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本王?”晏鴻煊眼眸收緊,盯着她不怕死的樣子冷芒乍現。
楚雨涼聳了聳肩,“王爺要怎麼說都行,反正我這種人被抓是死路一條,臨死前我找個墊背的難道不行?大不了你死了以後我做鬼也服侍你,你也不虧。”
這話也算是極不要臉的了,對於這種恩將仇報的人,晏鴻煊藏青色的蟒袍下全是陰戾沉冷的氣息,一瞬間,就連屋子裡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寒冷起來,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溢出的冷芒直射向楚雨涼,厭惡、嫌棄、憎惡……總之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儘管心裡七上八下的,可楚雨涼還是在賭,她在賭他不會殺了她!
“給本王把這女人扔出去,別髒了本王的房間!”突然,男人一聲厲喝,面如羅剎附身。
見狀,楚雨涼非但不怕,俯身拖動韓嬌的時候,她臉上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
去衙門的路上,程維忍不住問道,“王爺,您何苦要去趟這灘渾水?就算那楚小姐是被冤枉的,可是人贓俱獲,您如此替她出頭,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對於他的嘮叨,晏鴻煊一如平常那般充耳不聞。
“王爺?您可有聽屬下說話?”被無視,程維趕緊討好的喚道。他現在都快急死了,可王爺還是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是爲那楚小姐翻案,搞不好還會被人詬病說王爺包庇兇犯、徇私枉法。
被他纏得緊,晏鴻煊不得不停下腳步,揮袖讓隨行的侍衛退後,這才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本王救他只不過是爲了本王自己罷了。”
程維抓着後腦勺根本就不理解,“王爺,恕屬下愚昧,屬下只覺得您這是在引禍上身。您每次回京,太子和昭王都對您百般排擠,若是知道您和殺人犯在一起,還不知道會如何做文章……”
晏鴻煊冷漠的眸光突然變得幽深起來,“無妨,本王救的是未過門的妃子,若是不出手,只怕謠言更多。”
程維有些驚詫,“王爺,您喜歡那位楚小姐嗎?”這有點不對勁啊,在封地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王爺對這門親事很牴觸,所以迫不及待的回京……他真的搞不懂王爺到底要做什麼。
“程維。”
“屬下在。”聽他喚道,程維趕緊嚴肅的站好。
“本王是可以不管楚雨涼的生死,可楚雲洲若是知道,定會加恨本王。”那楚雨涼是如何一個人他可以不管,可是楚雲洲在朝中的勢力他卻不能忽視。爲了一個女人,讓楚雲洲和他爲敵,這並不划算。
早年他和楚雲洲也接觸過,那老頭兒在某些時候是有些糊塗,可這一次他不得不佩服他有先見之名。把女兒掛在他名下,不管那楚雨涼出了何事,已經是他即將迎娶的妃子,他有責任替她收拾爛攤子。那老頭兒自個兒離京就算了,還甩一個包袱給他,也真虧了他一番良苦用心。
他的話簡短,可卻點明瞭重心,程維頓時拍起了腦門,這才恍然大悟。
他這一陣子都在糾結楚小姐是殺人犯這件事,所以就忽略了她身後那個德高望重的爹。楚將軍能把女兒嫁給王爺,這是在向王爺示好,王爺若護了楚小姐周全,那楚將軍以後定會心向王爺,若王爺置之不問,那楚將軍肯定會心生不滿。
他常年在封地陪王爺,對京城、對楚家的事並不清楚,楚小姐在楚家是何地位他也不瞭解,但能讓楚將軍用戰功去換女兒婚事,就足以說明了楚小姐在楚將軍心中也是有着頗重的地位。
難怪王爺會在竹林裡把楚小姐帶回府,他之前不懂,主要是第一次看到楚小姐那樣子,他就沒生出好感。再加上這一陣子接觸,那楚小姐所做的事就沒一件正常的,不懂規矩,做事敷衍,性子急躁,要不是王爺提醒,他都忘記那是楚家小姐了……
……
晏鴻煊帶着賢王府的人直奔衙門,只不過迎接他的不是衙門的人,而是一團亂糟糟的場面——
公堂之中,楚雨涼正騎在身着官服的中年胖子身上,那拳頭就跟不要力似的,‘砰砰砰’的直往中年胖子身上落,而被她毆打的胖官招架不住,發出像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不僅如此,公堂之中,一羣衙役東倒西歪,暈的暈,吐的吐,眼前的場景簡直不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唯一沒被打倒的只剩下鼻青臉腫的韓嬌了,被楚雨涼綁了手腳、嘴裡塞了破布,正一臉恐懼的看着大堂裡發生的慘案。
眼前震驚的一幕,估計是歷代以來最荒唐、最不可思議、最讓人心驚膽顫的過堂審案了。朝廷命官被毆打,衙役要死不活,嫌犯被告威武不屈,還從來沒見過原告被人綁着上公堂的。
“住手!”一進大堂,程維震驚得趕緊出聲,並快速的跑過去把楚雨涼拉開。
別說他看到滿堂的慘景震驚,就連晏鴻煊都黑起了臉,有點不敢置信。這女人是嫌麻煩不夠多嗎?!
“你們來的正好。”見晏鴻煊總算出現,楚雨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憤怒的指着地上的胖官告起狀來,“這死傢伙和韓嬌是一夥的!他們倆聯合起來要置我死地!”
“下官參見賢王殿下……。”被楚雨涼打成豬頭的胖官吃力的翻過身,朝晏鴻煊爬了過去,嘴裡不停的高喊着,“王爺,您可得爲下官做主啊,下官秉公審案,可是這楚大小姐卻藐視公堂,還毆打下官和手下,請王爺爲下官做主……”
“這到底是如何回事?”對於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晏鴻煊只是淡漠的掃了一眼,隨即斜眼睨向某個因打架而臉紅筋漲的女人。
楚雨涼握着拳頭,胸脯一起一伏的,怒氣還沒消停,“王爺,我把韓嬌帶到公堂,想與她當面對質,可這姓劉的狗官一上堂就要對我動刑。”
晏鴻煊朝地上掃了一眼,一副拶子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隨即朝胖官看了過去,“劉大人,這是何意?”他揚了揚冷硬的下顎,朝胖官指了指那副夾手指的刑具。
“王爺,下官也是秉公辦案吶。”胖官似是很委屈的急呼道。
“辦案?”晏鴻煊勾脣揚起一抹冷笑,“劉大人審案都是先用刑嗎?”
聞言,胖官突然低下了頭。
楚雨涼依舊氣不過,繼續指罵,“王爺,這狗官非要對我用刑,我不從,他就下令讓他的手下強行對我動手,可憐我一個弱女子有冤無處伸,連當今的朝廷命官都如此昏庸無能……王爺,我命苦啊!”
說道最後,她跪在地上開始哭訴起來。
別說晏鴻煊主僕倆一頭黑線了,就連跟着前來的賢王府的侍衛們都忍不住低頭猛抽嘴角。弱女子他們沒看到,他們只看到有個膽大包天的女子在毆打朝廷命官。
晏鴻煊就差沒吐一口鮮血了,多年來的從容淡定在這一刻就快崩裂了。
“行了,你退後,此事本王會處理。”他簡單不過的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胖官吃驚的擡頭,“王爺,您可不能聽她一面之言啊,她如今還是殺人兇犯,她的話不可信。”
晏鴻煊冷眼睇向他,“楚小姐犯了何罪,劉大人不妨一一同本王說明。”
聞言,胖官直起背,義正言辭的回道,“王爺,楚家夫人韓氏狀告楚家大小姐通姦殺人,並有衆多家奴作證,此事也上報了刑部,而楚小姐不但不知錯,還畏罪潛逃,按照我大晏國律法,殺人償命,楚小姐理應論罪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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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漢子威武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