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那兩殺手來奇襲之後已經過了兩日,爲了方便給梅迂雪驅毒,她們還是暫時留在了客棧裡。那客棧的掌櫃,本不想讓他們繼續住下去,他可不想自己的店再次遭殃,不過當看到琮軒遞來的一片金葉子時立即就換了一副嘴臉,這金葉子可以給他換多少個客棧了,倒是也不怕他們繼續住了,毀了一個再買一個就是了。
足足兩日,宇文曇鶴和梅迂雪都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這“柔絲”之毒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這三日一驅毒,七日一藥浴,想當初顧卿卿也是這樣過來的,只不過當時她已經毒發,怕是比之梅迂雪更是要費事。
原本宇文曇鶴就不想留顧卿卿一個人在外面,現在又多了一個情敵,要開始醫治之前,他特意千叮嚀萬囑咐顧卿卿不要和琮軒走的太近,顧卿卿經不住他磨,便也草草敷衍了事,然後把還在嘮叨的宇文曇鶴一把推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其實顧卿卿本來並不覺得自己和琮軒有什麼,反而宇文曇鶴這麼一說,她卻胡思亂想了起來。這幾日,琮軒並沒有離開,他的傷還沒有好,需要休養,所以他並沒有離開,只是飛鴿傳書讓人派人來接應他。
無事的時候顧卿卿便會坐在樓下喝茶,吃着梨花酥。梨花酥是她特意從揚城最大的悅來酒樓買來的,她喜歡這種淡淡的甜香的味道,甜而不膩,鬆軟的口感。她本不喜歡吃這種糕點的卻對這兒的梨花酥愛的不行。
琮軒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便看到顧卿卿正享受的吃着梨花酥的模樣,精緻的小臉滿是陶醉,臉上總是笑意盈盈,她的心情很好,他如是想。
緩步下了樓梯走到她的面前,順手便捏了一個嚐了一口。他的動作極其自然。待到顧卿卿看到他口中的梨花酥時,他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
他的吃相很文雅,只是輕咬了一口,在嘴裡細細的嚼着,反觀顧卿卿自己,吃相雖算不上難看,但是和他一比就相形見拙了。
心裡頓時有些鬱氣:“ 這是我的,王爺不告知便取之,這可不是君子所爲。”她的眼裡閃過精光,她就是要嗆他,看他怎麼回答。
琮軒慢條斯理的將口裡的點心嚼咽完,一雙深眸凝視着她,良久,彎了彎脣:“誰讓我救了你呢。”
言下之意便是你的命都是我救的,給恩人吃點東西不過分吧。
顧卿卿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看着他乾瞪眼。琮軒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只覺好笑,脣角的笑意逐漸擴大,他笑起來的時候非常好看,原本就是長得好看的人,這一笑倒是讓周遭都失了顏色。
顧卿卿也不禁呆了幾秒,待到她回過神來時,又懊惱起了自己,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居然還對他泛起了花癡,還不知道剛纔的樣子是否被他看了去,怕是在心裡已經開始嘲笑她了吧。
琮軒並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人兒心裡的心思,他只是吃完了糕點,便起了身。顧卿卿以爲他要走,卻沒想到他走到她的身邊突然停了下來。顧卿卿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卻看到琮軒亦在看着她。
“怎。。。。。。怎麼了。”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幫我換藥吧。”說完便拉起
她發在桌上沒拿着糕點的左手,一拉便拖拽着她朝着樓上的廂房走去。
絲毫不容拒絕的口氣,顧卿卿想掙脫他的手,他卻拉的很緊,根本就不容她掙脫,掙扎了半天還是被拖到了房間裡。
琮軒扔給了她要換的紗布,還有一瓶藥,看起來是類似金瘡藥的東西。
顧卿卿一時有些懵,他還真的要她給他換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嘛。她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反而琮軒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甚至他已經站在牀邊將外衣脫了下來,然後是裡衣。
顧卿卿已經看不下去了,她別開了眼,心裡直罵自己不爭氣。好歹她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他一個古人都不知道害羞,她卻還在這裡害羞個什麼勁。
“過來給我上藥。”身後響起了他低沉的聲音,心裡一顫,她有些緊張的開口:“哦。”
僵硬着身子從桌上拿了金瘡藥和紗布轉身一步一步走過去。
琮軒看着她撇着頭不看他慢慢朝他的方向挪的樣子,眼裡已是溢滿了笑意。身手輕拽,顧卿卿一個不穩便朝他的方向倒了過去,頃刻便跌進了他的懷裡。
顧卿卿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胸腔似有小鹿在撞擊一般,跳個不停。臉頓時變的通紅,她掙扎的離開了他的懷裡,做到了一邊,小臉暈紅,杏眼圓睜:“琮軒!你!”她醫是氣急敗壞。
琮軒看着她氣極的模樣,滿眼無辜:“我只是想讓你快點過來而已。”那一臉我說的都是真話的模樣讓顧卿卿很是無語。他總是有各種辦法讓她說不出第二句,憤恨的剜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似是在討好她。顧卿卿突然就沒了脾氣,他這般討好的模樣,她又怎麼發的出火呢。餘光看向他的左肩,上面還綁着紗布。這都是爲了她啊。
重新坐了下來,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牀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紗布,她做的小心細緻,雖然沒看到過傷口到底有多深,但想起那日深深沒入的劍身就知道這一劍刺的極深。
小心的將紗布拿了下來,她纔看到那肩上的傷口,傷口出的血已經乾涸,但是那劍刺入的傷口,卻還外翻着,隱約還能看到裡面的血肉。
她的手不自覺一顫,這傷口這麼深,以後定是要留疤的,她有些艱澀的開口:“王爺,要不讓曇鶴給你看一下這傷吧。”他這一看就是沒有讓宇文曇鶴幫他治療過,只是自己草草上了藥。
琮軒微微顰了顰眉,顧卿卿以爲他是不想讓宇文曇鶴給他看,卻聽到他道:“叫我軒。”
她微微一愣,怎麼突然就說道這個了:“不是,我在說你的傷口的事情呢。”沒事突然說什麼名字的事情,讓她心中一頓不穩。
不過琮軒並沒打算放過她,他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望進她的內心裡,絲毫不容她拒絕:“叫我軒。”
顧卿卿只覺得自己被他凝視着無處可躲避,在那眼神的逼視下,她無奈的點點頭:“好,軒。”
琮軒這才滿意,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傷口開口:“卿卿,幫我上藥吧。”
顧卿卿再也顧不得他這般親暱叫她的名字又是爲了哪般了,今天的琮軒太過
異常,說的話也不正常,她只覺得自己和琮軒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這種不同讓她不敢去想,她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他的傷口上了,下手間時輕時重,完全沒有注意到琮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待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琮軒的傷口反而更加血肉模糊,短時嚇的她拿開了手,連說着對不起,然後草草一到藥,快速包紮了起來,便火速離開了他的房間。
琮軒想叫住她,不過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摸了摸鼻子,輕聲自語着:“是不是自己太急躁了,她似乎被嚇的不清呢。”不過他帶笑的面容可一點抱歉的神色都沒有,愉悅的心情倒是溢於言表。
急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下意識捂住自己狂跳的心,逃離那個讓人愈發曖昧的房間,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渾身都開始發軟,身子依靠着門癱軟着坐在了地上。她嚴重覺得今天的琮軒和不正常,和她同食,曖昧的舉動和話語,無一不讓顧卿卿臉紅髮燙。
前世的顧卿卿並沒有談過什麼戀愛,家裡雖然也給安排過幾次相親,但是她通通都沒有看的上。當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特殊身份,特警是個時刻都要把生命拋之腦後的危險職業,也許哪天她便會死於別人的槍下,她不想拖累了別人,及時稍有些好感的人她都不會再進行接觸,就怕自己動了真情,卻還要天天害怕自己出事了,對方又該怎麼辦。
這一世,她又身陷了更不可能有幸福感情的殺手一職,爲了活命,亦不想害人,所以她是斷了這方面心思的,可是,如今,她已經逃出了“柔絲”的控制,她也想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和一個人相知相守,但這個人可以是他琮軒嗎。他是王爺,而她只是個沒有身份的人,沒有家族背景,出了長得稍微好看一些,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
想到這裡她有些泄氣,怎麼看,她都和這位睿和王不匹配啊。而且千年傳世的思想,皇家的男人沒幾個不花心的,她可不想與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人的一切。更何況他府裡還有個華晴妃。
想到華晴妃,她是什麼心情也沒有了。果然,王爺都是一般貨色。她決定了,不管琮軒再做什麼她都要管好自己,絕對不和他再有何牽扯,她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在和他接近,她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的那顆心。
宇文曇鶴足足兩日他才從房間裡出來,梅迂雪的毒已經解了,此時她極其虛弱,剛走出門便看見顧卿卿和琮軒一左一右的站着,她的眼睛微微掃過琮軒面旁無波的表情,腳下忽然一軟,身體一個不穩就要倒了下去。而能最近接住她的人是琮軒。
琮軒只是冷冷的看着,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顧卿卿看着要軟到在地的梅迂雪,立即伸出手拉住了她,纔不至於讓她跌倒在地。
“迂雪,沒事吧。”她半扶着她,以防她再次軟到。
梅迂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再擡起頭來已經滿是感激的看着顧卿卿:“我沒事,卿卿,真是虧了你了,我的腿一時居然沒了力氣。”
“我扶你到房間裡休息吧,你的身體還沒恢復,等好好休息。”說着,顧卿卿便扶着她到旁邊原本梅迂雪住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