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末,你幹什麼,趕快放開王爺!”瑤玥在下面焦急的大喊。
千末看了看下面的人,隨後又回頭看了下身後的去路,飛快的確定了路線之後,她臉上笑容不變的說道:“好,這就把他還給你們!”
說完,她正要將君離溯推下屋頂,對方卻似乎察覺了她的意圖,冷漠道:“你逃不掉。”
他不是在威脅,也不是無用的撂狠話,他的語氣篤定且自信。
千末心中微震,但話卻未變,“那可不一定,你現在不就落在我手上了麼?”
話落,她一掌將君離溯推下屋頂,自己則轉身快速按照心中擬定的路線逃跑,她要在下面的人接住君離溯這個短暫的過程中逃出邪王府。
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屋頂下,瑤玥緊張的抱着君離溯,看到他嘴角有鮮血溢出,當即失聲大叫:“來人,快去把墨神醫請來,快去啊!”
君離溯沒說話,事實上是沒力氣說話,千末把他推下來這個過程,險些要了他的命。
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千末在推他的時候,是掌握好了力道的,很肯定不會讓他丟命。
墨神醫在給帶着千末來王府的女人療傷,王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不許打擾,可現在事發突然,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墨景匆匆趕來,看到君離溯後,他俊俏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怎麼在這裡?誰把他弄出來的?”他方纔在遙遠的偏院裡,對王府內追捕“刺客”的事情並不知情。
但他知道君離溯不該出現在這裡,他應該好好躺在房內纔是。
“墨神醫您就別說這些了,先過來看看王爺吧!”瑤玥都快急哭了,跟其他人不同,她是君離溯的貼身侍衛,她清楚君離溯的身體狀況。
墨景這纔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擡起君離溯的手就要把脈。
“扶本王進屋。”君離溯平靜開口。
墨景聞言手一抖,差點用內裡把君離溯的手給折斷了,“你,你還能說話?”
瑤玥卻不理會這些,扶着君離溯就往屋內走,卻被君離溯阻止,“墨景扶着,你留下。”
被嫌棄的瑤玥愣住,不明所以。墨景趕忙把人架到自己身上。
走到門口,君離溯停下腳步,冷漠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今晚抗命者,全部杖責五十!”
除了瑤玥外,其他人全都背心一涼,杖責五十,對練武之人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可若執杖人是十二影殺頭領影鶴的話,那對他們來說,都是酷刑!
瑤玥並不是不怕,那些大老爺們都心生畏懼,更何況她一女子,只是她此刻的心思在另一邊。
“王爺,不用追擊鳳千末嗎?”千末剛纔放肆的行爲,讓瑤玥恨不得抓住她,將其千刀萬剮!
“不必。”回答的人是墨景,“她還會回來的。”
君離溯也是因爲知道這一點,剛纔在屋頂才那麼肯定的說千末逃不掉。
瑤玥還想追問,可墨景已經扶着君離溯進屋了,房門關上,她也只能跟着身後的人一併去領罰了。
墨景廢了一番功夫纔將霜染體內的三根銀針取出來,對千末刁鑽的手法感到驚豔。
“沒想到北烈謙禹手下竟還有這麼厲害之人!”墨景嘆道。
“再厲害也該死!”霜染冷峻的臉上劃過一絲狠厲,不過隨即又收了起來,看着榻上的君離溯說道:“先別說這些,你快看看王爺的情況,我見那女人也打了三根銀針在王爺體內!”
他跟千末的樑子算是結下了,可眼下最重要的是還是君離溯。
墨景心下大駭,回身掀開君離溯的衣衫,胸前的情況跟他離開時相比,只是多了一些已經乾涸的血跡,其他並無區別。
對於那些多出來的血跡,墨景並沒覺得奇怪,因爲君離溯以前毒發的時候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不一樣了!”在一旁的霜染卻驚叫道:“跟之前不一樣了,我看到那女人將銀針打入王爺體內後,有三個血洞分明已經消失了,現在卻又出現了!”
“不可能!”墨景一口否定,覺得霜染的話不可信,他徑直看向君離溯。
君離溯沒說話,過分好看的鳳眼微微一眨,意思是認可了霜染的說法。
“怎麼又不能說話了?”墨景臉上的表情跟着事情的各種轉折而變來變去的,都快抽筋了。
君離溯這次乾脆連眼睛都懶得眨了,墨景的問題太多了。
“愣着幹什麼,你快瞧瞧那女人有沒有對王爺下黑手啊!”霜染不客氣的在墨景腦袋上拍了一下。
有沒有下黑手墨景倒是看不出來,可他看出來他藥箱裡少了很多藥,甚至連他的小鏡子也不見了!
鳳千末這個該死的小偷!
“王爺,讓屬下去把鳳千末抓回來吧!”他本是該守在君離溯身邊的暗衛,可千末今晚的行爲讓他實在忍無可忍。
“你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怎麼去抓啊?”墨景心情不爽的諷刺道。
“那你呢?還是什麼神醫呢,醫術還不如北烈謙禹身邊的一個殺手!”霜染也不遑多讓的回敬道。
吵死了!
君離溯危險的目光掃了兩人一眼,意思很明確,讓兩人趕緊滾,別再這裡吵他。
兩人趕緊收斂,齊齊退出了房間。
“真的不去抓那鳳千末嗎?”在門外,霜染還有些不甘的問墨景。
這件事君離溯沒有允許,他不敢擅自行動,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那個女人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甚至還吃了君離溯的豆腐,還有他自己的……她死十次,他都覺得輕了。
“不用,只需半月,她便會乖乖回來。”想到剛纔霜染的情況,還有他藥箱裡消失的那些藥,他對鳳千末倒是有了很大的興趣。
“爲什麼?”霜染不明。
“因爲她的同伴還在我們手上,沒有她同伴,她最多隻能再活十六天,多一天都不可能!”任那女人醫術再高,怕是也不知道她自己也中了毒吧?
半月後。
天闌城最大的藥材鋪濟仁堂裡,人來人往,生意興隆。
“夥計,快給我抓這副藥!”一位身材圓滾滾,卻是全身錦衣華服的男人走到櫃檯前,將手中藥方拍在櫃檯上。
這是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將藥方拿走了。只見其轉身面對龐大的藥櫃,精準的找到每一種藥,而後回身包好放在那男人面前,前後用的時間也就幾個呼吸之間,那男人都看傻了。
“哎喲,濟老啊,你這小夥計不錯,新來的啊?真是機靈。”男人拿着藥掂量了一點,重量是一分不少,忍不住對其誇讚道。
那邊在給病人把脈的白鬚老頭擡頭看過來,“你說小鳳啊?她可不是我這裡的夥計,只是暫時來幫忙幾天的。”
鳳千末拱手謙虛道:“濟老過獎了,過獎了。”
沒錯,方纔熟練抓藥的人正是千末,不對,應該稱其爲鳳千末,此刻她已經接受“鳳”這個姓氏了。
她在逃出邪王府的第二天早晨醒來,腦子裡就多了一段這副身體原主的記憶。
原主名叫鳳千末是北烈國國君北烈謙禹手下,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專爲其殺人放火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殺手本該無情,可鳳千末對卻北烈謙禹動了情,甚至還一廂情願的覺得北烈謙禹也是喜歡她的。記憶中,北烈謙禹也確實花言巧語的欺騙過鳳千末,只不過那些都是爲了讓她心甘情願的爲他所用而已。
就好比這次來天瀾國和親,其實是來刺殺天瀾國的皇帝跟邪王,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鳳千末卻答應了。
只因北烈謙禹承諾,這次任務回去後,他便立她爲後。
就算是立後,也要有命回去才行啊,鳳千末除了感情方面擰不清外,還算一個合格的殺手,不應該看不出此行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