近十位歐洲高手圍攻而勝出後站在屍體中體驗到的。

“出來吧,讓我見識一下是唐門蝶劍鋒利還是唐門冥劍詭秘。”上官無道修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沒有沾惹一點血跡地蘭溪軟劍,冰冷嗜血道。他很想知道兩柄在唐門顯赫數百年的名劍是否真的有足夠的資格讓他刮目相看。

突然閃現的唐門核心高手之一唐依依,一個拖刀將身旁一個還沒有回過神的傢伙劈成兩半,雙手執刀的她很快就利用唐門蝶劍的鋒利直接砍斷慌亂中舉刀格擋的那把刀。連刀帶人分屍當場。

眼神冰冷的她斜臂短刀指地敏捷衝向下一個目標,殺手的身形和堅毅讓上官無道微微點頭。

單手拿着唐門冥劍的唐蘭月纖手一揮,一個掏槍的唐門頭頭那拿槍的整隻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不等他喊痛唐蘭月手中冥劍已經穿腸而過。

相比較唐依依那陽春白雪般的唐門蝶劍,她手中的冥劍更加狂放和兇殘,加唐蘭月的實力本來就在唐依依之上,她和冥劍渾然一體,明亮的眸子逐漸蒙上一層鮮血的光彩。

一種妖異的陰暗光芒在劍身緩緩流溢,冥劍,妖美邪魅。

“聽說唐門三大殺手實力強悍,不過、、、”阿赫凝視着唐蘭月手中的那把冥劍微笑道,那一刻就連殺人如同吃飯平常的樸玉美也是震撼無比,這樣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那個屹立於修羅場中央的少主才能將其斃命吧。

“今晚唐門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頃刻間,上官無道蘭溪軟劍一出,唐依依和唐蘭月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腦袋搬家了。

此時,除了面無表情的上官無道,阿赫和若有所思的樸玉美,整個唐門最後一崗再沒有一個完整的身體。

“那個死女人——”

“稟少總,已經將她裝進麻布袋,按您的意思拋到後備箱裡了。”

忽然,聽見有人呻吟,上官無道走到一位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的唐門弟子面前蹲下,注視着那雙絕望的眼睛淡淡問道:“有孩子嗎?”

瀕臨死亡的唐門弟子點點頭,流下眼淚。恐怕此時的他感覺整個世界愈加安靜,死一般的寂靜,他確實無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親人,有不甘、內疚、遺憾,還有一點點解脫。

“我會告訴他長大後不要當殺手。”

上官無道起身淡淡道,大步走出唐門最後一班崗,後面的清理工作不需要他操心。至於唐門無數條生命的在一夜之間消失造成怎樣的轟動和影響他更不會關心,一把大火就可以掩蓋很多事情的真相,就像當年楚霸王那把燃燒阿房宮的大火一樣。

這麼大的簍子就算政府有足夠的魄力追查到底,也沒有勇氣面對國家上層的指責和失望,一個申請全國文明城市的重大知名城市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刑事案件,不要說一大批人的烏紗帽可以扔進陰溝,就是整個國家的形象也會受到打擊。

上官無道這種看似瘋狂的舉動其實和“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有異曲同工之妙,小打小鬧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但是一旦真正搞大也許就會收到“投鼠忌器”的效果,在這個要形象要政績的政治年代上官無道的行爲會有別人意想到的反應。

牽一髮而動全身,這預示一場在整個四川乃至中國南方的黑道範圍裡的新的一輪洗牌將要開始,不過燕氏從此便理所當然的成了川內數一數二的家族,這爲燕小蘭一年以後下山組建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蘭花閣奠定了一定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