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奧迪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子的主人顯然有些急躁。車開得有點快,白色奧迪一掠而過,就像一道白色的閃電。
楚墨眼神冰冷,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骨太用力,泛着些微灰白。
搞不懂心中的這份莫名的擔憂來自何處,更不明白自己聽到Tiffy說他又昏迷時心裡的那份焦急。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即飛到他身邊。
這般矯情的心態自己竟然也會有,關鍵對象竟然是那個自己恨透了的人。
楚墨不由地又加快了車速飛奔向自己的公司開過去。
Tiffy請求說道:“荊總編可以請你在家稍等片刻嗎,我去接你。”
楚墨看了一眼對面的洛辰,心立即就吊在了嗓子眼,吃飽了撐着啊,讓你過來,看你們大打出手嗎?楚墨隨即應變道:“不用了,節約時間,我去公司,你來公司接我。”
“好的。”Tiffy感激地說道,而後便掛斷了電話。
楚墨起身拿了一件外套就要開門出去,身後響起了洛辰疑惑的口吻:“你要出去?”
楚墨彎腰換鞋,邊漫不經心地答道:“一個朋友生病了,他在醫院我去看一下。”
“那你晚上回來不?”洛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問這個。等脫口而出的時候,又忍不住低下了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面部的表情。
楚墨怔了一下,呆愣地看着那顆金色的腦袋,而後嘴角綻放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這是我的家,我不回來我去哪。”
不知爲何,心裡莫名地就開心了起來。洛辰擡起頭對着楚墨露出了一個燦爛如孩童般的笑容。楚墨笑了笑,便順手帶上了門。
楚墨走後,洛辰臉上的笑容便開始一點一點僵掉。撥通了一個號碼,冷聲問:“幫我查查荊離的資料。”
“Boss,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什麼時刻,你竟然還有心思關心一個女人。”崔媛姬無語地抱怨道。
“叫你查,你只要告訴我想要的就行了。”洛辰英俊的臉部線條緊繃,帶着凜然的殺意,“當能趕上股東大會的原因查清楚了沒有?”
“似乎是被一個女人喚醒的。”
“什麼女人?”
“荊離的可能性非常大。崔老爺子看到她和喬以溪一起。”
“啪。”洛辰氣憤地將手機一把摔向了牆壁。他扶着桌子,雙眼發紅,微微喘着氣,像極了被人揭開傷疤而感到不安的小野獸。
他甚至都不明白爲何自己會這麼生氣,只知道聽到荊離和喬以溪在一起的話後,就感覺心像被硬生生扯住了般的生疼。
楚墨是極其不想進喬家的。Tiffy帶着她到了喬家大門口時,她突然就產生了退縮的心態。
不想進去,不想再回憶兩年前所受的屈辱。
楚墨臉色慘白,全身微微顫抖,身側緊拽的拳頭暴露出了她此刻恐懼不安的心態。
“荊總編,荊總編······”Tiffy擔憂地看着楚墨。
“哈?”楚墨冷汗涔涔,轉頭牽強地對楚墨扯出了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到了嗎?哦,那好,下去吧。”
Tiffy忙制止了她開車門的動作,解釋說:“現在還在大門口,還沒進去。”眼神擔憂地盯着楚墨,“荊總編你沒事吧。”
“沒,沒事。”楚墨淺淺笑着,“不用擔心。”
“哦。”Tiffy無奈點了點頭,開車進了喬家裡面。楚墨的眼睛掃過窗外的一切。還是記憶中的路,還是記憶中的房子。兩年來,這裡似乎沒有發生一點變化。
“到了。”Tiffy出聲提醒道。楚墨驀地回過神,耙了耙有些凌亂的長髮,她笑得有些尷尬:“勞煩Tiffy你帶路了。”
Tiffy禮貌地笑了笑,下車幫楚墨打開了車門,做出“請往裡走”的手勢。楚墨覺得心跳得有些快,腿腳不禁有些發軟。深呼吸了一口氣,楚墨還是緩緩地踏出了步子。
時隔兩年,再次來到喬家,楚墨的心早已洶涌澎湃了,根本就平靜不下來。有些麻木地跟在了Tiffy身後,目光無神地掃過別墅裡的一切。
她還記得那張檀木餐桌旁、那個軟皮沙發上、那個旋轉樓梯邊所發生的事情。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腦中過了一遍。楚墨的心越跳越快,腳下的步伐也感覺越來越虛浮。
Tiffy將她帶到了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門,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還是那個房間,她和喬以溪呆過的那個房間,成爲她一生夢魘的房間。
楚墨緩緩深呼吸了一口氣,踏步進了房間。門被Tiffy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莫名隨着關門聲狠狠地顫了顫。
房間裡只有一盞橘黃色的吊燈發着柔和的燈光。楚墨掃視了一眼房間,依舊是兩年前的那個佈局,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只不過他們丟失了兩年而已。又好像一切都改變了,兩年前的那一切不過是一場驚夢。
“墨墨······”牀上昏迷的人像是感應到了她的到來一樣,輕聲呢喃着。就像在醫院裡一樣,輕聲喚着楚墨的名字。
楚墨嚥了咽口水,慢慢地向喬以溪走了過去。她的腦中甚至聯想到了若是喬以溪突然坐了起來,該怎樣揍他會比較有用。
但顯然她想多了。看到牀上睡得深沉的男人,楚墨一顆懸着的心總算緩緩放下了。平靜下來的她此刻此時才反應過來,既然喬以溪昏迷了,Tiffy爲什麼不找醫生,而非要來找她?難道之前喚醒過喬以溪一次,就當自己無敵了嗎?
楚墨悠悠嘆了一口氣,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牀邊,細心地看起了牀上那人的眉眼。
兩年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變得更加性感成熟了。楚墨不可否認,他確實長着一張讓女人爲之癲狂的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好看的脣形,漂亮的下巴。上帝似乎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所以纔會雕琢出這麼驚煞世人的俊臉。
手不由伸向了那張薄薄的嘴脣,指尖剛觸碰到脣瓣上微涼的溫度,楚墨就又嚇得縮回了手。
暴君依然是暴君,豈會因爲時間就消逝掉體內的狠戾,況且,他曾是那麼冷血地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