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嬙許久沒有出去過,加上穆元祈又鬧騰,兩人雖說是要去鳥巢,但是卻在路上走走逛逛,買買買,吃吃吃,有說有笑的。好不搶眼。
街上人羣有些擁擠,楚嬙便下了馬,牽着馬與穆元祈並肩而行。
“嫂嫂,六哥是不是每月都給你許多零用錢啊?”
穆元祈左手拿着一柄劍,右手正猛地往自己嘴裡塞着糕點。這種有嫂嫂罩的日子,真是太美了。
楚嬙嘿嘿一笑,扭過頭,“對啊。每日都有很多的。”
穆澤羲似乎養成了習慣。無論楚嬙出不出門,每日定然主動的在楚嬙的錢袋裡放上碎銀子和銀票。具體有多少,楚嬙也沒算過。只是,穆王爺說了:六王府的財產,分你一半隻怕是沒戲。但是,全部歸你,倒是可以考慮。
所以,楚嬙每日都要說一句:小爺不缺錢!!
哎,果真是有錢任性啊。
穆元祈嚥下嘴中的糕點,感慨道:“唔唔,元祈就說,嫂嫂的零用錢就是比元祈的多。六哥偏心,每日給嫂嫂那麼多零花錢——·什麼????每日!!!!”
陡然提升的音量瞬間吸引來許多的目光,怪異的目光直在楚嬙跟穆元祈的臉上打轉。
楚嬙無奈的低下頭,恨不得將穆元祈的嘴巴縫住。這倒黴熊孩子,真是——·讓小爺心塞啊。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躁動,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生,有熱鬧不看的,絕對是人生灰暗的人。楚嬙就喜歡那種看熱鬧在旁邊鼓掌的。說不定還能充當個英雄,上演一出美女救英雄也不一定。
於是,楚嬙便十分積極的拽着一臉憤懣的穆元祈擠了過去,撥開人羣,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熱鬧的當事人,都是認識的。
地上倒着一串糖葫蘆,而蹲在糖葫蘆旁邊被拎着耳朵的,正是賣糖葫蘆的孟玉。此時孟玉正被葛震拎着耳朵,大聲的怒斥着什麼。
楚嬙當即便是隨手兩柄飛刀出手,直朝着葛震手上跟下半身的淡淡刺去。她楚嬙的人,都有人敢吃了雄心豹子膽來動?
“奶奶個熊!!!”
葛震罵了句,伸手去護住自己的蛋蛋,結果就沒躲掉手上的飛刀。楚嬙力道不大,只是想讓葛震鬆手。
葛震也確實鬆了手,也護住了自己的蛋蛋,只是可惜的是,傷了手臂。
“王妃娘娘!!!”
孟玉一擡頭,就看見楚嬙,急忙朝着楚嬙跑了過來。瘦小的孩子,耳朵上紅彤彤的,可見方纔葛震用的力道有多大。
楚嬙蹲下身子,看着孟玉的耳朵,頓時心裡便是一股怒氣衝了上來。
好你個葛震!!!對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能動手?他麼的真不是男人!!!
“喲?王妃娘娘?十一王爺?好久不見!!”
葛震捂着自己的手,粗魯的朝着兩人行了禮。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但是,楚嬙就不樂意了,你他麼的就這口氣?小樣!!!在小爺面前裝逼!!!小爺讓你每天遭雷劈!!!
“是啊,好久不見,葛將軍果然越來越出息了,竟然開始當衆欺負孩童了。”
站起身,楚嬙將孟玉護在自己身後,冷笑着看着葛震。許久沒有這樣渾身都被怒氣充斥着了,這種情緒,若是來把槍,想必也是極好的。
葛震黑又粗的眉毛擰了兩下,怒視着楚嬙,大嗓門道:“王妃娘娘此言差矣,這刁民竟然將本將軍撞了,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難道,本將軍小小懲戒一下這個刁民,也算是欺負?如此縱容,這刁民日後必定會更加無法無天!!!”
“我沒有!!明明是你撞到我的!!!”
孟玉在楚嬙身後氣的眼眶都紅了,扯着嗓子辯解道。
楚嬙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就說嘛,有些人,你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直接動手多好。以暴制暴。
當下,楚小姐便直接丟下句:“穆元祈,照顧好他!”,腳下一動,朝着葛震的方向奔去。
葛震手上被飛刀刺傷,本不是什麼大事,偏生他性子驕縱,尤其傷他的還是個女子,自然是咽不下心中這口氣,當即便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迎着楚嬙而去。
“臥槽!!!你他麼的還敢對小爺動刀子?”
哎,早知道就將魚兒的殺豬刀拿來耍耍了!!!如今一想,楚嬙倒是覺得有些後悔,真真是教會了丫頭,餓死了師傅。魚兒自從雙手持刀之後,府中那個丫鬟下人的不是見着她躲着走的?偏生她倒好,一出門就遇上挑事的。
幾招下來,葛震並未從楚嬙那裡討到好處,尤其是楚嬙的身手十分詭異,凌厲卻又點到爲止,這一點,倒是讓葛震十分的詫異的。難道這六王妃竟是如此厲害?
“王妃娘娘,咱們,咱們有話好好說,不過是個刁民賤子罷了,王妃娘娘何必爲了她而爲難末將呢?”
楚嬙收了架勢,鋒利的目光掃了葛震一樣,冷聲道:“刁民?你覺得,我大聖的百姓是刁民?你同身爲大聖的子民,你是什麼?別自以爲是良民,本妃便告訴你,這孩子,是本妃的弟弟,你若是敢動他一下,便是跟本妃過不去。”
葛震急忙點頭,討好道:“是是是,末將記住了。記住了。”
記住了,你今日所爲,也必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穆澤羲早就說過,葛震是那種齜牙必報的人,並非善類。只是,楚小姐此時已經將這話都忘到了西班牙去了。見周圍圍着許多百姓,而葛震又是一副跪地求饒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是不會糾纏不休,當下便直接揮揮手,道:“下不爲例。”
說罷,轉身拉着孟玉便走。
只是,身後的葛震突然陰險的擡起頭,嘴角浮起一抹危險的笑來,手中的匕首,突然舉起,眼神兇狠,朝着楚嬙就要刺去。
“哐當“一聲。
楚嬙扭頭,只見葛震捂着自己的腦袋痛苦的蹲着,而地上賤着幾滴血,還有一把斷成了兩截的匕首和一塊碎成了兩半的玉扳指。
“穆澤羲!”
身前突然落下一個人,擋在楚嬙身前,光看背影,絕壁就是穆澤羲那貨無疑。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將藍色這麼柔和的顏色穿出這種盛氣凌人的感覺。那扳指,楚嬙總覺得,似曾相識。似乎,就是穆澤羲平日裡最喜歡的那隻!!!!
臥槽!!!
打人就打人嘛!!怎麼還要用這麼貴重的扳指!!!一塊扳指斷一柄匕首,好虧啊!!敗家子啊敗家子!!
楚嬙心裡氣憤到不行,完全忘了,穆澤羲是爲了救她,這才情急之下用扳指當武器擋下了葛震手中的匕首。
葛震捂着腦袋,哎喲哎喲的慘叫了幾聲,擡頭,一下就看見了穆澤羲一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
“六,六王爺!”
見到穆澤羲,葛震也顧不上腦袋上的疼了,急忙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這副模樣可是與當初逼入六王府的時候的那股子傲氣完全像是兩個人一般。
穆澤羲冷冷的掃了葛震一眼,冷嗤一聲道:”葛將軍似乎今日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動的?孟毅!打!死了,就當做是爲國捐軀,活,便丟去亂葬崗喂狗吧。“
被打死了還能算是爲國捐軀?也不知道有沒有撫卹費啊。楚嬙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穆澤羲出現的那一刻,她明顯的察覺到了,怒氣。但是,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孟毅從哪來冒出來的,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楚嬙就奇怪了,你說,穆澤羲從天而降,還能理解一下。。但是,孟毅這大塊頭,難道是打了地洞出現的?
這麼想着,楚嬙就覺得,果然,是不能輕易看輕任何一個人。
“是!王爺!”
方纔穆澤羲跑的太快,一眨眼便到了楚嬙面前,孟毅雖然速度夠快,卻還是落了一會,這才趕上。
他丫丫的,好長時間沒有活動活動脛骨了!!!是時候動一動了。
那葛震聞言猛地擡起頭,驚恐的看着穆澤羲,顫抖着聲音道:“王爺,王爺,有話,有話好好說,末將,末將知錯,知錯了。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若說之前,葛震還能仗着自己的軍權爲非作歹。但是自平順侯一事之後,他的軍權便被收了,且蕭家日益坐大,蕭長奕軍功赫赫,更是英雄出少年,風頭無二。如今,葛震是空有一腔脾氣,卻沒有依仗的實力了。
楚嬙也最是痛恨背後插人刀子的人,尤其痛恨葛震這種人,之前容淺之事,便咄咄逼人,今日更是欺辱孟玉在先,想要插自己一刀子在後,真真是氣死她了。
她這麼想,穆澤羲自然也是這麼想。若是他來晚一步,葛震便真的得手了。想到這,穆澤羲的心便是一緊,冷笑道:“不敬王妃,謀害王妃,此二條罪狀,讓你死一百次都不夠。本王的王妃,無論是誰,但凡傷她半根毫毛,絕不放過。”
絕不放過——·
一番話落地,葛震的臉色已如菜色,急忙求救楚嬙:“王妃娘娘,娘娘,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原諒我吧,求您原諒末將吧,末將當真知錯了。”
都說夠改不了****。楚嬙也覺得,方纔葛震在求饒認錯之後都能給自己背後來一刀子,這種事,保不準還有第二次。
見楚嬙遲疑,葛震當即露出自己被楚嬙的飛刀所傷的手,道:“王爺,當真是王妃娘娘先傷了末將在先,末將氣急之下,做了糊塗事,還請王爺王妃娘娘原諒末將一次,末將再也不敢了。”
當一個年過半百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跪在你面前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時候,這場面,真的是很古怪的。尤其是,葛震這樣渾身肌肉的人,而穆澤羲卻是高挑,但是卻有些單薄的身形。這就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反差。
穆澤羲總算是轉過了身,面對着楚嬙,詢問道:“你當真傷了他?”
可不是傷了嘛!!!早知道應該多吃點飯,手勁兒大一點,直接廢了他算了。楚嬙懊悔萬分,爽快的承認道:“沒錯,就是小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