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迎喜出手
“舂丫,你覺得全世界就你最聰明呢,還是別人都是傻瓜,再或者,你覺得,一個人心術不正,別人知道以後,還要假裝不知道,繼續跟你做朋友?我很想問問你,是誰給你這個勇氣和信心的?”
舂丫聞言,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平日裡,安迎喜說話都是軟軟的,幾乎也不怎麼說話,總是歪頭笑眯了眼睛,今兒噼裡啪啦一堆,說的舂丫心驚肉跳。
安迎喜抱着小狗站起身,看了一眼,臉色漲紅的舂丫,繼續說道,“舂丫,那夜,其實你是想去偷東西的吧?”
“什麼,不是,迎喜,我……”舂丫跳起來,急於解釋。
“舂丫,不必解釋,那一晚,你到底想偷什麼,你心裡有數,我心裡也大概有數,而且,蘭公子來過安記,你也不曾支會我們一聲,舂丫,你的那些小心眼,壞心思,我忘記告訴你,我安迎喜眼睛還沒瞎,你是好是壞,我看的清楚!”
說完之後,抱着狗朝院子裡走,頭也不會離開。
“迎喜,你以後打算不再理我了嗎?”舂丫大喊。
“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再見面,也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舂丫愣在原地。
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安迎喜,安迎喜……
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這般待我……
第三日,安迎喜一家就搬走了,搬走那一日,安迎喜,大米,小麥一起把舂丫的店鋪前前後後,來來往往打掃了一遍,舂丫環住手臂,淡漠的立在一邊,直到安迎喜她們離開。
新的安記,新的家。
最開心的莫過於小黑狗,院子大了,裡裡外外跑來跑去歡快的很。
晚飯。
安迎喜親自下廚,做了五菜一湯,香氣四溢,大米、小麥也坐下一起吃。
“大米,小麥,多吃點,你們正在長身體,吃得多才能有力氣!”王玉娟說着,夾了肉放在兩人碗裡。
“謝謝夫人!”
王玉娟笑笑,夾了青菜給迎喜,“你喜歡吃青菜!”
“謝謝娘!”
一家子倒也歡喜。
吃了飯,大米小麥忙着洗碗,安迎喜在一邊掃地,王玉娟安和貴坐在院子裡,安和貴逗弄着小狗。
“日子這般,可真好!”王玉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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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貴聞言笑,“要君安思危啊!”
“咋了?好好的,怎麼又說這麼高深的話了呢?”王玉娟不解問。
安和貴深吸口氣才說道,“我是擔心舂丫,以後生了壞心,來對付我們迎喜啊!”
“怎麼會?”王玉娟驚呼。
卻在驚呼後,恍然大悟,緊緊拉住安和貴的手,“和貴,我們迎喜什麼都不懂,你說,舂丫若是……,可怎麼是好?”
迎喜什麼都不懂?
安和貴微微搖頭,“我到不覺得,我們迎喜啥都不懂,怕是缺了些點撥,我以後多留些心思,也多教教迎喜,可不能再舂丫哪兒吃一點虧!”
“嗯,這辦法好,你也多跟我說說,我也留個心眼,大米、小麥有賣身契在我們手裡,決計不敢亂來,我也要讓她們長几個心眼,留意着!”
“嗯!”
夫妻倆的話,迎喜沒仔細聽,卻多少還是聽進去了些。
低頭,笑。
卻想着,以後或許,應該慢慢表現的有心思一些,至少朝爹孃希望的那方面長大。
安和貴歡歡喜喜從外面進來,“迎喜,玉娟,開張的好日子算着了!”
“什麼時候?”母女倆齊聲問。
“七月二十七!”
“七月二十七,今兒都二十三了,還有四天,這日子可真緊,好多東西還沒準備呢,咱們鋪子這麼大,要不要請兩人回來什麼的?”王玉娟一邊說,憂心忡忡。
安迎喜呵呵呵直笑,這些事兒,她就是想操心,爹孃也不會交給她,索性乖巧的坐着,笑着,爹孃還安心。
至於請人,安和貴早有打算。
一個舂丫就擔憂死他了,他哪裡還敢再請人。
安和貴想,還是去牙行買上兩個十六七的男孩,好調教,也能幹點體力活,看家護院也有好處。
不過,這事,還是要和王玉娟商量商量。
晚上。
夫妻二人商議這事,王玉娟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買兩個人,一次性付出的銀子多,但是,後面會少了許多麻煩。
賣身契在她手裡,量他們也不敢做出沒了良心的事兒來,被活活打死,打殘疾。
“人買好了,我還想買匹馬,弄個馬車,一個板車,玉娟,你看呢?”
當初來到古城,爲了方便,就把馬車便宜賣了。
如今院子夠大,安和貴想買回來,以後出門也方便。
“嗯,買,咱們還得多買些柴火堆在後院,免得冬天在買,還有馬兒的草料,也的準備好,免得過年邊上,貴的要死!”
就算有錢了,王玉娟還是覺得,要省着花。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我哪能放心的下,你說都好些日子了,蘭公子咋還不來叫我們迎喜去天下樓授徒呢?”王玉娟問。
“一百個人呢,哪那麼快啊!”
“你說這蘭公子也真是,一下子一百個,我家迎喜不得累死,爲什麼不分開來的,三五個,十來個的,還能教的精一些!”
“你倒是大方!”安和貴笑,心裡卻是贊成王玉娟的話。
“我不是大方,我是覺着,十萬兩銀子呢,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夠小老百姓吃幾輩子,就是我們,就算不開這店鋪,省吃儉用,不胡吃海喝,一輩子也吃不了,總不能拿了銀子,卻不實誠的幹活吧!在一個,蘭公子這般信任我們,啥都沒做,就先給了銀子,咱們也不能沒了良心,你說是吧!”
“是是是,我們迎喜啊,最像你了!”
這話王玉娟倒是愛聽。
“別說,迎喜還真心像我,善良,樂觀,又懂事,哎,我們啊,得這麼個寶貝女兒,幾輩子的福氣哦!”
“是是是,福氣,福氣啊!”
翌日。
安和貴就帶着王玉娟去了牙行,選了兩個十六七歲的後生。
回家安和貴爲了湊吃食,硬生生給取了高粱,玉米。
安迎喜笑的前俯後仰,大米,小麥也笑,就連高粱玉米也笑的不行。
家裡一下子多了四個人,熱鬧了許多。
安迎喜發現,王玉娟,安和貴喜歡人多,也喜歡大大咧咧一些,沒啥心眼,但是又絕對不能蠢的那種。
下午去買馬,買馬車,買柴火,買各種東西,安迎喜也跟了去,回到家,又抱了一堆小玩意。
分別送給了大米,小麥,高粱,玉米。
想到他們的名字,安迎喜又是一陣大笑,露出白白的牙齒,笑的開心肆意。
蘭慶威由於練武,老遠就聽到安迎喜那張揚的笑,眉頭蹙起,“這誰在笑,跟老母雞似得!”
身邊小廝不敢多語。
他家少爺,性格難捉摸,誰知道說錯了話,落得個不好下場。
沉默,纔是最好的明哲保身。
蘭慶威甩着扇子來到安記,笑聲越近。
“呀……”
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正在忙碌的安和貴忙上前,“蘭公子,有禮!”
“安掌櫃,有禮!”蘭慶威抱拳,眉輕蹙,“安掌櫃,誰在笑?”
“額,這……”安和貴糾結。
他總不能說是他家女兒,迎喜吧。
好在笑聲漸止。
蘭慶威見安和貴那神色,已經猜到這笑聲的主人。
勾脣間,便見安迎喜笑眯眯,因爲大笑,滿臉緋紅的走了出來。
十四五歲的年紀,容貌還未長開,但已經瞧得出長大了,絕對美人。
蘭慶威呵呵呵直笑。
安迎喜看着蘭慶威,眉輕擰之後,衝蘭慶威福身,“見過蘭公子!”
蘭慶威擺擺手。
暗笑安迎喜表裡不一。
剛剛笑的毫無閨秀樣子,此刻倒裝起大家閨秀來了。
這安和貴似乎還很寵着。
“安姑娘不必多禮,我今兒就是隨便轉轉,轉到這裡來了,對了安姑娘,最近可有研究出什麼好吃的,什麼時候,可否讓我嚐嚐鮮?”
“暫時還沒有!”
“那真是遺憾了!”
安迎喜笑,“蘭公子下次來,一定會有!”
“確定?”
“肯定!”
送走蘭慶威,安和貴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便是,舂丫利用自己的店鋪,也準備賣包子饅頭,還炒菜。
照樣七月二十七開業,照樣送饅頭,菜餚免費品嚐。
還請了個管賬的先生,五個小廝跑腿,三個大娘幫着做饅頭包子。
店鋪取名徐記。
“這小蹄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王玉娟氣壞了。
站在門口,指着舂丫家方向,氣的渾身抖了起來。
安和貴也是氣。
這分明就是衝着安記來的。
安迎喜走到王玉娟身邊,“娘,她愛送就送,咱們隔了幾條街呢,我看她日後研究不出好菜餚來,看她怎麼辦?”
“可是迎喜啊,話不能這麼說,這小蹄子……”
“娘,舂丫沒有銀子開店鋪,她奶奶也不會給她那麼多銀子拿出來燒,她背後,一定有個人暗中支持她,舂丫若是做不出承諾那人的成績來,遲早出事,不信咱們走着瞧!”
“可……”王玉娟還是捉急。
心裡恨透了舂丫。
“娘,不急,我現在就跟爹去一趟天下樓找蘭公子,把這事說說!”
“可迎喜啊……”
安和貴倒是覺得,安迎喜應該去天下樓找蘭慶耀說說這事兒。
天下樓。
蘭慶耀正在算賬。
“掌櫃的,安記,安掌櫃和安姑娘求見!”
這些日子,他怎麼也湊不足一百合適男子,心裡正犯難呢。
如今安迎喜送上門,蘭慶耀忙道,“快請,備茶,順便備一桌天下樓所有的菜,點心,一會,我請安姑娘品嚐,品嚐!”
“是!”
蘭慶耀很熱情的招待了安迎喜和安和貴,但,看着一盤盤端上來的菜餚,安和貴面色變了變,安迎喜卻淡然處之,笑意盈盈。
“安姑娘,你不介意?”
安迎喜看着一桌子好菜,不是煮,就是蒸,笑了起來。
“蘭公子,我能不能說一句實話!”
“安姑娘請講!”
“這一桌子的好菜,真是暴殄天物了!”
蘭慶耀錯愕,“怎麼說?”
“看這雞,煮起來味道的確不錯,但是,它其實可以拿來做鹽水雞,油燜雞,辣子雞塊,手撕雞,土豆雞塊,藤椒雞,大盤雞,茶燻雞,泡椒雞丁,鹽局雞,黨蔘黃芪燉雞湯,荷葉蒸雞,雞肉卷,紅燒栗子雞塊……”
安迎喜一口氣說了幾十個雞的做法,蘭慶耀聽得嚥了咽口水。
他是做酒樓的不假。
但,還是第一次聽說,一隻雞能做出這麼多花樣來。
“安姑娘都會做?”
“會,但是沒有配料,做不出來!”
“安姑娘需要什麼材料,儘管說,蘭某一定爲安姑娘尋來,不若這般,我這便帶安姑娘去食材屋子瞧瞧,安姑娘看看,那些用得上!”
安迎喜搖頭,“蘭公子,我前來,不是爲這事……”
蘭慶耀錯愕,“安姑娘的意思?”
“舂丫在安記以前的地方開了一家徐記,走安記以前的路子!”
蘭慶耀倒是不以爲然,“無知之輩,掀不起風浪,安姑娘不必在意!”
“雖掀不起風浪,但,會給安記,給天下樓帶來不利,我不想坐視不管,由着她下去,我要給她,給她背後之人,沉重一擊,讓她在要我安迎喜在的地方,永無翻身之地!”安迎喜說的平靜,蘭慶耀卻聽出別的意思。
就連由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的安和貴,都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似乎在瞬間,他的女兒長大了。
不在懵懵懂懂。
蘭慶耀笑。
這纔是他一開始的感覺。
這個姑娘,渾身都蘊涵着能量,她不是隱忍,她只是習慣了淡然。
若是爆發出來。
“安姑娘的意思?”
“我想和蘭公子合作!”
蘭慶耀失笑,“安姑娘,我們已經在合作了啊!”
“不,蘭公子,我要的合作,是另外一種!”
“那一種!”
“入股!”
蘭慶耀看着安迎喜,“安姑娘,說說你能爲天下樓做什麼,能爲天下樓帶來多少利潤?”
“一隻雞,我可以做出一百中不同口味,一隻鴨,一條魚,一頭豬,我一樣可以!”
而,這是她安迎喜,最大的資本。
安迎喜更深信,蘭慶耀會答應的。
蘭慶耀看着安迎喜,好一會,才淡淡開口,“安姑娘,你是否在後悔,我們先前的合作?”
安迎喜搖頭,“不,我感謝蘭公子,真的!”
“安姑娘爲什麼一開始不提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想做那樣子的人!”
“那安姑娘,爲什麼此刻又改變了主意呢?”
“我從不想去害任何人,但,我也不希望,被任何人陷害,算計,我想有自保的能力,不管在錢,還是權方面,我不想去招惹禍害誰,但是,別人總是會來招惹我,禍害我,禍害我的親人!”
而她安迎喜,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了她的爹孃。
絕不。
“而如今,我唯一能巴結的,就只有蘭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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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醫院拿藥,嗷嗚。
中藥,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