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毒的人面部猙獰,骨頭像是要突破皮膚刺出一般可怖。
自以爲控制的了的人,哪裡能控制的了。
古澤開始習慣的目光隨着他,習慣的摸他的蝴蝶骨,習慣的傾身嘴脣似要非要的碰他的皮膚,習慣了在他的身體裡發泄。
當他看見孟覆在和女員工說說笑笑的時候,怒氣不由得升起,焦躁感席捲而來。
近年關,生意忙碌,他想也許是工作壓力而致。
在放年假的時候,最後一天班,古澤看着孟復臉上輕鬆的表情,“你很高興?”
果然,孟復斂了眉,輕輕的搖頭,他在古澤面前怎麼能高興呢?
“孟復。”
他叫了他的名字,孟復等着他的下文,卻久久的安靜。
然後,他擡腳坐上車走了,像是留白一樣,讓孟復揣測着他尚未說出來的話。
抑或是,連他自己都不知該說什麼。
車裡,他透過窗戶看着從車前走過的孟復,看着他走進那條熟悉的小道,扶額,驀地,點了一支菸,“開車。”
王秘書將彙報着近期的文件,當他說着何氏企業已經面臨資不抵債,即將被收購的時候,他看見古澤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王秘書以爲古澤對何漫雨有感情,所以不會對何家夫婦袖手旁觀的,卻沒想到古澤這般狠絕,有仇必報,從不手軟。
他看着孟復的從身後漸漸遠去,忽然憐憫着這個男人,偏偏撞死了何漫雨,偏偏遇上了古澤。
偌大的家,空蕩蕩的氣息終於被來往的傭人和滿屋子的紅色給填滿了。
眨眼間已是新年,對聯,窗花,爆竹,無一不彰顯着新年的氣息。
古榮生在飯桌上難得對古澤慈眉善目,本是和氣一團,偏是古母提起了古澤年齡,“兒子啊,你看今年一過你都已經三十二歲了,是不是該……?”
古母沒繼續說下去,因爲古澤的臉色已經變了,他面無表情的撿着菜,“媽,您的兒媳婦和孫子早就死了。”
尷尬蔓延。
古澤匆匆的吃完飯上了樓。
“我前兩天看見張銘兒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多好的姑娘啊。古澤怎麼就不喜歡呢?”古母嘆息道。
“還不是被那個何漫雨迷住了心。”古榮生從嗓子裡悶哼道。
抽屜裡躺着的是一張遙遠時光裡的舊相片,相片上的女孩笑靨如花。
古澤的指腹輕輕的拂過女孩的面頰。
“漫雨,你怎麼就死了?”
夢囈一般的柔柔的話語,迷惘了心,叢林裡無處逃尋。
然後,他又取出了相冊,相冊中的人那時不過十九歲,從角度看應是在監獄裡放風時偷拍的,那人臉龐稚嫩,一個人呆在角落裡呆呆的望着天空。
一張張翻過,然後驀地,合上相冊。
“兒子,你去哪兒?”古母在古澤的背後叫道。
“有工作要忙。”
“大過年的有什麼工作,別去忙了。”
話剛落音,古澤已經奪門而出,古母搖搖頭,嘆道,“要是當時我們不反對他和那孩子就好了。”
“人都死了,還說那些幹什麼!”古榮生怒道。
每年的新年之夜都是孟毅最開心的時刻,因爲他可以包餃子。他喜歡把餃子包成各種各樣好看的形狀,然後對着孟復求讚揚,“孟孟,你看我包的多好看。”
“嗯,是很好看。不過,這餡都要露出來了。”
孟復拿過孟毅的餃子,熟練的去了包的滿滿的餃子餡重新的包成小巧玲瓏的樣子。
“孟孟好厲害。”
孟復笑笑,迅速的又包了一個。
敲門聲像是索命勾魂鈴聲一般如約而至,他開了門果然見到了古澤。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放年假之後古澤沒出現,晚飯剛剛吃過,現在包的餃子都是先前沒有包完的,他不知道古澤有沒有吃飯,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招呼。
“古先生。”
“你在包餃子?”
“嗯。”
他點頭,見古澤坐在桌邊,看着桌上包好了三十幾個餃子,“這些都是你包的?”
“大哥哥,這些漂亮的是我包的。”孟毅指着十來個奇形怪狀的餃子驕傲道。
古澤回望着孟復,“下一碗餃子給我吃。”
其實不過才吃的飯,偏偏想要嘗一嘗。
“嗯,好。”
他將一碗熱乎乎的餃子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古澤正在笨拙的包着餃子,孟毅還若有其事的教古澤包餃子。
“哎呀,不對,大哥哥,你怎麼這麼笨啊。”孟毅急忙
拿過攤在古澤手心裡的餃子,“包的這麼醜,都浪費了。”
古澤倒也不生氣,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卻是望向孟復的時候,忽然收斂了嘴角,他吹着碗裡冒出來的熱氣,騰騰上升的煙霧隱匿了眼裡的舒心。
“孟孟包的餃子可好吃了,對吧?”孟毅伸着頭問道。
八個餃子很快吃光了,古澤接道,“嗯,是挺好吃。”然後,他望着繼續包着餃子的孟復,“跟誰學的包餃子?”
“跟我媽學的。”
“孟孟,我們好久都沒有去看爸爸媽媽了。”孟毅接道。
“下次去。”
父母因爲是重犯被關在臨市的監獄裡,因爲一直忙碌,孟復要帶着孟毅很久才能去看一次父母。
“孟復,罪犯難道是會遺傳的?”脫口而出,完全是習慣性問話,剛說完,古澤就後悔了,他有些不忍了,不忍在新年的時候巴巴的往孟復的傷口上撒鹽。
果然,孟復垂下了眼,那些遺忘的傷口迅速的被撕開。
知自己已經傷了他,古澤不再多言,他掏出手機來玩遊戲,孟毅便湊在旁邊看,玩了一會兒,古澤便把手機丟給孟毅。
夜晚,洗了澡脫光衣服的人忍受着身後的疼痛,有人的手肆意的撫摸着他的後背,一寸寸逃,一寸寸挪。
驀地,俯身的人,手指觸碰到他的胸前。
他受驚的將手肘往後抵,卻是那手指也受驚似的退的更快。
然而,還沒等他安心,那隻手又像是摸索着碰着他的胸前的點。
試探的,被引誘的。
他的臉埋在枕頭裡看不見古澤的表情,只是難受心悸的厲害,伸了手要去拂開那隻作祟的手,然而,他剛拂開,便聽到古澤沉聲,“躲什麼。”
像是發現了秘密一般,古澤心裡隱隱約約的透漏着一股興奮和激動,剛開只是輕輕的觸碰,後來便是用指腹來回搓弄。
這人胸前的點漸漸立起來了。
“古先生。”孟復氣息不穩。
古澤沒有理睬他。
“古先生。”
一種怪異的感覺流竄他的體內,他擡手去掰古澤的手,然而卻是被古澤的手捏住壓在牀上。
“孟復。”
又是這樣,只叫了他的名字,卻什麼也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