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淡淡的月光,南宮離塵緩緩看着這個墨陽宮。
他從未想過,這墨陽宮竟然會如此破敗簡陋,屋子裡透着風,連一張完好的椅子、一盞杯子都沒有。阮羽遙躺在幾塊木板搭成的牀榻上,臉色雪白,脣無血色,額頭上佈滿了冷汗,眉頭也因爲痛楚而緊皺在一起,一雙血肉模糊的手觸目驚心。
南宮離塵上前走了兩步,卻不小心碰到了木桌,發出了聲響。
手中上的劇痛,讓阮羽遙時醒時睡,無法踏實。此刻聽到聲響,她緩緩睜開眼睛。因爲揹着光,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孔,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和那雙晶亮的鳳眸。而此時,還能來的,恐怕就只有一個人了,他總會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跟鶯兒說千萬不能告訴你嗎,現在我這裡不安全,你快走吧。”阮羽遙輕聲說道,卻只見那身影奇怪的動了動,也不說話。
“寂,你怎麼了?我沒事,真的沒事。”
身影還是未動,阮羽遙微嘆一聲,“寂,你不用自責。當初我是要跟南宮離塵回宮的,這與你無關。只是,我現在擔心,我恐怕探不到寶藏的秘密了。但是白玉蓮花佩還在我這裡,你用它能不能換到你的解藥?”
阮羽遙看着那身影一步一步走向她,那雙鳳眸越來越清晰,“阮羽遙,你,真的騙的朕好苦。”
“不,阿離,你誤會了,我……”可是,自己還能解釋什麼呢?剛剛的一切不是說的很清晰嗎?她怎會如此馬虎,居然會錯把他當成了寂?
“朕沒有想到,原來你入宮居然是爲了寶藏,你居然利用朕對你的感情,阮羽遙,朕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話沒有一絲溫度,冷如千年寒冰。
阮羽遙微閉上眼睛,不願去看他受傷的眸子,她要解釋,可是又該如何解釋?她還未想清楚,便聽到了‘嘶’的聲音,肩上一涼,再睜眼,衣衫已經被撕扯開來。她驚慌地想攏住衣衫,手指碰觸的地方,卻是蝕骨的疼。
南宮離塵從阮羽遙貼身的內袋中拿出白玉蓮花佩放入自己的懷中,“這玉佩你別妄想送給他,朕不會給他任何東西,不論是你,還是寶藏。”
他面怒猙獰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雙手無力的掙扎着,卻被他的大手牢牢的抓住,緊壓在頭頂。
羅裙被掀起,他強硬地進入了她的身體,瘋狂而殘忍地懲罰着她。
“怎麼樣?他在你身上的時候,也是這樣待你的嗎?”他殘忍的一次又一次衝撞着她體內最柔軟的地方,阮羽遙哭出聲來,不斷地搖着頭,不斷地說着沒有。可是,事已至此,又有誰會相信她呢?
發泄過後的南宮離塵,隨意地拿起牀榻旁她被撕碎的衣裙,擦拭掉身上的污漬,然後將骯髒的碎布扔到了她的臉上,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眷戀。
月光下,赤、裸着的身體已感覺不到一點涼意,空洞的眼睛不斷地流出淚來……
第二日,鶯兒偷偷溜進來,便看到了如此這般的阮羽遙,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她流着淚,默默的打來清水,替阮羽遙擦拭乾淨身體,又拿了一套自己乾淨的
衣衫替她換上。
“姑娘,你怎麼樣?”
阮羽遙扭過頭去,蜷縮起身體,被包裹好的雙手,無力的捂在肚子上。小腹傳來一陣陣的絞痛,讓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不想去想,也不想再去面對,她累了,只想好好睡去,不再醒來。
鶯兒見阮羽遙始終不理她,一跺腳,轉身離開了。她要去找君上,君上一定可以救姑娘出去的。
接下來兩日,除了那個嬤嬤每日來強行給阮羽遙灌一些湯水,讓她不至於死掉之外,再沒有人來,墨陽宮真的如同一座死宮一般。
等到第三日的晚上,鶯兒果真將寂帶了來。
“遙兒……”看到阮羽遙的慘狀,寂的鼻子一酸,將毫無反應的阮羽遙抱在懷中,“你別怕,我這就救你出去。我真該死,當初就不該讓你進宮。”
“快走……”阮羽遙虛弱的說道,可是卻爲時已晚。
一陣腳步聲,原本就破敗的門,被一腳踹飛,南宮離塵帶着幾名隨從拿着火把走了進來,陰暗的房間,立刻亮了起來。
“朕等你好久了,寂宮主。”一雙相似的鳳眸,此刻都盈滿了憤恨。
“南宮離塵,你敢如此待遙兒,我殺了你。”一枚黑羽破空而去,卻被南宮離塵巧妙地躲了過去,寂抽出佩劍衝着南宮離塵刺了過去,南宮離塵微微一笑,向後跳到院子中。寂帶着鶯兒剛剛衝了出去,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們‘一網打盡’。數十根長矛對準了他和鶯兒。
“朕等你等了三天了,你認爲這一次朕能給你機會讓你逃脫嗎?”
冷痕上前點了二人的幾處大穴,暫時讓他們無法使用武功。
“男的押入地牢,女的送去當軍妓。”
“是。”
聽到南宮離塵的話,鶯兒用力掙脫侍衛的束縛,徑自撲向了一根對準她的長矛。鮮紅的血從她的肚腹中流出,她癱倒在地,眼裡含滿了熱淚,“君上……鶯兒無用……沒救上姑娘,反而……害了你……鶯兒……”話未說完,芳魂已逝。
“不,鶯兒……南宮離塵,你這個混蛋!”
“帶下去。”
南宮離塵面容冷峻的如同地獄的閻王,他緩步走到進屋內,趴在牀榻上的阮羽遙耳邊,“怎麼,想不想看看,朕是如何對待這個姦夫的?”
陰冷的地牢裡,滿是響亮的鞭子聲。
阮羽遙的嗓子早已嘶啞,淚也早已流乾。她蜷縮在地上,脖子上是粗重的鐵鏈,鐵鏈的一頭被拴在南宮離塵的椅子上。對面的牆上,寂被鐵鏈吊在空中,身上血跡斑斑,佈滿了鞭痕。
“怎麼樣?看到心愛之人受刑,是不是很難過?可是你知道嗎,朕的心比你要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阮羽遙無聲地躺在地上,結痂的雙手,輕輕捂住小腹,那股絞痛又來了,而且比昨日的還嚴重些,這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吧。
“你別以爲你不說話,朕就不知道你們的陰謀。暗夜宮,哼,沒想到連暗夜宮也想染指望汌寶藏。”
“南宮離塵,這一切事情都與遙兒無關,你放過她吧。
你沒看到她很難受嗎?”一口血咳出,寂咬着牙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爲阮羽遙求情。
早已乾澀的眼睛,此刻又溼潤了,阮羽遙忍着痛,爬到了南宮離塵腳下,“求求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他真的是你的弟弟,他是逸塵啊!”
“滾開!”南宮離塵將阮羽遙踹翻,雖然他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可是卻還是讓阮羽遙半天才緩過勁來。
“弟弟?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朕?你以爲讓他冒充逸塵,朕就可以放過他了是不是?阮羽遙,朕告訴你,如果他真的是逸塵,你會讓朕覺得更加噁心,只會讓朕更加恨你。朕會第一個殺掉你!”心尖的痛一點點的擴大,那種窒息的痛已經快將南宮離塵逼瘋了。
阮羽遙輕笑出聲,“那我死了呢?如果我肯去死,你是不是願意放過她?”
“你居然願意爲了他去死?”怒紅的雙目,宛若吃人的猛獸般可怕。
“遙兒,你瘋了。”
“朕不許你這麼叫她!”
“南宮離塵,你殺了我,放過他好不好?我已經欠他太多,我不能再害死了他。”
“南宮離塵你這個瘋子,你不許傷害遙兒……”
“你們閉嘴,閉嘴……”南宮離塵大喊着奪過侍衛手中的鞭子,朝着寂狠狠地抽着。溫熱的血隨着翻飛的鞭子一滴滴灑落在地上,掉在阮羽遙的臉上、手上。她蜷縮在地上,殘破的手中緊緊捂住她的耳朵,無數的痛從身體從心尖蔓延到全身。
“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
禁閉的牢門被撞開,一道灰色的身影衝了進來,一把抓住南宮離塵的手。
“七哥,七哥,你冷靜一些。”
“南宮落寒,你給朕滾遠點,朕不會聽你的話了。朕今天就要殺了他們。”南宮離塵抽出腰間的軟劍,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寂的肚腹。
“不——”阮羽遙尖聲叫了起來,那嘶啞的叫聲有些讓人害怕,她不斷的尖叫着,直到昏死過去。
寂皺着眉,低下頭看着刺在自己身上的劍,咧開了嘴邪魅的笑了起來,“哥,你的凝霜劍真好看……”
——哥,你的凝霜劍真好看,我也要。
——逸塵乖,等你長大了,哥把這劍凝霜送給你,好不好?
——那哥你呢?哥哥,還有一把劍,可以藏在腰間,你看。
南宮離塵驚駭地後退了幾步,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是逸塵,如果他真的是逸塵,爲何這麼多年都不來找自己。
南宮落寒走到了寂的身後,輕輕地將他腰間破碎的衣衫撩起,“七哥,你說逸塵的腰間有一個烙痕是不是?”
“是,”南宮離塵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那是他三歲那年偷偷去馬廄看人給馬掌鐵,不小心摔在烙鐵上留下的。”
“七哥,他真的是逸塵,是我們的十弟啊。”
南宮離塵險些跌坐在地上,一旁的言福急忙扶住了他。幾個小太監忙趕忙將寂放了下來,和玉剛打開地牢的門準備去宣太醫,冷痕便一頭衝了進來。
“主子,怪神醫回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