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攬月笑了笑,轉身就走:“對不起,這個我幫不上忙。”
楚寒箏雙眉倒豎,忍不住咬牙:“太不仗義了!不幫忙就不幫忙,你跑什麼?人家還想跟你聊幾句不行嗎?”
“箏兒!”
正說着,身後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本能地一回頭:“啊?啊!是你呀,陌公子,有事嗎?”
來人正是陌如玉,徑直走到楚寒箏的面前,他的神情看似平靜,但是不知爲何眼中閃爍的光芒卻仍然給人以妖異之感,不過幸好顏色是正常的,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泛起綠光:“箏兒,我覺得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倒是沒有想到他一上來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楚寒箏不由怔了一下:“什麼?什麼等不下去了?”
“等你。”不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陌如玉居然輕輕晃了晃腦袋,甚至擡起手揉了揉腦門,“原本我是打算一直等着你,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走了我們再離開,可是現在我等不下去了,箏兒,你現在就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楚寒箏皺了皺眉,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陌公子,我看你的身體應該是有些不舒服,快回房去休息吧!”
不對勁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原先就說陌如玉就像中了邪一樣,性情纔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原本以爲經過這幾天的休養,他已經暫時恢復正常了,可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比前幾天中的邪還要厲害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正是破除天毀地滅最關鍵的時刻,可千萬不能在他這兒節外生枝。
所以扔下一句話她轉身就想離開,誰知陌如玉根本不打算善罷甘休,立刻搶上一步攔在她的面前,眼中的光芒越發沉鬱了幾分:“箏兒,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瘋子,我也很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所以咱們走吧,離開這裡,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回到我們的家好不好?”
楚寒箏又後退兩步,儘量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以防他突然動手:“我想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這一生只會跟雲在一起……”
“你閉嘴!”這個名字對陌如玉而言顯然是絕大的禁忌,所以他突然提高聲音厲聲呵斥了一句,而且就在這一瞬間,楚寒箏清晰地看到他的眼中再度泛起了詭異的綠色光芒,“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你跟藍夜雲不能在一起,你也不屬於這裡,所以你必須跟我回去!”
眼看着那雙泛着綠芒的眼睛令他看起來越發瘋狂,楚寒箏暗中吃驚,不敢帶深度刺激他,只得換了個話題:“好,那你先告訴我,你要帶我回哪裡去,怎麼回去?”
“我……”陌如玉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果然遲疑起來,“我現在不知道,不過只要你跟我走,我們早晚會回去的。”
楚寒箏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你看,我就說吧,你的記憶還未恢復,你根本不知道要回哪裡去,更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就算我跟你離開了,我們也根本無處可去呀,還不如先留在這裡再說。”
這幾句話本是安慰之詞,陌如玉卻突然驚喜萬分,迫不及待地追問:“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能恢復記憶,知道該怎麼帶你回去了,你就會跟我走嗎?”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楚寒箏有些無奈,不由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而且我相信只要你恢復了記憶,你就會知道我們根本就不能在一起,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誤會和執念罷了。”
“不會的,絕對不會,我知道!”陌如玉萬分肯定地搖頭,“就算我恢復了記憶,你也仍然是我的人,我這一生只會跟你在一起。所以你放心,我會盡快恢復記憶的,我會想辦法的,我會的,你等着我,等着我!”
一邊喊着,他轉身就跑。楚寒箏倒是愣了一下,不自覺地追了兩步:“喂!你要去哪裡?”
一句話沒說完,陌如玉已經沒了蹤影,她只得搖了搖頭轉身而去,心下卻越發擔憂,陌如玉的狀況越來越不正常了,下一回他如果再發瘋,還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將他安撫下去,這可怎麼辦?
可他這不正常到底是如何引起來的?之前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導致他容易發瘋的誘因究竟是什麼?真是太奇怪了。
當然會奇怪,因爲她怎麼都想不到,導致陌如玉越來越不正常的誘因,正是天地封印的破除。
而且她更想不到的是,號稱回去想辦法的陌如玉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找了他一向最看不順眼並且視其爲敵人的瀟攬月。
砰砰砰!
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突然傳了進來,瀟攬月不由皺了皺眉,還算客氣地開口:“請進。”
幾乎是在這兩個字出口的一瞬間,房門已經通的一聲被人撞開,陌如玉嗖地躥了進來:“我有事請你幫忙。”
那語氣,生硬得比下命令還令人不舒服。
所以瀟攬月只是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這就是你請人幫忙的態度?”
陌如玉咬了咬牙,顯然很有想要掉頭而去的意思,不過到底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態度也略略緩和了些:“抱歉得很,我習慣了。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請你無論如何幫幫我。”
其實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一向如此,這次居然肯放低姿態,也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瀟攬月便不曾過多的爲難他,接着點了點頭:“你說,我看看是否能幫上你。”
顯然有些難以啓齒,陌如玉多少有些遲疑,片刻後才狠狠地一咬牙:“我要你幫我恢復那一部分被封存的記憶!”
瀟攬月動作一頓,臉上的驚奇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你說什麼?恢復記憶?”
“是。”陌如玉毫不猶豫地點頭,“箏兒說了,只要我恢復記憶,想起自己來自何方,該去往何處,她就會跟我一起離開。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幫幫我。”
楚寒箏如果在場,一定會滿臉冤枉地大喊大叫: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所以瀟攬月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明顯的懷疑:“姐姐真的這樣說?”
這怎麼可能呢?姐姐對寧王一往情深,她是絕對不會跟着陌如玉一起離開的。
“當然,否則我爲什麼要來找你?”陌如玉卻依然肯定地點頭,“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請你幫我恢復記憶。”
瀟攬月的目光微微地閃爍着,卻立刻搖了搖頭:“是誰要你來找我的?我根本就無法幫你。”
“幫不了我?怎麼可能?”陌如玉皺了皺眉,顯然並不相信,“你那麼神通廣大,怎麼可能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到,你是故意不想幫我纔對吧?”
瀟攬月滿臉平靜,完全不動聲色:“再神通廣大,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再說我又不是大夫,腦部疾病我是束手無策的。你與其來找我,還不如問問姐姐有沒有辦法。你也知道她是神醫,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陌如玉聞言眼睛一亮:“箏兒真的可以?”
“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沒說她一定能幫你。”瀟攬月搖了搖頭,“而且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姐姐對治療疾病比較拿手,但是你的記憶並不是腦部疾病導致的,而是被人用一種十分獨特的手法強行封印的,她未必敢冒險。”
陌如玉沉默片刻,依然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沒辦法?”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瀟攬月攤了攤雙手,“那個封印你記憶的人是個絕頂高手,我想除非他親自動手,否則你的記憶恐怕是無法恢復的。”
陌如玉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而去。確定他已走遠,瀟攬月纔不由嘆了口氣。姐姐,這麻煩是屬於你的,當然該由你自己來解決,所以我就把這燙手的山芋再扔給你了,你可得接好呀!當然也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不能讓陌如玉逼着我幫他恢復記憶,否則必定會引起一場大亂。
不過照這樣看起來,陌如玉的狀況的確是越來越不妙了,希望他能夠堅持到時機到了的那一刻,否則事情還真有些麻煩呢!
實在不行,我只好再幫忙把他體內那股邪氣壓制一下,延緩它發作的時間。
唉!原本也知道天地封印一破除,他必定會是這樣的反應,可是我仍然沒有想到居然會發展得這麼快。沒辦法,只好再辛苦辛苦了。
陌如玉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復記憶,好想起自己究竟來自何方,然後帶着楚寒箏離開。所以他很痛快地接受了瀟攬月的提議,立刻便來到了楚寒箏的面前:“箏兒,幫幫我。”
楚寒箏正打算試試能否幻化真身,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去而復返,而且一聽這話更加奇怪:“什麼?”
“幫幫我!”陌如玉迫不及待地說着,“我去找過瀟攬月了,想讓他幫我恢復記憶,但他說他做不到……”
楚寒箏這一下吃驚更甚:“什麼?你找他幫你恢復記憶?你……”
“是,因爲我要儘快帶你離開!”陌如玉連連點頭,“不過他說了,這種事他沒有辦法,但你是起死回生的神醫,所以你一定可以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