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翩翩的凌楚楚飄然掠至大理寺,才落地,周遭的人便圍了上來:“來者何人,膽敢闖大理寺?”
凌楚楚冷冷地瞥了一干人等:“本宮乃當朝皇后,進一個大理寺,還需向爾等說明?”
衆人一愣,手中的長槍皆收了回來,卻並未退去的意思。
“皇后,還請能速速回宮!”緊追上來的暗衛齊聲道,“還望皇后不要爲難屬下。”
凌楚楚冷喝一聲:“爾等與本宮何干?”與她何干的人,她何須管。之前,是她發抽,明明可以棄之不顧的事兒,偏生攬了過來,結果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險境之中。
聽得外頭喧譁,正在廳內的劉夏輝與陸與言趕緊地走了出來,見到凌楚楚正站在外邊,大喜。前一刻,他們還擔心着見不到她,這一刻,她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爾等退下。臣參見皇后!”劉夏輝二人立刻福身行禮。
周遭的侍衛齊齊退下,凌楚楚大步向着他們二人而去,無視着身後暗衛的神色:“劉尚書,本宮是前來認罪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愣在一邊。
千言急急道:“皇后,你怎麼可以隨便認罪,你明明只是去了魏王府。”
聽言,劉夏輝這其中怕是還有其他的事兒:“皇后,可否到廳內一敘,還望這位公子也一概入內。至於其餘人,本尚書還望你們能夠在外頭候着。”
“楚楚,你瘋了。你要是認罪了,不管你是否爲皇后,就要去閻王殿報到了!”才一近大廳,陸與言立刻說道,“你千萬別意氣用事!”
凌楚楚淡漠地掃了他一眼:“陸二公子,何爲意氣用事?若是不曾爲之,本宮爲何要白白的揹負一個罪名?劉尚書,凌府中的丫頭是爲本宮所殺。至於其他,劉尚書若是有精力,查也無妨;反之,扣在本宮頭上也無妨。”
“你……唉!”劉夏輝嘆了一口氣,“你承認當時去過凌府?”
凌楚楚輕點了下頭:“嗯。不過還望劉尚書能夠將家兄的手記能夠還於本宮。”說完,她將手攤在劉夏輝的面前,索取屬於融藹的東西。
“劉尚書,千言可以證實皇后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將凌府的一干人殺死。屬下一直跟隨皇后出宮,但在皇后爲一個人搶了身上的東西后,屬下爲一羣乞丐所圍困,這才與皇后分開。但再聚之時,纔不過一個時辰。”千言據實說道。
凌楚楚也沒有攔着他說,他要幫她,那就幫,要是不能,她也不會怪誰。
“可皇后已然承認自己殺了凌府的一個丫環。”劉夏輝再度言道,不過相對於殺害凌府一事那可是小的許多,若是皇上不追究,那定也是無妨。
“這……”千言向着凌楚楚望去,卻見她一副無關自己的模樣,即便此刻她纔是這偌大事件中最大的嫌疑人。
劉夏輝言道:“你是皇上暗衛,想必也該清楚皇上的想法,倘若真只是這些,臣以爲不必太過擔心。”
話音剛落,凌楚楚的神色一變。
倘若他真是關心,又怎會不聞不問,這麼多天過去了,都不曾見他來看她一眼。
“稟告大人,府外有自稱是凌府暗衛的人前來。”
廳中四人面色皆是一變。
“皇后,還望你能夠避開。”
凌楚楚倒也不爲難劉夏輝,與千言走向了廳堂後頭,安靜地坐着,她倒是很
想知道外頭所謂的暗衛是誰。
“讓他進來!”
“草民路明方參見劉大人。”
是他?凌楚楚擰着眉頭思量着。
“你來找本官可爲何事?”劉夏輝一臉嚴肅地盯着下方的人,他感覺得出此人的功夫定不在他們這些人之下。
路明方如實道:“草民前來,只不過是爲凌府和皇后一事而來。”
劉夏輝與坐在一邊的陸與言相視一眼,心中隱約猜想着一些事兒。
“說。”
“草民可以替皇后做證人,並非是她所殺害凌相上下。”路明方的言語讓廳中的人,心頭一喜,卻也沒有表露出來。
“你有何證據可證明並非皇后所爲?”
路明方望了望廳中的兩人,又道:“劉大人,可否讓草民見一見皇后,草民知道她是在大理寺之中。”
“本宮在!”凌楚楚掀開與廳堂相隔的簾子,臉上帶着些許不解,“你何以證明本宮與凌府的事無關?”
“因爲奪走皇后你東西的正是草民。”
凌楚楚雙眸倏然變得凌冽,緊盯着路明方,不解其意,他這般做不就是想要引她去凌府嗎?
“當日,草民爲凌相所派出城找人,待草民回來之時,凌府上下已然遭到劫難,本欲前去報官。卻聞得兩女子交談聲音,說是欲將皇后引來此處,將一切推置皇后身上。故而,草民在街上一直尋找皇后你的身影,等着碰到你之時,便將你引到魏王府。本以爲你在王府溜達一圈後,不見草民蹤影,終是會回皇宮,豈料你還是爲人引去了凌府。”
凌楚楚皺着眉頭望着路明方,良久道:“你說你聽到有兩女子交談的聲音,那爲何不現身將她們捉住呢?”
路明方面露愧色:“草民尋過,雖聞得其聲音,卻未能見着她們二人。四處尋人,未能找到,這才決定上街尋你。”
凌楚楚抿了下嘴脣:“你也被算計了。想必她們發現你去找我,索性改變注意,在魏王府設下埋伏,等着我們入坑,而千言二人,則是爲她們所找的乞丐而圍住。”
“這……”
劉夏輝等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只是路明方的片面之詞,就算是替凌楚楚脫了罪,可他也成了嫌疑人。
“你回凌府可是何時?”
“申時左右!”
果然,時間都是對應了,但是這裡頭的事兒……
“路方明,你可是知道,你這般替本宮說,自己也成了嫌疑人。”凌楚楚撇過頭望着面前的男子,她與他見面不過一隻手,“話說你不是很少離開凌相,那日怎出城了?”
“回皇后,那日三姨娘前來尋找凌相,告知他,她似乎見到了與她失散多年的弟弟,希望凌相能夠幫忙。而她所說之人,城中恰好有人說是在城外見過。於是,凌相便讓草民前去查探下。”
聽聞,凌楚楚笑了起來:“凌相,凌相,虧你一世聰明,卻是毀在了一個女人手上。她們早就挖好坑,等着他落坑,等着我落坑……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所有的屍體中唯獨不見三姨娘和她的丫環嗎?”
劉夏輝輕點了下頭:“的確。此事,我等也是有所發現,但至今依舊未能找到那三姨娘。只是,就算這般,皇后你的罪還是……”
忽而,他好似意識到什麼:“皇后,你去了魏王府,可是有做何事?”
凌楚楚掀了
掀眼皮,用極其清幽的聲音道:“我去他的書房了,那兒一團亂,很多東西都被撕扯壞了,他最愛的那幅畫也成了碎片,我將它們一一拼好後,聽得外頭有動靜,這才離開。”
劉夏輝思索了下,起身道:“皇后,還望你能夠在此處等厚臣,臣這就去請旨望能夠進得那書房一趟。”
“哦。”凌楚楚極其淡然地應了聲,“去吧。我留在這兒便是。”
劉夏輝帶着人手急匆匆地向着皇宮敢,卻在途中碰到端燁修,告之慾去魏王府書房取證,道是皇后曾在書房中停留過一陣子。
端燁修准許之後,便是與他們一同前往。
只是,當他推門而入,見到書房中的情況之後,神色變得格外的寒冷,他尋找着融落的畫像,卻在凌亂的書桌上發現它已然成了片片碎片,碎片中的容顏依舊在微笑着,但卻不再完整。
他憤憤地一拳砸在書桌上,震得劉夏輝大吃一驚,望見那落下的碎片,他確定當初凌楚楚當日的確來過這兒,而且那些碎片若是要拼成一幅畫,定是需要半來個時辰……
劉夏輝正欲開口說話,卻見得端燁修滿臉陰沉的離去。不由得趕緊跟上,怎想到皇上盡是駕馭輕功而離開,而他帶着一隊人馬又怎可以這般跟上,只得快速地趕回大理寺,以防止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此刻,身在大理寺的凌楚楚悠然的坐在一邊,喝着陸與言沏得茶水。
她在等,她這般違背端燁修,他會不會來,這麼長時間了,他應該已經得到命令,她離開了冷宮,來到了大理寺。
然而,她還是有一事不曾明白,爲何他要將自己關在冷宮,不讓她踏出一步,是不想讓她繼續殺人嗎?可她似乎也不過殺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個罪該萬死的人而已。
就在這時,聽得外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是那凌貴妃凌千霜是也。
凌楚楚不禁納悶,連她都來了,怎麼不見端燁修呢?
她站起身子,向着廳外走去,陸與言和路明方緊隨其後。
爲人攔着的凌千霜見得凌楚楚大搖大擺的出來,怒喊:“凌楚楚,你還我爹爹,還我孃親。”
凌楚楚懊惱的皺了皺眉頭:“不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凌千霜大聲道,這時候,她瞥見站在一邊的路明方,“路哥哥,是她殺了爹爹孃親,你要替我報仇。”
路明方爲難地動了動嘴:“凌貴妃,真不是皇后所爲。”
凌千霜身子一滯,難以置信的望着路明方,連路哥哥都站在她的身邊,她究竟是有什麼妖術迷惑了這麼多人,讓這麼多人相信不是她所爲?
“她是凌貴妃,你們別攔着她,若是不小心傷了她,皇上是不會輕饒你們。”凌楚楚幽幽而語,言畢,她便向着廳中走去,來得真得只有凌千霜一個人。
凌千霜見沒有人攔着她,向着凌楚楚的背影衝去,在陸與言和路明方都不曾反應之時,她手中的剪刀向着凌楚楚的背刺去。
“我要替孃親爹爹報仇!”
凌楚楚一個側身,手臂一揮,就將凌千霜整個人打了出去。
凌千霜整個人被打出到門口,接着重重的跌在地上,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霜兒!”
熟悉焦急的聲音傳來。
擡眸之時,見到的便是一臉焦急的端燁修,而他望她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