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凌厲的劍風毫不留情,招招狠辣,迅猛的速度、高深的內力不禁令人看着心驚膽寒,如果皇甫羽晴稍有不慎,恐怕隨時都會成爲黑衣男子的劍下亡魂。
只是,黑衣人招招致命的攻勢卻並未讓皇甫羽晴亂了陣腳,反倒是南宮龍澤和嵇祿二人的招式明顯多了幾分焦躁不安,兩個男人都極力想拼殺出一條血路來,可是他們越急,其餘那些黑衣人就更是拼盡了全力去阻撓,男人們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更加陰沉。
爲首的黑衣男子游刃有餘的輕鬆應對皇甫羽晴時,同樣將另一邊焦躁不安的男子收入眼底,幽暗的鷹眸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突然一拂衣袍,烏黑的長袖擺帶着陣陣殺機,狠狠甩向皇甫羽晴。
“唔——”女人嘴裡逸出一聲低哼,嬌盈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遠遠的落到十丈開外的距離,並噗的噴出一口鮮紅液體。
只見那黑衣男子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彈指揮間,袖內閃電疾馳般連續飛出幾隻暗鏢,皇甫羽晴負痛躲開了前面兩隻,卻未能逃過最後一隻暗鏢,那隻毒鏢直直擊中女人胸口,女人喉間只逸出一聲微乎其微的低吟,秀眉緊蹙,並不想發出太大聲響,擔心會讓兩個男人分心。只見那黑衣男子幽暗的眸底噙着邪魅笑意,眸光從皇甫羽晴臉上淡淡掃過,凝向被其餘黑衣人包裹其間的南宮龍澤,森冷的低沉嗓音緩緩逸出:“平南王想救她的話,就交出二皇子。”
聞言,南宮龍澤深邃幽暗的鷹眸倏地凝向皇甫羽晴的方向,看見女人被血水染紅的胸口透着一絲暗黑色澤,高大的身軀頓時微微一怔,那隻暗鏢有毒。
只見男人玉腕轉動,腳下施展乾坤挪移之術,幾乎用盡了十成的內力,整個人外圈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旋轉氣流,那炙熱滾燙的溫度如同冬天裡的暖陽一般,驅散了空氣裡蔓延的寒氣,揚起彌天蓋地的一陣狂沙,塵沙揚起,迷亂了衆人的眼,皇甫羽晴的眼睛也被揚起的沙塵迷得睜不開來,只感覺有數道強大凌厲的勁風朝自己逼迫而來。
“砰砰砰——”一聲聲的巨響傳來,皇甫羽晴試探着緩緩睜開了眼,此刻空氣中揚起的塵沙正緩緩落下,優雅的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灰濛濛的景像中,她看見男人瀟灑飄逸且透着陽剛霸氣的高大身軀就立於自己正前方,結實的手臂還揚在半空中。
女人驚詫的睜大了眼睛,因爲她看見剛纔傷自己的那名黑衣人就躺在距離男人三丈開外的血泊中,只聞南宮龍澤地森冷低沉的駭人嗓音幽幽揚起:“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現在就交出解藥,否則就算她死……本王也會讓你和你手下的所有人一起陪葬!”
南宮龍澤的聲音很冷,皇甫羽晴又是一怔,當就感覺着自己的呼吸好像越來越困難,也就在這個時候,嵇祿已經從黑衣人羣裡廝殺出一條血路,毫不停頓的騰身飛躍到女人面前,擡手點了她傷處的穴道,女人這才意識到,原來她是中毒了。
“嵇祿,我……我恐怕是要死了。”皇甫羽晴望着眼前充滿擔憂的那雙鷹眸,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如果她真的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人,也不知阿離現在到底身在何處,還有一直對她忠心耿耿的風靈那丫頭,還有爹孃、哥哥和惜音……
皇甫羽晴腦海裡瞬間劃閃過衆多張熟悉的面孔,雖然不捨,可脣角卻依然噙着優雅的笑意,絕美的蒼白小臉不禁讓嵇祿的心也爲之一顫,帶着微抖的嗓音低沉道:“王妃不會有事的,屬下已經封住了你的穴道,只要王爺讓他們逼交出解藥,你的毒就有解了。”
皇甫羽晴聞言,笑了笑,不再圍繞着這個問題糾纏,生死由命,她雖然有些捨不得放棄活着,卻也並不強求,只是她還是希望自己若真的命不久矣,還能爲其他人再做些什麼。
“嵇祿,你……想知道風靈爲什麼突然出爾反爾,不願意嫁給你了嗎?”皇甫羽晴費勁的一字一句輕言出聲,微微發紫的脣角依舊噙着美麗溫柔的淺笑,她不想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去,她也更瞭解風靈,若是她不說,風靈那丫頭估計寧可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也不會告訴嵇祿實情。
聞言,嵇祿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皇甫羽晴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他和風靈之間的事情,還未等他開口,正前方的男人已經再也忍不住的回頭凝向他們,南宮龍澤皺着眉頭,銳利的鷹眸直射向女人的小臉,幾近咆哮的出聲:“想活命就閉上嘴,好好的保存體力……”
皇甫羽晴清澈澄淨的眸子凝對上男人的鷹眸,有那麼短短一瞬,她似在男人眸底看見了一股痛意,那翻滾飄蕩的衣袍猶如傲然綻放的盛世青蓮,說話的同時,凌厲勁風自掌心呼嘯而出,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擊中原本還倒在地面的黑衣男子。
“王爺說得對,王妃現在不要再說話了,養精蓄銳,等王爺拿到解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嵇祿一臉正色的凝望着女人,低沉出聲,雖然皇甫羽晴剛纔的一番話已經打亂了他的心湖,可是眼前的場景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先保住女人的性命最重要。
“若是現在交出解藥,本王還可饒你們一命……”男人的手法精準迅猛,就連倒地的黑衣男子眸底也不由閃過一抹驚詫之色。
不知是不是因爲受傷的原故,如此近的距離,黑衣男子剛纔竟然也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招的,動作之快準狠猶如盛怒的兇猛野獸,森寒陰冷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慄,只不過黑衣男子也絕非等閒,他們都是二皇子培養的死士,就算是在死神面前,也絕不會眨半下眼。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既然如今落在平南王你的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黑衣男人眼底盛着冷冽鋒芒,無一絲退縮懼意。
“好,本王就成全你們,將你們全部送去閻王殿……”南宮龍澤冷喝出聲,就算這些人不交出解藥,他相信一會兒從他們身上,一定能搜出來。
似乎從男人的眸光裡看穿了他的心思,那黑衣男子冷魅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一絲邪惡氣息:“哪怕是去閻王殿,一路上能有平南王妃同行,在下們也算是賺到了……”
那黑衣男子邪惡的語氣聽着着實讓人很不舒服,南宮龍澤幽暗的眸光變得更加暗沉,突然衣袂飛揚,一個利落的燕子翻身,眨眼的功夫便立於黑衣男人身前,修長手指緊緊地掐着他的命喉,嗓音更加森冷:“本王再說最後一遍,交出解藥——”
不遠處,皇甫羽晴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隱約看見男人騰空躍起的英姿,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空中飛舞着,透着瞬間能讓人致命的美麗,暗藏的殺機讓人不敢輕視。
“除非你們交出二皇子,否則……要藥沒有,只有賤命一條!”黑衣男子的咽喉被南宮龍澤鐵鉗般緊錮的大手牢牢鎖緊,每吐出一個字都顯得無比艱難,既便是這樣,這些黑衣人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使命,其餘幾人已經朝着南宮龍澤圍攻過來,企圖從他手裡救出爲首的黑衣人,南宮龍澤眸底迸射出一道冷冽鋒芒,既然這些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他不留情面。
這是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鏗鏘的刀劍聲在空氣裡彌散開來,流竄着殘酷且濃郁的血腥殺戮,兇險異常,嵇祿原本想上前助主子一臂之力,卻在接收到主子警告的眼神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南宮龍澤的眼神清晰下達的指令是讓他保護皇甫羽晴的安危,不難看出王爺心裡並非全然沒有王妃,這個發現也不禁讓嵇祿爲之一振,只是再看看皇甫羽晴,嵇祿的眉頭不禁又緊蹙成團,女人的呼吸似乎越來越微弱,水眸半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令人擔憂。
“王妃,千萬不要睡着,你醒一醒……”嵇祿稍稍猶豫數秒,終於還是忍住出手推搡了幾下女人的身體,即便是爲她封住了穴道,毒性還是忌無肆憚的開始橫行了。
皇甫羽晴艱難的將眼睛睜大了一些,一陣冷風吹過,女人捂着胸口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乾涸的脣角逸出一抹暗紅液體,如同爲女人毫無血色的脣瓣染上一層胭脂,憑空多了幾分妖嬈色澤,這一會兒嵇祿瞬間臉色驟變:“王妃,王妃,你還好嗎?”
他的這一聲呼叫也讓正與黑衣人打成一片的南宮龍澤眸光一暗,只覺得脈搏紊亂,氣血在體內橫衝直撞,氣息突然間變得異樣不穩定,拼盡十成功力連連擊掌,強勁呼嘯的掌風將黑衣人們的五臟六腑都震成了重傷,地面頓時橫七豎八的躺下一片人,男人暗提掌力,眸底漾着無比絕決的篤定,如果他再多加一掌,這些人都將必死無疑。
“解藥……”男人沙嘎低沉的嗓音透着濃郁警告,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這些人依然不肯交出解藥,那他只能送他們下黃泉了。
爲首的黑衣男人沒有說話,篤定的眼神同樣給了男人清楚的答案,南宮龍澤不再猶豫,凝盯着男人的眼睛,暗暗提起十成內力,擊出最後一掌……
…………素素華麗分割線…………
解決了所有的黑衣人,南宮龍澤和嵇祿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們身上果然沒有帶解藥,仔仔細細將所人人身上都搜遍了,也沒有找到。
望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南宮龍澤眉頭緊鎖,大手突然捂着胸口,臉色一緊,噗的噴出一口暗紅鮮血,驚得嵇祿面色驟變:“爺,你……你這是怎麼了?”
只有南宮龍澤知道,正是剛纔他正與黑衣人打鬥時,皇甫羽晴傷勢的變化讓他內心一陣焦躁,丹田的氣息流竄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差點兒就走火走魔了,雖然他有着極力的掌控力,依然拼盡了全力將所有黑衣人都處理了,可自己卻也受了內傷。
“不礙事兒。”男人淡淡的應了聲,眸光自始自終也未從皇甫羽晴臉上移開。
一直閉着眼的女人突然緩緩睜開了眸,盯着男人深邃的眸光看了好一會兒,努力出聲:“你受傷了?”
雖然她並未看見南宮龍澤吐血的那一幕,可是嵇祿擔憂的驚呼聲,還有男人面前地上的血跡,讓她能夠輕易判斷出來,秀眉不由也微微輕蹙在一團。
“本王已經說過,保存體力,不要說話。”南宮龍澤冷冷出聲,說話的同時,已經上前一把打橫抱起了她,熟悉的香軟感覺莫名讓男人挺拔的後背變得更加僵直,大步流星朝着路旁的駿馬走去時,低沉交待道:“嵇祿,絕情谷就在前面不遠,趁着天黑之前,咱們必須趕到。”
皇甫羽晴窩在男人懷裡,感受着他身體傳來的溫熱氣息,緩緩地再度閉上了眼睛,她這一閉眼,卻是驚到了男人,南宮龍澤暗黑的俊顏瞬間嚇得慘白,臂膀用力緊了緊女人的身子,近乎低吼的嗓音從喉間逸出:“女人,不準睡着,聽見了嗎?”
只見女人緊蹙的秀眉微微顫了顫,男人懸到嗓子眼的心纔算是稍稍落下,女人如同羽翼般輕薄的黑睫在眼斂微微顫抖幾下,緩緩擡起,濃密的黑扇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珠骨碌碌的流轉幾下,凝盯着男人鐫刻的俊顏,乾涸的脣角微微上揚咧起一抹清冷淺笑:“南宮龍澤,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養大阿離,別……別讓後孃虐待他,否則……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輕饒你!”
“閉嘴!女人,別命令本王做任何事情,與其化作厲鬼來找本王算帳,倒不如自己好好的活着養大你的寶貝兒子……”南宮龍澤冷喝一聲,臉色再度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