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綰翎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還是趕快離開這裡比較好。不過爲了避免跟黑無常王爺一起出去,她耐着性子在房內多待了一會兒。
可就在她想出門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趕緊的,要萬一讓二小姐受到什麼傷害,你們的腦袋就都不要了!”大聲,粗糲,彪悍,這不是劉婆子還是誰?!
綰翎想起顏離走前說的話,恨得牙癢癢,她暗暗發誓,下回一定讓你好看!不過眼下,還是應付劉婆子要緊。
正當她緊張思索着對策的時候,門外的人聲卻似乎漸漸遠了。
綰翎小心地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細聽外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她纔打開一點門縫,在確定無人之後,她迅速推門出去。
沒想到她剛想下樓,在樓梯拐彎處又聽到了劉婆子的聲音,好像是從一樓傳來的。她連忙借邊上的幔布作爲掩護,看樓下發生了何事。
“你這個死丫頭,還不跟老孃我回去!在這邊丟人現眼!”是劉婆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綰翎看到,劉婆子正扯着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往外走,而那女子卻死活不肯,口中怒罵着什麼“狐狸精,不得好死”之類的話。
她再一看,邊上還有個醉醺醺的男人,男人一臉無賴,懷中還摟着一名衣衫暴露的女人,想來是玉橫樓的姑娘。
“芳丫乖,跟娘回去,回頭娘一定幫你好好收拾這臭小子!”劉婆子大約是看硬來沒用,又不想當衆鬧大,就好言勸了起來。
其實看到這裡,綰翎也差不多明白了,大約就是男人被青樓姑娘搶了,女人來鬧場唄。
對了,剛纔顏離說的“大禮”,難道並不是捉弄她,而是指幫她把劉婆子引開?綰翎心頭一動。但她轉念又想到,劉婆子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難道是岫凝那個丫頭?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木蘭,儘快回府比較好。綰翎這麼想着,小心換了條路走,想從別處繞出去,沒想到在一個路口跟木蘭撞了個正着!
木蘭正急得滿頭大汗,在一間間房找綰翎,現在看到主子出現,她差點就喜極而泣。
兩人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本想立即離開,可木蘭的一句話讓綰翎站在了原地。
“小姐,我在後院看到了幾個尼姑,好像是淨月庵的。”
淨月庵的尼姑?
綰翎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烏雲密佈,片刻卻又笑了起來,那笑容從嘴角邊一點點漾開來,讓一旁的木蘭都禁不住抖了一下。
“舞憐,雖然我不知道當初你爲何救我,與那人……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想來你也並非惡人。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若是肯,日後定當相報。”綰翎找到舞憐,開門見山道。
本以爲舞憐未必會答應,怎麼也要費些脣舌,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公子需要舞憐做什麼,吩咐便是。”舞憐此時已經換上了常服,嘴角噙着溫婉的笑意,不知道的當真是比大家小姐還要端莊幾分,嘴上更是乖覺,直呼綰翎爲“公子”。
綰翎一愣,隨即笑容便盪漾開來,嫵媚如蓮,嬌豔如花,只是那尚顯青澀的面龐上卻透着邪惡與算計,令人不寒而慄。
一種名爲“復仇”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開來。二樓的顏離遠遠看着,眼中浮起探究。
此刻,後院裡的四個尼姑正焦躁不安地等着花媽媽,想要知道葉二小姐活着被帶回府的來龍去脈。
“大師姐,都怪你,我說不行吧,葉二小姐現在回府了,葉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被稱爲大師姐的那名尼姑故作鎮定,道:“慌什麼!繆姨娘會處理的,那個小婢子落到她手裡,能落到好嗎?!”
“就是,三師姐,當初拿好處的時候,可沒少了你的份,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待會兒見了花媽媽,瞭解清楚,我們也好想對策,總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木蘭聽得火氣上涌,一個飛旋過去便將幾人踢翻在地。尼姑們尚未來得及驚叫,就被封了穴道,只一臉驚恐地看着木蘭。
綰翎從牆後走出,在幾人面前踱了幾步,最後停在一個膚色白皙、相貌圓潤的姑子面前,笑着托起對方的下巴,口中道:“靜安師傅,別來無恙啊。”
靜安認出面前之人後,嚇得渾身抖起來,偏偏口中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另外的幾個人也是,臉上跟見了鬼似的。
她們之所以怕成這樣,並不僅僅是因爲做了虧心事,而是因爲看到了綰翎眼中濃烈的戾氣!這絕對不是從前那個庵裡逆來順受的小女孩!
“木蘭,想來,靜安師傅庵中寂寞,今兒咱們便帶她好好感受一番紅塵之樂!”綰翎說完,冷笑一聲,便拂袖而去。
“是!小姐。”木蘭將其餘三人綁起來關到了柴房裡,而靜安則被她押到了舞憐房中。
“幫她打扮好看點。”綰翎輕輕搖着手中繪着君子蘭的摺扇,語調輕柔,宛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公子您就放心吧,我們家小姐可是玉橫樓的當家花魁,化妝打扮還不是看家本領。”舞憐的貼身丫鬟鈴蘭兒一邊打下手,一邊笑道。
綰翎眯着眼細細打量着,滿意地“嗯”了一聲。
“你雖說年紀大了些,不過架不住舞憐姑娘手藝好啊,此刻倒也是脣紅齒白、豔若桃李呢。”綰翎說着“咯咯”笑了起來,並取出一隻瓷瓶,將裡面的藥丸硬給靜安塞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