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漾着清澈冷意的眸光從男人臉上一掃而過,再淡淡瞥向另一側的女人,司馬蝶這會和也如同打了霜的茄子,整個人頓時蔫了,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這位醜女人。
“咳……”司馬蝶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在女人冷冽犀利的視線注視下,表情極不自然,雖然很不情願低聲下氣,可是她更擔心自己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會毀容。於是,在接到大將軍高炎的眼神暗示後,這位嬌蠻公主終於還是吱吱唔唔出聲了:“剛纔是本宮太沖動了,洛大夫醫術超羣,你若是能醫好本公主的臉,本公主一定讓靈月皇重重賞你。”
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邪魅,卻是一言不發,指尖在青花瓷瓶上輕輕來回划動,讓人捉摸不透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會兒讓司馬蝶和高炎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門口光線一暗,一道挺拔的身影邁着成熟穩健的步伐踏進了屋子,南宮龍澤進屋便感覺到了氣氛裡流竄的詭異,銳利的鷹目逼射出奪人光芒,從屋內三人身上一掃而過,在皇甫心晴身上停頓數秒後,最後落在司馬蝶的臉上。
“本王離開這一會兒,似乎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玉蝶公主臉上的蜂毒似乎消褪不少,看來洛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皇甫將軍竟識得像洛大夫這樣的高人,卻從不曾聽他提及過。”南宮龍澤佯裝漫不經心的淡淡出聲。
“這瓶是蜂清,就交給平南王了,民婦也算是不負皇命,現在……民婦可以離宮了嗎?”皇甫羽晴淡漠的眼神清冷凝向男人,同時蓮步款款,落落大方的走到男人面前將手中的蜂清遞向他,男人眸底閃過一抹異色,接過青花瓷瓶,鷹眸幽幽凝對上女人的視線。
“傳皇上口喻,在玉蝶公主的臉完好之前,洛大夫不能離開皇宮。”南宮龍澤醇厚低沉的嗓音緩緩逸出,打斷了皇甫羽晴的念想,也讓高炎和司馬蝶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瞬間放下。
皇甫羽晴凝盯着那雙鷹眸深處饒有意味的精光,秀眉微蹙,這男人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驕傲模樣,如雕刻般深邃的俊美五官令驕陽也爲之失色,一襲白衣飄飛,儘量優雅高貴,利眸中閃爍的冰冷與傲氣讓人望而生畏。
這張俊美無籌的容顏,這四年間曾不止一次出現在她夢裡,只是夢中那人卻並非眼前的男人,而是當初愛她疼她的澤,暗暗嚥了咽喉嚨,皇甫羽晴依然佯裝淡漠表情,微微欠身行了禮:“民婦遵旨。”
女人無波無瀾的面部表情平靜如水,卻在男人心湖激起萬丈驚濤,短短一瞬,南宮龍澤竟莫名對這個像謎一樣的醜女人產生了濃郁的興趣,那麼清澈澄淨又透亮的眼睛,深深烙進了他的腦海裡,當男人意識到這個發現時,自己也不由驚到了。
“來人,收拾一間客房,讓洛大夫住下來,安心替玉蝶公主診治。”淡淡丟下這一句,南宮龍澤沒有再看女人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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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微風帶着絲絲涼意,捲起一道素白衣袂,青石小徑旁的大樹上落葉打着卷兒在空中飄舞,皇甫羽晴邁着輕快的步伐從太醫府出來,既然強行將她留在了宮裡,那她當然她要撈回一點兒損失,藉着玉蝶公主的名義,從太醫府裡光明正大的拿了不少上好藥材,千年靈芝、胳膊粗的老人蔘,那些花銀子也買不到的寶貝,今兒也算是讓她小掙一筆。
爲了不耽擱孃親的病情,她也讓南宮龍澤派太醫前往將軍府,用她開出的方子替溫詩韻好好的調理身子,唯有寶貝兒子阿離最讓她放心不下,只希望短短几日光景,那小子千萬別給她惹出什麼禍事來纔好,不過想想將軍府裡還有皇甫祺和皇甫玥兩個活寶,阿離也不至於沒有玩伴,心這才稍稍落下了些。
哼着小曲兒,皇甫羽晴一副駕輕就熟,悠然自得模樣走在青石小徑上,只聞身後一陣凌厲風聲呼嘯而過,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與女人擦肩而過,下一秒便已經在前面攔下了她的去路,只見空中飛揚的落葉打着卷兒落在男人肩膀上,再墜落到地面,陽光在地面反射出斑駁落葉飄揚的倒影,刻畫出如詩意境,宛如出自神祗之手的初秋寫意圖。
似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客驚到了,皇甫羽晴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杏眸半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男人鐫刻俊顏,清冷出聲:“平南王……有事嗎?”
南宮龍澤看似漫不經心的慵懶眸光從女人手裡的錦盒淡淡劃過,脣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笑意:“洛大夫好像對宮中的環境很熟悉呀!從太醫府到雲香宮,這一路可不算近,可你卻連個帶路的丫鬟也用不上。”
“民婦自幼天資聰慧,醫書上的藥理知識都能夠背得滾瓜爛熟,記路就更不在話下了,但凡走過一次的路,民婦就不會忘記。”皇甫羽晴脣角亦勾起一抹意味深長淺笑,流露的恭敬態度裡又能讓人清晰感受到疏冷。
“原來如此。”男人別有深意的點點頭,深邃幽暗的鷹眸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水眸,似想透過這雙眼睛看透到她的心裡,她身上有太多的疑點讓他感到好奇。
“澤兒,你在這裡做什麼?”一道清冷卻不失威嚴的女聲從另一側傳來,雖然梅賢妃的聲音相較於四年前略顯蒼老了些,可是皇甫羽晴依然不用回頭也能聽得出來。
“兒臣給母妃請安。母妃……又去了冷宮?”南宮龍澤看見婦人先是一怔,不過當眸光再順着婦人來時的路凝望過去時,不禁皺了皺眉頭。
“本宮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這個人是誰?她怎麼會在宮中?”梅賢妃的話沒有說完,已經走到了男人和皇甫羽晴面前,眸光注意到相貌醜陋的女人時,秀眉緊緊蹙成了一團,她可以肯定這女人不是宮裡的人,卻又好奇她的身份。
南宮龍澤原本還想說什麼,似又礙於皇甫羽晴在場,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淡淡瞥了皇甫羽晴一眼,低沉應道:“這位洛大夫是父皇請回來的名醫,特意替玉蝶公主治病的。”
“玉蝶公主?聽說中了蜂毒太醫也無能爲力,本宮前去雲香宮探望也被拒之門外,到現在也不知她的病情究竟如何了?”梅賢妃聽見這個名字,眸光不禁一亮,泛着精光的杏眸迸射出璀璨奪目的光彩,原本清秀誨暗的臉色也在瞬間明亮起來。
玉蝶公主可是西涼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這個事實誰都知道,在司馬蝶來靈月國之前,梅賢妃心裡就已經有了打算,想想南宮龍澤單身一人也有好幾年了,自從幾年前發生變故以來,妻離子散,也讓男人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冷漠,梅賢妃一直希望能有個合適的機會讓兒子再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不過這幾年來一直未能實現。
一來是因爲南宮龍澤本人似乎相當排斥女人,二來也是因爲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梅賢妃的心願一直未能如願,這次玉蝶公主前來靈月國選夫,或許正是天賜良機。
皇甫羽晴不動聲色的看着女人眸底流露的精光,心裡當然更是清楚梅賢妃的想法,畢竟曾經在一起相處生活過,她哪能看不出梅賢妃的心思。
面對母妃的問話,南宮龍澤就像沒有聽見似的,一言不發,不難看出他心裡也十分清楚母妃的想法,見兒子一聲不吭,梅賢妃剛剛舒展的眉頭再度緊蹙在一團,凌厲冷言道:“澤兒,母妃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你與我到賢淑宮一趟。”
“兒臣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母妃有什麼事情還是改日再談吧。”南宮龍澤面無表情,肅然平靜的拒絕了婦人的要求,同時眸光凝向皇甫羽晴,低沉道:“洛大夫,你與我走一趟。”
皇甫羽晴微怔,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她爲什麼要跟他走?就算她奉聖旨留下來,那也僅僅只是替玉蝶公主治病而已,可沒有受他差遣的義務。
男人從她身旁擦肩而過,越過女人的身體似察覺到她依舊站在原地無半點反應,深邃的眸光一暗,倏地回眸凝向她的後腦勺,再接着,皇甫羽晴只感覺胳膊傳來一陣痛意,男人粗糲的大掌一把拽緊她的胳膊,不由分說拉着她朝前走去。
皇甫羽晴倒退幾步,只感覺身體重心不穩的朝後跌撞,男人施展輕功健步如飛,拽扯着她瞬間消失在梅賢妃的視線中……
望着兒子背影消失的方向,梅賢妃深邃的杏眸劃過一抹複雜異色,雖然她不知道那個相貌醜陋的大夫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可是卻察覺出了兒子的異常,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一向有潔癖的平南王,剛纔伸手拽了那個女人的胳膊,而且還是個奇醜無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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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經御花園,已經與梅賢妃保持了很長一段距離,男人這才一撒手,重心不穩的女人差點跌倒,腳步一記旋轉好不容易纔穩住的步伐,忍不住冷眼怒瞪向男人。
“民婦雖不及平南王身份尊貴,但也是良家婦女,還請平南王自重!”皇甫羽晴冷冷出聲,若論及武功確實與男人存在一定差距,可若他當真敢對她怎麼樣,她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你以爲本王能對你怎麼樣?哼!就憑洛大夫這樣的姿色,難不成還以爲本王會對你有企圖?”南宮龍澤冷瞥女人一眼,面無表情冷哼一聲,眸底劃過一抹輕蔑冷意。
“那平南王把民婦拽到這裡來,究竟所爲何事?”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淡淡異色,撇開臉背轉過身子不再看男人一眼,冷冷出聲。
“不是本王找你,而是有人想見你!”南宮龍澤同樣一臉慵懶的撇開頭去,不再看女人一眼。
男人的話令女人面色微怔,皇甫羽晴眸光一驚,條件反射的回眸凝向男人:“誰?!”
不知爲何,女人此刻的心情竟莫名緊張,她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只見南宮龍澤緩緩回眸凝向她,面無表情的冷冷應道:“你的寶貝兒子阿離!”
“啊?!阿離他……現在人在哪裡?”皇甫羽晴只覺得腦子一懵,如同有無數架轟炸機從頭頂上飛過,嗡嗡嗡的一陣耳鳴,果真是阿離那個臭小子不肯讓她消停。
“宮中人多嘴雜,以免節外生枝,本王暫且安排他住在本王的行宮,只是他鬧着要見你,所以本王這纔來帶你去見他一面。”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他沒有告訴女人,那小子站在宮門打着他平南王兒子的名號,侍衛們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向男人通傳,阿離那小子也就是這樣混進了皇宮。
說到這兒,南宮龍澤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他帶進宮了,阿離那小子一口一個王爺爹爹,當時宮門那些侍衛驚詫的眼神,雖然男人看似淡定自若,心裡卻是一個亂呀!
“那……有勞平南王帶民婦去見他!”皇甫羽晴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佯裝鎮定淡定的對視上男人的眸光,只見男人深邃的眸光一暗。
真的很像!那聲音……還有逃避難堪時清潤嗓子的神色,莫名讓男人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人,他也說不清楚爲什麼還會想起那個邪惡的壞女人,當初她逼走了柳兒,人就像從世上蒸發了似的,任他找遍了靈月國也未能尋到她的蹤跡,只是他不明白,幾年過去了,爲什麼自己對她的印象還會那麼深刻,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腦海中深深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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