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因爲漸入深秋,天上星辰並不多見。偶爾有星星從雲端裡冒出來,又立馬縮了回去。
喬以溪單手扶着潔白的圍欄,看着遠處的混沌蒼穹,聲音帶着如風般的輕柔:“我馬上就回去了,在家乖乖洗好澡等我就行了。今天的玫瑰戒指不喜歡我就換別的款式,好不?”
夏凝嫣忍着怒氣看着手上的戒指,妖豔的玫瑰,突然覺得這個戒指刺眼得要死,戴在手上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崔媛姬,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夏凝嫣看着喬以溪掛斷了電話,連忙閃身混入了會場中。在陽臺上的喬以溪斜眼看着會場裡的夏凝嫣,脣邊的笑容危險而冷漠。
剛纔的來電,只不過是喬以溪設置了虛擬來電而已。摸着手上的薔薇戒指,看着那片像是哭過的灰色天空,心裡泛起了陣陣的苦澀,這個世界,除了楚墨,他現在誰也不在乎。
夏銘看着夏凝嫣慘白如紙的臉色,擔憂地拉着夏凝嫣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怎麼了?嫣兒。”
“哥哥。”夏凝嫣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一把撲進了夏銘的懷抱裡,哽咽地訴苦,“我一定要弄死崔媛姬那個賤人。”
“不用你說,我也要整死崔家。”夏銘咬牙切齒道,“崔老頭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都沒有去惹他,他竟然敢收了我的地盤,奪走我的顧客。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夏凝嫣怔了一下,自己派人綁架崔媛姬的事情還沒有和夏銘說過。而且更可氣的是崔媛姬竟然被人給救走了。她爲了這件事已經夠害怕的了,因爲是Tiffy最後找到了崔媛姬,她很擔心喬以溪會深究下去。擡頭看着夏銘,想要和他說清楚事情的真相,順便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可是看到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又忍不住將話吞進了肚子裡。
家裡生意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若是講出來,不找罵嗎?夏凝嫣重新拼湊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附和道:“就是就是,哥哥你要替我做主。”
夏銘拉開了夏凝嫣,脣角是一抹算計的精光:“嫣兒,以溪不是送戒指給你了嗎?你們倆肯定有戲,等咱們攀附上喬以溪,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崔家不成。”
一提戒指夏凝嫣就來氣,不滿地拿掉了手上的戒指,怒道:“這根本就是姓崔的那個賤人不要,以溪纔會給我的。”
“什麼?!”夏銘大怒,“他喬以溪未免太不把我們夏家放在眼裡了吧。嫣兒,我們找他算賬去。”
“不用了。”夏凝嫣一把拉住火冒三丈的夏銘,勸慰道,“哥,你別衝動。以溪是你可以打敗的人嗎?而且······”夏凝嫣低頭認真地審視着手上的那枚戒指,“他都沒有送給別的女人而是送給了我,他心裡一定有我的。我們只要除掉崔媛姬就可以了。”
“嫣兒啊。”夏銘心疼地看着癡情的夏凝嫣,揉了揉她的頭髮,“你爲什麼就要愛上喬以溪那個冷血的人呢。”
對啊,爲什麼要愛上。愛了就是愛了,連怎麼愛上的都不知道。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
喬以溪站在了舞池邊上,英俊的臉上泛着迷人的微笑,他向夏凝嫣伸出了手。看着他的紳士邀請,夏凝嫣剛剛心中的不快立即化作白霧,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永遠沒有辦法拒絕他的邀請。
就這麼萬劫不復下去了。
夏凝嫣感受着男人環抱着自己的力度,纖細的手指帶着溫度印在了腰上,她迷醉地看着男人,將額頭輕輕地擱在了他的胸口上,問道:“你會一輩子陪着我嗎?”
男人輕輕笑了出來,好看的嘴角勾勒一彎魅惑的弧度:“嫣兒,你未免太貪心了。”
是啊,一輩子,好貪心啊。可是自己是那麼的愛他,多麼希望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這個男人的眼裡只有自己的存在。
可是,心裡明白,怎麼可能。
所以,就爭取吧,努力讓他在身邊停留得更久。
“以溪,崔家吞了夏家的地盤吔。”夏凝嫣睜着大眼睛,眼裡溢滿了期待。
“相信你哥哥的力量,他會解決的。”喬以溪淡淡說道,口吻裡滿是不屑,“崔家也就那麼一點資產,而且我還資助過你哥,他絕對會掰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你不會幫崔家?!”夏凝嫣興奮地說道,眸子流光溢彩。
“如果你姓崔,我想我會幫的。”
“以溪,你真好。”夏凝嫣感動得無以復加,輕輕吻了一下喬以溪的下巴,紅暈飛上了臉頰,低垂着的眉眼卻泛着森冷的殺氣。
崔媛姬,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喬以溪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他越是溫柔,她越是不受控制地陷進去。可能很傻,但是她還是義無返顧地走了下去。
只希望到時候望君別負了卿。
舞會結束後,喬以溪和夏家兄妹告別後便坐上了自家的車子。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裡像是一隻雄鷹一樣,帶着凌厲的氣勢往前飛奔而去。
喬以溪脫掉了身上價值百萬的西服,從車窗裡拋了出去。
西服被風吹得啪啪響,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線中。
凡是那個女人碰過的東西,他就覺得厭惡。
喬以溪擦了擦嘴,暗自咋舌,真可惜,這張嘴是不能扔掉的。
慵懶地靠在車廂的座位上,喬以溪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他臉上的神情透着些許冷意:“Tiffy,蘇家現在的狀況怎樣了?”
“股市慘跌,銀行不肯貸款,瀕臨破產。”
“很好。”喬以溪嘴角的笑越發的燦爛,“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忍受多久。”他有絕對的把握,楚墨是不會連累別人的。如果不小心連累到了,她絕對會想方設法彌補的。
這一次,若是被自己抓到,他絕對會讓她再也不敢逃跑的。
喬以溪有些睏倦地揉着眉心。近日來,他一直都沒有睡好。腦海裡不斷出現的笑顏幾近將他的神經摺磨奔潰。他真的不想否認了,對的,自己離不開楚墨。
現在,很想念很想念她。
明明才分離了幾日,可是他卻覺得像是有幾年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