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雖然對於升恆的再三囑咐非常不理解,可是當允央終於醒過來後,她才知道,大汗的安排是多麼的正確。因爲允央實在不是一個容易被欺騙的人。
她從睡夢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衣服都完好無缺後,又開始觀察帳篷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畢竟自己睡着前感覺到了一種異樣,再加上之前剛睡了那麼久,不可能再次睡這麼長時間的。
可是最讓她懷疑的婆子,此時帶着同平時一模一樣的笑容站在自己的旁邊,沒有驚慌失措,也有刻意掩蓋,這倒讓允央有點迷糊起來。
“你……我記得睡着前聞到奶茶裡有些草藥的味道。”思慮了一會,允央終於開了口。
婆子不動聲色地回道:“頂禮祭祀,是這樣的,這個奶茶壺我清洗時正好和安神的草藥沉睡草放到了一起,可能是這個緣故,您在喝奶茶時聞到了草藥味,並且睡得這麼香。”
“沉睡草?”允央輕揚了一下柳眉:“這種草藥我並不熟悉,但是聽說是赤穀人常拿來安神用的。”
“正是。”婆子忙不迭地點頭:“您知道我這麼大歲數了,睡眠自然不如你們年輕人好,可是不睡白天的時候就睏乏的緊,所以就常用沉睡草來助我睡眠。可是我這個年紀,老眼昏花的,在清先壺時不小心沾上了沉睡草也不知道,令您無意中服下。還請頂禮祭祀恕罪。”
“若是這樣,一切都是你無心而爲,那又何必來向我解釋。”允央平靜地說:“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可是若此事是你處心積慮盤算的,我就不能輕饒了你。”
婆子惶恐地歸降低下頭不敢看允央:“頂……禮祭祀,您不要多想,我哪有這樣的膽子,再說我天天和您在一起,有什麼事不能說,讓您多睡一天,對我有什麼好處,我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這話聽着十分有理,可是允央卻總覺得事情不像她說的那樣簡單。允央嚴厲地盯着婆子道:“你雖然沒有什麼理由來迷暈我,可是難保不爲什麼目的這麼做……大汗呢,他在哪裡?”
婆子冷不丁一聽允央說到升恆,頭沒有往後看,身子卻是顫抖了一下。
這個動作卻讓允央更加深信不疑自己睡着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應該是人處心積慮設計好的圈套!一想到這裡,允央霎時羞憤難當:“若是這個婆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升恆授意的,那麼我現在應該已經被他……如果是這樣,我定不能再活下去。要是死之前我也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倒底是什麼原因讓他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簡直沒有廉恥!”
允央越想越氣,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婆子在旁看見了不明所以地問:“頂禮祭祀您這是要去哪裡呀?”
“你做的什麼事,心裡清楚。我也有眼睛有鼻子,容不得你們串通一氣來哄騙!”允央氣得小臉煞白,渾身發抖,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外走。
婆子見她這陣勢就知大事不好,這就是去找大汗呢!於是她二話不說就將允央攔住:“頂禮祭祀,您這是要做什麼呀!我老婆子求求您,不要再鬧了好嗎?大汗還在病中,您就不要衝撞他了!”
允央氣得說不出話來:“現在吃虧的是我呀!我怎麼不問他了,他若是清白無辜,有什麼不能見我的?若不是心裡有鬼,你爲何要這樣攔阻,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婆子也知自己失態,可是這個時候哪得了這個,她還是嚴嚴實實地堵在允央面前陪着笑道:“頂禮祭祀,您年紀輕輕,怎麼這麼大的疑心?該解釋的都解釋了,爲什麼您就是不信呢?再說,我這老婆子也沒有什麼反常的呀?我是心疼大汗,想讓他安心養病,這不是情理之中嗎……”
允央冷笑一聲:“好個情理之中,你將我迷昏獻給大汗,還道是情理之中?真真是三寸不爛之舌,黑都能說成是白!”
允央的話像錐子一樣句句戳向婆子,將她的臉刺得通紅。她身子不由得一僵,就在這一剎那,允央飛快地從她身邊經過,只留下了一陣有着淡淡花香的輕風。
婆子見允央從自己身邊逃了過去,本想着馬上去追,但是剛邁出幾步,就想到了一個嚴重地問題。
大汗不讓自己過多的參與此事,再加上允央本就懷疑自己,若是顯得太過關心,反而讓允央找到可以制約自己的把柄,到時候可如何向大汗交待。
急走了一陣子,允央發現婆子沒有追上來,本來的擔心也就煙消雲散了。
她此時滿心都是憤怒,只想早一點找到升恆,指着他的鼻子質問他:“你爲何要做出這麼無恥無節之事?”
到了升恆帳篷外面,允央還沒有說明來意,就被一位將領給攔在了外面。允央如何肯善罷甘休,馬上沉下臉道:“大膽,也不看看我是誰?我要找大汗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快讓開!”
那個將領也不示弱,針鋒相對地說:“頂禮祭祀果然不同凡響,一出手就是擡出大汗來壓我們。不過,今天這個方法不好使了,因爲不見你就是大汗的命令。”
“他爲什麼不見我?”允央此時也是氣得頭疼:“他若是問心無愧,如何躲着不見人!”
將領看了看允央,從容地說:“頂禮祭祀先不要亂扣罪名,大汗之所以不願意見人,是因爲大汗無法召見別人!”
允央本來還在往裡走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汗恢復的速度非常快,之前見他已經行動自如,舉止靈活了,怎麼現在又無法召見別人了?”
“那是因爲大汗他受傷了,傷得還很嚴重。”將領說這些話時始終保持着嚴肅:“大汗不願意把他再次受傷的消息傳到外面,怕影響軍心,所以纔會下令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