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犧牲兒媳
她辯解完,晏傅天緊抿着薄脣,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淡定如斯的神色,似乎在思考她的話,也似乎無言以對。
他沒出聲,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楚雨涼的解釋,至少宇文嫺清不會接受,從五公主身上擡起頭,眸光含恨的瞪着楚雨涼,“賢王妃,你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平日裡都不見的東西,爲何五公主會突然遇上?
楚雨涼攤手,“娘娘,你如此質問,我也沒法,總不能讓我去把那大蟒蛇找出來吧?就算要找它出來問罪,我先說明,我是不敢去尋找的,要去你們去。”
宇文嫺清突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不甘心的指着她對晏傅天訴狀,“皇上,您瞧她,堂堂的賢王妃就是如此態度對我們!她不僅沒把臣妾放在眼中,連您都沒放在眼中!”
楚雨涼瞬間拉長了臉,“皇后娘娘,麻煩你說話客氣些,別張着一張嘴就胡亂誣陷別人!我若是要推卸責任,就不會到宮裡來向你們解釋,我若是沒把皇上放在眼中,就不會跪在這裡!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難道還能怨我沒解釋清楚?說我沒把皇上放在眼中,你自己看看,在場的人有誰比你更囂張?皇上乃明君,是非對錯自會辨別,你如此干涉他的定斷,難道你覺得皇上是傻子、事事都要聽從別人的意見?”
好在宇文嫺清用面紗遮住了臉,纔沒讓她滿臉的猙獰暴露,不過那雙美目帶着狠厲,依舊難掩猙獰。她壓根就沒想到自己訴苦不成,反被楚雨涼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得她心肝俱裂,就恨不得把楚雨涼拖出去剝皮抽骨了。
也不怪她激動得忘了形象,如今皇上對賢王偏袒有加,對太子越發冷漠,對她這個皇后,更是許久都不予理睬,自從她被刺客毀了容貌之後,可以說她的鳳鸞宮都快成冷宮了,皇上幾乎都不去她那裡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對付同賢王有關的人,她哪可能輕易放過機會?更何況,自己的寶貝公主的確是受了傷、現在都還未甦醒了,身爲母后,她自然要替女兒討要說法。加害皇子公主,要是換做一般人,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縱然她楚雨涼有楚雲洲和賢王撐腰,公主在楚府出事,這是無法狡辯的事實,他們楚府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
就在她正要出聲斥駁楚雨涼時,晏傅天突然朝她冷聲喝道,“夠了!皇后,看看你此般摸樣,還有母儀天下之態嗎?”
宇文嫺清到嘴的話頃刻間咔在喉嚨裡,猙獰的美目突然間露出一抹惶恐之色,“皇上,臣妾……”
晏傅天擡手打斷她的聲音,緊繃的龍顏帶着怒氣,“五公主不過就是受了驚嚇而已,連御醫都說並無大礙,你還揪着問罪,看看你現在的摸樣,那些端莊和氣度呢?”
面對他的嚴厲而無情的責罵,宇文嫺清美目中瞬間溢出眼淚,這般當衆被訓,讓她羞憤難堪,比扇了她一耳光還讓她難以接受。
而這番責罵也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想着自己的失態、再看晏傅天厭惡而無情的神色,她除了惶恐不安外,也有些懊悔。回過神來,她突然朝晏傅天跪了下去,眼淚洶涌而出,“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因爲五公主受傷太過心急而已……”
晏傅天沒聽她解釋,冷眼掃過地上跪着的衆人之後,突然朝楚雨涼沉聲道,“賢王妃,隨朕去御書房!”
楚雨涼眉頭挑了一下。對宇文嫺清懺悔的樣子,她只是嘲諷的勾了勾脣。見晏傅天憤袖離開,她也沒遲疑,趕緊從地上起身跟了出去。
再次慶幸她進了宮,若對五公主受傷之事不聞不問,說不定這會兒皇上已經派人去楚府問罪了。
宇文嫺清自認爲能咬他們一口,這些好了,沒咬到她反而自己丟了尊嚴。瞧着皇上嫌棄她的勁兒,看來她最近日子過得不大好啊。
他們一走,寢宮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見宇文嫺清還跪在地上,元雪琪趕緊爬到她身邊欲將她攙扶起來,“母后,地上涼,您快起來。”
誰知宇文嫺清非但沒領情,還猛的將她一把推開,指着她怒道,“沒用的東西,你給本宮滾出去!”
元雪琪咬着脣,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眼中全是委屈的淚水,“母后……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看好五公主……”
宇文嫺清厭惡的瞪了她一眼,朝地上跪着的宮女厲聲下令,“來人,太子妃保護公主不利,將她拖出去杖刑二十!”
元雪琪睜大眼,驚恐的望着她,倒在地上的身子突然顫慄起來,“母后……”
可惜宇文嫺清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她眼中,這個兒媳除了家世好一些外,其他一無是處。特別是在剛纔,賢王妃那般伶牙俐齒、數次反脣相駁,可身爲她的兒媳,這太子妃卻傻愣在一旁,不出力就罷了,還形同外人看着她受辱,這讓她如何能不怒?
說楚家嫡女是廢物,這元家嫡女纔是真正的廢物!她要有楚雨涼一般伶牙利嘴,她這個皇后也不至於被皇上羞辱得如此徹底!
而就在宮女將元雪琪拉出寢宮,牀上暈迷的五公主終於醒了過來。
“母后……”看着華麗的環境,晏欣彤委屈的朝宇文嫺清喚道。
“彤兒,你醒了!”聽到女兒的聲音,宇文嫺清這才從地上起身,趕緊走過去坐上牀頭,又是摸女兒的臉又是不停的哭泣,“彤兒,你受驚了。”
“母后。”晏欣彤這纔回憶起發生過的事,莫名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後朝宇文嫺清撲去,驚恐的哭訴道,“母后,嚇死兒臣了……嗚嗚嗚……好大的蛇……”
宇文嫺清將她緊緊抱着,不停的拍着她顫慄的身子,“彤兒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想起那駭人的一幕,晏欣彤還心有餘驚,根本就冷靜不下來,“母后,兒臣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母后,兒臣好怕啊……”
宇文嫺清心疼得也跟着她掉淚,“不怕不怕……那蛇已經被殺了……以後它再也不會嚇我的彤兒了……”
母女抱頭痛哭,誰都沒法冷靜下來。
直到哭累了,晏欣彤的哭聲才稍微小了一些,不過抱着宇文嫺清不敢鬆手。
對女兒的遭遇,宇文嫺清儘管沒親眼見到,但一想到有碗口那麼粗的蛇,她自己都膽顫心驚,自然體會得到女兒的害怕。
差不多哄了兩刻鐘,晏欣彤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看着寢宮裡就她們母女倆,晏欣彤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抽泣問道,“母后,皇嫂呢?”
宇文嫺清突然變了臉,“別提那個廢物!”
晏欣彤不解的望着她,“母后,皇嫂怎麼了?”
宇文嫺清恨道,“那沒用的東西,發生瞭如此大的事,她居然說自己不知情!”
晏欣彤紅腫的雙眼中也突然帶上了幾分憎惡,“不知情?她居然說不知情?哼!我看她分明就是在說謊!”
宇文嫺清聽出一絲端倪,不由得追問道,“彤兒,你是何意?難道太子妃有何問題?”
“哼!”晏欣彤哼道,“母后,你是沒看到皇嫂同賢王妃在一起時的摸樣,那副討好的樣子,比對你我都好!我讓她帶我去楚府,她一去就同賢王妃閒話家常,親熱得不得了!”
“還有這樣的事?”宇文嫺清驚訝不已,同時也氣憤不已,“這廢物,居然敢吃裡扒外?她是想作死麼?”
晏欣彤眯起了美目,“我看她是覺得跟着我們無望了,所以纔想投靠賢王妃。這女人面上裝得無害,這心眼可真不少。堂堂的太子妃居然低三下四的對人說話,要說她心中沒鬼,誰信?母后,您是不知道,我今早提議讓她帶我去楚府,她連想都沒多想、問也沒多問就同意了,您說,這難道沒古怪?我受了如此大的驚嚇,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站在我這邊替我討要公道,她居然說不知情,這女人,說不定她同賢王妃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宇文嫺清更是又驚又怒,兒媳和女兒之間,她當然相信女兒說的。想到兒媳口口聲聲說不知情的樣子,她也是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覺得女兒說的有些道理。
“這個賤人,要是她真敢背叛我們,我一定親手殺了她!”
。。。。。。
楚雨涼隨着晏傅天到了御書房。
看着晏傅天坐上龍椅,她直着腰不卑不吭的站在下方,不知道他把自己帶來的目的,只能等着他先開口。
“賢王妃,你欠了朕一個人情。”坐上龍椅的晏傅天嚴肅的看着她,突然開口。
只不過這一開口說出的話讓楚雨涼有掀房頂的衝動,對上那雙沒有多少溫度的眼睛,她佯裝不解,“皇上,恕雨涼愚昧,不知道何時欠了您人情?”
晏傅天冷聲道,“公主乃千金之軀,即便只是意外受傷,但也是發生在楚府,而你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皇后要治你的罪,你難辭其咎,朕大義不偏袒愛女、怨赦你無罪,難道你不該欠朕一個人情?”
楚雨涼臉色瞬間都變紫了,沒有發火的力氣,只是嚴重的鄙視,“皇上,如此強加人情在我身上,不過得太過了嗎?”
晏傅天不怒反笑,“你應該謝朕、而不是指責朕。”
看着他脣角得意的笑,楚雨涼眯了眯眼,“皇上有何事需要我去做的儘管開口就是!”
晏傅天眼中露出一抹讚賞,龍顏似乎都沒那麼嚴肅冷漠了,“賢王妃果真聰慧,難怪賢王爲了你敢同朕翻臉。其實朕也沒過分的要求,不過就是希望賢王能帶着你和孩子多進宮陪陪朕罷了。”
對他的褒讚,楚雨涼沒放在心上,只是對他的要求表示嘲諷,“帶着孩子進宮?敢問皇上,您這次準備了多少個棄嬰欲換我的兩個孩子?”
“你!”晏傅天驟然變臉,看着楚雨涼眼中的嘲諷,他隨即怒道,“那都是皇后所爲,朕也是事後才知情!”
“皇上,你撇得可真乾淨。”楚雨涼冷笑。最是無情帝王家,最是無恥也是他們家。這一家人,從老到少,除了她家那個以外,就沒一個不無情、無恥的。
當初,是誰拋棄兒子不聞不問的?當初,是誰冷漠對待孫兒孫女的?
如今態度大轉,不僅對兒子寵愛有加,還做出一副不見兒子和孫子就難受得活不下去的樣子,不得不說,皇帝就是不一般,逼格都裝得比常人高大上。
如此‘有情有義、愛子愛孫’的皇帝,估計世間難尋第二個。
晏傅天黑着臉坐在龍椅上,除了用冷眼凌厲的瞪她外,咬着牙一句話都不說了。
楚雨涼也不想再刺激他,把他激怒估計今日她回不了家門,於是聳了聳肩,緩和了說話的語氣,“皇上,不是我不答應您,而是我不一定做得到。王爺那人的性子說好也好、說壞也壞,他有何想法也並非是我能干涉的,您要多見他,除了我幫您當說客外,您自己也得拿出些誠意來。至於我家寶兒和貝兒嘛……他們還年幼,聽不懂我的話,我也不能強迫進宮啊。”
晏傅天磨牙,只覺得自己一肚子都是火氣,可偏偏卻怎麼都發不出來。
眼前的女人尖牙利嘴,他早就見識過了。要不是看在賢王偏寵她,此刻他真想治她一個以下犯上之罪!
讓她幫個忙而已,居然反過來把他羞辱了一番。以前的那些事,難道就不能揭過去?非要揪着不放、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犯過的錯,罵他無情,難道他們就很大義?
真是氣死他了!
說來說去都是罵他曾經冷落了賢王,又不給他彌補的機會,難道這也是他的錯?
。。。。。。
走出御書房,看到佇立在外面的高大身影,楚雨涼先是一愣,隨即笑着走上前,“怎麼,怕我受欺負?”
“嗯。”晏鴻煊也沒否認。將她突然擁在懷中,不打算放開的樣子。
“我沒事。”知道他擔心自己,楚雨涼反手抱上他腰身,在他懷中笑道。
“嗯。”晏鴻煊收緊了手臂,眸光沉冷的望向御書房的大門。她若有事,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夫妻倆走出宮門,徑直回了楚府。
兩人剛進府,就見張海在大門內等着他們,楚雲洲讓他們回去後就去找他。
去了書房,楚雨涼將事情經過對他說了一遍,當然,她自覺的隱瞞了大蟒蛇的來歷。不是怕楚雲洲害怕,而是怕這事走漏會讓人對紫弦產生恐慌和排斥。
聽女兒說完,楚雲洲沉着臉壓根就不信,“府中竟有如此危險之物,爲何爲父從未見過?”
楚雨涼聳肩,“我怎麼知道?”
楚雲洲神色複雜,似乎陷入深思中。
楚雨涼暗中朝身旁的男人眨了眨眼,夫妻倆極有默契的勾了勾脣,見楚雲洲爲大蟒蛇糾結,楚雨涼笑着道,“爹,這應該是好事纔對,你想那麼多做何?”
楚雲洲擡眼瞪她,“這般危險之物在我們府中出現,隨時都有傷人的可能,何來的好事?”
楚雨涼鄙視他,“爹,虧你活了一大把年紀,連這種事都不懂。古人云,蛇乃靈物,也是先祖之化身。你也知道王菱香和五公主之間有密謀,那五公主一來我們府中就被蛇咬,可見是咱們楚家的祖先顯靈了,這是在幫你對付壞人呢,難道不是好事嗎?”
楚雲洲皺眉,“真是這樣?哪個古人說的,爲何爲父不曾聽過?“
楚雨涼翻白眼,“虧你還是一品將軍,居然如此才疏學淺,丟人。”
楚雲洲突然拉長了臉,正要開口訓人,楚雨涼拉着晏鴻煊的手就往外走,嘴裡還氣呼呼的說道,“爺,我們回去,別理這老頭兒。我都差點忘了這老頭兒惹了我生氣呢!我不跟他說話,你也不許跟他說話,以後寶兒和貝兒也都不許跟他說話。反正他又要當爹了,肯定不會再重視我們,以後見着他我們都要繞遠些。看他能養多少白眼狼出來!”
晏鴻煊隨着她跨出書房門檻,肩膀一抖一抖的。
“混賬東西——”書房裡,頃刻間響起震怒聲。
楚雨涼回頭看了一眼,心裡始終不舒服。儘管他有留下王菱香的理由,可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支持他。
書房裡,楚雲洲就差掀桌了。也幸好房門未關,否則怕是會被他瞪出幾個大窟窿來。
哪家閨女像他家這個!
。。。。。。
今日五公主被蛇咬,真算得上一場意外中的意外,好在有驚無險。
紫弦待在房裡等着楚雨涼回來,也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可是等到人都回府後,一直到天黑都沒有人到她房中訓她。
大的師叔儘管沒來,可小的師叔卻在她臨睡前來了。
“小師叔,你知道五公主如何了嗎?我有沒有給師叔和師叔母惹來麻煩?”拉着小南的衣袖,紫弦緊張兮兮的問道。
“坐下。”小南面無表情的朝她擡了擡下巴,指向桌邊,然後揹着手率先走到桌邊坐下。
“小師叔?”見他如此嚴肅,紫弦更是不安,趕緊上前在他對面落座。
“紫弦。”小南嚴肅而認真的看着她。
“小師叔,你有何話就直說。”紫弦皺着眉,只當他是代表楚雨涼過來的訓人的。
“你今日做得極好。”
“……”紫弦愣住,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得。小師叔這是在誇她嗎?
“那五公主是太子的妹妹,他們兄妹都是皇后所出,這幾人都是心狠毒辣之人,他們不但喜歡找你三師叔和三師叔母的麻煩,且連寶兒和貝兒都不願放過。”
“什麼?”紫弦又驚又怒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他們竟如此壞?小師叔,你怎不早說呢?”
小南抿了抿脣,“忘了。”
紫弦拍桌,“哼,這些人真不知道死活,連師叔和師叔母都欺負,太可恨了!這就去放蛇咬死他們!”
說着她欲往外衝。
“紫弦!”小南突然喝道。
“小師叔,你別攔着,這些人不弄死,他們早晚還會找三師叔和三師叔母的麻煩!你是沒看到五公主今日囂張的摸樣,比在她自己的地盤上還張狂。我之前還懊惱大蟒咬錯了人,現在我後悔了,這種人就該讓大蟒使勁的咬,然後喝光她的血,讓她沒有活路!”紫弦跺腳恨道。
“……”小南抽了抽脣角,然後朝她指了指凳子,嚴肅的命令道,“你先坐下說話。”
“小師叔?”紫弦不懂他的意思,不過也聽話的回凳子上坐下。
“此時不是我們動手的機會。”小南正色道來。
“爲何?”
“五公主剛出了事,若我們此時動手,他們定會懷疑到你三師叔和三師叔母頭上,到時候只會爲他們帶來麻煩。”
“可現在不動手,那要等到何時?”
“見機行事就可。”
“小師叔,你這話我不愛聽,見機行事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們很好欺負?這些人不過比尋常人光鮮亮麗些,其實都是些廢物,咱醫谷中的人還用得着怕他們、看他們臉色嗎?要是師公知道,還不得說你膽小無用?”
小南擰眉瞪了她一眼,“你不說他老人家能知道?”
紫弦撇嘴。說不定師公這會兒正在哪個角落看着他們呢。
看着對面嚴肅的孩子,她真有吐血的想法。明明她比他大好幾歲呢!
似是看出她對自己有怨言,小南稍微緩和了些語氣,不過師叔的架子還是有的,說出來的話也很有道理,“紫弦,切莫輕易動怒。你要知道你三師叔不同你我,他不僅是皇上的兒子,他孃親還是北狄國公主。若殺人就能替你三師叔解氣,何須你出手,我早都做了。”
紫弦氣呼呼的磨牙,有些受不了他的說教,“行了行了,小師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做那些沒腦子的事。”
真是的,早知道當初就不和他相認的,自打相認後,這小師叔就一點都不可愛了。
一個小屁孩居然比她爹還叨嘮!
見小南還坐不動,紫弦眼眸子一轉,趕緊起身過去拉他,“小師叔,天色晚了,不知道貝兒睡了沒?你趕緊去看看吧,說不定她這會兒正在房裡鬧呢。”
一提起貝兒,小南還真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甚至招呼都沒打一聲。
關上房門,紫弦更是咬牙切齒。
同樣是師侄,有必要偏心成這樣?
對貝兒就跟心頭肉似的,就恨不得栓褲腰帶上,對她,除了說教還是說教,哪樣有這樣厚此薄彼的?
回到桌邊坐下,她開始冷靜的想小南說過的話。以前她以爲師公收的徒弟都只是普通人,只不過在某些方面有過人的天賦罷了,也是到這裡以後她才知道三師叔跟爹孃有很大的不同,原來他還是皇子。
對國事她不上心、也不瞭解,她家離京城遠,深山老林之中誰去關心這些?不過現在因爲三師叔,她覺得自己是有些孤陋寡聞,在這裡住了好一陣子,連哪些人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聽小師叔說起後,她想幫三師叔和三師叔母做事……
可是要如何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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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五公主受驚,宇文嫺清擔心她情緒不穩,所以並未將她送回公主府,而是將她留在了自己鳳鸞宮中。
剛入夜,華太后帶着宮人前來,很是關心五公主的傷情。
如今太后和皇后關係和睦,這在後宮之中早就傳開了,婆媳倆還經常相邀到御花園賞花,在外面看來,那關係簡直好過了親母女。
關心完五公主的傷情、確定她並無大礙之後,太后還不忘心疼得叮囑她,“彤兒也彆氣惱,雖說那蛇並沒有毒,但也得注意着身子,可別大意了。”
宇文嫺清也忍不住附和,“是啊,彤兒,你皇祖母說的是,眼下重要的是養好身子,至於你受的委屈,我和你皇祖母會爲你做主的。”
晏欣彤感激的要起身給華太后行禮,“彤兒謝過皇祖母。”
華太后趕緊將按回牀上繼續躺着,慈眉善目的說道,“你身子有傷,就別動來動去了。”
晏欣彤撒嬌般的對她一笑,“皇祖母對彤兒真好。”
華太后嗔了她一眼,“你是哀家的孫女,哀家難道不該對你好?”
寢宮裡的氣氛很溫馨和睦,三個女人臉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彷彿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從來不曾發生過。
不過幸福歸幸福,在提起五公主晏欣彤受傷的經過時,寢宮裡的氣氛瞬間也沉冷了起來。
看着委屈的孫女,華太后一邊爲她心疼,一邊又替她抱不平,“彤兒,你這一次吃虧,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太輕視那楚雨涼了。你不知道,那女人很不簡單!”
晏欣彤不解的望着她,“皇祖母,彤兒同她見過幾次,爲何彤兒沒看出她與衆不同之處?彤兒覺得,她除了嘴巴厲害些,也並無可懼之處。”
華太后趕緊搖頭,並嚴肅的說道,“這就是你在她面前吃虧的原因。那女人曾經哀家也輕視過、甚至還差點丟了性命。”
晏欣彤擰眉,“皇祖母說的是那次您生紅斑之症?”
華太后點頭,老眼中顯出恨意,“那不是什麼怪症,而是賢王和楚雨涼對哀家下了毒手!”
“有這事?”晏欣彤吃驚,是真的很驚訝,她只知道太后生了怪病、甚至性命垂危,但具體情況她並不瞭解,因爲父皇不許任何人打探,“皇祖母,那父皇知情嗎?”
提起兒子,華太后更是又氣又恨,“你父皇怎會不知情?哀家痊癒過你父皇還特意警告哀家不許再去找他們麻煩!”
晏欣彤有些不置信的朝宇文嫺清看去,在得到自家母后點頭默認之後,她更是心驚。她只知道父皇開始寵愛並重用賢王了,但沒想到父皇居然如此偏袒他們,寧願讓自己的母后受委屈也不願問罪他們。
那今日之事……
“皇祖母,母后,賢王和賢王妃如此膽大妄爲,難道父皇真的就不管不問了嗎?如此一來,那彤兒今日所受的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彤兒,你別急。”宇文嫺清見女兒激動,趕緊出聲安慰道,“我們怎可能讓你白受委屈?你父皇不管,我和你皇祖母也會替你出頭的。”
華太后也安慰道,“是啊,哀家的孫女受此委屈,哀家怎能不管?他們不過是一時狂妄罷了,得意不了多久的。新仇舊恨,哀家早晚會同他們算計清楚!”說到最後,她是磨牙切齒,無論如何都消不了恨。
儘管有她們的安慰,可晏欣彤還是不解氣,“皇祖母、母后,眼下我們要如何做才能對付他們?”父皇不是一般的偏袒他們,有父皇替他們擋着,就算他們夫妻橫着走都沒人敢說半句不是。如此下去,那還得了?
說到辦法,宇文嫺清突然得意起來,“彤兒放心,母后已經想到計策了。”
晏欣彤美目一亮,趕緊追問,“母后,是何計策?”
“從太子妃身上下手!”
“皇嫂?”晏欣彤一頭霧水,“對付賢王和賢王妃,同皇嫂有何關係?”
“呵呵……”宇文嫺清得意的低笑起來,見華太后也是不解的看着她,她這纔將自己下午想出的計策緩緩道出……
太子妃那個沒用的女人,留着她真心讓她厭惡。何事都做不好也就罷了,居然揹着她去巴結楚雨涼,這還是她兒媳嗎?簡直就是養的一頭狼!
那女人性子軟弱,不把她除掉,萬一有朝一日真的背叛他們,到時就算後悔都來不及。
。。。。。。
翌日,楚雨涼剛鑽出被窩,嶽嬤嬤就來稟報,說太子妃的丫鬟在大門外要求見她。
楚雨涼不知道她來的目的,但也沒拒絕,讓嶽嬤嬤去通知侍衛將她放進來。
房門外,看着跪在地上又哭又求的丫鬟,楚雨涼腦袋疼不說,還很無語。
“賢王妃,求求您救救太子妃吧,皇后娘娘把太子妃關了起來,還說要暗中處死太子妃……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太子妃吧……”
“好端端的皇后爲何要把太子妃關起來?”她不信的反問道。
“回賢王妃,昨日五公主被蛇咬傷,因皇上不管五公主死活,皇后娘娘就拿太子妃出氣,說太子妃沒保護好五公主,還冤枉太子妃,說她……說她同您是一夥的,目的就是想加害五公主。”丫鬟顫顫驚驚的哭訴道。
“……”楚雨涼冷着臉,無言以對。皇后喜歡亂‘咬’人,這是她清楚的,可是連自己兒媳都‘咬’,她還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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