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夫妻團聚
當然暈了,連個站崗的人都沒看到,院子裡那麼多地鋪連呼嚕聲都沒有一道,這還叫正常嗎?
而就當楚雨涼也準備跑過去時,突然從頭頂上‘嗖嗖’的飛下幾道身影,瞬間將她去路堵住。
“你們倆竟然沒事?”在她正前方的男人口出疑問,似乎很驚訝。
面前五個男人都蒙着面紗,看不清真面目,但目光都不善,對方口音不像京城裡人氏,穿的服飾也有些奇怪,寬肩窄袖。
“你們是誰?爲何要對我們的人下手?”快速的打量完,楚雨涼冷臉問道。
“我們是前來取你命的。”還是站在她正前方的那個男人開口,語氣冷漠又隨意,似乎胸有成足。
而他身旁的四個男人幾乎沒等他施令就極有默契的將楚雨涼包抄起來。
“王妃!”嶽嬤嬤幾個跟頭翻了過來,凌厲的掌風襲向了說話的男人。
對方敏捷的閃身,隨即朝嶽嬤嬤反襲過去,兩人很快打到了一起。
楚雨涼也沒傻站着讓人抓,腳尖一點,運起輕功就逃。
那四人見狀,同樣運起輕功隨她飛起。
落地時,四人依舊將她包圍着。
“……”楚雨涼有些驚。再一次證明這些人不是普通人!
四人也不說話,手中尖利的武器直接朝她此去——
“啊——”楚雨涼突然蹦起身對着某一處驚喜的叫道,“爺,快來救我——”
她的反應讓四人同時朝那一處望去——
楚雨涼猛的朝空處衝,“啊——啊——”
她這一招雖然笨拙,可是也算起到了作用,四個蒙面男人見她逃出了包圍圈,氣得渾身殺氣沖天,緊接着就跟着她追去。
“啊——啊——”楚雨涼也不是隻顧着逃,而是邊逃邊尖叫。她下午就見識過了,這村裡的人都是有警覺性的,她只能這樣,希望能引起附近村民的注意。
“啊——救命啊——”
“非禮啊——”
“殺人啦——”
“畜生進山啦——”
她一道比一道更加尖銳刺耳的嗓音徹底的打破了夜晚的平靜,被風一吹,甚至還帶上了迴音。
四個蒙面男人那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帶着殺氣追着她,遠遠望去,就跟厲鬼索命般讓楚雨涼怎麼甩都甩不掉。
而在院子裡和嶽嬤嬤打鬥的領頭男子遠遠的望着那一幕,也是氣得不行,“蠢貨!”大罵一聲之後,他突然退出打鬥一躍飛向房頂,然後對着遠處吹響了口哨。
看出他有逃的心思,嶽嬤嬤哪裡會放過他,趕緊跟着飛上了房頂,一道道掌風接連朝他襲去。男子沒法,只能被逼迎戰。
現在的場面是出乎他意料的,他以爲用毒氣就能把所有人放倒,可沒想到那一屋的兩個女人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面前這個婦人功夫還不容人小看,讓他想抽身都無計可施。
如楚雨涼所料,很快,村裡各家又響起了鑼鼓敲打聲,夜色裡,看不清楚村民的情況,但那鑼鼓聲卻是朝着峭壁禁地去的。
楚雨涼心裡多少鬆了口氣,快累趴下的她也因此振奮起來,帶着身後幾隻‘黑鬼’上竄下跳,玩得又累又帶勁兒。從對方几人的氣勢來看,肯定是想殺她的,她也清楚就她那點功夫跟普通人打架鬥毆還行,跟他們這幾人一旦交手,絕對會死得很慘。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憑着自己還算過得去的輕功將這幾個人拖着,只要拖到有人來救她就行了。
只是……想象很美好,但現實卻很殘忍。
她高估了自己的底子……
感覺到自己體力吃不消後,她就暗叫不妙。心裡稍微一慌神,直接影響到她的行動,落在一處屋檐上時,因爲瓦片晃動,讓她下意識的認爲自己是踩空了,結果就錯開了腳尖,這一錯,導致她身子瞬間失去平衡直接朝屋檐下滾去——
“啊——”這一道尖銳的嗓音纔是她真正驚恐下發出來的。
而就在她以爲自己會摔個半身不遂之時,一道破空的響聲從遠襲近,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突然纏上了她的腰身,然後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拋高,她甚至清晰的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拉動她。
當投入一具熱乎乎的胸膛中,聞着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楚雨涼驚喜得就差抱他大腿了,一時間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鴻煊……嗚嗚……”
她沒有看錯,真的是自家男人!
夜色下,晏鴻煊慣常的黑袍同黑夜融合,白皙的俊臉輪廓分明、如筆勾勒,俊美得如同畫中走出。深邃的黑眸對着懷中的女人閃出一道柔光後,在望向不遠處的幾名黑衣人時那黑眸瞬間變得幽深,射放着陰沉的寒氣。
“幾年未見,沒想到巫族之人膽氣漸長,連柏君莊都敢闖。”低沉的嗓音從他喉間溢出,不同於他平日裡的冷漠,而是另一種讓人聞而生寒的語氣。
“鬼醫,我們也不過是拿人錢財做事罷了。”同嶽嬤嬤打鬥的男人突然飛到了四個同伴身旁,嗓音沒剛纔冷硬,反而帶着一絲無奈和討好的感覺。
“看來你們巫族最近發了不少橫財。”晏鴻煊勾脣,可笑中卻夾着森冷的寒意,“一邊收受向旭的錢財加害向錦豪,一邊收受晏子斌的錢財加害我妻子……穆正元,沒想到你們巫族胃口如此大。”
楚雨涼在他懷中大驚,向錦豪是被巫族之人所傷?!難怪!她就說嘛,憑向錦豪的身手一般人應該傷不了他纔是,能傷他的也只有巫族這些用下三濫手段害人的卑鄙小人!
說話的黑衣男子神色大變,突然朝身後的同伴喝道,“走!”
晏鴻煊將楚雨涼一放,身形如一束黑光般射飛出去——
楚雨涼看得雙眼發直,她知道他有功夫,可是不知道他功夫竟如此高深。這男人平日裡也太低調了吧,有這等功夫居然都不讓她知道。
五個黑衣男子去路被阻,不得不重拾殺意圍攻晏鴻煊。楚雨涼心驚膽跳,好幾次都想尖叫,可接連幾招過後,她是又驚又喜。別看五比一他們人多,每一次手中的利劍即將要傷到晏鴻煊時,晏鴻煊都會入光影一般閃過,直接讓他們撲了個空,其中一人傷他不成,反而還將自己的同伴傷到了。
那五人有逃意,也配合得極爲默契,其中兩個人會拼死纏住晏鴻煊,給其他三人制造機會逃走,可不管如何糾纏,晏鴻煊總會像影子般擺脫他們,然後將逃跑的人給阻攔下來。
傷他不到,又逃不掉,五人明顯就有些急了。他們巫族之人不怕任何人,唯獨忌憚谷醫的弟子。要問爲何,那是因爲谷醫的幾個關門弟子都百毒不侵,他們除非在功夫上取勝,平日裡慣用的那些手段對谷醫的弟子來說根本沒用。
五個人合力其實勢力也不弱,可心裡的忌憚就讓他們先服了輸,當幾次三番都沒傷到晏鴻煊後,就更顯得慌亂了。
從他們想跑的那一刻就註定他們輸了,當看着五個人被定在空地上時,楚雨涼‘啊啊’的飛了過去,直接撲到自家男人身上,“爺,幹得漂亮!”
她跟八爪魚一樣的掛在自己身上,晏鴻煊順勢將她身子摟着,看着她興奮的笑臉,他緊抿的薄脣這才高高揚起。低下頭,略顯冰涼的側臉磨蹭着她的笑面。
楚雨涼也沒推他,緊緊的抱着他脖子。
嶽嬤嬤低着頭默默的從兩人身旁走過,準備去處理那五個人。
楚雨涼這才掙扎着從晏鴻煊身上下去,見男人的雙手摟着她不放,她尷尬的嗔了他一眼,“別鬧了,屋裡的人都暈過去了,趕緊去救救他們。”都怪她一時激動把正事給忘了。
晏鴻煊薄脣動了好幾下,但餘光瞥到旁邊嶽嬤嬤的身影,他最終只能壓下某些想法,攬着楚雨涼走向他們住的宅子。
“爺,五爺受傷嚴重嗎?”路上,楚雨涼邊走邊問。
“大師兄和二師姐替他解了毒,暫無性命之憂。”
楚雨涼默了默,意思就是向五爺傷得很嚴重?“爺,你怎麼知道五爺受了傷?是你帶五爺來這裡的嗎?”
晏鴻煊回頭,見嶽嬤嬤並沒跟上,突然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他偷香成功,可楚雨涼卻因爲他做賊一般的舉動臊紅了臉,怕他在路上就亂來,她趕緊虎着臉催促,“快說快說,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晏鴻煊微揚着脣,又將她摟緊了一些,這才邊走邊將事情經過如實說給她聽——
他剛出京城沒多久,就收到消息,說是向錦豪在北狄國出了事,且性命堪憂。不得已,他只好把追查皇糧的事丟下前往北狄國。
他也是在經過這永安村附近時碰到了雲娘和向錦豪。而那時他才得知,原來雲娘當初受傷,向錦豪就同紫柏和陸春君認識了,而且當初雲娘治傷的那幾年,爲她提供傷藥的人正是那對紫柏和陸春君夫婦。這次向錦豪中了毒,雲娘別無他法,只能找到這裡來。
他們人是到了這裡,可是要見到紫柏和陸春君不容易,加之向錦豪人事不省,雲娘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見到那對夫妻。要不是恰好遇上兒子,估計向錦豪此時已經歸西了。
楚雨涼追問起向錦豪受傷的經過,晏鴻煊也沒隱瞞,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她聽。向錦豪還有個兄弟叫向旭,因爲庶出的關係無法繼承家業,一直將向錦豪這個向家嫡子視爲眼中釘,聽說向錦豪要同雲娘成親,擔心他成了駙馬更加妨礙他的利益,所以就暗中收買了巫人對向錦豪下了手。
至於京城裡的事,晏鴻煊雖然還不清楚,但也猜到發生了大事。他們母子倆碰面後,他才得知向錦豪出事的消息並非出自雲娘之手,而是另有他人。他當時就反應過來有人在故意支開他。可向錦豪命在旦夕,雲娘因此精神崩潰,甚至還做好了打算要陪向錦豪去,他實在放心不下這兩人,只能打消回京的念頭。
聽楚雨涼把京城裡的事說完,晏鴻煊摟着她許久都沒再說一句話。也好在他們平安無事,若是出了意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
“涼兒……你們受苦了……”抱着她明顯瘦了不少的身子,他心裡除了自責還是自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傾訴自己的掛念和不安。
“爺,你別說得這麼煽情好不?”楚雨涼在他懷中紅着眼眶直吸鼻子。
都走到院子外了,楚雨涼趕緊推開他,把他往屋子裡拖,“趕緊的,給他們看看,他們都暈了好久了,可別出事纔好。”
晏鴻煊這才收斂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讓她幫忙點燈,而他則開始挨着將院子打地鋪的人檢查了一遍,然後又是幾間屋子裡的人。
確定大夥只是中了迷香之後,楚雨涼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涼兒,去取只碗來。”檢查完後,晏鴻煊突然吩咐起來。
“碗?”楚雨涼愣了一下,“爺,拿碗做何?”
“放血給他們喝。”晏鴻煊繃着臉。看着院子裡打地鋪的人,說不心疼是假的。今晚他少不得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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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到一半,我爸打電話說我大姑母落氣了。沒法,今天有多少更多少吧,希望大家見諒。不會斷更的,涼子會努力調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