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亂天下 103、辦你,變身許願樹
帶着曹琦走進曹綱媳婦兒的房間,房裡溫暖的很,大肚子的孕婦靠在牀上,腰下墊着軟墊,明顯胖了很多。
“小姐,小姐您來了。”瞧見走進來的秦箏,翠芳撐着牀要下來。
“行了行了,你就別動了,快好生坐着。知道你快生了,我過來看看你。”拖過椅子在牀邊坐下,秦箏看着她的肚子,那麼大,覺得很是新鮮。
翠芳摸了摸肚子,隨後笑道:“十月懷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小姐都不知道,這幾個月累的不行。”
“看出來了,你這肚子着實夠重的。”點點頭,秦箏覺得天天拖着這麼個肚子,也實在困難。
撫着肚子,翠芳雖說是累,但是眉目間卻盡是幸福。
“對了,聽說小桂姑娘也有孕了,現在情況如何?”女人家在一起,說的幾乎都是這些事兒。
“嗯,現在好些了,前些日子丟掉了半條命了。嫂子,你當初發現懷孕的時候,都有什麼反應啊?”莫不是天下大同?
“我這一胎我自己都不知道,三個月之後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纔想起來,許久沒來月事了。急忙的去看大夫,才知道有孕了。”很是神奇,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箏也不由得睜大眼睛,“那小桂怎的被折騰的死去活來?”
“大概是因爲小桂姑娘這是第一胎吧,第一胎的反應都比較大。”應該是如此。
秦箏恍然,原來還有這麼個說道。
“嫂子,懷孕之前,你可吃過什麼讓自己容易受孕的東西啊?”來這裡討教經驗,秦箏是真的很想弄明白。
翠芳一愣,然後搖頭,“沒有!”轉而臉色微紅,隨後道:“只是曹綱不經常回來,小姐也是知道的。這回來了,就一夜不停,所以,這就又有孕了。”說着漸漸小聲,曹琦在一旁玩兒,自然不能讓他聽到。
眨眨眼,秦箏算是瞭解了,這種事說起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過來人。
只是一夜不停?雲戰也行啊,也有過許多次一夜不停的時候啊,但她還不是沒動靜。
真是怪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呢?
翠芳看着秦箏,其實她也是想問問秦箏爲何到現在都沒動靜。但畢竟身份有差,不能多嘴。
這是個問題,而且這問題還挺玄乎。秦箏是鬧不明白,軍醫也鬧不明白,總的來講就是不明白。
看着翠芳的大肚子,秦箏慢慢的眯起眼睛,眸子陷入空洞。
半晌,秦箏回神兒,隨後輕笑,“這是個漂亮的女孩兒,曹綱和嫂子兒女雙全,真是幸福。”
“是女兒?”翠芳一愣,隨後撫着肚子微笑,當真是女兒。她就盼着再生個女兒,讓曹琦有個妹妹,沒想到真的是女兒。
在曹綱停留了一會兒,隨後秦箏與雲戰離開。在出得大門時,秦箏回頭與曹綱說道:“這些日子你就寸步不離吧,四天後新年的晚上,提前將接生婆接來,免得到時你手忙腳亂。”她看見了。
曹綱立即點頭,“多謝小姐。”秦箏看見的,那絕對是真的。
牽着雲戰的手離開,秦箏心下諸多感慨。在幻象裡看人生孩子,還真是別樣的感覺。
而且,有些感同身受,心裡怪怪的。她若是到時生了孩子,也不知會不會也疼的死去活來的,想想就覺得瘮人。
繼而覺得真是不公平,男人要做爹真是容易,女人卻要遭那麼多的罪。
順着小巷往外走,雲戰看着那默不作聲的人,不禁問道:“想什麼呢?”
秦箏眨眨眼,隨後道:“在想曹綱媳婦兒生孩子唄,我看見了,太血腥了。”搖搖頭,不禁感嘆。
雲戰皺眉,雖他沒見過,但也想象的出來。
“尋常之事你不需要事事告訴他人,忘了你自己說過,總是告訴他人你見到之事,就會倒黴!”雲戰是覺得,她的肚子一直沒動靜,也興許與這些有關係。待得哪天她不說了,一句也不說了,也就心想事成了。
“對啊,我都忘了。大元帥,你還惦記着呢。”仰臉兒看他,秦箏眼睛睜的大。
“糊塗。”擡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疼的秦箏皺眉。
“我纔不糊塗呢,我只是一時忘了,看見了就想告訴人家,讓人家多多防範注意。我說我生性善良,你還不信,難道這不是善良?”自覺十分善良,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強詞奪理。”雲戰無奈,這女人強詞奪理的本事他是望塵莫及。
秦箏嬉笑,最喜歡看他無可奈何了。
穿過巷子走到主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還想做什麼?”垂眸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人兒,雲戰輕聲道。
“我餓了,咱倆去吃飯吧。”眨眨眼,秦箏仰臉兒道。
“這外面的東西你還敢隨便吃?”這外面做的飯菜沒那麼多避諱,什麼材料都放,若是她吃了不服,再滿身紅疹子,可怎麼辦。
他這樣一說,秦箏撅嘴,“說的是啊,咱們軍營裡的廚子都知道我不能吃什麼,總是單獨給我做。在這外面,可是不敢亂吃。誒,那有賣糖的,我吃糖總行吧?”
“饞貓兒。”雲戰微微搖頭,吃糖就吃糖吧!
說是吃糖,但秦箏卻完全是上貨一般,將路上擺攤賣糖的都買了個遍。打包好,交給雲戰這個拎包的,不下一會兒,雲戰的兩隻手都拎不住了。
雲戰無奈,但好似他從來沒陪過她在街上買東西,如此,也就隨了她了。
下午時分,兩人返程,在城門外碰見了前去給曹綱家送物品的小兵,他們是專門等在這裡的。
雲戰也終於能將拎包這種事兒交給別人做了,他堂堂元帥,左右手拎着各種糖果點心的在路上走,成什麼樣子!
秦箏甚是開心,嘴裡滿滿的都是糖,這糖果的滋味兒,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
走在路上,秦箏小動作的又翻出幾塊糖來,想趁着雲戰不注意偷偷放嘴裡。結果剛拿出來,就被發現了。
垂眸看着她,雲戰那眼神兒,根本不用說什麼,那就滿滿的都是警告。
眨巴眨巴眼睛,秦箏撅撅嘴,然後盯着他慢慢的試探擡手欲將糖放進嘴裡。
她這膽子這麼大,讓雲戰也算開了眼,眼看着那糖就進她的嘴了,忽的擡手抓住她手腕,“不許再吃了,你已經吃了很多了,晚上牙疼。”
嘟嘴扮可憐,“最後一顆。”
“你這手裡是一顆?”捏開她的手,裡面有四顆。
“那給你三顆,我吃一顆。”講條件,秦箏像個饞嘴貓兒。
“不行。”沒得談,雲戰將她手裡的糖都搶走。
冷哼,十分不滿,“說是買給我吃的,卻不讓我吃個夠。雲戰,你真討厭。”
雲戰不理會,將糖放回紙包裡,然後交給小兵,並拉着秦箏放慢腳步,距離他們遠點兒,免得她又使招兒。
拉着他的手,秦箏故意不用力氣慢慢走,將自己的力量都墜在雲戰身上。
雲戰可是不費勁兒,她這點力量算不得什麼。
“走不動了?”往回走,都是上坡路,確實費力氣。
“沒糖吃,沒力氣。”理直氣壯,秦箏還在生氣。
雲戰無語,遂轉身,然後彎腰將她一把扛起來,輕鬆的扛在肩頭。
秦箏蹬腿兒,“不給我糖吃,我就不走。”
“隨你。”現在已經不是她走不走的問題了,就算她不走,他也能讓她走。
秦箏沒招兒,放棄掙扎抵抗,任他扛着自己,這樣也反倒自己費力走路了。
扛着她,雲戰步履輕鬆,往山上走,更是恍若平地一般。
秦箏也樂得自在,有這麼個大力氣的丈夫,還真是好處多多。
新年到了,天陽關也張燈結綵,粉色的燈籠掛滿了石環樓,亮堂堂的。
秦箏不喜紅色,今年的燈籠就都是粉色的,乍一看,就像那煙花之地。不過也虧得這些身着盔甲的兵將們,否則還真會容易讓人認錯地方。
秦箏也換了新衣,水色的長裙,白色的狐裘披肩,長髮挽起,格外嬌媚。
一整天,秦箏都和雲戰膩在一起,去年的新年還歷歷在目,這一年過去了,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如今想想好似還恍若夢中一般。
“親愛的,你摸摸我的腳,涼。”姿態不雅的躺在牀上,秦箏伸着自己的腳丫子往雲戰胸口放,非要他摸摸。
雲戰看了她一眼,隨後放下手裡的快報,扯掉她的襪子,以大手包裹住她的腳丫子。
“哎呀,真熱乎。”眉眼彎彎,滿足的不得了。
眉眼含笑,雲戰摸着她的小腳丫兒,“確實很涼,你冷麼?”
“不冷。”搖搖頭,腳丫子往他的衣服裡鑽,完全是閒着沒事做。
鬆開手任她動作,她的腳丫子成功的鑽進了他的衣服裡。
得意,秦箏就喜歡欺負他他還不還手的樣子。
“今晚有什麼節目啊大元帥?那打鐵花兒好像這裡並沒有啊。”還記得去年的打鐵花兒,當真是炫的不得了。
“早知你惦記,那咱們就不在這天陽關過年了。”看着她,那小模樣可愛的緊。
“這天陽關不是你的心頭好嘛,這麼多大營,你最喜歡這裡。”用腳趾頭夾他的肉,但根本夾不起來。
“怎麼就成了心頭好?我的心頭好是我家秦二。”脣角微揚的說着情話,討人聽。
抿嘴笑,秦箏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近距離的看着他的臉,“大元帥這話說的我真心動,來,親個。”歪頭吻上他的脣角,愈發喜歡。
雲戰摟着她,任她親吻自己,這女人熱情起來,冰水也澆不滅。
夜晚來臨,不止是天陽光亮堂堂,那山下的城池裡更是恍若白晝。
那高高的石塔最爲明亮,也不知是點了什麼燈,恍若掛了一個太陽在那上面一樣,感覺照亮了全城一般。
在這天陽關能清楚的看到,不禁的暗歎,這個時代的人類還是很有智慧的。
校場上,一羣沒當值的兵將聚在一起,他們打算今晚一塊吃年夜飯,這會兒正在烤碳,看樣子是打算吃火鍋。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秦箏覺得相當不錯。
“一會兒咱們吃什麼呀?”秦箏倚靠着窗臺,順着窗子往外看,能看出去很遠。
“你想吃什麼?”雲戰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就咱們倆,不如吃麪條吧,我想吃牛肉麪了。”扭頭看過來,秦箏眼睛亮晶晶,看樣子是真的饞了。
“好。”雲戰頭也沒擡,手裡的快報都是今天送來的。不少都是各個大營的守將送來的,除了恭賀新年,還有交代各個大營輪值放假的事情。這些事情一一報備,雲戰也沒不耐煩。
眨眨眼,秦箏扭過頭去不看他,兀自看着校場上的兵將們,這羣人挺會自找樂子,燒着碳,這會兒又開始唱歌了。
驀地,一個今日當值的小兵跑進來,匆匆跑過,速度快的很。
秦箏只看得到他們跑過來,進了石環樓就瞧不見了。
還在想可能是出了什麼事兒,否則也不能這麼着急,這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雲戰擡頭,“進來。”有人進來,於屏風外停下。
“稟王爺,東齊南王給王妃送來了新年禮物,眼下正在關門外等候呢。”外面的親衛稟報。
一聽說自己,秦箏忽的轉過身來,瞧着雲戰,然後擡手指着自己,“段冉給我送禮來了!”
雲戰幾不可微的點頭,證實她沒聽錯。
“送進來吧。”面上無波,看不出雲戰是不是生氣。
“是。”親衛得令,隨後快步離開。
秦箏倒是挺意外的,自雲戰回來,段冉沒再出現過,也沒跟她說過新年會給她送禮物。這突然間的就送來了,讓她也措手不及。
雲戰沒再說話,垂眸看着手裡的快報,好似剛剛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事兒一樣。
秦箏也沒吱聲,掃了幾眼雲戰,隨後撇了撇嘴,現在對她這麼放心?她反倒感覺不太好了,未免看起來也太不在乎她了。
親衛親自動手將段冉送來的禮物運進來,三個大箱子,數個小箱子。大箱子需要兩個人擡,小箱子一個人可以捧着兩個。
待得親衛撤走,秦箏從屏風後走出去,一瞧擺那滿地的東西,發出些許嘆息來,“段冉還真是大方!”
小箱子擺滿了桌子,地毯上還放着一些,大箱子一共三個,並排的擺在一起。
走過去,先打開小箱子,裡面是一些小玩意兒,民間纔會有的手工玩具。
另幾個也是玩具,還有精美的緞帶,是用來捆綁頭髮的。
緞帶有各種顏色,但卻唯獨沒有紅色,秦箏不得不佩服段冉的眼力,居然知道她不喜歡紅色。
拿起來看了看,這應該是用哪一種蠶絲編織成的,結實的很。
走過去打開大箱子,嚯,這裡面居然裝的是零食,東齊特產的零食,在大燕是沒有的。
不禁搖搖頭,秦箏嘆口氣,“段冉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從哪兒搜刮來這麼多的零食給我。”嘴上這麼說,手卻更快,拿一些塞進嘴裡,好吃!
屏風後的人終於走出來,眸子無波,看了一遍,隨後沉聲道:“倒是將你的癖好都摸清了。”
扭頭看着他,秦箏眉眼彎彎,“比你送我的多。”
聞言,雲戰擡手直接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一些吃食玩具就將你收買了?”這也太容易被拐走了。
揉着腦袋,秦箏忍不住笑,“生氣了?”
“沒有。”只是沒想到,這段冉還真會在她身上如此下功夫。
“沒有就算了,那我就沒有任何愧疚感的感謝段冉了,反正你也不生氣。”拿起一玩具,純木工的,精緻的很。
伸手奪走她手裡的玩具,雲戰嘴上說不生氣,但那臉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秦箏佯裝看不見,“幹什麼?送給我的我玩玩還不行?”
“你又不是孩子有什麼可玩的?收拾收拾給曹綱家送去,他們家用得上。”兩個孩子呢。
撇嘴,秦箏轉身不理會他,承認一句生氣了就那麼難?若是他承認了,她就將這些都送給曹琦。
看着她,雲戰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伸手將她拽到面前,“這麼喜歡這些東西?”
懶散的眨眨眼,“分誰送的。”
“若是我送的呢?”他是看出來了,這女人在和他鬧彆扭呢。
“你送的啊,若是你送的,我就都扔到大街上去,給乞丐。”冷哼,看他那德行就生氣。
薄脣彎起,雲戰摟住她,“這麼討厭我?”
“誰敢討厭你啊,你是大元帥。走開,我要看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好吃的,不耽誤你辦正事了。”掙扎的要走開。
摟住她的腰,向前挪了幾步,雲戰單手將大箱子的蓋子蓋上,然後將秦箏壓在上面,眉尾微揚,幾分邪惑。
“正事兒已經辦完了,現在,辦你!”而且,就在這箱子上。
秦箏冷哼着,一邊佯裝反抗掙扎。其實也只是佯裝,他用強的,還真是帥的很。
夜半,這新年即將到來,城裡開始響鐘,是由那石塔上傳來的。因着石塔很高,所以那鐘聲也傳出去很遠。
在這房間裡也聽得到,而且還很清楚。
窩在牀上,秦箏穿着薄薄的中衣,下半身在被子裡,其實下半身未着寸縷。
雲戰倒是衣袍整潔,將矮桌子拿上來,擺放在牀上,然後將送進來的牛肉麪擺放在小桌上。
秦箏十分享受被伺候,坐起來,那矮桌正好在面前,牛肉麪熱氣騰騰,牛肉煮的正好,口水都流出來了。
“哎呀,真香。”深深吸口氣,秦箏滿意的很。
“吃吧。”將筷子遞給她,雲戰在牀邊坐下。
不客氣的開吃,先吃牛肉,這牛肉鋪滿了上面一層,煮的十分軟。
看她吃的香,雲戰薄脣微彎,“有那麼香麼?”
“嗯嗯。”臉蛋兒鼓鼓,秦箏連連點頭。
“貪吃。”將自己碗裡的牛肉給她夾去一些,雲戰大方的很。
“謝了。”一概接收,秦箏是當真能吃下去。
雲戰笑看她,滿目縱容。
吃着吃着,感覺這被窩裡的大腿上多了一隻手。秦箏咀嚼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擡眼看向雲戰,這廝居然已經吃完了,這也太快了。
“我還沒吃完呢,別亂摸啊。”他這手又粗礪又熱乎,在她的腿上游移,她這後脊都酥了。
“吃你的。”雲戰表示不打擾,但手卻沒拿走。這被子裡光溜溜的,他若就此放過,也枉爲男人了。
秦箏無言,他就這樣,讓她怎麼安心吃?
眨了眨,然後向他的方向挪出一條腿,“先給你一條腿兒玩玩,待得我吃完了再陪你玩兒。”
“一條腿就打發我了?”雲戰不禁笑,她總是有這麼多怪點子,可笑的很。
“一條腿不夠啊?”她覺得,給他一條腿就能玩一夜。
“不夠。”在被子裡將她另一條腿也拽過來,大手順着她的大腿肆意撫摸。
秦箏忍不住嘻嘻笑,“大元帥你這精力未免也太旺盛了,我不行了,我求饒,今晚你就放過我吧。”她這小腰痠酸的,再下去可就斷了。
這話男人都喜歡聽,雲戰自然也避免不了,薄脣彎彎的看着她,整張臉都是柔和的。
瞧他那樣子,秦箏暗暗得意,就知道他喜歡聽。這人悶騷的很,自己不說,偏偏喜歡聽別人說。
不過既然他喜歡,她自然成全他,這種需求,她還是能滿足的。
新的一年來臨,去年經歷了一場戰場,這一年過的十分緊張疲勞。
這新年來了,大家也都希望今年能平靜的度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好戰爭。
新年第一天,迎來好消息,曹綱的妻子生了,是個女兒。
誠如秦箏當時所看見的,她沒任何意外。
與曹綱交好的兵將,都在這一天去城裡給慶賀了,因爲也正好趕在今天大部分人都放假,難得清閒。
秦箏和雲戰就沒那時間了,皇城又有新消息傳來,是關於北方的。
御林大軍清雪,之後派送物資,在派送至與東齊僅僅一山之隔的城鎮時,卻發現這被埋在大雪中的城鎮已無活口,早在大雪來臨之前全部斃命。
又一個城鎮被屠殺,而且還是不知兇手是誰,着實讓人摸不透。
可這事兒,與東齊這麼近,除了東齊還能是誰?
秦箏看向雲戰,這人的表情可是值得商榷,他貌似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直指東齊。
“雲戰,你認爲,不是東齊做的?”手托腮,秦箏看着他輕聲問道。
“太過蹊蹺,在與咱們相鄰的東齊境內,也有幾個村子的百姓被屠殺,距離太近了。”這距離,就疑點重重。
秦箏不語,他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現在雪太大,任何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一切僅憑猜測。”雲戰放下快報,眸色深幽。
秦箏點點頭,“便是有第三方的兇手,怕是也被這大雪堵在某個地方了。”御林軍清雪都費勁的很,更何況那些屠殺的兇手?
“是啊。年前你不讓我去,現在新年已過,你還不想讓我去麼?”擡手摸摸她的臉兒,滑溜溜的。
眨眨眼,秦箏撅嘴,“就知道你要說這個!好吧,去就去,不過,我也要同你去。關於那小谷鎮,我都夢見兩次了,還有一次將舌頭都咬壞了,我自當要去瞧瞧才行,也算了了心願。”
“可現在北方可是冷得很。”能凍死人。
“不是有你嘛!”眉眼彎彎,秦箏又開始吹捧雲戰,雲戰果然很受用。
“過幾日啓程,咱們得先到皇城見過十皇叔。”畢竟他是鐵甲軍的元帥,得需要雲錦昭的敕令才行,否則在北方行走不方便。
“又去皇城?我以爲與那個地方再也無緣了呢。”皇城,便是現在換了主人,她也不喜歡。
“不喜歡?”看她那鬧彆扭的小樣兒,雲戰喜歡的緊。
“不喜歡,哪個都不喜歡。”點頭,她是不喜歡極了。
“只是落一下腳,現在十皇叔對你另眼相待,也十分的想見你一面。看看,這裡接連幾封都寫着掛念你呢。”雖然雲錦昭的意思雲戰也明白,但是他能在朝上將秦箏推到無人能比的高處,僅憑這一點,雲戰還是很受用的。
“掛念我?估計他是知道了我的能耐,想用我這能耐幫他做事。”秦箏一猜就準,但其實幫幫雲錦昭也沒什麼。每次皇城送來東西,都有她的份兒,而且都是好東西。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道理還是懂的。
“幫幫他也無不可,只是你別說的太直白,畢竟於自己有損。”雲戰還是認爲她不宜多說。
“幫幫他當然可以啊,他對你也挺好的,對西南也不錯。”點點頭,秦箏是認可雲錦昭的。
“所以,去皇城也沒意見了?”看着她,雲戰這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沒意見,去就去唄!反正聽說我在皇城也挺受人歡迎的,說我是先知。”說起這個來,秦箏較爲得意。
“說的沒錯。”雲戰卻是沒反對,先知,很對。只可惜,凡人哪懂這先知的苦,說的太多,就會得到老天的懲罰。
“瞧你那樣子,大元帥,娶了個先知是不是面子很大?要比當初娶了個人盡皆知的殘疾傻子好太多了吧?”瞧他估計就是這個心事,這天底下的男人女人,無論是誰,都擋不住這個虛榮心。
“確實。”點點頭,雲戰也承認。
“成了,有你這回答呀,我就知道怎麼辦了。”擡手挑了挑雲戰的下頜,輕佻的很。
這方定下準備前往北方,不想段冉送來了書信。而且是光明正大送來的,可見並不是與秦箏閒談。
雖然明寫着是秦箏收,但誰都知道,雲戰也勢必會看。
“段冉要回北部?”信被雲戰拿着,秦箏也僅僅是瞄了一眼而已。
“段冉有一胞弟,現今被他父皇當做人質,要他交出十萬兩黃金交換。”雲戰很淡定,便是這種父不父子不子的事情在他看來也沒什麼奇怪。
“拿自己的親生兒子威脅另一個兒子?真逗。”秦箏無語,什麼事兒啊這是。
“段冉同意了,他會拿出十萬兩黃金交換自己的胞弟。”段冉的胞弟年幼,應當也是他心念之人,所以不惜重走北部。
“有情有義啊!”嘆了一句,秦箏搖搖頭,這些事兒真是難說。
雲戰看了秦箏一眼,隨後道:“怕是不止如此。”
“嗯?你什麼意思?”揚了揚眉尾,秦箏很想知道。
“東齊皇帝如今年邁,而且糊塗的很,聽信讒言。那東齊太子是個什麼模樣你知道,這東齊皇帝與那太子無二致。段冉此次重回北部,怕是不止贖出胞弟。”還有更重要的事還在謀劃中。
秦箏慢慢的眨眼,而後明白了,“你說他是想奪位?”成功與否秦箏覺得懸念不大,但他那身體,就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知能堅持幾年。
雲戰沒再說什麼,他就是這個意思。
“唉,世事難料,說不準兒過幾個月,段冉就是皇帝了。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祝他成功了。”秦箏輕嘆口氣,希望他成功。
雲戰揉揉她的頭,“乖。”
揚了揚眉,秦箏笑眯眯,其實段冉要做皇帝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的身體不太行啊,若真是做了皇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一切都得看他自己,他若是能重視自己的生命,相信他會選擇對自己好的那條路。
整隊出發,離開前,秦箏交代小桂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而李毅,此次也不會隨同,他得了雲戰的假,照顧小桂。
帶了兩百親衛,沒帶任何兵馬,這般利落的上路,還是第一次。
而隨着雲戰的,除了秦箏,自然還有顧尚文,他是勢必得跟着的。
這離開天陽關去北方,裝備帶的可都很足,都知道北方十分冷,能凍死人。
秦箏的裝備就裝了一車,各種厚重的大氅披風棉靴,簡直搬家一般。
但就是這麼多,秦箏也擔心到時會凍着,畢竟她很怕冷。
這北行的路,越走越冷,開始時,秦箏都與雲戰同騎一馬,後來,就躲進了馬車裡。
不會武功的顧尚文倒是也想進馬車,但奈何,現在馬車裡只有秦箏一人,他進去不太合適,也只能在外面凍着了。
裹着大氅,秦箏整個人像個糉子,但還是覺得冷。果然這不是好時候,冬天,在北方真是難熬。
雲戰也心知秦箏怕冷,所以趕路的速度很快,但便是這樣,秦箏也凍得夠嗆,這鼻子也有點堵。
行了十天,在夜裡趕到了皇城,本以爲這夜裡皇城會很寂靜,結果進得城門,卻把大家都驚着了。
只見街道兩旁都是人,提着燈籠拿着蠟燭,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好似整座城的人都出來了。
在馬車裡,秦箏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擡手推開窗子,她的臉挪到了窗口,外面的人就看見了她。
忽然的,所有人都開始拱手拜她,唸唸有詞,整條街都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眸子睜大,秦箏擡手摸了摸自己,她還活着呢,至於讓他們這麼拜麼?
隊伍前方,雲戰也不禁的蹙眉,雲錦昭說秦箏是先知,這城裡的人怎的就這般拜起來了?
秦箏愣了許久,然後推上窗子,這羣無知的百姓,被雲錦昭一忽悠,見她出現都開始許願呢!
她又不是許願樹,衝着她許願有什麼用?
打馬前行,雲戰下令快馬加鞭,這成什麼體統。
馬車也快了起來,但外面那些嗡嗡嗡的許願聲還是能傳進來。一個人或許聲音很小,但是聚集在一起,那可不得了,吵死了。
轉過街巷,快速的回府,打算以此避開,卻不知,行至府邸前,眼前這景象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只見府門前的臺階上大道上,擺滿了許願燈。馬兒走一步,踢倒無數個,叮叮噹噹。
在馬車裡秦箏就聽見了,再次推開車窗,外面的景象也進入眼中,稍顯無奈,還真是拿她當許願樹了!
雲錦昭說過她只是先知吧,但這先知爲什麼就得有許願的功能呢?這誰傳出去的?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