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時,綰翎突然聽到了木蘭的聲音!
綰翎和朱槿連忙走過去,原來他們就在左側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外面長了許多爬藤植物,不發出聲音的話還真不會注意。
“木蘭,陌染怎麼樣了?”綰翎走過去,就連忙問道,剛說完,就見江陌染從邊上繞了出來。
“江小姐,你的腳踝扭了,還是不要亂動得好。”木蘭連忙扶住她,畫晴急忙走過去扶住了自個兒主子。
綰翎見她只是扭了腳踝,就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有個……”江陌染說了一半,看向了朱槿,“朱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而已。”朱槿對大多數人都是冷冷淡淡的,現在見江陌染似乎有防備之心,轉身就要走。
被綰翎拉住了,對江陌染道:“朱槿是自己人,剛纔發生的事,我晚點慢慢說給你聽。剛纔不是木蘭救了你嗎?”
沒等江陌染回答,木蘭就主動解釋道:“我的內功畢竟比較淺薄,雖然及時拉住了江小姐,可是從塔上墜下的衝勁太大,我根本接不住,還好及時出現了一位俠士。”
“那人呢?”綰翎向四周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那位俠士說,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在空中抱住我,要是被人看到了,對我不好。”江陌染並沒有多少受驚過度的樣子,反倒臉紅紅的,很是羞澀的樣子。
木蘭又道:“等那位俠士離開後,我覺着就這樣站在下面似乎不太好,所以就找了個地方先躲起來,想等小姐你來了,再看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纔好。”
“木蘭,你做的很好。”綰翎很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雖然這丫頭並沒有太多計謀,但是能有如此直覺,已然不錯了。
“綰翎,我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剛纔從欄杆邊掉下去的時候扭着了腳踝,我們幹嘛不出去?”江陌染雖然沒有反對木蘭這一建議,但她還是不大明白。
“你冒着生命危險從塔上跳下來,不就是不想讓那個賤丫頭沒好日子過嗎,要是你現在好好地站了出去,那效果豈不是要大打折扣?”朱槿忍不住在一旁說道,語氣裡有淡淡的嘲諷,但綰翎知道她並沒有惡意。
“沒錯,就是朱槿所說的那樣,陌染,你現在不能好端端地出現在外面。”綰翎點頭道,隨後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又道,“而且你知道嗎?那個女人小產了。”
江陌染驚訝道:“小產了?”
“沒錯,雖然在旁人看來,是她把你推下了天門塔,可你一點事都沒有,而她卻小產了,到時候被有心人一加工,謠言還不定傳成什麼樣呢!”
木蘭輕拍了拍胸脯,慶幸道:“幸好還沒人看到江小姐現在的樣子。”
這時候,外面傳來找人的聲音,聽着應該是江府派來的人。
綰翎看了下江陌染,突然伸手拔下頭上的髮簪,把她的袖子給劃破了幾道,又故意把她的衣服弄得有些凌亂。
“哪有人從高處掉下來,髮髻還好好的。”朱槿說着,就伸手把江陌染的髮髻給拆了。
江陌染目瞪口呆,隨後也反應過來,現在她不但不覺得氣憤、害怕了,反倒有種好、刺激的感覺,就像是做慣了乖乖女,突然體驗了一把別樣的刺激。
“就它了!”綰翎蹲下身,隨手在地上找了找,拔起幾株藤狀植物,撕開莖葉就把紅褐色的汁水塗在了江陌染的身上,特別是手背、臉上、脖頸這些容易被人瞧見的地方。
很快,江陌染就成了一副面色蒼白、身受重傷的樣子,等江家的人過來的時候,幾乎是哭天搶地地把自家小姐給擡了回去。
“哎,真是可憐了,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就被一個丫鬟給糟踐成了這樣,真是做的什麼孽啊!”看到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還好有葉家二小姐在場,聽說是葉二小姐的丫鬟救了江小姐,爲了照顧江小姐那副樣子不被人瞧見,只得把她扶到樹後邊去等人來幫忙。”
“聽說那個跟江小姐起爭執的丫鬟,在塔上上面小產了,看那邊是寧國公府的人吧,這什麼情況還不好說呢!”
立刻有人反駁道:“有什麼不好說的,真相還不是明擺着的嘛?那丫鬟想把人江小姐給害死了,自己仗着有肚子好登堂入室,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很顯然,輿論風向已經完全朝着江陌染那邊去了,過不了半天,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朱槿,今天的事還真多虧了你,我要去江府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嗎?”綰翎這時也放下心來,問朱槿道。
朱槿搖了搖頭,解釋道:“其實我是跟表哥一起來的,他還在前面呢,我就不過去了。”
“好的,有時間了來找我玩。”綰翎笑着告辭,打算去江府看看情況。
等她走的時候,剛好看到寧國公府的馬車,從護國寺飛奔而去,揚起一地塵土,想必是岑賀章聽到消息,都急瘋了吧。
“呵,岑家這小子真不是東西,自己眼裡的女人就着急得跟什麼似的,別人家女兒的生死就無關緊要嗎?”江大人捶着桌子無比憤然。
綰翎到了江家後,見江大人和江夫人都在屋裡,雖然面色氣憤,但並沒有多少擔憂,看來應該是知道真相了。
“自己的女人當然要緊了,可以理解。”江夫人語氣嘲諷,“這回,我看他寧國公府還有什麼話說!”
“哎,爹,娘,你們就別動氣了,女兒這不是沒事嗎?”江陌染躺在牀上勸說道。
江大人看了眼綰翎,再次感激道:“葉小姐,我們江家又欠你一個人情,請受我一拜。”他說着就要拜下去。
綰翎哪裡敢受,連忙側身讓開,擺手道:“江伯父,您這可真是折煞綰翎了,我怎麼受得起啊!陌染是我的好友,幫助她自然是應該的,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第一個不能輕饒了始作俑者。”
江夫人把江大人攔住了,感慨得笑着道:“陌染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有對江大人道,“你啊,就別這麼客氣了,回頭把人給嚇着。”
“是,是,夫人說的有理,那綰翎,你就跟陌染說說話吧,我們倆就先出去了。”江大人也改了稱呼,和江夫人離開了房間。
夫婦倆剛走出房門,就有管家通知說,寧國公到了。
“陌染,你這腳踝沒事吧?”綰翎在牀邊坐下,關心問道。
“剛纔大夫已經過來給我包紮過了,一點事都沒有。”江陌染笑着道,但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綰翎心中有數,看了門口一眼,輕聲問道:“知道救了你的那個男子,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江陌染搖搖頭,有眼波盪漾,又很是遺憾,“他把我放下來就走了,我也沒好意思問他的身份。”
“那位俠士,年紀應該不大吧?”綰翎故意道,在她的猜想中,這大概會是一段很唯美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吧。
沒想到江陌染卻搖了搖頭,說道:“他應該有三十好幾了,身形高大,相貌一般,看着倒有些像行伍中人。”
“這倒是難找了,如你形容的這般,在京城中比比皆是,護國寺又是常有達官貴人去的地方,只怕是無從找起,何況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人啊。”
江陌染不禁有些失望,但也無法,“這件事,我沒有告訴爹孃,只說是木蘭救了我。”
“嗯,這樣也好。”綰翎點頭,“免得他們擔心,少些人知道也省得傳了出去,被有心人拿來嚼舌根。”
“那個嘉梨,真的小產了嗎?”江陌染突然問道。
“是啊,現世報是不是來得很快?”綰翎語氣譏諷,見江陌染面露不忍,就戳了下她的腦門,嗔道,“怎麼?你還可憐起她來了?”
江陌染有些感慨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覺得孩子是無辜的罷了。”
“有她那樣的娘,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會好過的。”綰翎道,“何況,你真的以爲她那肚子是這麼容易掉的嗎?我看她,這麼輕輕鬆鬆地爬到塔頂上,身體可結實着呢。”
“那是怎麼回事?”江陌染驚道,“她和我也不過爭執了那麼兩下,最多就是動一下胎氣,怎麼都不該小產吧?”
“我看她面容虛浮,頗有些外強中乾樣子,只怕是早就被人下了藥了,只不過那藥性緩慢,得慢慢發作罷了。”綰翎解釋道。
江陌染愣了愣,隱隱還有些慶幸道:“原來國公府裡有這麼黑暗麼,要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那我……可到底是誰做的呢?”
“誰做的就不好說了,誰都有可能。”綰翎意味深長道,“不過,以我看,岑夫人是不會叫她把孩子生下來的。”
“你是說?”江陌染瞪大了眼睛,想到那個慈眉善目的寧國公夫人,不禁一身寒意。
“好了不說他們了,反正跟我們沒關係。”綰翎轉而問道,“說說你吧,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