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后的杏眸裡同樣漾着濃郁惑色,當看見兒子當真拿起材料就開始製做天燈時,心裡不禁喀噔一下,涌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宮龍硯手裡的天燈也已經成形,張皇后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南宮彥眸底的疑惑也同樣越來越深。
“朕再問你們最後一次,天燈到底是誰放的?”南宮彥深邃的眸光越來越暗,面色肅然,凝望着殿下的兒子和兒媳。
“是兒臣。”
“是臣妾。”
殿下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南宮彥的眸光也在這時越來越間,蒼勁低沉的嗓音也變得肅然起來:“自古以來邀功搶賞的事情朕屢見不鮮,受罰的事兒也搶着認,朕還真是第一次見,你們幾個是和朕鬧着玩兒嗎?”
南宮彥透着戾氣的問話不禁也讓張皇后緊張起來,這都要怪那個半道殺出來的南宮龍硯,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此刻恐怕是高興都來不及。
“硯兒,天燈是從華雲宮飛出去的,你進去瞎摻和什麼?還不快到母后身邊來……”張皇后低沉出聲,語氣裡透着警告之意,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不求上進的兒子,從不參與朝政不說,這會兒還胳膊肘朝外拐的去幫兩個外人。
“母后,兒臣沒有瞎摻和,昨夜兒臣確實在華雲宮,有丫鬟可以做證。”南宮龍硯壓根兒就像聽不出來母親的話外之音似的,淡笑着應道。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南宮彥,男人狹眸半眯,低沉道:“傳朕的話,把華雲宮知道內情的丫鬟都給朕帶過來,朕就不信今日查不清事情的真相。”
既然這幾個孩子不讓他省心,那他也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別以爲他們的父皇年紀大了就老糊塗了,其實他的心裡跟明鏡似的,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就有幾個華雲宮的丫鬟被帶了過來,禇姬也在其中,當她被後直問及到時,眼斂低垂,一副怯怯模樣,低柔出聲“啓稟皇上,奴婢不敢亂說……”
“你只需告訴朕你親眼看見的,朕恕你無罪……”南宮彥低沉道。
聞言,女人低垂的眼斂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欣喜,依然垂眼頭,低柔道:“昨晚三皇子去華雲宮找平南王妃,後來王妃回來後,和三皇子在偏殿飲茶,後來奴婢看見他們出了偏殿,到園子裡賞月聊天,再到後來奴婢看見他們手裡不知拿的什麼,一邊說笑一邊擺弄,沒多久竟做出個燈籠式樣的玩藝兒放飛到天上,奴婢還聽見王妃對三皇子說許願什麼的,難不成……那個燈籠模樣的東西就是皇上所說的天燈。”
她的話一出,似乎一切都明暸了,可是殿內的氣氛卻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南宮彥面色肅然,張皇后眼神緊張,南宮龍澤雖說與此事撇清了關係,可他的臉色這刻卻變得更難看了。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禇姬的話雖然說得沒錯,可是她怎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這話從禇姬嘴裡說出來,好像多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曖昧!沒錯,就是一股曖昧的味道,禇姬剛纔的敘述聽起來,讓她和三皇子之間的關係在衆人眼裡變得曖昧不清,大晚上的兩個人又是飲茶,又是賞月,還說說笑笑的一起製做一隻天燈放飛許願,就算是個傻子聽見,也會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殲情。
南宮彥犀利的眸光凝向皇甫羽晴,這次的眼神不同於往日,更多的是猜忌與凌厲,蒼勁的低沉嗓音緩緩逸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平南王妃怎麼會和老三搞到一起去?你們這些孩子……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着朕的?”
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也該輪到他說話了,磁性的嗓音顯得有些疲倦,淡淡道:“父皇你誤會了,兒臣當時也在場,晴兒和三哥只不過是一起飲茶賞月,然後做了一隻天燈罷了,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嗎?”
“你當時也在場?朕剛纔可沒有聽見那丫鬟提起過你……”南宮彥冷哼一聲,很是不悅,眸光同時再度凝向禇姬的方向:“你再說一遍,看見平南王妃和三皇子在一起的時候,旁邊有沒有平南王?”
禇姬身子微微一僵,雖然沒有擡頭,可是她亦能感受到來自多處的刺目光芒,她知道這些光芒中也有南宮龍澤。
“大概是當時夜裡的視線太暗了,所以奴婢之前纔沒有注意到平南王,不過後來……奴婢看見他了。”禇姬的聲音雖然很輕,卻是十分清晰,她今日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過了反倒事得其反,她不能讓人察覺到她的良苦用心。
雖然她的話聽着是爲南宮龍澤辯解,也替男人挽回了幾分顏面,可是之前的那些橋段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了衆人的腦海裡,南宮彥不悅的皺緊了眉頭:“既是看見了平南王,那剛纔爲何又不早說,難道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嗎?”
“奴婢知錯,請皇上恕罪,奴婢也是因爲太……太緊張了。”禇姬吞吞吐吐,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在眼裡着實讓人不會多疑,也只當她確實是太緊張了。
張皇后同樣暗暗鬆了口長氣,不過她卻依然不能對此事放鬆,之前次子因爲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大打出手的事情依然清晰在幕,她相信這件事情南宮彥也一定同樣記得,覬覦自己弟妹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三皇子的名聲可就算是毀了。
折騰大半天了,南宮彥顯然也倦了,眸光睨向張皇后:“如今事情已經明暸,天燈是平南王妃和老三一起放的,皇后怎麼說?”
“臣妾無話可說,還是由皇上作主吧。”張皇后杏眸的神色錯綜複雜的變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爲的大好機會,卻毀在了自己的兒子手裡。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朕來處置吧!老三你聽好了,從今日起把你的玩心統統給朕收起來,鳳央宮重新整修事宜就交給你了,產生的費用由你和平南王妃共同承擔。”南宮彥不疾不緩的低沉道,深邃的鷹眸淡淡從南宮龍硯身上劃過。
“啊?!父皇,這麼大筆費用你讓兒臣如何承擔得起呀?”南宮龍硯傻了眼,雖然他不缺銀子,可是重新整修鳳央宮可是大手筆,這豈不是要掏空他的腰包嗎?
“你小子別在朕面前哭窮,你在宮外不是還有酒樓嗎?朕聽說那天下第一食可是門庭若市,生意好的不得了。”南宮彥冷瞥向兒子,語氣透着不容拒絕的威嚴。
南宮龍硯眸底劃過一抹失落,睨向皇甫羽晴無奈的長嘆口氣,不失幽默的調侃道:“看來咱們酒樓這三年的盈利都得先預支出去了,父皇的心還真是夠狠……”
皇甫羽晴莞爾一笑,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場意外也算是收場了,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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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央宮出來,皇甫羽晴一邊走一邊思忖着,南宮龍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鳳央宮,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因爲南宮龍澤和南宮龍硯都被父皇留住了,所以她剛纔也沒有機會去問。
“王妃--”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異色,禇姬很快便追上了她的步伐,急切的聲音透着幾分心虛:“王妃,奴婢剛纔在殿上回答了皇上的話……您不會責怪奴婢吧?”17690096
“你說的都是實話,本妃爲什麼要責怪你?”皇甫羽晴面無表情,清冷出聲,雖然她能夠察覺到禇姬別有用意,只是這女人卻又狡猾的很,讓你抓不到她的把柄。
“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皇上讓奴婢說實話,奴婢不敢不說……”禇姬輕柔細語,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皇甫羽晴臉上的表情,女人的冷淡敏銳的她也能察覺到。
“幹嘛特意跑來向王妃解釋?今ri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皇甫羽晴脣角突然勾起一抹淺笑,清澈的水眸深凝向禇姬,意味深長的道:“其實本妃反倒更要謝謝你,清楚的講述出了事實,也不至於讓王爺爲我背黑鍋。”
說完,皇甫羽晴繼續朝前走,眸光閃爍着淡淡狡黠,禇姬在原地怔愣數秒後,很快便又追了上來,輕柔的口吻羨慕出聲:“王爺對王妃可真好,什麼事兒都爲王妃考慮着。”皇鬱色張樣。
皇甫羽晴笑而不語,只聞禇姬再度出聲,語氣透着小心翼翼的試探:“三皇子對王妃也挺好,聽說王妃有事兒拔腿就往鳳央宮跑……”
“你怎麼知道三皇子知道本妃有事兒,拔腿就往鳳央宮跑?”皇甫羽晴突然停下腳步,饒有意味的凝盯着女人的眼睛,清冷眸底劃過一抹犀利鋒芒,在大殿上時她就有那麼一瞬懷疑禇姬,剛纔走在路上這種感覺更愈加強烈,沒有想到還真的是她!1e08。
“呃……是……是奴婢擔心王妃……所以………”禇姬這會兒口齒突然變得不利索起來,原本是想試探皇甫羽晴,不想自個兒反倒先露出了馬腳。
不過,短暫的慌張後,禇姬就恢復到了自然,其實去找南宮龍硯之前,她就已經考慮到這一刻了,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南宮彥會讓人把丫鬟都帶去鳳央宮問話,雖然她也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給皇甫羽晴和南宮龍硯添了亂,但是也讓她被皇甫羽晴察覺到異樣。
“沒想到你對本妃倒是忠心耿耿,看來日後本妃要好好待你纔是,正好本妃身邊現在也缺少個體己的人,你就留下來侍候吧。”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道。
褚姬先是一怔,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再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確定皇甫羽晴這麼做究竟出於什麼目的,喜的是能夠在皇甫羽晴身邊侍候,也就意味着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近王爺。
“奴婢謝王妃提拔之恩。”禇姬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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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宮,皇甫羽晴坐在殿內飲茶,沒有等到南宮龍澤回來,反倒等來了梅賢妃。
梅賢妃今日身着一襲紫色華服,髮髻間戴着通體飾翠鳥羽毛點翠的如意雲片,由髹漆細竹絲編制,以珍珠、寶石所制的梅花環繞其間,翠藍色飛鳳一對,口銜珠寶流蘇,還有六扇珍珠、寶石製成的“博鬢”,在髮髻間呈扇狀左右分開,沿邊鑲嵌紅寶石組成的花朵,優雅華貴。
“臣妾給母妃請安。”皇甫羽晴顯得有些意外,急急起身,沒有下人的通傳梅賢妃便已經進來了。
“澤兒還沒有回來嗎?本宮聽說……昨夜鳳央宮失火的事兒是你們給鬧騰出來的,這事兒可是真的?”梅賢妃的語氣透着幾分倦意。
“這……這個確實與臣妾有關。”皇甫羽晴有點兒心虛,沒有南宮龍澤在身旁,她覺得自己應付梅賢妃竟有些怵意,相較於張皇后,她反倒覺得梅賢妃更有威懾力。
“與你有關?本宮聽說不是天燈所致嗎?”梅賢妃眸底劃過一抹惑色,雖然人沒去鳳央宮,不過她倒也是打聽了消息,自從張皇后上次私下關押皇甫羽晴被南宮彥責罰後,梅賢妃至今還未去過鳳央宮,從那件事張皇后的用心已是十分明顯,若說梅賢妃對她沒有一點兒恨意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老實講,這個時候皇甫羽晴真的不太想向她解釋,擔心事情越講得明白反倒成了壞事兒,所幸的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從門口傳來--
“母妃竟也在這兒,兒臣還正打算稍後去給母妃請安。”
“你回來的正好,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給本宮聽,放天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梅賢妃的聲音冷冽中透着犀利,看來她是真以爲天燈的事情是南宮龍澤所爲。
“兒臣只想說,如果母妃不希望再節外生枝,還是早些答應兒臣的請求,讓兒臣搬到宮外去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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