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一曲終畢,高大人已率先誇讚出聲:“二小姐和三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舞技也高明,比起老夫家的兩個女兒,要強出數倍都不止,姚大人和夫人真是好福氣……”
“高大人過譽了,誰都知道高大人府裡的兩位千金雖然年紀小,卻是才情出衆,吟詩作對皆不在話下,老夫倒是更羨慕您……”姚大人客氣的迴應道,一旁的姚夫人見高大人稱讚自己的女兒,也隨着丈夫的話附和的連連點頭。
緊接着,姚夫人朝着兩個女人使了眼色,讓她們退了下去,繼而婦人的杏眸再度凝向上官沫和莫清遠的方向,嗓音不冷不熱:“連高大人也對兩位小女讚不絕口,二位公子倒是說說,我家芊兒和苗兒到底哪一點入不了二位的眼?”
婦人的話顯然還帶着怒氣,莫清遠蹙了蹙眉頭,上官沫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看姚夫人一眼,反倒將眸光睨向在他鄰座坐下來的莫清遠,用低沉的近乎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莫鏢頭還不走嗎?聽說你明日要出一趟遠門,難道今日就不需要好生準備一番麼?押送數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
莫清遠眸底劃過一絲莫名複雜,盯着上官沫鐫刻的俊顏看了好一會兒,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你怎麼會知道在下明日要出門?”
這筆生意關係着數萬兩黃金,莫清遠不敢有半點馬虎,除了他和僱主以外,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不懂上官沫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此刻再凝望着這個男人的時候,莫名多了幾分敬畏之意,對於他的身份更是好奇。
“莫鏢頭若是再不離開,你的那批貨……恐怕就保不住了。”上官沫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玩味淺笑,冰冷的眸底卻是沒有半絲溫度,說出的話落入莫清遠耳底,更覺得像是透着濃郁威脅之意。”
莫清遠心裡頓時喀噔一下,若說不緊張那批貨自然是假的,可若讓他如此輕易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他也覺得不甘心,雖然姚天真此時並不在姚府,可她畢竟是姚大人的女兒,婚姻大事乃由父母作主,姚大人既然派人將他請了來,也就意味着這門親事八字有了一撇。
就在莫清遠陷入兩難境地時,坐在上官沫另一側的南宮龍澤突然幽幽出聲了,嗓音同樣壓得低低地:“莫鏢頭的事兒若是換作本王身上,爲了贏得美人歸,放棄一筆生意也無所謂,贏得一輩子的幸福,纔是真正的贏家,哪一筆賺哪一筆虧,你自個兒好好惦量惦量……”
南宮龍澤看似漫不經心幽幽逸出的這句話,似讓莫清遠陡然清醒過來,太子殿下的話說得沒錯,贏得人生的幸福纔是真正的贏家,這筆買賣曝光了,大不了他放棄這筆生意不做,賠的也僅僅只是定金而已,爲什麼剛纔一時之間就沒有想明白過來呢?
上官沫着實忍不住,倏地轉頭望向自己的死對頭,誨暗如深的鷹眸冷冽直勾勾的盯向南宮龍澤的俊顏,低沉的嗓音更顯暗啞:“在下的事情,太子殿下還是少插手的好!”
“上官沫,本王只是給了莫鏢頭一個建議罷了,礙着你什麼事兒了嗎?再說……你已經放棄了擂主的身份,自個兒放着手邊的幸福不去把握,難不成還不允許別人抓住幸福麼?”南宮龍澤同樣冷冽的眸光,一瞬不瞬的也盯着上官沫的臉,不冷不熱的嘲諷道。
正說着,突聞家僕的通傳的聲音傳來:“老爺,大小姐的人已經找到了,現在就在門外……”
“把人帶進來……”姚大人一聽,怔愣過後,消褪的怒意再次燃燒起來,年過二十遲遲還未能嫁出去的長女確實不讓他省心,不過沒有想到今日比武招親,年青有爲的莫鏢頭看上的人竟然是她,着實令他有些意外,心裡也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如果莫鏢頭真願意娶天真爲妻,姚大人願意再加一千兩白銀的嫁妝,只希望能夠成就這樁親事,也算了卻了他和姚老夫人的一樁心事。
聽聞姚天真被姚大人派出的人給抓回來了,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夫婦二人不由相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勾勒起一道漂亮弧度,一副饒有興趣看好戲的表情,再同時凝向上官沫。
果不其然,上官沫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麼樣,而坐在他另一側的莫清遠則是兩眼迸射出奇異光彩,似剛剛破滅的希翼再一次看見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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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此刻都凝望向廳堂正門的方向,沒一會兒,只見一位身着湖綠色繡花鍛褂,翠色長裙的女子被幾名彪形大漢帶了進來,女子玲瓏的身姿如蝴蝶般輕盈,白希的肌膚在傾灑而入的陽光照耀下,更顯乾淨透明,讓她那張本就嬌美靈媚的容顏更顯美妙無比。
只是此刻的姚天真卻是蹙緊了眉頭扭着身子,因爲她正是被幾名彪形大漢強押着回來的,此刻情緒還帶着極度反抗。
“天真,你又在胡鬧了什麼?比武招親都還沒有結束,你自個兒就開溜了。”姚大人皺了皺眉頭,睜大眼睛怒瞪着眼前的女兒。
只見姚天真的眸光只是從父親的臉上一掃而過,便凝向了坐在一旁的上官沫,二人的眼神在空氣裡對視,流竄着某種異樣情愫,除了他們自己恐怕沒有外人明白其中深意。
緩緩,姚天真的眸光再投望向姚大人,這纔回應了男人的話:“比武招親的事兒,女兒原本就是看在祖奶奶的情份上纔回來參加的,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爹您又何必太當真。”
“胡鬧!”姚大人額頭的黑線隱隱欲現,女兒的話着實讓他在衆人面前顏面掃地,特別你莫清遠,在聽見這句話時眸底明顯劃過一道失落。
不過,坐在莫清遠身側的上官沫深邃的鷹眸深處卻是閃過一抹狡黠精光,不屑的冷眸從莫清遠的側面輪廓一掃而過,脣角無意識勾起淡淡笑意。
“今日的比武招親,姚府不是還有兩位妹妹撐着門面嗎?沒有女兒在場,應該更不會礙了某些人的眼纔是。”姚天真清冷的水眸對視上父親的眼睛,眸底毫無懼意,語氣淡淡的。
她的話出,最生氣的人自然是姚夫人,顯然姚天真的話言外之意暗指的就是她,只是當着衆人的面,她就算是生氣也不能跳出來說什麼,否則也就算是自個兒認了。
“你……你這丫頭,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姚大人皺了皺眉頭,一咬牙,把心一橫,低冷出聲:“這次比武招親的結果已經出來了,獲勝的莫鏢頭指定想娶的人是你,無論如何……老夫今年也得把你嫁出去。”
聞言,這次輪到姚天真眸光微怔了,而剛剛失落的莫清遠聽到這個消息,同樣也吃了一驚,緊接着心底又是一陣竊喜,雖然姚大小姐話裡的意思並不想嫁給他,不過他相信金誠所至,精石爲開,只要婚事訂下來,終有一天她會被自己打動。
而且,再看看這位姚大小姐的氣質,雖是名門閨秀,骨子裡卻有着江湖兒女的豪爽氣魄,這樣的她對於他而言,是再合適不過了。
“女兒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嫁給他的。你們這些混帳東西,還不快鬆開本小姐,我要回老宅陪祖母。”姚天真面色驟變,從父親的臉色她不難看出他這回是動了真格,若真是施起強壓政策,她其實也是不可能鬥得過父親的。
見這個在姚府裡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姚大小姐也有這個時候,姚夫人脣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老爺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其實再細想想,早些將這個臭丫頭嫁出去也好,省得她留在府裡總讓自己受氣,再說這個清遠鏢局的莫鏢頭家世也確實只能稱得上一般,還不足以讓她覺得可惜。
“天真,你就乖乖聽話,呆在府裡多陪爹孃幾日,成親後成了莫家的媳婦,也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到時候就算爹孃想見你一面,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方便。”姚夫人語重心長的幽幽出聲了,說話的語氣就跟她是姚天真的親孃似的。
姚天真費了好大的勁兒,也沒法掙脫那幾名彪形大漢,聽見姚夫人說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冷冷瞪了婦人一眼,卻是什麼話也沒對她說,反而將眸光再一次投望向上官沫。
皇甫羽晴注意到,當姚天真將眸光再次投向上官沫的時候,男人眸底的神色異樣複雜,雖然一時半會兒女人也揣測不透他們之間到底在傳遞什麼迅息,卻是可以肯定,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必定是十分熟絡,看來這半年的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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