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在昏暗的天光中緩緩醒來。
一夜好眠,她甚至幾乎忘了自己是睡在傅凌霄的臥室,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他的臉突然映入她的眼簾。阡陌一愣,翻身起來。
“醒了?”傅凌霄微微睜開眼睛,幽幽問。
“你……”阡陌慌亂後,忍不住質問,“你不是睡書房?”
她居然還記得昨晚自己說的話?傅凌霄輕笑,翻了個身道,“凌晨三四點鐘,你讓我在書房的沙發上睡覺?”
傅家的書房裡從來不安放牀,爲的就是提醒使用書房的繼承者們不能偷懶,而傅凌霄更是勤奮,凌晨睡覺是常事,這樣說好像她太不近人情。阡陌有些愧疚的低聲道,“那你再休息會兒。”
“嗯。”傅凌霄迷糊着回答,似乎已經又快睡着,阡陌躡手躡腳的下牀,匆匆逃出傅凌霄的臥室。
殊不知,男人在她身後得逞的竊笑不已,真是個傻丫頭!
“阡陌!”
她沒走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白月撞個正着。她驚訝的看着阡陌走來的方向,指着她驚呼,“難道你又和傅凌霄住在一起了!”
“什麼,什麼啊!”阡陌尷尬的忙擺擺手,解釋,“我沒有,是他把我弄上去……”好像越解釋越亂,阡陌跺腳乾脆說,“反正我們什麼都沒做!”
看着阡陌小臉通紅的模樣,白月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神秘兮兮的點點頭,按下兩手安撫的道,“安啦安啦,就算住在一起也沒有錯啊,你們本來就是夫妻!”說着捂嘴,竊笑着離去。
望着她的背影,阡陌頓時有種‘說不清了’的悲哀感。
這個說不清的後果很嚴重,當天早晨和白月、辰星訓練完畢回來,阡陌就發現閤家的傭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帶着種曖昧的笑意,搞得她走到哪裡都覺得彆扭。
“夫人,能不能麻煩您幫忙請閣下下來用午餐呢?”
傭人一臉拜託討好的問阡陌。
“哦,好!”阡陌後知後覺的沒感覺到這個傭人的異樣,上樓輕輕敲響傅凌霄臥室的門,道,“閣下……”
“進來。”裡面突然傳來傅凌霄的聲音。
進去?大概有事?阡陌猜測着,打開門進去,頓時愣在門口。
男人渾身赤裸,只裹着條藍色的浴巾,正用吹風機吹着不斷滴水到結實胸膛的頭髮,對於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傅凌霄挑了挑眉問,“還要給別人欣賞?”
“不!”
阡陌閃身進去,把門砰的和在身後。旋即後悔了,她本來可以出去的不是嗎?
她懊惱間,傅凌霄卻在偷笑,肆意把自己精壯的身軀展示給那個看過無數次居然還會臉紅的小丫頭,突然發現從女人的角度來看,她比從前更加誘人,而且那種犯罪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他確實不能再把她當做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了。她已經是個女人。
“閣下,該吃午飯了。”阡陌幽幽道,說完就要走。
“等等。”傅凌霄叫住她,沉聲問,“我叫你進來是讓你只說這句話就走的嗎?”
阡陌可憐巴巴,低頭問,“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傅凌霄勾脣笑了笑,擡手招呼她,“過來。”
阡陌蹙眉瞪着他。讓她過去看什麼?
她一副自我保護的神情令傅凌霄微微沉了
臉色,下頜朝着牀上擡了擡道,“讓你拿毛巾很難嗎?”
啊?阡陌瞪大眼睛,果然牀上有條幹毛巾,她好像誤會,而且誤會的很偏了!小臉不自覺紅了,低下頭跑去拿到毛巾,送到傅凌霄面前。他低頭,看她蘋果似的小臉,心情大好,擡手拿毛巾,似乎刻意,又似乎不經意的的觸碰到她雪白的小手,阡陌慌忙撒手,毛巾朝地面墜落,她低頭撿,傅凌霄快她一步,她鬆了口氣起身,卻不知怎麼竟然撞在傅凌霄胸膛,意外的踉蹌了下,他立刻伸手,把她穩穩抱在懷裡。
“謝謝!”阡陌鬆了口氣,忙不迭道謝。
“不謝。”傅凌霄含笑回答,如果阡陌看得見,一定會發現他的笑壞到極致。可此時此刻,她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傅凌霄是在她頭頂上說話,自己靠在他火熱的胸膛,好像被燙到似的,她慌忙掙扎出他的懷抱。
“還,還有什麼要做的?”
她急促的問。
略顯失落的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傅凌霄收回手,把吹風機遞給她,“關掉,放好。”
“哦!”阡陌小媳婦似的接過回答,關掉吹風機,放好在浴室。不經意瞥到鏡子,她居然發現自己的臉紅的像是要燃燒了!立刻拍拍臉頰,冷靜冷靜,都看了多少年,至於一個美男出浴圖就讓她這個‘飽經風霜’的老女人臉紅嗎?不至於!
深吸一口氣,阡陌走出浴室。
“啊!”她尖叫一聲,慌忙轉過身。
傅凌霄剛剛開始系褲帶,暗自嗤笑,卻蹙眉問,“叫什麼?”
“你怎麼不穿衣服!”阡陌惱怒的抗議,哪有男人大大方方在女人面前穿褲子的,雖然好像比從前還要健壯呢?
問題拋出去,就像落在棉花上沒有回答。阡陌納悶,回頭看過去,男人的臉竟然近在咫尺,她驚訝的張開嘴,傅凌霄壞笑了下,突然捧住她的後腦,準確的吻住。阡陌身子不自主的晃了晃,他摟住她的腰身穩住她,加深了那個吻。
她還睜着眼睛,因爲太驚訝。而傅凌霄也第一次沒閉上眼睛,而是深深凝視着她漆黑的眸子,她看到她在他的眼裡那麼小,小的就像那個寒冷的夜晚,他低頭看向抓着他衣袖求救的十二歲的自己,心口的地方,突然又開始疼痛。阡陌輕輕呻吟一聲,傅凌霄愣了下,忙鬆開她,她臉色突然變得有點白。
“怎麼了?”他急促的問。
她低頭,搖了搖。
“我沒事。”
“沒事臉怎麼是白的?”因爲着急,傅凌霄提高聲音,微微責問。
阡陌似乎被他責問的生氣了,推開他氣惱的抗議,“我說了沒事就沒事!”
傅凌霄愣了下,似乎意識到她爲什麼生氣了。她不喜歡被他吻,不喜歡他靠近,所以纔會那樣。苦笑,他轉身去穿襯衫。
阡陌掉轉頭離開他的臥室。站在臥室門口,她撫着心臟輕輕喘息兩聲,好奇怪,最近心口總是疼。起初是覺得傷心,這兩天卻發現好像不太對勁,每次心口疼的時候都覺得窒息,臉色就會不對勁。
“不舒服?”辰星路過,關心詢問。
“沒事。”阡陌擡起頭對他笑笑,“多謝你費心。”
“呵,跟我這麼客氣?”辰星笑笑,卻還是有些擔憂的提醒她,“阡陌,你臉色真的不太對,是不是太累?”
“可能吧。”
阡陌嘆了口氣,最近她確實在拼命訓練。
“正好,你下午可以休息了,我要和阿月出去辦點事兒。”辰星笑笑。
“要出去?”阡陌一愣,看看臥室的方向問,“安全嗎?而且,是不是要和閣下說一聲比較合適?”
“正準備說啊!”辰星無所謂得道,攤開說,“陪你訓練可是免費的,我們還得做生意!好了,午餐見,不能說更多!”他對阡陌眨眨眼睛,下樓。
阡陌扶着心臟,覺得有所緩解後才離開。她剛剛怎麼會心疼呢?還有,昨晚被傅凌霄吻的時候也覺得心疼。他那麼着急,就像她病了似的,可是爲什麼她懷孕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卻可以視而不見呢?
傅凌霄,多年後,我才發現我從來不瞭解你。
一天多沒去公司,傅凌霄午餐後就離開了,辰星和白月也都出門辦事。離開家前,傅凌霄叮囑阡陌,“下午我把信號傳回來,你要和欣欣說話,所以別離開我的書房。”
“好!”阡陌忙答應。
他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什麼,卻最終沒有說,轉身離開,背影中竟還有些決然。阡陌想,大概是她的拒絕讓他不高興了。可以後,她還是會拒絕,因爲太累,太不想重複過去的痛苦。
進入辦公室,顧謙就開始喋喋不休。
“閣下,從昨天開始,已經有至少三家公司提出要購買我們那塊地皮,而且給出的價格一次比一次高,我們現在如果賣出的話,賺來的資金就完全夠參加下兩次地皮拍賣,這樣似乎是最合適的。”
“葉君玄那裡報過來的流動資金還有多少?”傅凌霄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
“八千萬,就算再買幾塊,也綽綽有餘。”顧謙自信的道。
“對外報表上有多少?”他又問。
“五千到六千萬。”顧謙的腦子就像個數據庫,道,“如果以這個數據來計算的話,我們只能完成兩次地皮收購。”他把手中的資料交給傅凌霄,說,“這是三家公司的調查資料,數據顯示的資金實力似乎都很強悍,可是基本可以確定資金來源是同一個地方。”
接過文件夾,傅凌霄翻看了大概,沉吟片刻後,“回覆他們,那塊地皮會競價出售。”
“是!”
顧謙佩服的笑着回答,傅凌霄這回是要玩兒大的!
“另外兩塊地皮的拍賣會,分別在一個小時後和明天上午,閣下,我們還是要以最高價收購嗎?”他問。
“不。”傅凌霄決定改變策略,吩咐他,“今天下午的叫價到最高,明天上午,我親自監督。”
“是。”
顧謙離開後,傅凌霄立刻撥通了霍南楓的電話。
那邊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來電,霍南楓幽幽道,“你總算肯給我打電話了,我的人都快要等不及了!”那種聲音,帶着大戰前的興奮。
傅凌霄笑了笑,眸色極爲深沉,他看着資料上一個個數字,道,“南楓,他們就快出手了,你先盯住他們。我對他們手裡到底有多少資金,太好奇了!”
“彼此彼此。”霍南楓笑了笑。
而此時,辰星和白月剛剛潛入一號公館,在來來往往的傭人眼皮子底下自由進入了先夫人薛淑媛的臥室裡。
“你說,傅凌霄到底要幹什麼?”白月看着薛淑媛的小像,好奇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