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紫衣冷聲道:"你先不要着急,想一想有什麼是對你有利的,如果你先慌了陣腳,豈不是讓冬兒一口咬定了你?"
柔夫人撲通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我怎麼能不着急,怎麼能不慌張?我雖然痛恨雅夫人,但是還不至於做出這樣不利於自己的事情,至於冬兒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實在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啊!"說着她一把抱住了蔚紫衣求道:"王妃,您想想辦法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蔚紫衣看她此時狼狽的模樣哪裡還有一絲平日裡的驕傲,心裡也不好受,將她扶起來道:"你先不要哭,容我想一想!"
柔夫人急忙擦乾了眼淚,默默的跪在一邊不言語,生怕蔚紫衣一生氣便不搭理自己,如今她很是明白自己的命可就掌握在蔚紫衣的手裡了。
蔚紫衣沿着牆四周走了走,忽然轉身道:"只能這樣了!"
柔夫人急忙問:"怎樣,王妃是有辦法了嗎?"
蔚紫衣快步走過去在柔夫人耳邊說了幾句,柔夫人急忙點頭道:"我願意,只要可以還我清白,我願意去的!"
蔚紫衣便喝命道:"來人啊,將罪犯柔夫人和冬兒關在一處,明日一早斬首示衆!"
早有侍衛將柔夫人拖起拉到了冬兒的牢房中丟了下來。
蔚紫衣這才慢慢走了出去。夜染塵見蔚紫衣讓侍衛將柔夫人拉進了冬兒的牢房,不由冷笑道:"王妃,怎麼?解決不了,終於要放棄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了,爲了這樣卑賤之人,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和時間,現在相信了吧?既然你也沒有找出真相,那就依本王之言,明日斬首示衆吧!"
蔚紫衣笑道:"王爺,你給的一炷香時間還沒有到,你怎麼知道紫衣沒有問出真相呢,紫衣過來就是請王爺過去了解真相的,走吧?"說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夜染塵笑着看了她一眼,便跟在她身後走了過去。這是一個小隔間,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卻是可以將裡面人的行動看的一清二楚,就連話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
他們一進去,蔚紫衣就吩咐獄卒把所有的燈都滅了,故意大聲道:"王爺剛纔吩咐了,明日把這兩人拉出去斬首示衆,想她們兩個弱女子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兄弟們咱們喝酒去!"說着只聽的悉悉索索的都走了出去。
此時只有關押着冬兒的房間還有些亮光,只見她頭髮散亂,坐在牆角抱着雙膝。柔夫人先是趴在地上未動,聽見獄卒離開的聲音之後,便瘋了一般的跳了起來,朝着冬兒就撲了過去,"你這個賤人,爲什麼要害我?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冬兒此時可不再像白天那麼唯唯諾諾了,一把就把柔夫人給推倒在了地上,冷笑道:"我告訴你,咱們現在都一樣,等天一亮,就會被拉出去砍頭,你還在我面前裝什麼主子?都要死的人了,我也就讓你死個明白。不錯雅夫人是我殺的,王婆子也是我殺的,這些你都不知情,可是我就是不服氣,就是要拉一個人做墊背!要怪只能怪你倒黴,誰讓你當初選我做了你的丫頭?我承認你對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我本來也不想要拉你下水的,只要我逃了出去,有了雅夫人那些東西,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王妃居然會派人來追我回去!偷盜主子的東西可是要斷手斷腳的,我又殺了雅夫人和王婆子,所以一定會五馬分屍的,我不想五馬分屍,只能拖上你了,本想着王爺會念在你們的舊情上饒我一命,沒想到你這麼沒用,王爺連問也不問就把你判了死刑!可笑我之前還羨慕你們這些做夫人的人,到如今看來還不是和我們奴才一樣!哈哈,有人給我墊背,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說完也不再理會柔夫人獨自坐到了牆角。柔夫人聽了冬兒的話,想到剛纔夜染塵的無情,不禁失聲痛哭,"我進王府整整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在我這裡過夜,我說是夫人,原來就是個奴才,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蔚紫衣在外聽到柔夫人的哭訴,不由紅了眼圈,默默的抹了抹眼淚,她如今倒是明白過來了,自己的命運又是怎樣呢?她擡頭,只見夜染塵一身絳紫長衫,高貴非凡,俊顏如玉,風流倜儻,他長着一張足以令世間女人爲之癲狂的容顏,即使生氣,皺眉,也帶着不可抗拒的魅惑,難怪那些女人寧願無名無份也要躋身來到御王府之中。
她一向自控能力很好,知道自己在夜染塵心目之中也不過和雅夫人柔夫人是一樣的,如今他對自己好,完全是因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孩子一生回來,或許也就是自己走到盡頭之時了,想到此不由心酸。
夜染塵低頭,見蔚紫衣眼中掛着淚珠,心中不由一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紫衣,別怕!"
冰冷的手掌被夜染塵溫熱的大掌握住,蔚紫衣一愣,繼而笑着掙脫道:"王爺,我沒事。剛纔冬兒的話,想必你也聽得很清楚了,柔夫人是無辜的,還請王爺把她放了吧!"
夜染塵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中一陣失落,也沒有心情再看下去了,便命點上燈火。
冬兒見黑暗的牢房突然燈火通明,立馬知道自己是被騙了,不由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居然合夥騙我?"
蔚紫衣走了進去冷笑道:"對付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沒有必要講究什麼手段!你不是想要留個全屍嗎,看來是不能如你的意了!"
冬兒笑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到了如今她反而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笑道:"王妃可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惜你和她們沒有什麼區別,也就是個高級一些的奴才罷了!"
夜染塵喝道:"狗奴才你胡說什麼?"一掌打在了冬兒胸口,冬兒猛地吐出一口獻血,歪倒在牆角。
夜染塵命道:"來人,別讓這狗奴才髒了王府,立馬拉出去砍去手腳,丟到大街上去!"
"是!"侍衛拉起半死的冬兒出去了。
蔚紫衣急忙去扶起柔夫人,道:"別怕了,王爺已經知道你是冤枉的了,我讓你送你回房間!"
柔夫人掙扎着跪在了夜染塵面前,她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但是她依然跪的筆直,看着夜染塵,再無一絲的眷戀,"王爺,奴婢犯了這樣大的錯,承蒙王爺不殺之恩,我也沒有臉面再留在王府之中了,還請王爺將奴婢逐出王府吧!"說着給夜染塵磕頭。
夜染塵俊眉微皺,微不可聞道:"好,本王準了!"
柔夫人重重的給夜染塵磕頭,然後也不讓旁人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牢房。
蔚紫衣本想攔下她,但轉念一想柔夫人經過了此事,畢竟是傷心至極,自己也留不下她來,不如讓她離去,或許還可以找到自己幸福的歸宿。
折騰了半宿,她身子也乏了,便對夜染塵道:"王爺,明天還要早起,我就先回去了,也請王爺早些休息!"說着就自己離去了。
夜染塵看着蔚紫衣的背影,喃喃道:"秦遠,本王難道真的就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嗎?爲何她就不像其它女人那樣對本王趨之若鶩,總是把本王拒之千里之外呢?"
秦遠從來未見過夜染塵如此模樣,勸道:"王爺不要多心,正所謂人心換人心,只要王爺是真心的,總有一天王妃會感覺到的!"
夜染塵嘆了一口氣,道:"秦遠,雅夫人的喪禮你去安排,儘量體面一些,那王婆子也好生安葬了,再拿些銀子給她們家人吧!"說完便朝着聽雪居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去陪着舒姒月用晚膳。舒姒月房裡桌子上的飯菜一動未動,全都是夜染塵喜歡吃的菜。舒姒月坐在桌子前,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老嬤嬤氣喘吁吁從外面跑了進來,見舒姒月仍然坐在那裡動也未動。拍了拍胸口道:"夫人啊,不用等了。王爺今天是不會來的了。我剛纔出去打聽,聽說王爺今天是在淡煙閣陪王妃用的晚膳,後來又去處理雅夫人的事情,隨後就回了聽雪居!"
舒姒月笑了笑,道:"是嗎,他去陪蔚紫衣用晚膳了?"說着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一口接着一口,嗆着了,還是不住的往嘴裡塞東西。
老嬤嬤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了舒姒月道:"夫人哪,你這是做什麼?"旁邊的丫鬟急忙端上水,老嬤嬤接過喂着舒姒月喝了幾口水,這才緩了過來。
舒姒月一把摔掉了筷子,拂掉了桌子上的飯菜,氣的渾身顫抖,"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不是從來不喜歡女人干政嗎,爲何蔚紫衣卻如此不同?他不是應該大發雷霆,把蔚紫衣重重的懲罰一頓,怎麼會陪着她用晚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不瞭解他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拉住老嬤嬤的手,連聲叫道:"他從來就只會陪着我用膳,什麼時候也會去淡煙閣去陪蔚紫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蔚紫衣給他下了藥不成?"
老嬤嬤見她情緒如此激動,忙不失迭的勸道:"夫人,小心身子!小心身子,您先喝口水,別生氣,別生氣!"說着就端着水送到了舒姒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