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孟毅吃了王妃親手做的東西?”
穆澤羲穆王爺陰沉着一張臉,心情似乎不大好,站在窗前,維持着衣服淡然脫俗的神色。然,安言卻知道,自從知道王妃要下廚之後,穆澤羲便坐不住了,時不時的到窗戶那裡去轉悠一圈,藉口要透氣,實則卻是去看王妃是否來了。
聽到穆澤羲的問話,安言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如今穆澤羲正在氣頭上,想來剛纔自己給南夏那邊派了幾個刺殺南夏皇族的刺客似乎不太夠,是否需要加派幾個?
可憐的南夏皇室中人,只怕到死也想不到,他們的性命,竟是以爲穆王爺心情不好,便這麼快的被取走了。
“呃········似乎是的。”
認真的斟酌了一番,安言才決定這樣的回答,希望,希望孟毅能夠運氣好點吧。
穆澤羲撐着下巴,垂下了眼眸,淡淡的道:“似乎?是麼?”
向來對屬下大方的穆王爺,難道要爲了一份菜而對屬下怎樣嗎?
當然不會!!!
因爲穆王爺並不打算把他們怎麼樣,只是想讓他們怎麼樣。比如說,扛着兵器往城外跑上幾圈?又或者說,隔壁刑部尚書似乎又重新發明了一些刑具,唔,可以考慮找他們去試一試效果。
瞧着穆澤羲臉上危險的神色,頓時安言的心就懸了起來,萬分慶幸自己是跟着穆澤羲的,沒被王妃禍害。
穆穆王爺仔細的思考了一番之後,還是善良的決定,罷了,就讓孟毅帶頭倒夜壺吧。按照孟毅那個性子,應當會將夜壺倒的很精彩罷。
安言黑着站在一旁,儘量收斂自己的氣息,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穆澤羲的那個笑,太恐怖了,總給人一種即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的感覺。到底是從何時開始,他們心中的六王爺,淡定如山的六王爺竟開始陰晴不定,腹黑變態了的??額,算了,其實以前穆澤羲就挺腹黑變態的,只是沒那麼明顯,如今,像是終於爆發了一般。
書房裡的氣壓很低,穆澤羲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站在窗口的穆王爺轉過身,淡淡的走到書案後坐着,就像剛纔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少頃,門便被推開了,一坨鮮紅的東西出現在門縫中。安言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有刺客,手中的劍便已經朝着門口刺去。
“安言!!”
穆澤羲一聲冷喝,制止了安統領的動作,也避免了一場十分狗血的橋段的發生。
楚嬙端着炸薯條,睜大了眼睛,愣在門口,看着裡面收勢不及,愣是三百六十度全部轉體才調轉開刺向楚嬙的劍的安言,糯糯道:“表演雜耍?”
安言的一顆小心臟緊懸着,深吸了好幾口氣來平復自己過於緊張的心情,剛平復好,就聽見這麼一句話,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先下去吧。”
穆澤羲朝着安言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可憐的安統領等着就是這句話,一聽到穆澤羲這麼說,如獲大赦般,急忙退了出去。
楚嬙見屋子裡就只剩下她跟穆澤羲,便端着炸薯條進去,身後的魚兒端着酒和肉食。
“魚兒,你去約安統領聊聊天。”
見穆澤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楚嬙猶豫了一下,覺得穆王爺這種反應大抵是在生氣,氣她之前不識好歹,還跟她打架吧。
其實穆澤羲並沒有這般計較,只是端坐着,其實心裡早就亂了。
只是人穆王爺,那是一般人可比的嗎?
楚嬙將東旭都放在了穆澤羲的桌案上,一不小心差點撞翻了穆澤羲的硯臺,幸虧穆澤羲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不然,那硯臺,只怕是就掉到地上去了吧。
不過,這硯臺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呢?
穆澤羲乾咳了一聲,做正經狀,“愛妃找本王有事嗎?”
呃·······算是有事吧······楚嬙的臉色有些尷尬,她本就是忍辱負重,被魚兒逼着過來討好的來了。這,算是有事吧???
於是,楚小姐十分實誠的點了點頭,又瞧見穆澤羲那眼神似乎有些不信一般,便狠着勁兒的猛地點了點頭,差點沒把智商從腦子裡摔出來。
穆澤羲好氣又好笑的白了眼楚嬙,道:“小心你的脖子。”
“啊?”
楚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穆王爺竟然會說冷笑話??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楚嬙便恢復常態,做出一副被魚兒逼着練了無數次的諂媚的模樣,拎着一壺酒做到穆澤羲的身前,道:“王爺最近辛苦了,嬙兒沒有無以回報,僅以此酒與此佳餚款待王爺,望王爺別嫌棄纔是。”
“佳餚在哪裡?”
穆王爺拆臺毫不留情面。儘管那薯條就擺在他的眼前,可他也沒覺得那跟撒了雞血似得東西會是佳餚,至少看着,挺倒胃口的。
楚嬙深吸一口氣,忍住自己暴走的衝動,強顏歡笑的將薯條往穆王爺身前移了移。誰知穆王爺立馬身子一僵,果斷的將身子往後仰了仰,一臉的嫌棄。
楚嬙宛然一笑,竟莫名的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感覺,替穆澤羲倒上了一杯酒,溫柔道:“王爺,這杯酒,嬙兒先飲下了,多謝王爺這麼多年來,一直給嬙兒擦屁股!!”
穆王爺本就沒指望着楚嬙能說出什麼好話來,但是當聽到楚嬙說擦屁股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渾身沒忍住的抖了一抖,眼神幽幽的從楚嬙的臉上掃過。
楚嬙一仰頭,整杯酒下肚,頓時渾身都熱了起來。抹抹嘴巴,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脣,果真是好酒啊!!!!
這副動作,若是往常做,也就算了。只是如今楚嬙這樣的神態在穆澤羲的眼中,頓時就變了味,無奈楚小姐壓根就沒注意到,穆澤羲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的男人。
喝了酒,便不自覺的將衣領往下扯了扯,露出女子白皙纖細的脖頸來。
穆王爺端起一杯酒,猛地一口飲下,頓時整個人都變得口乾舌燥起來,幸好穆王爺平日裡自帶降溫功能,所以倒也算是清醒着。
楚嬙擡眸,對上穆澤羲的眼睛,道:“我還要敬你,雖然我看你不爽,但是你沒把我浸豬籠,所以,謝你不殺之恩。”
想來,楚嬙的脾氣不大好,每每將穆澤羲氣的甩袖離去,可是也沒見着穆王爺拿着把砍刀過來把她剁咯。
這一點,穆王爺還是做得很有紳士風度的。
但是穆澤羲卻微微的蹙起了眉,語氣有些微冷,“本王何時要將你浸豬籠了?”
浸豬籠,一般都是女子與人通姦,或是名聲被毀,這纔會浸豬籠,但是楚嬙即便是做的再過分,也從未有過,不忠之舉。所以浸豬籠這一說,並不存在。可是這並非是穆澤羲第一次從楚嬙的嘴裡說出別將她浸豬籠。
這件事,最可憐的就是楚嬙了,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浸豬籠這種變態的處罰到底是犯了什麼錯,結果就被魚兒那丫頭灌輸了只要她休夫就得被浸豬籠的這種思想,所以便總是將這種話掛在嘴邊。
所以,關於穆王爺的這個問題,楚嬙決定,跳過!!!!
楚嬙掀起裙子,盤腿坐在穆澤羲的身邊,親手捻了一根薯條,蘸上番茄醬,送到穆澤羲的嘴邊,哄小孩般:“啊~~~~~”
穆澤羲怔了怔,隨即聽話的張開了嘴,將楚嬙喂的薯條吞下。
楚嬙搖搖頭,無語道:“我說穆澤羲啊,你這防人之心,怎麼一丟丟都沒有呢?萬一我要是放了毒,那你現在豈不一命嗚呼了?”
穆澤羲挑眉,笑了笑,道:“本王尚未有子嗣,若是中毒身亡,只怕愛妃你也要陪葬的。”
臥槽!!!!
這麼賤!!!
竟然要陪葬這麼變態!!!
楚嬙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雖說她從來沒想過要毒害穆澤羲,但是當聽到穆澤羲死,她要殉葬之時,頓時心裡就老不樂意了,這是憑毛線啊??不行,它的告訴安言,一定要保護好穆澤羲,否則萬一一個不小心,穆澤羲倒黴熊孩子掛了,自己豈不死的很冤屈???
越想楚嬙的心中便越是憤懣,不由得狠狠的抓起一個酒杯,猛地又灌了一口酒,喝的太急,頓時嗆得楚嬙咳了起來,臉都憋紅了。
“咳咳·······”
楚嬙弓着背咳了起來,越好喝的酒,味道越是濃烈,但是楚嬙這會,真是一點都感受不到這其中的奧妙了只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突然,背上傳來一直溫厚的手掌的輕撫,幫她順氣。楚嬙頓時頭皮發麻,這,該不會是穆澤羲的手吧??額,她更寧願是鬼。。。。。
想來穆澤羲穆王爺會做這般親暱體貼的舉動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但楚嬙終於是恢復過來,扭過頭的時候,正撞進穆澤羲柔情的似是一灘溫水一般的眸中,漆黑的眸子,感覺很深沉,以往,是楚嬙看不懂的情緒,如今,楚嬙似乎有些懂了,這雙眸子,與這個人一般,看似冷淡,實則溫柔細緻。
啊呸!!!楚嬙你腦子進水了!!!竟然會覺得穆澤羲這貨溫柔細緻!!!
楚小姐狠狠的甩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把剛纔那種穆澤羲溫柔細緻的錯覺都甩掉。
“還難受嗎?”
誰知腦中的想法剛甩開,穆澤羲就柔聲開口詢問。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爲什麼,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極其的溫柔,到了什麼程度呢,就是已經到了楚嬙這種別人淋雨給她送早餐並且被她一頓臭罵都會說你很可愛的這樣的男人都不及的程度。
穆澤羲被楚嬙一直盯着,有些不自在的轉開了視線,問:“怎麼了?”
“沒事,那個,穆澤羲,你今天是不是抽風了啊?”
登時,穆王爺臉上溫柔的神色迅速消退,黑着臉沒好氣的看着楚嬙,恨不得能撲過去一把掐死她算了,自己也不生氣了。
然,這只是想想,穆王爺還是很有禮貌的朝着楚嬙道了句:“愛妃多慮了。”
多慮,多慮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