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極其吃力地從紅外線那邊逃了出來,有驚無險。她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喘氣看着那片錯綜複雜的紅外線,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心裡也清楚,現在還不是真正輕鬆的時候,這時候的喬家大概是全員出動了。
喬以溪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的。
楚墨從口袋裡拿出了香包,這個東西香味濃厚,也多虧了它,藏獒的鼻子纔會暫時失靈的。楚墨拿着香包在身上摩擦了一遍後,又將其塞進了外套的口袋中。她掏出了氫氣筒,又拿了了一些氣球。動作迅速地吹起了氣球,利索地將其捆綁在一起,掛在了衣服的扣子上,牢牢繫住,而後放了氣球。
夜晚起風,氣球自然會帶着衣服飛離。但是山中竹子枝葉繁多,這氣球自然免不了被扎破的機會。楚墨暗暗祈禱,老天能幫她一次,希望這氣球可以飛遠一些。這樣她逃走的概率自然也就大一些。
喬以溪到了山後,一羣打着狼眼手電筒的黑衣保鏢緊隨其後,其中還有兩隻聰明過人的狼狗,綠色的眼睛在黑夜裡發着閃閃的光芒。
查明瞭弄壞希爾特鼻子的香料種類後,喬以溪便讓其中一隻狼狗聞了那個香料的味道,狼狗走到了山中的一個位置,突然就開始朝着遠處狂吠起來,但是奇怪的是,狼狗突然又轉頭朝着另外一個相反方向嚎叫了幾聲。只是很明顯,往第一個所指的方向叫聲明顯要強烈的多。喬以溪銳利的目光掃向了後頭,下屬會意地點點頭,便帶着狼狗和一些人離開了。
楚墨穿過的衣服完全被楚墨燒掉了,喬以溪只好帶着狼狗到了房間,聞了聞牀單,狼狗還算很有靈性地“汪”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喬以溪身邊的那隻狼狗低頭不停地嗅着,儘管味道很淡,還混雜了些許的香味,狼狗還是朝着楚墨逃離的方向叫了幾聲。
喬以溪嘴角勾勒一彎冰冷至極的邪肆笑容,深邃的眼眸就像冬天的星辰一樣在夜色裡泛着涼意的光芒。楚墨你最好別被我捉到,不然我絕對會弄死你的。
狼煙光線極強,照亮了前進的路線,喬以溪做了個向前走的手勢,衆人會意地跟上了他的步子。簌簌的腳步聲在密密麻麻的竹林中響起,驚起了林中休憩的鳥兒無數。
楚墨慌亂着步伐急急往前跑去。從沒有走過山路的她,不一會兒就被崎嶇不堪的山路折磨得筋疲力盡。本想走一條最便捷的山路下山,但是腦海裡一直閃爍着不安的念頭。
爲什麼呢?明明一切都很完美,還漏掉了什麼嗎?
楚墨邊跑邊想,突然猛地一怔,停住了腳步,對了,如果她可以想得到便捷的山路,那麼沒有理由,喬以溪想不到。
如果喬以溪猜測好了她的逃跑路線,早先安排人去截住她的去路,那麼一切都白費了。
不行,絕對不能被他抓到。
楚墨猶豫了一會兒,順着另外一條山路急急往下跑去。這條山路通往一條小溪,只要穿過這條小溪,再走過一個山洞,就可以回到喬以溪別墅的圍牆那邊。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勝敗在此一招。楚墨忍耐住了內心巨大的恐懼感,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完完全全浸沒在溪水中。溪水可以洗掉她身上的汗味和過重的氣味。深秋的水帶着徹骨的寒意侵入,楚墨凍得瑟瑟發抖。她緊緊咬着下脣,淌着水向着目的地走去。
夜晚的山裡,蟲鳴聲漸漸變強,山中野獸時不時發出可怖的吼聲。楚墨緊緊了衣領,懼憚地越走越快。嘩啦啦的溪水聲混合着雜亂的腳步聲,沒有一點讓人輕鬆的感覺,反而越發的害怕。
終於走到了僕人所說的那個山洞。黑幽幽的洞口就像怪物的血盆大口一樣。楚墨擡眼看了一樣那個陰森可怖的洞口,接連着吞嚥了好幾口唾沫,又深呼吸了一口氣,踏步走了進去。
不能怕,不能怕,我可以的。她不斷地在心裡自我安慰着。腳踏上了溼軟的土地,很不真實的感覺。突然有溼溼的東西劃過她的腳踝,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身。聲音在空闊的山洞裡迴響着,更加可怕了。
楚墨連忙捂住了嘴巴,怕聲音再次流瀉出來引來喬以溪那就不妙了。因爲怕喬以溪發現,所以她並沒有帶手電筒,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她閉着眼睛緊緊捂住了嘴巴,拼命朝前笨去。
“嘭”的一聲,她猛地撞上了山壁,溫熱的液體瞬間就順着額頭流了下來,劃過眼睛,流過嘴脣,帶着微甜的味道。她吃痛地彎下腰,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扶着傷口,眼淚痛得幾乎就要掉落下來。可是她並不敢多停歇,儘管疼痛欲裂,她還是吃力地繼續往前跑。
追逐的遊戲殘忍而嚴酷。喬以溪緊緊跟着狼狗走到了溪水邊。溪水潺潺,蟲鳴刺耳,手電筒的光亮瞬間就反射了清澈的溪水。溪面一片波光粼粼。
狼狗衝着溪水叫了幾聲,便止步不前了。喬以溪看了一眼溪水上流,又看了看溪水下游。
該往何處走?上游還是下游?
順着下游走就是公路了,儘管是夜晚,可是並不阻礙車子的出現。可是,如果楚墨走得是上游呢?反其道而行之,她會這麼做嗎?
溪水潺潺,帶着流水聲不停地往低處流去。鵝卵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現着點點星光。喬以溪緊握着拳頭,目光深遠,看着天際稀少的幾顆星辰,眼裡閃現出了一絲濃郁的殺氣。
轉身看着溪水上游,喬以溪的手指不停地撫摸着薔薇戒指,速度越發的急躁。俊美緊鎖,他冷聲道:“你們幾個人去上游,其他人和我一起去下游。”
不相信,楚墨會那麼聰明的人不會破釜沉舟,她肯定會憑着過人的信心下山的。喬以溪急了步伐,快速地往山下跑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可是喬以溪並不知道。
溪水邊一株綻放的薔薇被風輕輕拂過,搖晃着身體,在月光下散發着清涼的光,就像是無數的悲傷渲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