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盛寵魔眼毒妃
鐵甲軍的隊伍朝着山林的腹地進發,大部隊集結,因爲此時根據那些蠻人的數量猜測,他們最多也就不超過三夥了。
而且那資深的馬王會帶有更多的人,目前三方朝着一個方向匯聚,宰殺那殘餘的蠻族也只是時間問題。
自從知道段冉被攻擊,秦箏長久以來的不安也終於找到了源頭。可是,真正知道是誰了,她又覺得不應該,段冉本來身體就不好,未必會長命,根本不需要他遭受意外。
可事已至此,是無法改變的了,只希望他能挺過去吧。
與雲戰鐵甲軍進入山林腹地,將近一萬的兵馬有前後,跟隨雲戰金舟的是前鋒,後面還有兩千的專門運送糧草的,距離也不算太遠,這麼多人的飯食能及時的供應上。
雖然不確定東齊大軍的位置,但早晚也會碰到,畢竟這山裡,一共也就這麼大而已。
秦箏不住的往天上看,想尋找段冉的蹤跡,如若他還能在天上飛,就說明他應當沒什麼事兒。可是,找了一天也沒找到他的影子,她的心也漸漸的涼了。
她的憂愁雲戰自是看在眼裡,雖是心裡不太舒坦,可她能這麼不加掩飾的憂愁,他也沒了那份兒猜疑。
段冉與她是這世上僅有的身有異能的人,而且又認識熟悉對方。若是段冉死了,她難受傷心是免不了了,從此後,這世上身有異能的也只有她一個了,或許,她會在某方面覺得孤單吧。
“還在想?”單手摟着她的腰,雲戰微微俯身靠近她耳朵低聲道。矯健的馬兒行於隊伍中央,前路無阻,恍若在廣闊的官道上。
秦箏深深嘆口氣,“雲戰,我覺得段冉挺不過去了。”感覺很強烈。
“命中註定,強求不得。”所以,無論她怎麼憂愁,也改變不了現狀。
雲戰的話有道理,秦箏自己也知道,只是,還是覺得心裡不舒坦。那樣一個人,如若就那麼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唉,我只是覺得可惜,大元帥你別亂想啊。”微微扭身看着他,秦箏擡手摸摸他的下巴,胡茬很多,這些日子在山裡奔波,他也沒時間去刮鬍子。
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眸幽深,微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雲戰自是瞭解。
“段冉以前是對我做過不友好的事情,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還很年輕,與死亡這個詞應該很遠纔對。可是,現在他馬上就要赴死了,我真是覺得很難過。”主要是一想起他那眉目含笑的樣子,她就覺得恍惚,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覺得你能扭轉乾坤麼?”李奎死的時候都沒辦法,段冉這也是命中註定。
“不能。就是不能,所以我才憂愁啊。”秦箏又嘆氣,這一天下來,她連連嘆氣無數次了。
“憂愁我理解,只不過,整日憂愁,小心變老。”拍拍她的背,雲戰這安慰還帶着點風趣。
秦箏無語的笑,“你變成了老頭我也不會老,我永葆青春。”摸摸自己的臉蛋兒,青春無敵。
“又開始自吹。”腰間的手滑上去,準確的捏住她的臉蛋兒。
抓開他的手,秦箏撅了撅嘴,“我得看看別人,咱們什麼時候能碰見東齊的兵馬。”這個時候,也只能看別人了。通過別人,來推測。
雲戰任她去看,現在不讓她做些什麼,估計她會更難過。
挨個的看,倒是發現了。心頭一跳,繼續看別人,將所有的幻象彙總,遇見東齊的兵馬,是在晚上。
晚上?應該不是今天晚上,因爲現在已經傍晚了。再走一會兒就會原地休整,休息休息度過今夜,所以今晚是碰不見的。
難道是明晚?可碰見的隊伍裡有沒有段冉還不知道,他受傷了,說不定會被送回去呢?
諸多想法,讓秦箏也腦子亂亂的,她此時還真想擁有段冉的能力,飛到天上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山裡。
這一夜平靜的過去,翌日繼續深入腹地,最前方的先行探子在林中來來回回,如若前方有發現,他們就會快速的返回稟報。
不過都這時候了,沒有探子回來報信兒,可見前方是什麼都沒有。
昨晚一夜沒睡好,秦箏靠在雲戰的身上迷迷糊糊。
半睡半醒間,秦箏覺得眼前有鳥飛過。而且還不止是一隻鳥,簡直羣鳥奔騰。
那羣鳥從眼前快速的飛過,朝着遠方飛走,頭也不回。
她條件反射的在那羣鳥中尋找段冉,可是沒有一隻要停留的意思,頭也不回的飛走。
這種場景,讓人覺得心慌,就好像後面有什麼在追趕它們一樣,遇到危機了纔會這樣飛奔。
鳥多的數不勝數,呼啦啦的不斷的從眼前飛走,密密麻麻的佈滿天空。可是它們都是逃離而走的狀態,根本不會停留,也不會回頭。
秦箏心頭悲慼,似乎也明白了,這就是某種徵兆,畢竟她的夢向來都有寓意,而且很真實。
抓住雲戰的衣服,秦箏扭頭靠在他懷裡,眼圈酸酸的。
雲戰輕拍她的後背,“夢見什麼了?”
“夢見羣鳥飛走了,頭也不回。”鼻子堵堵的,秦箏小聲道。
馬蹄聲迴盪,可她的聲音依舊傳進了雲戰的耳朵裡。
聞言,雲戰自是也明白了,她的夢,從來沒錯過。
“別想了。”雲戰深吸口氣,現在是真的沒辦法了。
秦箏不擡頭,埋首在他的懷中,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覺得很安心。可另一方面,想起那飛走的羣鳥,她就覺得無奈和心傷。
事已至此,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了,現在,秦箏只想再見見段冉最後一面。
夜幕降臨,前方的探子終於有了有用的消息回稟,前方的一座孤峰此時被東齊的兵馬團團圍住,大隊的蠻族人馬就在這孤峰上面。
得到消息,大軍快速前行,孤峰矗立在羣山當中,山峰下無數的火把,東齊的兵馬果然將這坐孤峰圍住了。
雲戰快馬帶着秦箏一馬當先,第一個趕到了孤峰下,東齊的人馬看着奔來的隊伍,還是警惕的。
被雲戰帶着下馬,秦箏幾步走過去,“段冉呢?”
東齊的兵將對視了一眼,隨後道:“在後面的山上。”擡手一指,是孤峰右側的一座小山,那裡也火光搖曳,人很多。
得到答案,秦箏扭頭看着雲戰,雲戰面無表情,可是卻攬住了她,快速的朝着那座山躍去。
只是一瞬間,雲戰就帶着她躍進了山裡,東齊的兵將開闢出一片地方,篝火搖曳,而且還在煮着藥。
雲戰與秦箏忽然出現,一羣段冉的親衛警惕起來,但一瞧秦箏,他們卻又放鬆了警惕。
秦箏也沒管他們,鬆開雲戰後,直奔那靠坐在樹下身上蓋着厚重大氅的人。
這山裡的溫度不算冷,但段冉仍舊裹的很厚重,而且此時他閉着眼睛靠坐在那裡,臉色蒼白中泛着灰暗。
“段冉?”叫了一聲,秦箏蹲下來看着他,他呼吸微弱,恍似根本就沒呼吸一般。
雲戰一步步的走過來,儘管氣勢迫人,可此時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攻擊力很淡。
半晌,段冉的睫毛動了動,下一刻睜開眼睛,可那雙曾經清透的如同清水一般的眼睛,此時看起來卻蒙上了一層暗淡。
“你來了。”眉目間染上微笑,他看起來還好。
“你哪兒受傷了?”大氅蓋在他身上,她也看不見什麼。
“心口。”雲淡風輕的語氣,他似乎並不在意。
秦箏心頭咯噔一聲,心口?最致命的地方。
“放心吧,我沒事兒。”他看起來還算好,可是,迴光返照的模樣更爲明顯。
“嗯,我知道。只是聽說你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你。我沒預見你會掛掉,所以你也不會死。”一屁股坐在地上,秦箏悠悠的說着。
段冉看着她,只是微笑。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早就有感覺。能過了這個年,他都覺得是老天給他的獎賞。
現在,時辰到了,他也該走了。只是,想在最後的時候,看看她。
火光搖曳,映照着所有人的臉都忽明忽暗的,秦箏的眼圈溢出一層水色,她微微低頭,再次擡頭時,甜美如蜜的笑容又再次浮上臉龐。
段冉看着她,灰暗的眸中也氤氳着笑意,可是看起來,他的笑很悠遠。
雲戰看着一切,可是這個時候,他真的任何想法都沒有。只是可惜,老天又要收走了一個好對手了。
藥煮好了,段冉的親衛給送過來,另一個親衛扶着他,然後將藥碗遞到他脣邊。
段冉是不想喝的,因爲他心知,喝了也沒用。
可此時秦箏在這兒,他也不想多說什麼,不想給她看見自己糟糕的樣子,還是喝了。
湯藥順着喉嚨滑下去,心口劇痛,喉嚨也癢的很。他忍住咳嗽,盡力壓抑,但最後還是沒壓制住。
扭頭,咳嗽起來,那咳嗽時的聲音,就好像要將內臟咳出來一樣。而且,從胸腔發出空空的聲響,他這種咳嗽法兒,讓聽着的人也很難受。
秦箏擡手去拍他的後背,沒想到她這一拍,那邊段冉就開始吐血了。
嚇得縮回手,秦箏睜大眼睛,扭頭瞅着雲戰,向他求救。
雲戰也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着。
段冉嘔血,而且嘔的不是一點半點兒,親衛在他身上點穴,可是根本就無濟於事。
秦箏的心都沉下去了,看着段冉,她滿心難過。
半晌,段冉終於停止了咳嗽,可人也神志不清昏過去了。
親衛將他的身體擺正,擦掉他脣邊的血跡,做起這一切來熟練的很。
其實他們也是想將段冉送出這山裡,畢竟出去後能得到有效的治療。可段冉不同意,他說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裡,如若強硬的出去了,不用出山,他就活不成了。
親衛不再敢動作,也只能聽從他的命令。可見他這個樣子,也看的人着實心痛。但所幸在臨來北方之時,段冉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這時候他們也才明白,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看着昏睡過去的段冉,秦箏深深地吸口氣,滿心難過,可是卻無能爲力。
雲戰站在秦箏的身側,此時此刻,他沒什麼想表達的,五味雜陳。
山下的東齊兵馬圍住那孤峰,鐵甲軍在外圍,雖然沒有協作,但此時儼然,待得與那羣蠻人發生衝突,兩方必定會合作。
這衝突何時能發生,都沒有準確答案,只知道,那幫蠻人在這孤峰上,肯定有挨不住的時候,終會憋不住下山來的。
天色漸漸亮起來,孤峰右側的山上,半夜昏過去的段冉終於清醒了。
睜開眼時,迷茫中就看見了秦箏的臉,段冉覺得很心安,一直以來,他就在想,何時能夠一睜開眼就瞧見她呢?現在,終於如願了。
看着他,秦箏深深地吸口氣,“你醒了?你這人血真多,嘔了那麼多還能醒過來,看來老天不想收你。”
眉目間染上笑意,段冉看了看她旁邊,“九王爺呢?”
“他下山去了,那羣蠻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來呢。雲戰去看看這次有多少人,情況如何。”秦箏的語氣很輕鬆,聽起來沒任何的異常。
段冉瞭然,其實心下也明白。而且,在這個時候雲戰表現出來的大度,卻是讓他覺得有那麼一絲氣憤。他倒是情願雲戰會發脾氣,那樣能證明一下,他不會那麼快的就死掉。而此時雲戰大度,也就說明,他是真的快死了。
“餓不餓?那邊已經煮好了早飯了。雖然是沒什麼滋味兒的清粥,但已經比大鍋燴飯好吃多了。”秦箏坐在他身邊,神色如常的說着,笑容依舊甜美可愛。
“也好。”段冉慢慢的眨眼,其實他什麼都吃不下,可是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等着,我去給你拿來。”秦箏起身親自去做,段冉靠在那裡看着她,曾經清透的眸子裡,蒙上的那層灰暗愈發嚴重。在他的視線中,秦箏的身影也有幾分模糊,不過,便是看不清,他也覺得很開心。
取回一碗粥,秦箏走回來,再次席地而坐,然後吹着碗裡的粥。
差不多涼了,秦箏看向他,“可以吃了。”
“你餵我?”段冉很意外的樣子,但更多的卻是笑意。
“不然呢?你自己吃?還是要你的親衛餵你?”拿着勺子,秦箏挑高了眉尾看着他,告訴他他也是有選擇的。
“好吧,謝謝。”段冉同意,能得她的服侍,是他早就幻想過的,從來沒想過會成爲現實。
“別客氣。”秦箏喂他,而且還算熟練,畢竟那時雲戰受傷,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所以現在也不覺得陌生。
享受她的服務,儘管段冉吃一口飯都覺得心口疼得很,而且,他很想咳嗽。
一直壓抑着,他不想再給她看見他窘迫的樣子。
很快的,一碗粥見底,秦箏看了看空碗,又看了看他,“還吃麼?”
“不吃了。”幾不可微的搖頭,段冉的喉嚨癢的很。
“也好,你吃的夠多了。”起身將碗送回去,秦箏下一刻就回來了,她這寸步不離的模樣自然是好,只是卻讓段冉更清楚,自己活不久了。
又回來坐下,秦箏看了看他,“讓我瞧瞧你的傷?難道不需要換藥的麼?”就算是真的沒救了,可他現在沒死啊,還有口氣,就這麼放任着,好像在等着他嚥氣一樣,秦箏覺得很難受。
“沒有外傷。”是內傷,所以纔會這麼嚴重。
垂眸,秦箏無聲的嘆口氣,“好吧,你現在想做什麼?”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陪他。
“什麼也不想做,只想這樣和你閒聊兩句。”這樣就很好了。
秦箏點點頭,“好吧,陪你聊。”很簡單,聊天而已,秦箏還是能做到的。
段冉眉目含笑,可是他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卻沒了以前的那如沐春風之感,更多的是無力。看得出他在用力的讓自己笑,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可越是這樣用力僞裝,就越不正常。
“有沒有看到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應該還有一小撥兒藏在這附近,儘快的找到處理了他們,咱們已經在這裡夠久了。”段冉說着,語氣很輕,更多的是沒什麼力氣。
秦箏點點頭,“把那座山上的解決完了,也就差不多了。這裡的是最多的,怕是那個馬王就在這兒。”
“嗯。”段冉微微閉上眼睛,他是知道的,只是現在飛不到天上去了,具體的看不見了,他也沒再指揮,一切都是手下的將軍在調派兵馬。
看着他好像都沒力氣撐開眼睛了,秦箏也不知說什麼好。她也一直佯裝他不會有事的樣子,可是心裡明明知道,現在裝起來也覺得很痛苦。
“你累了?若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將他身上的大氅往上提了提,秦箏小聲道。
“還好。”嘴上回答着還好,可眼睛還是閉上了。
秦箏嘆口氣,“彆強撐着了,你騙不了我的。”
“是啊,騙不了你。那你看看,我什麼時候會死?”閉着眼睛,眼角眉梢還有些許笑意,只是很清淺,然後漸漸的歸於平靜。
看着他的臉,秦箏不敢看。以往看他,看到的都是在天上飛翔的鳥兒,現在,應該不會再看到飛翔的鳥兒了。
所以,她就更不敢看了。提前預知,也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兒。
山下,東齊的兵將有登上孤峰打探情況的,可也僅僅是登上了一段距離而已,之後就下來了。
那幫蠻人也沒登到孤峰頂部,只是在半山左右呆着,而且下面還有人在盯着山下的兵馬。看見了有敵人上來,他們不會隱藏,直接衝出來殺人,以至於東齊登上山的探子都被逼退了下來。
看起來他們還能堅持許久,儘管這孤峰上沒有食物沒有水,但那地勢確實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東齊也是打算與他們耗着,如若衝上去的話,肯定會死很多人。爲了避免有太大的損失,只能這樣等着了。
鐵甲軍方面卻是不急,何時開戰,只要秦箏有時間過來看看,他們也就知道了。
只是秦箏一直沒出現,反倒雲戰下來了,但云戰什麼也沒說,這情況讓人不禁覺得有幾分詭異。
太陽又從頭上慢慢走過去,新的一夜來臨,而段冉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昏睡中。
秦箏始終是沒敢看他何時會走,只是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也知道,距離那個時刻越來越近了。
火光搖曳,秦箏這一天下來也只吃了一點點粥。現在沒什麼飢餓的感覺,坐在段冉旁邊,她看着他,眸子微微出神,不過瞬間後回神兒,收起精神,不讓自己看他。
然而,她不看他,卻是擋不住她看別人。看向他人,然後慢慢的眯起眸子。
這一看不得了,讓她心頭咯噔一聲。
“喂,你過來。下山去告訴雲戰,那幫蠻人在等着另外一撥兒蠻人來搭救呢。他們會在凌晨的時候從右側的山縫兒間潛過來,發出類似於馬兒打噴嚏的聲音,這是暗號。”叫過段冉的一個親衛來,秦箏給出警告。
那親衛愣了半晌,然後點頭答應,隨後快步的下山。
秦箏思慮了半晌,隨後俯身叫段冉。
“醒醒,咱們離開這兒,一會兒打起來,這兒也躲不過。段冉,我說的真的呢,現在就走。”叫他,可是他全無反應,這讓人很不安,他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旁邊的親衛過來,執起段冉的手探脈,半晌後,這親衛起身,召集其他人匯聚一起商量。
秦箏不管他們,擡手放在段冉的鼻前探他的鼻息,雖然還在呼吸,可是很微弱很微弱。
就在這時,雲戰從山下上來,今天一白天沒見到他,他忽然的就如此大方,讓秦箏很是感激。
“清晨時分?”他是來確定具體時間的。
“凌晨,不是清晨。那是最後一撥兒的蠻人了。他們決定再次團結,對咱們進行最後的總攻。”秦箏蹲坐在地上,仰臉兒看着走過來的人,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
雲戰點點頭,他明白了。
看了一眼段冉,眉峰微蹙,“他又昏過去了?”
“嗯,叫也叫不醒。雲戰,你能想想什麼辦法讓他醒過來?”那幾個親衛也不知在商量什麼。
雲戰撩袍蹲下,拿起段冉的手探了探脈搏,隨後在他的肩膀腹部有序的拍了幾下。
昏睡的段冉發出微弱的聲音,秦箏緊盯着,他眼睫在動,可沒有很快的睜開。
“他不行了。”從昨晚到現在,這是雲戰第一次說這種話。
秦箏看着他,栗色的眸子在火光中泛着水色,“我知道。”
擡手摸摸她的臉兒,雲戰輕嘆口氣,“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別憂愁了,畢竟,人勝不過天。”
“雲戰。”喚了一聲,秦箏低頭頂在他的胸前。
雲戰擡手撫摸着她的後腦,大手的炙熱溫度帶給她無限的安慰。
“帶着他去安全處,待得解決了那些蠻人,我便過來找你。”在她的發頂親了親,雲戰低聲道。
“嗯。”點頭答應,現在這裡不會武功的只有她和段冉,勢必得躲起來纔是。那些親衛,也會保護他們的。
雲戰離開,秦箏則繼續喚段冉,讓他醒過來。
那邊段冉的親衛也商定完畢,都同意依據秦箏的判斷開始轉移,畢竟,她貌似有非凡的能力。
而且,很明顯連他們的主子段冉都是相信她的,他們此時也沒什麼立場不相信她。段冉明知自己會死在這山中,這最後的時間裡,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護住他,還有他的軀殼。
秦箏的呼喚,其實段冉是聽得到的,只是無力做迴應,更無力睜開眼。
他也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她能爲他焦急,讓他着實開心。
可是,他可能是真的沒有那個福氣了,只能聽得見,卻是看不到,真是鬱悶。
她的呼喚如此好聽,叫着他的名字,不似以前,次次都好似與他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痛罵他,恐嚇他。
那些曾經的過往好似剛發生沒多久,可事實是,已經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