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百里開外的一間土窖裡,上官沫冷眼凝對着面前的南宮龍夔,低沉出聲:“二皇子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在下有本事將你從宮裡救出來,也一定有本事再將你送回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南宮龍夔眸底閃過一抹異色,深邃幽暗的鷹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沫鐫刻的俊顏,脣角勾起饒有興趣的冷魅淺笑:“能夠如此輕鬆的將本王從京城帶出來,想必走的是暗道吧?能夠挖一條暗道出城,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個女人到底花了多少銀子從哪裡找到的你?不如……咱們私下做筆交易,她給了你多少好處,本王奉之十倍,如何?”
“恐怕二皇子出不起這個價……”上官沫懶懶冷冷的瞥了一眼對方手腳上的千年寒鐵,眉心微蹙,隱隱有一種感覺,皇甫羽晴救這廝出來絕對是個錯誤的選擇,這位二皇子纔剛剛出宮,便已經開始盤算着要如何反殲了,可見心術不正。
幸爾,上官沫帶他從地道出京城時,讓人矇住了南宮龍夔的眼睛,牽着鐵鐐帶他出了城,雖然男人能夠感覺出走得是地道,卻也並摸不透地道究竟在哪兒!
“你不開口,又怎知道本王出不起價?”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光一暗,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上官沫一眨不眨,他知道自己如何能夠突破上官沫這一層關卡,事情就能變得簡單容易得多。
“二皇子這是要出爾反爾麼?剛剛出宮就開始盤算着挖本妃的牆角了?不過……你還是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盤,別妄想了。”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土窖的木門吱的一聲被推開,皇甫羽晴和風靈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南宮龍夔眸光微怔,閃過一絲意外光亮,不過很快便恢復了自若神色,薄脣揚得更高,磁性好聽的低笑聲從喉間逸出:“沒想到平南王妃身邊還有這樣的奇人異士,還真是讓本王開了眼界,以往是本王小看你了。”
“廢話少說!現在你人已經出來了,我兒子在哪兒?”皇甫羽晴面若冰霜,水眸亦漾着冷冽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南宮龍夔,並無半點鬆懈之意。
見女人一臉肅然模樣,南宮龍夔臉上的笑意也全然褪去,同樣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水眸,肅然認真的一字一句迴應道:“只要送本王到蓬萊國邊境,本王自然能保證小世子安然無恙的回到平南王妃的手中……”
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異色,蓬萊國邊境,這讓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蓬萊國的逍遙王寧北棠,難道小世子的失蹤和他有關係不成?想到他和南宮龍夔的交情匪淺,就算真的是這樣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別以爲孩子會在逍遙王手中,也千萬別和本王耍花招,否則……你賭不起!”南宮龍夔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響起,男人似乎透過女人的水眸,看穿了她內心深處此刻的想法,冷冷的打斷了她此刻的念頭。
皇甫羽晴面色微僵,男人說的不錯,即便她心裡是這樣懷疑的,可是她也賭不起,如果阿離有個閃失,則是無法挽回的遺憾,她賭不起!
“本妃一定會將你安全抵送蓬萊國邊境,你就放心吧。不過……你說過的話最好也不要有任何差池,只有見到了孩子,本妃纔會幫你解除這副千年寒鐵所制的鐐鏈。”皇甫羽晴面色平靜如水,眸光不帶一絲溫度的冷冷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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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心翼翼,經過爲時七日的行程,皇甫羽晴才抵達蓬萊國邊境,風靈忍不住拉了一把主子的衣袖,低沉道:“王妃,咱們真的要幫那個叛賊解除千年寒鐵所制的鐐鏈嗎?像他那樣的人,若是放虎歸山,恐怕將來必會遭來大禍……”
凝對上風靈緊鎖的眉心,皇甫羽晴點點頭,這個道理她當然也明白,如果能夠有一石二鳥之計當然是最好不過,只是上官沫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傳回消息,他們自然也不能輕舉妄動,萬一打草驚蛇,帶來的後果也是無法預料的。
“傻丫頭,放心吧,本妃當然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了他……”
儘管女人們壓低了嗓音,不遠處的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底依然閃過一抹幽暗異色,薄脣微抿,似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就在這時樹林外傳來悉碎沉穩的腳步聲,頓時將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只見上官沫不疾不緩的走了出來。
皇甫羽晴看見他眸光一亮,她正一直在等男人的消息,上官沫臉上的神色亦讓她感覺一定是孩子有了消息,上官沫的眸光淡淡從南宮龍夔的俊顏劃過,接着落到皇甫羽晴臉上:“女人,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皇甫羽晴緩緩起身跟着上官沫朝外走了幾步,風靈水眸亦閃過一道精光,卻很快注意到南宮龍夔的眸光同樣跟隨着那兩人的背影,於是冷喝一聲:“看什麼看?本姑娘警告你最好你能確保小世子平安無恙,否則不等王妃開口,本姑娘便第一個饒不了你!”
南宮龍夔皺了皺眉頭,斜目冷睨向風靈,沉默數秒後冷冷出聲:“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敢膽如此對本王說話,看你是活膩了不成……”
“本姑娘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呢!活膩的人可是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招,本姑娘纔不會拿出九陽劍讓王妃解除你的鐵鐐呢!”風靈沒好氣的冷白男人一眼,同時護緊了腰間。
南宮龍夔的鷹眸隨着女人的視線落到她腰間的那柄劍鞘上,眸光微暗,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風靈此刻似察覺到自己剛纔的失言,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暗睨向男人的俊顏,直至覺得他臉上的表情並無任何異樣,才暗暗鬆了口長氣,眸光緊接着再度睨向皇甫羽晴和上官沫的方向,正看見女人迎向而來。
“上官沫,你到底還要拖到什麼時候?”皇甫羽晴折返回原地,凌厲的眸光直逼向男人,低沉道:“這已經是本妃對你最大的讓步了,先交出小世子,本妃便幫你解除鐵鐐。”
“本王也說過,必須先解除我身上的鐵鐐,我纔會交出小世子……”南宮龍夔脣角勾起一抹冷魅,孩子可是他最後的籌碼,若是就這樣輕易交出來,他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本妃再警告你最後一次,繼續耗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皇甫羽晴斬釘截鐵的口吻,一字一句從口中清晰吐出,直勾勾凝盯着對面的男人,卻見男人脣角的冷魅越漾越深。
南宮龍夔雖然身處逆境,可他卻像是吃準了女人一定不敢違備自己的意願,因爲小世子還在他手裡,他便掐住了女人的軟脅,料定她不敢輕易妄動。
不過男人笑着笑着,脣角卻突然僵滯,敏銳的鷹眸四下環望一週,冷冷出聲:“那個上官沫又去了哪兒?皇甫羽晴,別說本王沒有警告你,你可千萬別揹着本王耍花招,否則……你應該明白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皇甫羽晴淡淡出聲:“二皇子這是害怕了嗎?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本王會害怕,本王只是擔心後悔的人將是你……”南宮龍夔冷魅的嗓音傳來,盯着皇甫羽晴精緻的小臉,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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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坐在青石上暗暗調息的南宮龍夔似越來越焦躁,腦海裡回味着皇甫羽晴和風靈那丫頭之前說過的話,還有神出鬼沒的那個上官沫,背地裡不知在搞什麼鬼,再想到自己沿途一路留下的暗號,不知道他手下的人究竟有沒有注意到。
突然,男人緊閉的鷹眸倏然睜得大大的,皇甫羽晴和風靈似也同時感覺到了什麼,水眸警惕的凝向同一方向,只聞嗖嗖幾聲風向,南宮龍澤偉岸高大的身軀仿若神祗由天而降,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不由驚得皇甫羽晴一行全都瞪大了眼睛。
南宮龍夔條件反射的三步並兩,委身於皇甫羽晴身後,因爲千年寒鐵的關係,他一身的內力完全無法施展出來,只能暫且委曲求全,因爲他知道皇甫羽晴在沒有見到小世子之前,還不至於會將他推給南宮龍澤,在女人身後,還能暫保他一時安全。
“果然是你乾的!”南宮龍澤醇厚低沉的磁性嗓音透着濃郁戾氣,當南宮龍夔從皇宮消失時,他腦海裡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可是嵇祿卻說她搬回了平南王府,便讓男人放鬆的警惕,不過當他全城未搜索到人時,突發奇想讓嵇祿再回府一探究竟,哪裡還有皇甫羽晴的影子。
皇甫羽晴也沒有料到南宮龍澤會突然出現,怔愣數秒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神色,輕聲應道:“王爺可以不管孩子的死活,臣妾卻做不到,只能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