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你躲個毛線啊
客棧後門,馬車已經準備好,見楚雨涼帶着王氏出來,佟子貢所乘坐的馬車最先朝城外駛去,對於客棧裡發生的事以及王菱香的生死,他是連問都沒問一句。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許志親自駕馬帶着劉梅和許冬也緊跟着離開。其他人所乘坐的馬車也紛紛出發,楚雲洲留在他們身邊的將士騎着高頭大馬護着楚雨涼他們的馬車,跟着往城外而去。
“雨涼,到底出何事了?”馬車裡,蘭姑忍不住問道。她剛睡着,但嶽嬤嬤卻突然來叫門讓她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蘭姑,我們這些日子的行蹤可能遭泄露了,所以這地方不能久留、要趕緊離開。”楚雨涼解釋道。
“啊?”蘭姑緊張起來,“是誰?是誰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王菱香。”
“是她?”蘭姑皺眉,緊接着又問道,“那她人呢?現在在何處?”太可惡了!她怎麼能如此壞?老爺不計前嫌的留她在府中,沒想到她卻如此出賣他們!
“死了。”楚雨涼也沒瞞她,說話的同時還王氏看了一眼。
王氏自上馬車之後就低着頭,本來光線就黑,更加讓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神色。
“雨涼,她如何死的?”蘭姑追着問道,從她語氣中聽得出來她不是因爲好奇,而是更加緊張。
“唉!”楚雨涼幽幽嘆了口氣,眸光復雜的又看了一眼王氏纔回道,“她出賣我們的行跡被我發現了,我把她逼得撞柱死的。”
蘭姑抹黑抓住楚雨涼的手,“雨涼,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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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涼搖頭,“我沒事,只不過太夫人受了些驚嚇而已。”
蘭姑放開她,又趕緊朝王氏摸去,“娘,您沒事吧?”
王氏說不出話,當楚雨涼回道說王菱香是撞柱自盡時,她看着楚雨涼的目光就開始泛水光。蘭姑摸着她有些顫抖的雙手,趕緊挪到她身旁,然後將她摟住,“娘,你別害怕,她那樣的人真是死有餘辜,老爺待她不薄,我們也不曾虧待過她,可是她卻如此出賣我們,真是太可恨了。就算她不死,我相信老爺也不會饒了她的。既然她自行了斷了,那我們也放寬心,別去想她了。”
誰都聽得出來她是在安慰王氏,王氏靠在她肩頭默默的流着淚。
楚雨涼看向窗外,對着眼前飄移的夜景暗自嘆氣。
就當做善事吧,懶得去說是王氏殺的人。更何況,王菱香真的是死有餘辜,不管是他們殺她還是她自盡,反正她都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她死!
楚雲洲念情、因爲同情她所以願意放她一馬,誰讓她自己不珍惜的?活該!
……
一行人依舊走的大路,出了祁水縣的時候,佟子貢要求走小道,可被楚雨涼否決了,堅持要走大道。
爲此,兩個人還差點當衆打一架。
王菱香之前留下的暗號他們不可能轉回去抹掉,擔心行蹤暴露,所以佟子貢覺得走小路要隱蔽些,而且能更快到達目的地。
可楚雨涼看法不同。她的理由是如果一旦有人順着王菱香的暗號尋來,在發現暗號斷了之後,肯定會猜測王菱香出事了。如果她是對方,肯定會想,他們那些人絕對不會再走大路了,因爲再走大路就更容易暴露行蹤,肯定會朝隱僻的地方走,所以她肯定會追小道。
如此一來,他們要真走小道豈不是更危險?
更何況,他們這一行人中女人多,還有孩子和孕婦,走小道就是一種折磨,本來路途就遠,還要給自己找罪受,怎麼想怎麼不明智。
佟子貢最終還是妥協了,沒辦法,某個‘母老虎’壓根就不怕他。不管他如何反對,人家就是不聽他的話。他還能怎麼着?除非拿塊布把母老虎的嘴巴堵了。
可真要這樣做的話,估計母老虎會恨死他。思來想去後,他決定,好男不跟惡女鬥,他是有身份、有風度的男人,跟個粗魯又不講理的女人一般見識,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吵完鬧完,重新回到馬車裡,楚雨涼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蘭姑從王氏身旁挪到她身旁,體貼的爲她揉心口順氣,“雨涼,你冷靜些,有何話好好同侯爺說就是,沒必要如此動怒,要是把身子氣着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楚雨涼磨牙,“蘭姑,你是不知道那貨的德行,要是事事都順着他,他可拽了,保準他屁股能翹上天。”
蘭姑哭笑不得,“同他多說道理就行,你看你都把自己氣成何樣了?”
楚雨涼哼道,“跟他有何道理可講?這貨非正常人,你跟他講道理,他還以爲你是怕他呢。從第一天認識他起,我就恨不得找個機會把他拍進土裡埋了!”
蘭姑被她最後一句話逗得直笑,“呵呵……”這一次出來真的讓她長見識了,天底下竟然還有她這般火辣脾氣的女子,不是偏低她,而是由衷的佩服她。這個年紀比她小了十歲的繼女有着其他女子沒有的獨特性情,她火辣但不嬌蠻,她衝動但並非是非不分,她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實則善良、體貼,這樣的她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讓人更加想靠近她。
楚雨涼在她的笑聲中逐漸消了火氣,她跟佟子貢也不算吵架,只不過都好強而已。她之所以炸毛就是因爲那貨老是看不起她們女人,總以一副大老爺們的姿態說話,要口口聲聲的要收拾她……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一整晚趕路,幾乎所有的人都沒閤眼,路經一座村莊時,楚雨涼實在困得不行,這才提議讓大夥先落腳休息。逃命固然重要,但如果累死、餓死在路上,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更何況她真不覺得是在逃命,她一直都覺得他們這次離開京城,其實就是離開一座牢籠,此刻的他們是在向美好的生活出發。
她都覺得累,更何況是其他人。
一路上都是佟子貢負責大家的吃住,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村裡的人,用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一行人就住進了一間寬敞的民宅。
雖說房子夠大,可房間並不多,楚雨涼先讓佟子貢選了一間,又讓許志一家選了一間,剩下兩間屋子,王氏和蘭姑婆媳倆住一間,她則是和嶽嬤嬤住一間,其他人只能將就在院子裡打地鋪。雖說住在一起有些擁擠,隨處可見的地鋪也不雅觀,可比起野外露宿也要好上很多。
屋子的主人在離開時也將屋裡的糧食留了下來,就在大家忙着收拾屋子時,還有村民給他們送來了許多菜。楚雨涼也清楚,估計是姓佟的花了不少銀子纔打點好的,要不然村民哪會無緣無故的對他們熱情?
填飽肚子休息過後,楚雨涼就在聽許志描述周圍情況,“大小姐,這個村叫永安村,據屬下們打探,這裡大概有二十多戶村民,四處多險山,除官道以外並無其他出路。”
佟子貢懶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聽完後又懶洋洋的問了一句,“可有發現可疑之人?”
許志回道,“回侯爺,暫時沒有。”
佟子貢朝對面的女人擡了擡下巴,“你如何看?”
這些事原本是他們大男人操心的,可這個女人非要插一腳進來,不讓她過問她還會炸毛。他就想不明白,這女人不好好待在房裡,整日裡搶着做男人該做的事,到底發哪門子瘋?
楚雨涼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纔開口,“許大哥,你確定這地方就二十多戶村民?”
許志點頭,“大小姐,屬下和其他兄弟親自去查探的,四處險山峭壁連小徑都沒有,不像是能住人的。”對楚雨涼的懷疑他沒感到不滿,反而生了一絲疑惑,“大小姐,您可是發現了什麼?”
楚將軍離開前同他說過,不管大小事儘量要同大小姐商議,還讓他要多聽大小姐的話。其實楚將軍不說,他也會如此做。從那一次楚將軍被軟禁宮中以及昭王之死他就看出來了,這位楚家大小姐可不是那種在深閨中只懂繡花的女人。
楚雨涼‘嗯’了一聲,嚴肅的臉上也帶着一絲疑惑不解,“出入這永安村只有一條官道,才這麼些村民難道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聞言,佟子貢和許志都皺起了眉頭。要不是楚雨涼指出來,他們還真是忽略了這個細節。
楚雨涼繼續道,“這官道通南北,可你們看到有其他人在此駐留嗎?”
許志最先反應過來,“大小姐,莫不是這安永安有大問題?”
楚雨涼用手指‘噓’了一聲,“小聲些,謹防隔牆有耳。”
許志更加緊張,還朝屋子四處張望起來。
楚雨涼也朝四處看了看,最後才壓低聲音道,“這村子的大概情況的確讓人覺得有些蹊蹺,不過我們也儘量低調些,儘量別亂闖。”
許志嚴肅的點頭,“大小姐,屬下會吩咐下去的,您放心吧。”
楚雨涼這才朝對面看去,“侯爺,你呢,有何高見?”
佟子貢斜睨了她一眼,“你都把話說完了,本候還有話可說?”
楚雨涼拉長了臉,忍了忍,決定不跟他的小肚雞腸一般見識。
三人正在屋裡說着話,突然想起敲門聲。
許志前去開的門,沒想到是劉梅找來了,而且還一臉焦急,“阿志,冬兒不見了!”
“發生何事了?”許志抓着她手問道。
“梅姐,怎麼回事?”楚雨涼呼啦從椅子上蹦起來疾步走到她面前。
劉梅帶着哭腔說道,“我剛在屋裡睡覺,一醒來就沒發現冬兒,剛開始我以爲他在外面玩,可後來我找了一圈都沒找着……我問過其他人,他們都說沒看到冬兒……嗚嗚嗚……”
楚雨涼最先衝了出去。
許志也拉着劉梅往外跑。
瞧着幾人是要去尋孩子,佟子貢沉着臉也從椅子上起身跟了出去。
其他人一聽說冬兒不見了,已經開始在尋找了,可院裡院裡就連水井裡都找過,還是沒發現許冬的小身影。
“冬兒……嗚嗚……”劉梅慌了神,擔心得直哭。
“許夫人,你先冷靜些,這附近沒有,許是冬兒跑其他地方玩去了,我們這就出去找找。”蘭姑在她身旁不停的安慰道。
見楚雨涼和許志帶着其他人出了院子,劉梅也想追上去。
蘭姑趕緊將她拉住,“許夫人,你別去。”
劉梅指着外面,哭得語無倫次,“冬兒……我要去找他……”
蘭姑拉着她往屋裡走,嘴裡認真的勸道,“許夫人,我知道你焦急,可是再焦急也不能亂了陣腳。他們那麼多人已經去尋找冬兒了,相信很快就會將冬兒找到。你我都不會功夫,如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們千萬不能莽撞,萬一我們遇到什麼危險,那就是給他們多添亂。”
王氏見他們進了屋,默默的把房門關上,很明顯,是在配合蘭姑。
……
“冬兒——”
“許冬——”
永安村並不大,一陣陣的呼喊聲從各個角落傳來。
聽到這些呼喊聲,當地的村民不管是在屋裡的還是在地裡的,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聚齊在了一起。
楚雨涼和佟子貢一組,其他人也分了幾組分頭尋人,可尋來尋去,都沒發現許冬。
就在楚雨涼決定請村裡的人幫忙尋找孩子時,這才發現村頭聚集了許多人,她正打算跑過去求救,佟子貢突然將她拉住。
“幹什麼?”楚雨涼朝他怒道,“沒看到那邊那麼多人嗎?還不趕緊過去問問。”
“等等!”佟子貢反斥道,同時眸光沉冷的望着遠處那些村民。
楚雨涼剛想甩開他,突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只見那些村民帶着鑼鼓邊敲打邊往村後走去,男男女女都一樣,巨大得鑼鼓聲瞬間蓋過他們尋找許冬的呼喊聲。
這一幕可以說是很詭異,不像是辦喜事和辦喪事,只是一羣人在胡亂的敲鑼打鼓。
“走,去看看!”佟子貢也沒遲疑,拉着她手腕就追了上去。
這邊鑼鼓敲得震天響,許志和張海他們也聽到了,在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找到許冬後,他們也全都往鑼鼓響起的方向跑去。
佟子貢和楚雨涼跟得也算緊了,可是當跟到村後一處峭壁時,讓他們傻眼的事發生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停止了不說,連那些敲鑼打鼓的村民都不見了。
“大小姐——”許志一行人匆匆趕到。
“怎麼回事?人呢?”楚雨涼站在原地打轉,前方是村頭,後方是峭壁,左右兩方都是懸崖,這樣的地形居然還能掩藏人,她疑惑不解的同時也毛骨悚然,尼瑪,大白天的還能見鬼不成?
其他人是跟着鑼鼓聲來的,見楚雨涼焦急,張海最先開口,“大小姐,怎麼了?”
楚雨涼跺腳,手指着四處對他們解釋,“我們剛看到村民往這邊走,可到這裡人都不見了。”
聞言,其他人都震驚起來,紛紛朝四處張望,有人甚至跑到懸崖邊看了看,可深不見底的懸崖怎麼可能藏人呢?
佟子貢緊抿着薄脣一直都沒說話,但同其他人一樣也認真的打量起四處來,特別是面前這面峭壁——高聳入雲,嶙峋陡峭。
而就在此時,他眼尖的看着峭壁上有東西在移動,頓時,眸孔睜大,“啊”的一聲突然跳到楚雨涼身後,“蛇啊——”
他這一嗓子不僅驚嚇到了衆人,也讓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峭壁上。
這一看不要緊,全都大驚失色。
只見峭壁上的石孔裡,突然爬出許多蛇,大小不一,顏色各異,還全都朝他們的方向移動。
這‘壯觀’的景象有幾個人見過?反正楚雨涼是沒見過的,對她來說,根本不是‘毛骨悚然’就能形容的。
“啊——”她回過神之後就打算跑。可身後某侯爺抓着她讓她跑不動,急得她回頭就吼,“你躲個毛線啊?”這混蛋,關鍵時刻居然如此沒用!還男人呢,就這慫樣,還是男人?
佟子貢被她一吼,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要跑,驚恐的看着那些爬行動物,他突然放開楚雨涼,轉身‘啊啊’的就朝村裡的方向飛去——
“靠!”楚雨涼臉黑的爆粗。這慫貨,居然丟下他們自己飛了!
“……”其他人也不同程度的掉冷汗。不是被羣蛇嚇到,而是被逃跑的男人嚇到了。這還是他們心中那個優雅高貴的安定候嗎?
“快跑!”楚雨涼大喊了一聲,也轉身往村裡跑去。這裡也沒看到許冬,那還愣在這裡做何,等着被蛇咬嗎?
其他人見她跑,也趕緊跟上了她,對那些滑溜溜的東西如果只是少數他們還不一定會害怕,可是如此多的數量,說不怕那還真是假的。
只不過一行人剛跑出十步開外,突然後面傳來孩子的喊聲——
“爹——涼子姑姑——”
熟悉的童音讓所有的人都停下腳步,驚恐的往後望去,這一望,楚雨涼驚喜得連害怕都忘了,趕緊又跑回去。
“紫弦——冬兒——”
許志是沒見過紫玄的,見兒子正被一個年輕女子牽着朝他們走來,且平安無事,他也趕緊跑回去。
“紫弦,你怎麼在這裡啊?”楚雨涼驚喜的問道,隨即又彎腰將許冬抱了起來,“冬兒,你跑哪裡去了?知不知道我們都急死了?”
看着走來的衆人,許冬心虛的低下了頭,“我逮小花蛇去了……然後……然後就到了這裡……”
許志走上前,將他從楚雨涼手中接過去,驚喜的臉已經變成了怒臉,對着兒子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小兔崽子,讓你亂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嗚嗚嗚……”那一巴掌許志是用了力的,痛得許冬瞬間就哭了起來,“爹……我錯了……嗚嗚……”
“走,回去再收拾你!”許志抱着他鐵青着臉就往村裡走。他們都出來好一會兒了,孩子他娘估計也快急瘋了。
對許志的教訓,楚雨涼這一次選擇沉默,並沒有上去解救許冬。這孩子亂跑是該收拾,好在沒事,要是出了意外……想想剛纔找許冬的心情,她現在都還後怕着。
見其他人站着沒動,楚雨涼趕緊對他們招呼,“你們先回去吧,我和紫弦說會兒話,很快就回來。”
從楚府裡出來的人都見過紫弦,所以不陌生,只不過好奇她爲何在這裡罷了。聽楚雨涼招呼,他們也不好留下來,於是紛紛跟上許志往村裡回去了。
“師叔母,我真沒想到你們會來!”紫玄抓着楚雨涼的手,一臉的激動。
楚雨涼下意識的朝峭壁上看了看,那些蛇已經不見了。想到什麼,她很好奇的問道,“紫弦,你從哪裡出來的啊?”
紫弦笑着對她指了指嶙峋的峭壁,“那裡有機關的,我家就在那後面。”
楚雨涼睜大眼,正準備過去證實一下,但突然想到那些出沒的蛇,她只好打消了念頭。
紫玄處在驚喜中,拉着她的手說個不停,“師叔母,看到你我真是高興……”
楚雨涼聽她噼裡啪啦說完,對冬兒的失蹤和村民的失蹤這才瞭解清楚了——
原來許冬趁大夥休息時一個人在院子邊玩,結果看到一條小蛇在溜,小傢伙膽子本來就大,不僅沒害怕,還無聊到想去捉蛇。誰知道那小蛇把他帶到了這處峭壁,然後就不見了。許冬因爲沒捉到蛇不甘心,所以在這裡到處找,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機關,然後就到了峭壁另一面去了。
那些蛇都是紫弦放養的,蛇跑去通風報信,紫弦察覺到有人闖了禁地就過來查看,結果就看到了許冬。因爲許冬曾經出入過楚府,且還和小南去紫弦房中看過孩子,所以紫弦認得他。
至於那些村民,他們敲鑼打鼓其實也是在向峭壁後面的人通風報信。見楚雨涼他們在村裡亂跑,以爲他們心懷不軌,所以全都躲到峭壁另一頭去了。
楚雨涼不知道的是,好在是碰上了紫弦,要是今日她沒把許冬認出,估計楚雨涼他們也不會平安待到現在。
對於這片禁地的玄妙之處,紫弦並沒有說明。
聽她說完經過,楚雨涼再次看向四處的環境時,突然就多了一絲敬畏。難怪到這裡之後,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裡通着官道,可沒有路人駐留,而且一到這峭壁的地方,就讓人覺得詭異,這地形遠看就是一條死路,近看就有一種讓人想琢磨卻琢磨不透的感覺。
“師叔母,要是三師叔見到你肯定會比我還驚喜的……哈哈……”紫弦突然大笑起來。
“……”楚雨涼顯示一愣,隨即猛的將她肩頭抓住,“紫弦,是不是你見過你三師叔?他在哪?”
紫弦笑道,“三師叔在我們家呢……哈哈……還有三師叔的娘也在我們家。”
楚雨涼又驚喜又意外,“真的?那他們在哪?快帶我去!”說着話,她拉上紫弦的手就要往峭壁那方走。
“不急不急……”紫弦趕緊將她拖住,“師叔母,你先別急,這裡離我家還有一段路程,我們把其他人帶上一塊去。”
楚雨涼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麼話了,她是真沒想到自家爺會在這裡,而且雲娘也在這裡!
想到村子裡還有那麼多同伴,她這才又拉着紫弦往村裡跑,“紫弦,我們趕緊去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後我們一起去找你三師叔。”
……
許冬平安無事的回去,大夥都鬆了一口氣,特別是劉梅,見到兒子回來,抱着許冬是又罵又哭。
許冬剛被許志一路教訓,這會兒被劉梅罵,也是抱着劉梅直哭,“娘,冬兒錯了……嗚嗚嗚……冬兒再也不亂跑了。”
劉梅訓過後賭氣要回屋不理他,“你這不聽話的,娘不想再理你了。”
許冬抱着她的腿不放,小男子漢哭得跟個小淚人似的,“娘,不要不理冬兒……冬兒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蘭姑在一旁看着特心疼,趕緊上前勸道,“許夫人,冬兒知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許志在冷臉瞪着兒子,“這小兔崽子,就是要狠狠教訓他!”
許冬一聽,把劉梅抱得更緊,“娘啊,你可不能讓爹再打冬兒了,冬兒屁股都要被爹打壞了……”
“噗!”劉梅忍不住噴笑,然後一邊抹淚一邊瞪他,“本來就該打,誰讓你亂跑的!”
許冬眼淚汪汪的望着她,“娘,冬兒會聽話的,不會再亂跑了。”
看着兒子可憐的小花臉,劉梅這才軟下心來,彎下腰將他抱在懷中。
“好了,孩子平安就好,你們也彆氣了,趕緊回屋去吧。”蘭姑笑着朝一家三口說道。
“謝謝大家幫忙。”回屋前,劉梅感激的朝衆人道謝。
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回屋,蘭姑這才發現少了人,於是趕緊朝張海問道,“張管事,大小姐呢?”
張海正準備回話,院外突然想起楚雨涼的笑聲,“我在這裡呢!”
看着她牽着紫弦回來,蘭姑都以爲花了眼,趕緊迎上去,“紫弦,你怎麼也在這裡?”
紫弦上前將她攙扶住,“楚夫人,你慢些。”
蘭姑看着她,那真是喜從心來。她真沒想到在外還能遇到熟人。
而就在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剛說上話時,突然某侯爺出現,看着他那張鐵青的臉時,幾個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佟子貢沒說一句話,當衆抓住了紫弦的手,不僅如此,還當衆把人給扛到了肩頭上,然後……在一衆人傻眼中就把人扛着走了。
“雨涼……”蘭姑有心膽顫。
“沒事沒事。”楚雨涼回過神趕緊安慰她,順便安慰其他傻呆的人,“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儘管姓佟的沒親口承認喜歡紫弦,但她心裡清楚,他心裡肯定有紫弦。算了,看在他一路上也挺辛苦的份上,她就不去摻合了。
“蘭姑,我們回屋說話。”
……
被人扔到牀上的紫弦就差殺人了。看着堵在牀邊的男人,她臉色一直都是冰冷的,“你想做何?”
佟子貢咬牙切齒,“兒子呢?本候的兒子呢!”
紫弦冷漠的移開視線。
見狀,佟子貢撲上去將她雙肩抓住,情緒也突然激動起來,“你這死女人,居然拐走本候的兒子,信不信我掐死你!”
儘管他雙手抓得很用力,可紫弦只是冷眼睨着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佟子貢更是來氣,又瞪眼又大怒,“說,兒子去哪了?”
許是受不了他煩躁的聲音,紫弦這才冷冰冰的回了句,“蛇娃在我爹孃那裡,有本事你就去找他們。”
佟子貢瞬間愣住,可心裡的火氣卻怎麼都消不下去,因爲怒,他原本俊美的臉都變得猙獰起來,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樣子。
紫弦面無表情的拉開他的雙手。
見她想走,佟子貢哪可能同意,抓着她就把她往牀裡推,自己還氣急敗壞的撲了上去瞬間將紫弦給壓在身下,“你這偷人的賊女人,本候咬死你——”
隔壁,楚雨涼正和蘭姑說話呢,結果就聽到隔壁傳來某侯爺‘啊啊’的叫聲,悽慘又刺耳。
“雨涼,要不要過去看看?”蘭姑擔心的問道。
“不用。”楚雨涼趕緊搖頭,“沒事的。”那貨是該給他點教訓了,要不然就他那性子,還會一直招人眼疼。
“真的沒事嗎?”蘭姑表示懷疑。
“沒事。”楚雨涼很肯定的點頭。
……
經過商量,大夥都決定跟紫弦進山看看。一來楚雲洲那邊的情況還沒定下,他們現在趕到也幫不上忙。最重要的一點,大夥對那處峭壁都很好奇……
知道晏鴻煊在山裡後,楚雨涼是恨不得長翅膀飛到他身邊,可考慮到天黑不方便走山路,所以才聽從了紫弦的建議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
晚上躺在牀上,楚雨涼又失眠了,主要是太激動了。還以爲要等楚雲洲那邊的事解決妥當之後才能去找自家男人,誰知道在半途中就遇到了。
不過激動歸激動,還是有讓人擔心的事。從峭壁那邊往村裡回來的路上,紫弦就跟她說起,說是有一個叫五爺的男人受了傷。
對這消息,楚雨涼很意外,向錦豪看起來也不像是好欺負的人,怎麼就受傷了呢?紫弦說她也不瞭解情況,只知道晏鴻煊是爲了向錦豪纔到這裡的,對很多疑問,楚雨涼也只能暫時壓在心中,見面後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她翻來覆去想事時,突然窗外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瞬,不僅是她,連打地鋪的嶽嬤嬤都發現了異樣,兩人同時坐起了身。
“誰!”楚雨涼大喝一聲。
嶽嬤嬤快速的跑去打開房門,不過卻沒發現任何東西。
楚雨涼也不敢大意,赤着腳就衝到了外面。
院外很安靜,除了風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不好,出事了!”楚雨涼驚道。
而嶽嬤嬤已經朝院子角落的地鋪跑過去了,地鋪上有人,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妃,他們都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