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烈冷冷的看了一眼,讓顧卿頭皮發麻,爲毛感覺這貨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北唐烈眼神極淡,透漏着一絲古怪,巧不可見的看到他耳後根紅了一縷,和臉上的冷峻之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卿順着他的目光下意識的往身後看了看,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牀上的那一抹失了顏色的血跡,腦袋一陣發矇。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顧卿還呆若木雞,不能所以的時候,北唐烈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斜睨了一眼:“收拾好了去正殿找我,我……我先走了。”
直到傳來厚重的腳步聲,顧卿才如夢方醒,想到北唐烈那一絲不自然,臉色爆紅,奶奶的,這貨剛纔到底想到了什麼?她頓時很想衝上去攔住北唐烈,告訴他事情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可是……她費力的張大了嘴巴,覺得欲哭無淚!
顧卿洗漱好,便去了正殿,雖然差不多晌午的時候,但是北唐烈依然爲她準備了早膳。
碗盞輕輕擱下,北唐烈擡了擡眼,眼神中還是透露着幾分異樣,讓顧卿心裡毛毛的,這個不純潔的人,怎麼什麼都亂想呢?
顧卿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下,嚐了一下,隨即誇張的讚賞北唐烈:“哇塞!真的好好吃啊!”
“嗯,是白粥。”他嘴角不經意的顫抖了兩下,看顧卿彷彿是在看怪物一樣,本來看到了也沒什麼,只是葵水是女兒家比較私密的事情,他不想直接點出,怕顧卿尷尬,但是顧卿貌似缺根筋,這樣故作姿態,是在讓北唐烈裝沒事人都做不到。
顧卿表情瞬間僵硬,左邊嘴角移上三分,鼻子歪了半寸,眼神也不知道飄哪去了,怎麼看都是一個醜字了得的?
北唐烈拿着湯勺的手頓了頓,然後依舊若無其事的喝着茶,一直近身伺候的踏月不禁暗自豎起了大拇指:王爺!好定力!
顧卿尷尬的抽了抽嘴,果然,適得其反了吧!早知道就應該直截了當的告訴他那是鼻血就好了!顧卿垂頭喪氣的低着腦袋,突然響起了昨晚的事情,便問道:“你昨晚怎麼沒回來?”
“有事。”
“那……你臨走前告訴什麼人了嗎?”那個人可是趁北唐烈出門後纔出現的。
北唐烈放下杯子,凝眸看着顧卿,皺眉問道:“沒有,怎麼了?”
顧卿搖搖頭,只是笑了笑:“你昨晚不在挺想你的,想的鼻血都出來了!”顧卿故意咬重“鼻血”兩個字,就是告訴北唐烈自己那個不是姨媽血,而是貨真價實的鼻血啊!只是昨晚在清理的時候不小心弄得牀上的而已。
可是顧卿不知道這更是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北唐烈玩味一笑,面容變得更加怪異,殊不知顧卿也有害羞的時候?
如果顧卿知道北唐烈是這樣想的話,估計要吐血身亡。
“你今天還要出門嗎?”在這王府又不能出去,踏月和香兒的婚期定在了選妃大典前五日,所以更加忙忙碌,而北唐風更是不願意放開宋離半步,就連早朝都開始不上了,如果北唐風是一代帝王的話,那麼整個江山只怕要毀在紅顏禍水之上
了。
以前還有張媽媽陪伴,現在自己身邊空蕩蕩的,就算在這王府來去自由,不過是被囚禁的鳥而已。
顧卿美麗的眼睛一閃而過的失落,彷彿一根針紮在了北唐烈的心頭。
顧卿還有些感傷,沒想到北唐烈的大掌突然橫在面前,上面託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顧卿疑惑的擡起眼,北唐烈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顧卿便打開了,入眼的是一張薄如禪意,五官精緻的人皮面具。
這是顧卿第一次看到人皮面具,麪皮做的十分細膩,而且出手冰涼,摸着十分舒服和少女的臉蛋沒什麼兩樣,而且五官刻畫的十分精緻,顧卿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可是好東西。
“給我的?”顧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帶上去試試。”他看着她眼底燃燒的雀躍,心情也微妙了起來,顧卿的情緒不會多加掩飾,想要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會十分主觀的表現出來,她的棱角讓人感到氣憤,也會讓人愛不釋手。
顧卿喜滋滋的拿着錦盒便跑到內室的鏡子前,雙手捏着兩邊便往臉上敷去,有種貼面膜的感覺,冰冰涼涼的十分舒服,而且皮膚也沒感受到任何的異樣。面具剛剛放穩便緊緊地貼在了臉上。顧卿看着鏡子前端坐的一個小巧可人的少女,有些覺着不可思議。
這就是人皮面具?鹿鼎記裡面毛東珠就是帶了人皮面具僞裝成皇后十多年,沒想到真有這個奇效。
顧卿在鏡子面前轉動了兩圈,發現看不出任何異樣,眼睛鼻子嘴巴都還是自己的,但是總感覺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別。
見顧卿看了一眼又一眼,北唐烈倚着玄關,微笑着出聲:“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今日陪太湖賞景吧!”
顧卿歡天喜地的點點頭,現在終於可以不用帶着面紗出門了,自然高興地不得了,連蹦帶跳的跑回了東偏殿。
北唐烈看了踏月一眼:“你不用跟着我了,去找香兒吧。”
踏月點點頭,剛踏出一步,又弱弱的收回了腳:“王爺,你費盡心思從第一巧手那裡求得這人皮面具,爲什麼不告訴王妃呢?”
北唐烈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說的,都是本王願意的。”
聞言,踏月一個勁的搖頭:“王爺,這你就不懂了,你告訴王妃的話,王妃對王爺的感情就會深上幾分的!如果王妃知道王爺爲了讓她開心,不惜一切代價求得這人皮面具的話,說不定會更恩愛一些呢!”
北唐烈聞言,冷眸看了踏月一眼:“有些人爲了香兒姑娘不惜鞍前馬後,默默在背後結賬又是爲了哪般?”
踏月臉色一變,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然後恭敬的行完一禮:“王爺說的極是,屬下還是退下吧!”
踏月雖然知道,但是在男女情愛上面,連北唐烈都不如,只會說不會做,原來王爺和自己是一類人啊!
北唐烈坐在桌邊,一手撐着腦袋,手指隨意的敲打着桌面,諾大的逐鹿殿正殿傳來清晰可聞的聲音。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假寐,讓人窺探不到那一室的灰
暗。
腦海中閃過了很多,那個鮮麗的女子依舊在腦海中盤踞,久久不能離開。無憂……那個人還真是該死,竟然膽敢冒充你,就憑她……也配叫南宮無憂?
輕叩的手突然握緊成拳,那跳動的青筋讓人心驚膽戰。
顧卿,等他……等他十里紅妝百里長轎,紅羅帳,龍鳳呈祥!
突然,身後被人輕拍了一下,北唐烈霍得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張臉美輪美奐到讓人爲之傾倒。“無憂……”
顧卿皺着眉,晃動着他的肩膀,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說什麼?不是說要出門的嗎?怎麼還在這睡着了?”
顧卿剛進來就看見北唐烈似乎被噩夢困住,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這才推了他一把,沒想被他眼底駭人的光芒嚇了一跳。他說了一句,自己有些聽不清楚,但是看到他眼底的深深情義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你怎麼了?剛纔做惡夢了?”難不成北唐烈壞事幹多了,做夢被人追殺?
北唐烈沒有回答,眼眸恢復了一貫的冷清,這才注意到顧卿的衣着。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曳地的煙籠梅花百褶裙,腰間繫着軟煙羅。高高豎起的衣領上面有一顆十分精緻的珍珠盤扣,襯得脖頸十分修長美麗,脖子上盈白的肌膚彷彿和身上的白紗融爲一個顏色,似乎是一朵柔軟的雲煙。
那美麗修長的脖子上面,一張無可挑剔的面容簡直讓人望而生嘆,風髻露鬢,淡掃蛾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細膩,殷桃小嘴不點而朱,嬌豔欲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平添了幾分有人的風情,而那靈活慧黠的眼眸此時正好奇的盯着自己,幾分調皮幾分神奇,讓人滿室春色。
這樣的無雙面容,再配上顧卿那美妙不可言的眼睛,堪稱絕配,七分俏皮三分風情,讓人看着移不開目光。
顧卿看着他上下來回十幾遍的目光,也是擰着秀眉,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是不是覺着這面具實在是太好看了?我帶着都覺得不合適,我還是換了不出去了!”
顧卿剛想轉身離去,沒想到卻被北唐烈扣住了手腕。北唐烈眉頭皺的彷彿能碾死一隻蒼蠅,臉色臭的不像話。冷冷的看着顧卿不滿的說道:“誰叫你穿成這樣的?難道就沒有樸實無華的衣服嗎?大周民風開放,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顧卿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名其妙發火的北唐烈,再無辜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古怪的看着他:“你不要告訴我是在吃醋?”
北唐烈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隨即鬆開了顧卿的手,雙手負立轉過身去,冷冷的說道:“回去換件衣服。”
顧卿心情一下子變得超級的好,踏着小碎步來到了北唐烈的面前,欠抽的笑。“我就不換,今天我還就不要臉的頂着這張臉出門了!以後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傅瑾了!我就穿成這樣,有本事你咬我啊!”
顧卿說的囂張無比,還用上了輕功,眨眼便飛出了高高的院牆。
北唐烈眉間能壓死兩隻雙胞胎蒼蠅的時候,終於下定了決心,今晚……一定要打顧卿的屁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