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阮羽遙循聲望去,碧萱、靜荷、小釦子、小祿子正站在殿前,眼含淚花地看着她。
“碧萱、靜荷——”她的淚瞬間滴落下來,挽起裙角便跑了過去,緊緊地將四人抱在一起,“小釦子、小祿子,你們還好吧。”
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五個人,紅琴的淚也落了下來,一旁的冷痕從懷中掏出了帕子,輕輕地遞給了她。紅琴低着頭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她,便偷偷的將那帕子接了過來。
“皇上,您要不要去勸勸娘娘?”言福的眼角也熱了,接到主子的飛鴿傳書,知道阮羽遙還活着,他也高興了好久,連夜便按照主子的吩咐,將乾華宮裝扮了起來。
“不用了,讓他們好好宣泄一下吧。”南宮離塵淡淡地笑了笑,轉身走了。身後,夕陽將落瑛軒籠罩在一片光輝之中。
與四人用過晚膳,阮羽遙便坐在小榻上,與四個人隨意聊了起來。
“主子,你真壞,居然這麼嚇咱們,你知不知道當初咱們知道你跳了崖,魂都嚇沒了。我和碧萱當時就差點哭死過去。”靜荷將剝好的荔枝送到了阮羽遙面前,阮羽遙拈了一顆放進嘴裡,“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了嗎。”雖然一年不見,但是他們似乎都沒有變,還像以前那樣,這真好。
“是啊,當言總管來說,主子你被皇上找到的時候,咱們都高興地跟過年似的。”小釦子也高興地說着。
阮羽遙淡淡地笑了笑,“別總說我了,倒是你們,這一年過的好不好?”
“託了主子的福,咱們都過的很好。主子不見了之後,皇上就將這落瑛軒封了起來,只派咱們四個守着,每日,皇上都會來這裡坐坐,後來,還將主子在擷芳殿的東西都搬到這裡來了,還讓內務府照樣發主子的月例給咱們,每個月的月例,碧萱都存了起來,就等着主子回來了。”這也許是小祿子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麼好。
“是啊,
皇上可不是一般想主子啊,有的時候在這裡一坐就是一晚呢。”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在跟她說南宮離塵的好話?難道他們忘記了,在這個落瑛軒,她又受了多少委屈與折磨?難道要因爲南宮離塵略帶悔意的施捨,她就應該原諒他嗎?
“好了,好了,主子也累了,讓主子早點歇息吧。”碧荷說着,她早就從主子的表情裡看出來,主子和皇上之間恐怕還沒有和好。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主子,當初主子確實吃了很多苦。可是,主子這次回宮,不就是想和皇上好好生活在一起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吃虧的還是主子自己。這後宮裡的妃子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呢,尤其是溫昭儀。
一聽碧萱這麼說,其他人也都急忙張羅着讓阮羽遙早些歇息。小釦子、小祿子將熱水打好後便退了出去,靜荷將新曬好的牀鋪鋪好,鬆軟的被衾中,用淡淡的安神香細細的薰過,碧萱伺候着阮羽遙沐浴,將早上新摘的牡丹花瓣撒入水中,水滴在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看着忙碌的四個人,阮羽遙忽然想起了霜兒,不知道那個小丫頭跟在孃親身邊,可還好?
沐浴過後,碧萱輕輕地替阮羽遙擦着頭髮,一擡眼卻看到了靜靜站在門口的南宮離塵。她嚇得慌忙跪下請安。
“好了,起來吧。”南宮離塵走上前,從碧萱手中接過方巾,學着碧萱剛剛的樣子,爲阮羽遙擦起了頭髮。碧萱急忙低下頭,退了出去。
“羽遙,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怪神醫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了。”不知爲何,他很愛在她面前說‘我’這個字。他們回宮之後,他才知道怪老頭早在他去南燕的時候就出宮雲遊去了。
“皇上不必這樣,民女擔待不起。”阮羽遙將自己的頭髮從南宮離塵手中拽了出來。
南宮離塵看着自己手中掉落的幾根長髮,心頭微痛:“羽遙,你到底怎樣才願意原諒我?難道你要一直跟我置氣下去
嗎?”
“皇上,”阮羽遙站起身來,“我跟你回來並不代表什麼。你應該很清楚,當初是你用萬鳳樓逼我跟你回來的。”
“你是什麼意思?”南宮離塵的眼裡已經浮現了隱隱的怒氣。連日來他對她的百般呵護,低聲下氣,她難道還感受不到嗎?
“我的意思就是,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也不是你的妃子,你早已經把我休了不是嗎?我也不想在與你有任何瓜葛。”
看着滿地的殘片,阮羽遙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次應該是被自己惹怒了吧。
碧萱從門外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將碎了一地的茶盞、茶壺收拾起來。“娘娘,你這又是何必。我看的出來,皇上對您,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碧萱,他變了,我也變了。我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可是——”
“好了,碧萱我累了,你也下去吧。”
躺在牀上,阮羽遙根本無法入睡。屋子裡一陣輕微的響聲。
“姑娘——”
“鶯兒,你終於出現了。”看着一身宮女打扮的鶯兒,阮羽遙終於咧嘴笑了起來,“你這打扮比穿夜行衣好多了。”
“姑娘,這落瑛軒周圍守衛很嚴密,以後我不會經常來的,但是我會讓你常常看到我的,你要是有需要我一定會出現。”
“好,我知道了。鶯兒,我的小包袱被南宮離塵拿走了,我想找回來,裡面都是我配藥的工具,我——”
“好我知道了,姑娘我先走了。”話音剛落,鶯兒便輕盈地從窗子翻了出去。
阮羽遙的心裡稍微安定了下來,鶯兒進來了,她在這個宮裡也有了一個幫手。只希望鶯兒能儘快將包袱找到,她可不敢確定南宮離塵會不會哪天就又來爲難她。有些東西傍身總是好一點。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的擔憂,在幾日之後,就成了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