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匯聚堂一下子噪雜了起來。來這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女子,哪一個家中沒有點背景,本來就因爲陳曦變得不滿,但是就算不能當烈王妃,能進得了王府的大門,做一個名正言順的妾侍也好啊,沒想到此刻還多了一個傅瑾,而且同樣和烈王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還住進了逐鹿殿,那可是別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鬼知道她睡在逐鹿殿的時候,有沒有勾引烈王?
有時候女人就是奇怪,本來還一致牴觸陳曦,沒想到來了更大的威脅過後,又開始聯合起來幫助陳曦,牴觸顧卿。
“傅小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我們一干人等在這等着似乎與理不合吧?”
顧卿沒想到最先開口說話的竟然是李流雲,她不是喜歡蕭引的嗎?怎麼會在這?果然,女人的心是善變的啊!
“就是,走後門的還敢這麼囂張,是在藐視我們嗎?”有一個女子接話道。
賀夫人卻沒什麼怒氣,只是笑了笑:“好了,來了就好了,傅姑娘能來我這桂陵園倒是讓我這桂陵園蓬蓽生輝。說到底你是烈王爺推薦過來的人,王爺讓我多多照顧你,聽說你來盛京水土不服,臉上出了紅疹,看你還帶着斗笠怕是真的了,好在我今天有些準備。嬤嬤,將我帶過來的雪露膏拿來,這去紅疹最好了。”
賀夫人說的這番話,不禁表現出她的爲人大度,還細心非常,連雪露膏都給顧卿準備好了。但是……這個賀夫人似乎不怎麼待見自己,否則也不會明裡暗裡的點出烈王不符合規矩臨時塞人給她,還晦澀的說出北唐烈讓她這個評委多多照顧顧卿。
除卻最後一場殿試需要皇上親自把關,其餘的都是皇后賀夫人在安排,北唐烈讓這個評委多多照顧自己,在座的聽着就不是個滋味。
陳曦柔弱,就算烈王喜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來了一個不知底細猶如一張白紙找不到任何污點的顧卿。前皇后的侄女,北唐烈的表妹,光這身份就已經是讓人望而卻步,她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初到盛京就住進了逐鹿殿,種種無不讓人眼紅,妒忌這種東西,可怕到會要了人的命!
顧卿只是抿脣冷笑,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微微欠了欠身子:“今日傅瑾覺得身子不爽,所以來遲了些,還望衆位姐姐莫怪。”
“你身子不爽還站着,你是在怨恨本王沒有照顧好你嗎?”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冷峭的聲音,帶着幾分寵溺,一進屋子就環住顧卿的腰身,直接輕輕一帶,便閃身出現在賀夫人下首唯一空着的位子上,那本來就是賀夫人安排的,爲的就是讓顧卿成爲衆矢之的。
衆人還未明白過來,又傳來戲謔的聲音:“我這唯一的妹妹來這桂陵園似乎有人不樂意啊?北唐烈,你說怎麼辦?”
北唐風走了進來,環顧四周,眼神有些詭異的看了
看,桃花眼微微上挑,帶着玩味的笑容。
北唐烈放下顧卿的身子讓她坐穩,才直起身子冷冷的看了屋內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淡淡的掃過陳曦,只是稍稍停留片刻便落在賀夫人臉上,剛纔那狀似無心實則有意的話語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裡。
顧卿是他的女人,還輪不到皇后的人替他教訓!
賀夫人渾身一顫,身居高位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發自靈魂的顫慄。這個烈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竟然能攝震到靈魂深處。
賀夫人下意識的移開目光,躲開北唐烈眼冷厲的目光,維持着貴婦的氣度笑了笑:“烈王和風王怎麼來了?”北唐烈似乎根本就不關心選妃的事情,去霍城之前已經開始初選,可是北唐烈從未出現過,沒想到這一次兄弟二人齊現桂陵園,難道是爲了……
眼神下意識的看向顧卿,發現她只是閒適的坐在那,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一手託着腮,白色的輕紗在她小巧的掌下緊貼着下巴,依稀可見臉部輪廓。她歪着腦袋,靠在椅子上,彷彿這詭異的氣氛與她無關。
實際上,顧卿只是覺得起得太早,有些困了,正靠着椅子假寐呢!
北唐風揮動豔麗的長袍,宛若妖神降世一般。他走到賀夫人面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陳曦,陳曦眉眼一彎,只是淺淺一笑,便算是行禮。北唐風不知道在笑什麼,眼神一轉,那弧度實在太過撩人。北唐風看着賀夫人:“本王近日無事,來看看桂陵園諸多才女一眼,也算是一飽眼福。在座的都是大家閨秀,本王這妹妹剛到盛京,還望大家多多幫忙!”
北唐風毫無王爺的架子,看向衆女也彷彿是當初流連花叢的老樣子。
此刻,賀夫人已經走了下來將位子讓給北唐烈,下人已經開始添置椅子嗎,一邊是賀夫人一邊是北唐風。
北唐烈倒是乾脆,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是本王的選妃大賽,難道本王不能來嗎?”
賀夫人臉色一變,看來這這個傅瑾在烈王心頭可不是一般的存在,還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賀夫人笑容有些僵硬,只能說道:“王爺說的什麼話,皇后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找到王爺心儀的王妃,妾身自然不敢怠慢。既然王爺這個當事人都在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北唐烈頜首看下下方一個個寒蟬若驚,唏噓不已的衆女,最後目光落在李流雲身上,她可是帶頭說話的。“本王記得李家千金是喜歡蕭樂師的,出現在本王的選妃賽上面,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李流雲俏臉一白,沒想到因此而得罪了烈王,以前喜歡蕭樂師不假,但是他終歸只是個樂師而已,怎麼能和烈王爺相提並論,而且她知道她不可能當上王妃,只不過是藉着這選妃之事,讓她這個第一才女的名號坐實,也算是爲自己以後的前程做點打算吧!
但是……如果此番被烈王爺掃地出門,離開這桂陵園只怕以後再想嫁人就難了!
李流雲一想到此處,心中涼透,立刻蹲下身子行了大禮,聲音都有些顫抖:“王爺,臣女……臣女……臣女是真的愛慕王爺的,還望王爺給臣女一次機會!”
“你的愛慕可真廉價啊!我也記得皇后生辰,你要求和蕭樂師伴奏,似乎被人拒絕了吧?”北唐風輕描淡寫的說道,臉上是那淡淡的嘲弄。北唐風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善類,和蕭引不同,蕭引光鮮亮麗的背後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嗜血,可北唐風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唯一受到的挫敗只怕是宋離那了,他心中沒有多少陰暗面,他的紈絝是骨子裡的!
北唐風是看什麼人不爽,便會不留言面,對於顧卿北唐風還是十分感激的,不僅幫助了北唐烈還成全了自己和宋離,所以護短的某人先北唐烈一步戳人傷疤。
李流雲面白如紙,嬌弱的身姿一下子軟了下去,靠着椅子有些支撐不住,就在她面如死灰,以爲自己的一聲都要斷送在這桂陵園的時候,沒想到那彷彿睡着的女子淡淡的開了口。
“表哥,不是選妃嗎?現在在幹什麼?”顧卿慵懶的伸長了手臂,故意拉長了聲音。她露出了潔白的藕臂和那……玲瓏剔透的玉鐲。鐲子不大,緊緊貼着顧卿的肌膚,竟然和顧卿肌膚的顏色融爲一體,平常在衣服下面根本看不到。
北唐風瞳孔微微收縮,古怪的看了北唐烈一眼,發現他跟個沒事人一樣,眼神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眉頭狠狠皺起了。
這是顧卿第一次叫他“表哥”,這稱呼還真是刺耳!
北唐烈冷眸擡起,輕輕地看了顧卿一眼,那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穿透那薄薄的輕紗看透裡面的真容。顧卿只是笑笑,露出可愛的虎牙,彷彿是張牙舞爪的貓。薄紗暖陽,如花美眷,心也暖了許多。
顧卿看了眼在座的每一個人,然後從位子上輕移,走到李流雲的面前,扶了她一把。滿座皆驚,敢冒着烈王怒火攙扶李流雲,顧卿當屬第一人。顧卿將她扶到位子上,然後看了那兄弟二人,一個面寒如冰,一個似笑非笑。顧卿只是淡淡的道:“我身子不爽,這賽事還是早些吧,兩位表哥你們說得是不是?”
北唐風無奈的摸摸鼻子,眼神飄向北唐烈,古怪的笑了兩聲:“當然,那是當然,北唐烈,你宣佈開始吧,這馬上就要日曬三竿了,她不怕熱你我和在座貌美如花的衆位姑娘不怕熱嗎?”
顧卿有些楞然,沒聽懂北唐風爲何沒頭沒腦的說最後一句,只是……北唐烈臉色陰鬱了幾分,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顧卿心頭一跳,這貨不會又幹了什麼害她的事吧?她可忘不了是哪個將她帶到靖安皇陵的!
北唐烈薄脣微啓,帶着尖利的寒冰,微微吐露:“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