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沐雲槿都留在客棧裡,與風玄道人聊了許久。
原本去鬼谷洞之行,她腦中就以想象的十分兇險,現在聽完風玄道人的描述,一顆心越來越沉,她已經連想象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別擔心,此行我們都會一同前往,有我們這麼多人在,取個鱷魚珠,應當不是問題。”風玄道人緩和了一下,生怕把沐雲槿真嚇壞了。
沐雲槿揚起脣角,“我不擔心,沒事兒。”
“沒事就行,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府去吧,免得楚厲那小子又擔心。”風玄道人朝沐雲槿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沐雲槿抿脣,站了起來,剛準備離開時,腳步一頓,“對了,空釋大師把玄靈真經給我了。”
“嗯。”風玄道人微微點頭,從第一天見到沐雲槿的時候,就知道了她所用的凝氣方法是出自玄靈真經。
“怎麼反應那麼冷淡。”沐雲槿撇嘴,又端倪了眼風玄道人。
風玄道人聞言,皺眉不滿的看着她,“你這臭丫頭,學的功法都不是爲師這派的,還想讓爲師怎麼熱情?”
“那誰讓你自己不教我啊!”沐雲槿挑眉。
“那行吧,今日爲師就在這表個態,只要你能活着出鬼谷洞,順利拿到鱷魚珠,爲師便把畢生功力全部傳授於你。”
“真的?”沐雲槿眼前一亮,激動的開口。
風玄道人哼了一聲,“自然是真的,否則誰知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個短命鬼,萬一死在鬼谷洞了,教了你也是浪費精力!”
“……”
沐雲槿一口老血快要被氣的噴出。
……
回府的路上,沐雲槿盤算了一下日子,這去屏峰崖也差不多要花上一日的時間,加上還得提前打探一下鬼谷洞附近的地勢,估計再過兩日,就可以出發了。
“小姐,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紫香跟在一旁,見沐雲槿從客棧出來,就垮着一張臉,擔憂的看向她。
沐雲槿頓了頓,勾起一笑,“沒有,我只是想事情想入迷了。”
紫香點點頭。
回到府中,天色差不多已經暗了下來。
瞿歆瑤的燒已經退下,也不肯在房間裡躺着,這會兒正待在前廳裡,和晴夢一起說笑着。
許禾虞也在前廳,和楚厲談論一些事情,黃炎也湊在一旁,三人說話聲音都很低,表情神態都輕鬆不到哪裡去。
沐雲槿進門時,恍然間覺得王府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王妃回來了!”沈嬤嬤最先發現沐雲槿,笑着朝她迎了上去。
前廳內的幾人紛紛朝沐雲槿看了過去。
沐雲槿揚了揚眉,走到瞿歆瑤的身旁,“歆瑤姐,你身體好點了沒?”
“嗯,好多了。”瞿歆瑤投去一個笑容,說話間嗓子還有些啞,臉色也有幾分蒼白。
“那就好。”沐雲槿同樣笑了笑,隨後往楚厲那邊走了過去。
楚厲見她走來,將手邊剛倒的一杯熱茶遞給了她,“餓不餓?要不要先用膳?”
“有點。”沐雲槿喝了口茶,一整天光顧着和風玄道人東扯西扯,都沒吃過多少東西。
“傳膳!”楚厲聽聞,對着沈嬤嬤開口。
沈嬤嬤立即會意,往後面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咳咳咳,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些累了,這兩天我可得把這身子骨給養好了。”瞿歆瑤站了起來,腳步還有些飄忽。
許禾虞看了她一眼,“我陪你回去。”
“不用你陪,我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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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能。”
“……”
沐雲槿看着兩人的背影,微嘆口氣。
“我也差不多要先啓程去漳州城了,這個月黑市那邊去的少,得先去收些利潤回來。”黃炎也不閒着。
“天都黑了,你要去漳州城?”沐雲槿怪異的看了眼黃炎。
黃炎神秘的笑笑,“王妃,天黑了才方便僞裝啊。”
“殿下,王妃,那我先走了。”黃炎打完招呼後,閃身離開了前廳。
見這一個個都走了,沐雲槿瞥了楚厲一眼,“楚厲,我們也回房用膳吧!”
“嗯。”
……
璃泉閣房內。
沐雲槿一邊吃着飯菜,一邊將風玄道人今天說的話都告訴給了楚厲,“你說,他都把深幽湖形容成十八層地獄了,那該有多兇險……”
“不用擔心這個事情。”楚厲幫她又舀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面前。
“嗯,我先不想了。”沐雲槿抿脣輕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她先過好當下。
楚厲嘴角勾了勾,滿眼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先好好的把飯吃了。”
沐雲槿點頭。
一頓飯,讓沐雲槿吃的有些撐,想去外面走走消化一下,又有些怕冷,只好在這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
走了幾步後,餘光瞥到了枕頭邊的玄靈真經,沐雲槿走了過去,拿了起來,翻到第二式那裡,開始邊走邊看裡面的要領和口訣。
第二式是她以前無意中打出來過的紅焰火,那時她腦海裡有着這第二式的圖樣,偶然有那麼幾次千鈞一髮的時刻,她都會用真氣凝出這紅焰火來。
但也不是每次都可以操控自如的。
不過前面試過了幾次後,她發現這紅焰火還是挺厲害的。
“小姐。”房門外有敲門聲。
“進來。”沐雲槿收回玄靈真經,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紫香推開門,見楚厲在裡面,也沒走進去,站在門口看着沐雲槿和楚厲,“殿下,小姐,外面有名叫元夏的姑娘求見。”
元夏……
沐雲槿想了想這個名字,不就是雲霜冷的婢女嗎?
“她在哪裡?”沐雲槿問。
“在府門外呢,因爲不知道是何身份,所以不敢貿然讓她進府。”紫香道。
聞言,沐雲槿偏眸看向了楚厲,“八成是雲霜冷讓她來問話的,昨日她說的那件事情,我們要同意嗎?”
楚厲微微點頭,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眸色清淡,聽不出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紫香,你直接回她的話,告訴她,我和殿下同意了。”沐雲槿朝紫香看去。
“是,奴婢這就去。”紫香話畢,關上了房門,離開了璃泉閣。
房間內又僅剩沐雲槿和楚厲兩人,沐雲槿挑眉,“你怎麼會同意雲霜冷和我們一起去啊?”
“憑空冒出來一個結盟對象,若她真是要報仇,咱們多一個幫手,不虧。若她玩其他花樣,留在身邊,咱們順便陪她一起玩。”楚厲扯出一抹笑意,對着沐雲槿挑了挑眉。
“厲害啊,寧王殿下真是不做虧本買賣。”沐雲槿伸手輕輕捶了楚厲一拳。
在雲霜冷的問題上,她也有幾分糾結,畢竟以前從未與雲霜冷接觸過,並不知道她的底細,貿然帶着雲霜冷,她還真有幾分遲疑。
現在楚厲都這麼說了,她只要對雲霜冷抱着一半一半的態度就好了,也不用絞盡腦汁想的太多。
“困了,先去沐浴,然後睡覺。”沐雲槿伸了個懶腰,緩步朝着小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楚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染笑意,跟着她的步子,往溫泉池走去。
兩個多時辰後,沐雲槿窩在楚厲懷裡,懶洋洋的閉着眼睛,“這麼下去,我是不是很快就會懷孕了。”
說罷,沐雲槿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處。
自從和楚厲跨出那一步後,她每天晚上幾乎都要被他吃拆入腹一番,按這種頻率下去,她隨時都會懷上孩子……
“應該吧。”楚厲也說不準這種事情,聽她提到懷孕兩個字後,眼底也透着幾分期待。
“嗯。”沐雲槿點了點頭,有些的困,“那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大婚。”
楚厲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又抱緊幾分,“不會忘的。”
“諒你也不敢。”沐雲槿輕笑一聲,翻了個身,閉着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楚厲勾了勾脣角,輕輕的擁着她,一時之間,沒什麼睡意。
……
隔了不知多久,還未入睡的楚厲,在這平靜又安逸的黑暗裡,聽到了一道輕盈的腳步聲落在屋頂上。
楚厲眸光微閃,仍舊躺着,一動不動。
等了一會兒,在璃泉閣外面守着的丁羨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飛身往屋頂的方向而去,在屋頂上站穩後,一時間沒了動靜。
從丁羨的反應,楚厲大抵能猜到來人是誰了。
憑藉着屋內微弱的燭光,楚厲小心翼翼的從牀榻上坐起來,穿好了衣服後,又替沐雲槿蓋好了被子,才緩步出門。
璃泉閣院子外此時燈火通明,楚厲出了房門後,視線涼涼的朝着屋頂上看去,瞥見屋頂上的人後,沉下了眼簾。
來人正是容妃。
容妃從屋頂上飛了下來,走到楚厲的面前,剛纔開口,便聽楚厲冷聲道,“別吵醒她。”
話畢,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容妃跟在了楚厲的身後,往書房走去。
……
書房內,楚厲陰沉着臉睨着容妃,眸子微微眯起,散出危險的光芒,“夜探寧王府,你又打什麼主意?”
“沒別的意思,我白天不方便出現在這兒,只能趁着夜晚才能過來看看你。”容妃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靜看着自己的兒子。
楚厲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厲兒,雲槿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容妃試探性的開口。
這幾日她發現,不僅安國師一直留在水雲寺不回南庭國,就連常居在莘曜城的風玄也在蝶花城停留了好幾日。
不僅如此,莘曜城城主以及河月城城主,都聚在了這寧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