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侯爺提親本候乃清白人士
攔都攔不住,楚雨涼實在沒法,只能緊跟着雲娘去東院見谷醫。
紫柏和陸春君之前有事下山去了,這會兒還沒趕回來,所以東院還不顯熱鬧。
聽說他們一家三口要見自己,谷醫讓東院的人將他們請去了廳堂。在跨進廳堂門檻時,雲娘就驚愣住了,如楚雨涼所料,對晏傅天到此一事雲娘是真的很震驚,震驚得讓她將主位上的白髮老頭兒都拋在了腦後。
晏鴻煊和楚雨涼神色都不好,夫妻倆對某個白髮老頭兒極有默契的刮刀眼。不是他們故意要對他老人家不滿,而是他老人家做的事真的是一點都不着調。
這又不是京城,而且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可晏傅天居然穿着龍袍坐在椅子上!
誰給他穿的還需要猜嗎?
“你們來了?”見到夫妻倆出現,谷醫挑眉招呼起來。但對雲娘,他像是沒見到一般。
“師父,你到底要做何?”楚雨涼上前,指着晏傅天那身礙眼的龍袍,別告訴她晏傅天這一路都是穿成這樣來的。
“哼!”谷醫突然翻臉,扭頭氣道,“爲師不想同你們說話。”
“……”楚雨涼汗。如果說佟子貢是她第一個想打暈的人,那面前的這個老頭兒絕對是第二個她想打暈的人。
不得已,她只好遞眼神給晏鴻煊求救。
晏鴻煊沉着臉上前,兩道濃眉蹙得緊緊的,“師父,您老人家可是閒悶得緊了?”
谷醫看了他一眼,同樣扭頭,“不孝逆徒,爲師不想同你們說話。”
晏鴻煊緊抿上薄脣,什麼話都沒說,牽着楚雨涼欲轉身離開。
“站住!”谷醫突然大喝,指着夫妻倆吹鬍子瞪眼,“你們也太不把爲師放在眼中了!”
晏鴻煊斜睨着他,眸光冷颼颼的,“師父不是不想同我們說話?”
谷醫臉黑,突然拍桌,“連玩笑都開不起,你還是爲師的徒弟麼?”
晏鴻煊無語得直瞪他。
楚雨涼一頭黑線,心肝脾肺都開始抽痛起來。
他哪是在開玩笑,分明就是惡搞!
把晏傅天帶來就行了,還給他穿着一身龍袍、然後帶着他到處走,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晏傅天的身份還是怎麼的?別告訴她跟皇帝走在一起就覺得很牛逼……
一會把人弄成殭屍,一會兒把人扮成威風凜凜的樣子……這老頭兒,他以爲是在玩制服誘惑?
而此時,雲娘激動的聲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晏傅天,你來這裡做何?這地方是你來的嗎?我告訴你,別以爲你穿着龍袍就可以肆意妄爲,這地方不是你的皇宮,由不得你胡來!”
楚雨涼黑線掉個不停,趕緊轉身過去將她手臂抱住,“娘,你別激動,他現在聽不到你說話的。”
雲娘手指着晏傅天,依舊激動的對楚雨涼說話,“涼兒,趕緊讓他走,有他在這裡,柏君莊的人肯定要遭殃!”
楚雨涼哭笑不得的將她手拉回來握住,怕她再誤會,於是就將實情說了出來,“娘,他現在跟死人差不多的,你別擔心他會惹亂。”
聞言,雲娘怔了怔,疑惑不解的看着楚雨涼,然後又厭惡的看向坐在椅子上閉着雙眼猶如假寐的男人。
“哈哈……”似是因爲她被晏傅天的表象愚弄了,谷醫突然捋着鬍子大笑起來。
“……”雲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只顧着晏傅天反而把正事給忘了。尷尬了片刻,她帶着楚雨涼一同上前,然後對着谷醫蹲膝行禮道,“舊聞谷醫大名,今日有幸得見,不想怠慢了您,失禮之處還請您莫要見怪。”
谷醫捋着鬍子笑個不停,“免禮免禮。”
雲娘並未起身,恭敬且認真的繼續說道,“小兒承蒙您照顧多年,作爲他娘,我失責重大,自知不可原諒。今日拜見谷醫師父,除了表示我的歉疚外,還請谷醫師父受我一拜,感激您對小兒的教養之恩……”
說着話,她已經跪在地上對着谷醫磕起了頭。
她話說得不多,言詞簡短,可意義深重,晏鴻煊緊抿着薄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舉動,楚雨涼也是如此。聽得出來她的話是發自肺腑,對兒子她有着莫大的愧疚和自責,對谷醫,她是敬重有加。
“還杵着做何,還不趕緊把你們娘扶起來?”谷醫原本笑着,因爲雲娘突來的舉動讓他也有片刻怔愣,回過神立馬就朝面前的小夫妻訓道。
“娘,快起來吧。”楚雨涼彎腰下攙扶着雲娘起身。
晏鴻煊雖然沒出聲,但也同楚雨涼一同將她攙扶起。
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谷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難得正經說話,“夫人請坐。”
雲娘微笑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坐下。
很快,她又將目光轉到客椅上,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眸光冷冷的打量着那穿着龍袍的男人。
楚雨涼知道她在想什麼,接着又向她解釋起來,“娘,皇上現在已經變成了活死人,是太子夥同巫人害的。他現在聽不進我們說什麼、也做不了什麼,您大可放心,他不會再糾纏您。”
“什麼?”雲娘一雙美目瞬間睜大,震驚不已,“活……活死人?”
楚雨涼點頭,“嗯,師父帶他來這裡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將他醫治好。”
雲娘掙開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晏傅天,看着閉着雙眼半天沒動靜的他,她神色又震驚又不信,做夢也沒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會變成如此。
活死人……
這一刻,雲娘只覺得心中很亂,有些接受不了眼下的狀況。
這個男人,她曾經愛過,不受控制的對他一見傾心,哪怕遠離養育她多年的父皇和母后、遠離她熟悉的家,她也要同他在一起。他們恩愛纏綿、出雙入對,在他們共結連理後一直都被世人稱讚並羨慕着……
可後來,她也恨,恨他背棄初衷、恨他在和別的女人恩愛時還口口聲聲說心中只有她一人,也因爲他,她成了衆矢之的被他的女人陷害,甚至險些丟了性命。
同他夫妻十餘載,她得到的是五年痛苦和折磨……如今想起,她依然痛心疾首。
但她怎麼都想不到,他會變成這般摸樣……
“娘……”看着雲娘眼中的傷痛,楚雨涼趕緊上前繼續挽着她的胳膊。她不知道雲娘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她知道讓雲娘看到晏傅天現在的狀況並不是一件好事。
雲娘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木訥的望向主位上的白髮老者,“谷醫師父,他、他還有救嗎?”
谷醫朝一旁臉色沉着的某徒弟看去,抿着脣不說話。
晏鴻煊走過去站在她身旁,攙扶着她往外走,“娘,他的事師父自會處理,您不必替他擔心。”
“煊兒……”雲娘僵硬的邁着腳步,回過頭神色複雜的望着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娘,你就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楚雨涼也忍不住插嘴,“既然師父他老人家把人帶到這裡,肯定會想辦法醫治他的。更何況,他現在只是沒知覺,並沒有性命之憂。”
夫妻倆極有默契的攙扶着她快速的離開了東院。
廳堂裡,就剩下兩人了。
谷醫起身朝客椅走了過去,又是一巴掌朝着晏傅天的腦門招呼下去,“你看看你這樣子,穿着龍袍都不像個人,還不如出家算了!”
……
被兒子兒媳送回房,雲娘坐在牀邊一直都沒說話,眉頭皺着,讓人看着都爲之揪心。
“娘,皇上他真沒事,您別太在意,鴻煊都說過了,師父會救他的。”楚雨涼認真安慰道,真怕她因爲同情晏傅天而生出其他想法,畢竟她和五爺已經成了親,她若是現在還對晏傅天有什麼,那五爺咋辦?
“我知道。”雲娘淡淡的點頭。
“娘,你對他……”楚雨涼小心翼翼的開口,但並沒有把話說完。
“沒有。”雲娘果斷的搖頭,看着兒子兒媳都一副揪心的摸樣,她僵硬的牽了牽脣角,“你們多心了,娘只是擔心他無法恢復正常而已,並未有其他想法。”
晏鴻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在猜測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
楚雨涼也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
而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芷煙的聲音,“雲娘,五爺醒了,想見您。”
雲娘呼啦一下起身,疾步過去將房門打開,“醒了嗎?我這就過去。”
說着話,她人已經出了房門。
看着她焦急離開的樣子,楚雨涼和晏鴻煊相視了一眼,夫妻倆同時吐出一口氣。看來她心中對五爺的在意更多,如此最好不過。
而門外的芷煙並沒有急着離開,走進房裡對着楚雨涼行禮道,“芷煙見過王妃。”
楚雨涼趕緊將她攙扶起來,笑道,“芷煙,別這麼客氣,快起來。”
芷煙歡喜的看着她,“王妃,許久未見,您可好?”
楚雨涼點頭,“好着呢。”頓了頓,她感激的握住芷煙的手,“我娘和五爺多虧了你照顧,你看你,都瘦了好多。”
眼前的女孩是真的瘦了,聯繫起五爺如今的狀況,想來這丫頭應該是最勞累的。不過楚雨涼也發現,芷煙這麼一瘦,人比以前漂亮了許多。以前在紅莊的時候,她總是濃妝豔抹,給人很風塵的感覺。雖說她時常也素顏,可那時的她並沒有現在秀美耐看。或許是離開紅莊的緣故吧,她現在一身素雅,多了一種恬美的感覺。
芷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王妃別這麼說,芷煙服侍五爺和雲娘是應當的。倒是王妃比以前消瘦了,想必這一路很辛苦吧?”
楚雨涼趕緊搖頭,“沒啥苦的,我倒覺得自己瘦些好看。以前整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跟豬一樣,我都嫌棄死那身肉了。”
聞言,芷煙突然掩嘴笑了起來,“王妃,您還是那麼有趣。”
而一旁的晏鴻煊臉色有些黑。她把自己比作是豬,那他算什麼?
芷煙也沒多停留,“王妃,您多休息。五爺那邊還需要人,我怕雲娘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先下去了。”
楚雨涼點頭,“嗯,你先去忙吧,等空了我們再好好說話。”
芷煙對夫妻倆福了福身,很快退出了房門。
“哎喲——”
門外突然響起她的驚呼聲。
緊接着另一道聲音響起,“芷煙姑娘,真對不住……你、你有沒有事?”
聽到程維的聲音,楚雨涼趕緊跑出去看情況。原來是兩個人不小心撞上了。
只不過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樣子,她突然輕咳起來,“咳咳咳……”
本來吧,芷煙和程維是真不小心撞上的,程維聽說楚雨涼來了就急着來見她,哪知衝快了在拐角的地方就撞到了迎面來的芷煙。芷煙遂不及防險些跌倒,程維抱着她也是下意識的舉動。
聽到楚雨涼咳嗽的聲音,兩個人這才發現姿勢曖昧,芷煙顧不上撞疼的鼻子就要推開程維,但因爲慌亂,不小心又踩到了裙子,於是接下來的一幕就更加戲劇了——
“啊——”眼看着自己要倒向身後,芷煙突然尖叫。
“芷煙——”程維大驚,上前一步準備拉住她。
結果不知道是他撲過去的速度太快還是怎麼的,抱住了芷煙的腰卻沒穩住身形,‘噗通’一聲把人家芷煙撲壓在了地上。
突然的險情把楚雨涼看驚呆了。
回過神來,她趕緊跑過去蹲在地上想將芷煙扶起來,“芷煙,你有沒有事?”
“唔……”芷煙皺着眉頭,難受得哼了一聲。
看着臉紅又呆愣的程維,楚雨涼哭笑不得的去拉他,“還壓着人家做何?還不趕緊閃開!”
瞧這幅死樣,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的?他把人家壓了,他還好意思臉紅?
“芷……芷煙……我……我……”程維回過神,慌張得手足無措,一張臉比雞冠還紅。
“咳咳咳……”
“你什麼你,你趕緊給我閃開!”楚雨涼沒好氣,拉着他胳膊使勁扯。這人咋一點都不看事呢,沒看到芷煙都快被他壓死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耍流氓呢!
程維臉紅筋漲,要不是楚雨涼幫忙,估計都不知道該怎麼爬起來。
總算將他拉開了,楚雨涼這才趕緊去扶芷煙,“芷煙,你有沒有摔到哪?”
芷煙揉了揉心口處,再看向程維時,她白皙的臉也是泛着紅暈,不知道是因爲憋了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王妃,我、我沒事……我、我先下去了……”說完,她邁開步子跑了。
“……”楚雨涼看着她跑進拐角,這才鄙夷的朝程維瞪去,“你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的?抱就抱嘛,你還壓人家!”
“王妃……我……我……”程維尷尬得急於解釋。
“你什麼你,你以爲芷煙跟其他女人一樣?我告訴你吧,芷煙是在紅莊待過,可她跟紅莊的其他女人不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我……我沒有……”
“行了,別解釋了,我看你是越解釋越糊塗。”楚雨涼打斷他,隨即問道,“做何事如此慌張?”
程維抓着後腦勺都不敢看她了,“王妃,屬下聽說你來了,就想着過來看看你。”
楚雨涼這才露出笑臉,“我們都挺好的,你也不用擔心。”
程維問道,“王妃,小王爺和小郡主呢?他們可是在裡面。”
楚雨涼搖頭,“就我同王爺上了山,他們還在山下的村裡呢。”
程維嘿嘿笑了起來,“那屬下能否下山去看看他們?”
楚雨涼擺手,“去吧去吧。”
“那王妃,你同王爺說一聲,屬下下山去了。”說完,他一溜煙的跑遠了。
“……”楚雨涼抽了抽嘴角。溜這麼快,躲誰啊?
想到剛纔那一幕,她‘噗’的笑出了聲。真是個愣頭青,不就抱了下女人嘛,搞得跟做了虧心事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暗戀人家芷煙呢。
……
密室裡,雲娘用手絹給牀上的男人擦着額頭上的細汗,溫柔的在他耳邊說着鼓勵的話,“五爺,再堅持幾日,紫莊主和煊兒都說了,只要熬過了這幾日,你心絞痛的症狀就會好轉。”
“嗯。”向錦豪緊咬着牙關應了她一聲。看着她替自己擔心的樣子,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擡手將她溫柔的手緊緊的握住。
“做何?都這樣了還不老實!”雲娘用另一隻手拍了他手背一下。
向錦豪臉上一直有虛汗滲出,可抓着她的手卻不願放開,如今的日子雖然是一種煎熬,可有她在身邊不離不棄的陪着,他真的很滿足。
他不能說太多話,怕自己一開口會泄露自己的難受,所以只能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他眼裡的深情雲娘都明白,只是現在並不是親親我我的時候,他不正經,她可不敢由着他。
“五爺,涼兒同寶兒、貝兒都來了。”嚮往常一樣,雲娘同他閒話家長,說些身邊的人和事給他聽,爲他解悶,“涼兒還說要來看你,我沒同意。那丫頭就知道打趣人,連我這個婆婆都不放過。她聽說我們成親後,還不正經的說要我給他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你說那丫頭是不是特不像話?呵呵……”
說這些事雲娘真的是在同他閒話家長,可向錦豪卻突然激動起來,一下子將她抱住。
“啊——”雲娘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推他,“五爺……快放開我……”她可沒忘記他是不能隨便亂動的。
“沁兒……”向錦豪非但沒放開她,還突然捧着她臉印上了她紅脣。
“向錦豪!”察覺到他情緒激動,雲娘拉開他的手,嗔怒的瞪着他,“你再動一下試試?”
向錦豪平躺再牀上,臉上汗水增多,可眸光卻幽怨的望着她。
雲娘趕緊給他擦汗,害怕他再胡鬧,故意板起臉訓了起來,“你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好不容易能撐到現在,你是想讓我陪着你一起死是不是?你要再這樣,我就不同你說話了。”
看着他明明痛苦卻還咬着牙死撐的樣子,她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
看着她眼中隱忍的淚光,向錦豪安分無比,沒敢再動絲毫。只是眸光眼巴巴的望着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奈何又不敢開口。
他雖然安分起來,可雲娘還是不放心,氣呼呼的瞪着他,一副他再敢亂來就同他翻臉的摸樣。
他想什麼她哪會不知道,可他也不看看現在想那些合適嗎?這人,一把年紀了反而不正經了,當初爲何不是這個樣子?
……
楚雨涼在山上住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應雲娘要求,今日她準備去把兩個孩子接到山上來。
夫妻倆收拾妥當正準備下山,但剛出院子,就看到一行人擡着擔子往中院去。
一擔接一擔的大箱子都蓋着紅綢,從他們身前走過,粗略的數了一下,大概有十來箱。
而走在最後的某侯爺大冷的天還搖着摺扇在後面高聲提醒,“都謹慎些,別給本候碰壞了!”
見夫妻倆站在邊上看熱鬧,佟子貢大搖大擺的走上前,指着前方的人和大箱子朝夫妻倆挑眉,“如何?本候準備得可豐厚?”
楚雨涼好奇的問道,“侯爺,我能問問你這是打算做何嗎?”
佟子貢正色的回道,“提親啊!不是你們要本候拿出誠意麼?本候準備了一晚上把村裡值錢的東西都買了下來,光銀票就花了本候近萬兩。怎麼,難道還嫌不夠?先說好,要是聘禮少了可不能怨本候,這方圓百里就山下有人家,本候可沒那麼多閒空出山去準備。不得已,只好把別人家的傳家物給買了下來。”
楚雨涼狠抽着嘴角。尼瑪,好大的手筆!
“侯爺,我想問問,你媒婆請好了嗎?”別告訴她這傢伙要自己去提親。就他這幅欠扁的樣兒,誰會把自己閨女嫁給他?
聞言,佟子貢一臉不爽,“請媒婆做何?那女人都同本候睡過了,難道還需要媒婆囉嗦?本候成親,當然是本候親自出馬!”
楚雨涼黑線直流。
晏鴻煊鄙夷的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樣子,“你確定不會搞砸?”
佟子貢摺扇一收,拍了拍胸膛,“就憑本候這相貌、這家世,誰不想把女兒嫁給本候?”
楚雨涼冷汗,說得像是個金鑲玉,可在她看來,這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正在這時,有人跑了過來,“佟公子,我們老爺和夫人有請。”
佟子貢‘嗯’了一聲,對夫妻倆又挑了挑眉,“你們就等着喝本候的喜酒吧。”
看着他大搖大擺的離開,夫妻倆皆是一頭黑線。
相視一眼,楚雨涼擔心的說道,“爺,要不你去看看吧。”
晏鴻煊冷哼了一聲,“打死他也算活該。”
楚雨涼冷汗。儘管很不看好這樁婚事,可她還是拉着晏鴻煊往中院去,他們對那貨是不報希望,但看看熱鬧還是可行的。
……
十來只箱子將廳堂擺得滿滿的,丫鬟上茶都還要繞着牆角走。
看着站在箱子中央一身金貴且又搖着紙扇瀟灑不羈的年輕男子,陸春君先開口問道,“小侯爺,不知這些東西是何意?”
佟子貢搖了搖紙扇,指着一箱箱蓋着紅綢的聘禮,挑高了下巴,“本候是來提親的。”
坐在主位上的紫柏皺了皺濃眉。陸春君好奇的又問道,“敢問侯爺,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佟子貢摺扇一收,俊臉上露出一絲不滿,“當然是你們的女兒紫弦了!難道這裡還有其他女人配得上本候?”
陸春君同紫柏相視了一眼,夫妻倆臉色都有些微變。
佟子貢不給他倆說話的機會,接着道,“本候同紫弦在京城就已經認識了,我們一見鍾情、兩情相悅、惺惺相惜,她傾心本候,本候也在乎她。所以今日本候特意帶着聘禮前來,就想把她娶了。”
他話音剛落,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紫柏突然拍桌怒道,“混賬東西!”
佟子貢被他嚇了一跳,瞪眼問道,“你、你罵誰呢?”
紫柏咬牙怒道,“我罵自己女兒幹你何事?”
陸春君起身勸道,“柏哥,你先彆氣,等問清楚了再說。”
紫柏指着箱子中央的男人,滿臉怒容,“還要如何問清楚?人家都上門來了!那死丫頭,我們給她說親她不同意,結果你看看,她自己找的是什麼貨色?她才二八,居然給自己找個如此老的男人!”
“喂喂喂!”佟子貢立馬炸毛了,“怎麼說話的?誰老?本候虛歲才二十六!”
本來在勸說紫柏的陸春君一聽,溫和的神色突然沉冷了起來,“你比我們小弦大了近十歲?”
佟子貢瞪着眼,“不就大十歲麼?人家七老八十的還娶十幾歲的姑娘呢。”
廳堂外,聽牆角的夫妻倆就差吐血了。此刻楚雨涼真恨不得找塊磚頭給他扔過去砸死他,有人提親是這麼個德性的嗎?滿嘴謊言不說,對未來老丈人和丈母孃這種態度,他是嫌活久了想死的快點?還惺惺相惜,都快噁心死他們了!明明就是他一廂情願,哪裡來的兩情相悅?
廳堂裡,紫柏怒指着一箱箱聘禮,“趕緊將這些東西擡走!”
佟子貢不滿,“怎麼,嫌少啊?”
紫柏拍桌震怒,“我紫柏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
聞言,佟子貢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女兒白給本候?早說嘛,早說本候也不至於忙活一晚上,還花了本候那麼多銀子。”
他這話一落,主位上的夫妻倆臉都黑了。
陸春君也有些動怒,“小侯爺,我們敬你是佟世傑之子故而對你客氣,但請你說話注意些,別說我們小弦不是貨品,就算她有心要嫁給你,我們也不會同意,所以請你自重!”
夫妻倆臉色難看,佟子貢更是難堪,“爲何?本候如此誠心誠意的前來提親,你們憑什麼不嫁女?”
陸春君眯了眯眼,將他的狂傲盡數收入眼中,“請問小侯爺,你家中可有妻室?”
佟子貢哼道,“沒有。”
“那妾室呢?”
“也沒有。”
“你同多少女子有染過?”
“……”佟子貢氣急,“本候乃清白人士,你怎能亂提問?”
門外,楚雨涼沒忍住,瞬間噴了,“噗!”
對他的否認陸春君一點都不信,脣角揚起冷笑,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依我看,小侯爺的紅粉知己應該不在少數。”
佟子貢先是愣住,隨即跺腳,“一派胡言!本候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何來的知己?”
“呵呵……”陸春君笑得極爲諷刺,“小侯爺眉疏雜亂,雙目藏情,雖說小侯爺面相不錯,有大富大貴之兆,可恕我直言,小侯爺這副桃花相併不適合女子託付終身。”
“你、你、你……”佟子貢臉色慘變,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侯爺,對不住了,我們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你請回吧。”對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陸春君並未看在眼中,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哼!”佟子貢咬牙瞪眼,對着旁邊的擔夫低吼道,“還站着做何?還不趕緊把東西擡走!”
吼完,他一甩衣袖,帶着一身火氣衝了出去。
可惡!
太可惡了!
他誠心誠意的來提親,這兩個老東西不感動就算了,還如此羞辱他!
對,就是羞辱!
他佟子貢活了二十多歲還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
不就是一個女人麼,他不要總行了吧?!
就憑他的身份,要何樣的女人沒有,一個土村姑而已,有何好稀罕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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