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匆匆擦拭着手上沾染着的鮮血,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情繼續下去。
現在自己能夠做到的只有不斷的去進行逃跑,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這條性命,可是當事情真的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就會感覺有很多地方都不能輕鬆的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完成。
事情發生於今天早晨,本來是在預料之外的看到了李擎倉,風無憂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了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正在快速蔓延,這種感覺也是從鳳凰主動聯繫自己說起。
她本來並不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可是鳳凰忽然間的精神聯繫反而是讓人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鳳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隱瞞了自己,偏偏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當初和鳳凰簽訂契約的時候,鳳凰很清晰的說過,身爲主人的自己若是想知道鳳凰心中想什麼可以清楚的知道,但是這隻靈獸已經活了那麼長時間,無法保證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方式能夠將這種感應給壓下去,若真的是如此,那她必須要回到京師中去,回到那個風雲集會的地方,重新去確定最重要的人是否還活着。
也只有當親眼看到了人沒有任何問題,還活着的時候,風無憂才能確保自己的擔憂是個錯誤的感覺。
可惜計劃很好,原本該沉寂了的殺手忽然間在她離開了嶺南沒有多久後,再一次的出現在身邊,只是這次的他們行動更加的兇猛。
彷彿是得到了什麼命令,必須要把自己給徹底解決了纔可以,但是風無憂卻也不打算讓對方就這樣將自己的性命給白白的拿去,自然是奮起反抗。
但是身爲女子的自己還是寡不敵衆被人給重傷了,手腕上和身上全部都是鮮紅的血液,還在爭先恐後的從胳膊上緩緩涌出,哪怕風無憂用盡辦法都沒能將傷口中的血液給止住。
眩暈,無力感。
種種因爲失血過多的感覺都在快速的襲擊着身體,讓風無憂根本沒有辦法靠着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包紮傷口,她腳步踉蹌,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就靠着雙腿茫然的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也不知道身後的路上流下了多少屬於自己的血液。
終於失血過多的風無憂就這樣摔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瞳孔中倒映出來的世界正在逐漸的改變顏色,什麼也無法再看到,再也不能體會到那種別樣的感覺,她就像是被生命給拋棄了的無辜浪人,只能在這片荒涼的地方緩緩的死去。
“老闆,這裡有個人……還有呼吸……”
殘留的意識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天籟一樣充斥着自己的頭腦,但是風無憂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對於外界環境的感知。
吱吱呀呀的車輪在地面上留下了均勻的車轍印,三輛馬車就這樣按照隊伍的緩緩前行着,他們的速度很慢,彷彿是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旅途,根本就不去在乎自己真正想要到達的目的地到底有多遠,就保持這樣的速度一直緩慢的前行。
中間馬車上忽然間伸出一個腦袋,朝後面喊道:“老闆,我們救回來的那個人有意識了,你快過來看看。”
馬車並沒有停下,倒是從後面的馬車裡傳出一個很愜意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問問是什麼人,有錢支付路費就帶着,沒錢直接把人給丟在路邊。”
伸出的腦袋頓了下,臉上掛起了無奈的笑容,緩緩的說:“老闆你怎麼這樣殘忍,這是個女子,渾身上下都是傷,要不是命大都沒有能夠醒過來的可能。”
被稱爲老闆的人始終也沒有從馬車之中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聲音依舊很清晰的傳入人的耳中:“我是戲班子的老闆,可不是救死扶傷的大夫,要發善心趁早從我這裡離開,吃喝都是我提供還想白帶着一個人,除非你替她支付路費和食宿。”
話音才落,伸出車窗的腦袋速度非常快的縮了回去,窩在角落裡,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眼睛微張卻沒有焦距的血人,越看越覺得這血污給沾染的臉挺好看,忍不住伸手想要幫人把臉上的血污擦拭乾淨,但是自己卻很小心的跟人提前打招呼:“我這是跟你打了招呼,你別猛然睜開眼睛嚇我一跳,我這個人膽量不是很大。”
可是現在人不論說什麼,面前的風無憂什麼也聽不到,因爲人還沒有徹底的將沉睡的意識給幻醒過來,現在的所作所爲完全是出於身體長期的本能罷了,就算是對方做了什麼事情,現在的風無憂也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
說到底了,還是人很命大,風無憂在即將死去的時候,被這個經過的戲班子的人給發現,在看到人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就是讓人上了馬車,看能不能先把人給救回來。
模樣才十幾歲的小丫頭嘟囔的說:“死老闆,壞老闆,腦袋裡整天想的都是千,明明都已經富甲天下了,現在居然還想要那麼多錢,難道還能等死了以後帶到棺材裡去。”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那個非常欠揍的聲音再度從外面傳來:“你的話老闆都聽到了,不想今天的晚飯被剋扣知道應該怎樣做。”
聞言小丫頭只是扁了扁嘴什麼也沒有再說了,雖然說是對於老闆心中有很多的抱怨,但是現在的自己還真的是非常需要老闆的照顧才能繼續活下去,就算是這條性命也是老闆送給自己的。
他們這些人本來應該都是在各種各樣的殘酷現實之中死去,但是那個欠揍的老闆卻將他們都給一一救下,什麼也沒有要求,就帶着他們一路往京師而去,如今已經是第八個年頭了。
小丫頭從來都不知道生活到底是什麼,但是在戲班子的這八年來對於自己而言卻是那樣的充實和快樂,也是讓自己真正感受到了活着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