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稍稍傾斜,這一下兩人都是措手不及,洛隨水身子一歪,險些要摔倒。
洛煒剛要去扶,就看他已經穩住身形,船身慢慢平復,剛放下心,又是一記強烈撞擊,波瀾萬丈,水花潑上紙窗,洛煒攬住洛隨水的肩頭把他埋入自己懷中,湖水衝破薄紙,打溼了洛煒的墨發與半邊面頰。
髮絲粘在那漂亮的臉蛋上,水珠順着敞開的衣襟,滑下結實的肌理,接入洛隨水與溫熱胸膛相觸的臉頰,撫慰兩人的肌膚,一片溼涼。
洛隨水眨眨眼,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洛煒保護起來,一時沒有動彈。
寒意悴不及防爬進衣衫,洛煒一個激靈,隨着懊惱同時撩起得還有怒火。
窗外,只聽有不知死活地大笑聲狂妄挑釁。
“哈哈,窩在個破船裡有什麼意思,只不過碰了兩下就搖搖欲墜,破破爛爛了,小美人不妨來本公子的懷裡欣賞美景,你們說是吧?啊哈哈哈。”
“哈哈哈……”一片附和地鬨笑,個個不懷好意。
“喝!李少爺懂得用那麼多詞彙了,進步真是不小吶。”有人打趣。
“那是!也不看本公子是誰?”驕傲的聲音。
一羣人,不管白虹白斷不予迴應,旁若無人的鬨鬧起來。
洛煒怒極反笑。
“白斷!”
“在!”
“請各位公子下水一遊!”洛煒邪魅勾脣一笑。
“是!”
簾外,噗通一聲巨響,清晰悅耳,與此同時響起那個李少爺的大吼。
“你他媽敢!本公子告訴你!我乃堂堂……啊!咕嚕嚕嚕——”
噗通——
“李少爺!啊!”
噗通——
“啊!”
噗通噗通噗通……
“咕嚕嚕——”
乾脆利落的聲響就像是在敲擊的花鼓,低沉悅耳,富有節奏。
只是片刻,耳邊恢復清淨,洛煒滿意地把鬢邊溼發撥到肩後,拭去臉上狼狽的水珠。
洛隨水起身,看着一地桂花酒釀,遺憾地搖搖頭。
洛煒整理凌亂的衣衫,地上一片狼藉,看起來就心頭冒火,他和洛隨水的清淨被這夥莫名其妙的公子哥攪亂,很難讓他還能保持方纔的心境。
船內沒有乾淨的衣物,洛煒鬥氣流轉外放,瞬間把水分蒸乾,遊玩的興致已經全無,洛煒走出船艙,掃一眼對面畫舫。
豪華猶如水上別院,水晶珠簾,金檐翠瓦,確實有自傲的本事,
白虹白斷見兩人出來,恭敬地站在一旁。
幾名衣衫華貴的少年雙手扒在船頭,正在頂一個發福的少年上船,那個公子哥如落敗的落水狗,肥胖的身軀一個翻身上船,就躺在上面喘息,再爬不動了。
幾個少年相繼上水,姿勢都不怎麼好看,嘴裡罵罵咧咧,都是凍得瑟瑟發抖,聽到對面動靜知道有人出來,想也不想大聲威脅,“草你孃的!你等着瞧!知道這位是誰嗎?!這可是親王的少爺!你……”
“白斷,請這位少爺清清口氣。”平淡的語調沒有洛煒的霸道,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味道在其中,白斷一怔,擡頭掃了眼洛隨水。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那名口出狂言的少年已經噗通入水!
“救……咕嚕嚕……命……”
其他少年徹底傻眼!
這些都是什麼野蠻人?居然連親王的名頭都不放心上!
一時沒有人去救那個落水的倒黴鬼,更是連頭都不敢擡,生怕自己論爲下一個落水者。
笑話!現在是什麼季節?!現在下水游泳顯然不是時候!
說白了都是欺軟怕硬的富家子,沒見過場面。
附近漸漸有聽到動靜的畫舫從中走出人來,也有賞景的畫舫船隻湊熱鬧向這邊駛近,把中間兩艘畫舫圍城包圍圈,有人認出李少爺,驚呼道:“呀!這不是李親王家的公子嗎?”
那名少年筋疲力盡地再次爬上船,縮在裡面點的地方,不敢再說話。
李少爺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擡頭,看到斜面不遠處的畫舫上的人,又看到他身後挺拔站立的壯實漢子,立刻站起來揮舞着雙臂大叫起來,“胡叔叔,救命啊!啊——”
噗通——
話說到一半,衆人只見那肥胖的身軀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手臂,華麗麗地跳進水中。
洛隨水收回腳,淡淡地擦去臉上的水,“太吵了。”
顯然對方爲了逞威風讓兩個畫舫太過靠近實在不明智。
“額。”那個胡姓中年人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膛大眼,吩咐身後的人把船駛向包圍圈中心,親自與身後的人把那富態的少爺撈上船後,指着那漂亮的出腳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哎,你太沖動了!他的身份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哦?我倒是覺得他做的很漂亮。”洛煒上前,胳膊隨意搭上洛隨水的肩膀,眼角輕佻,語氣裡盡是不羈的散漫,“而且,這天下還真就沒有我惹不起的人!”
狂傲的口氣配上那張偏向柔媚的臉蛋,並沒有損去他的威勢,相反,那個胡姓中年人看多了市面,隱隱覺得這個男人有驕傲的資本,不是屬於空口說白話的人。
他小心起來,試探地問對方,“請問這位是?”
洛煒只輕蔑地掃他一眼,沒有說話,視線的餘角看到有艘船在靠近,直奔他們的所在處,洛煒立馬猜出是誰,輕輕一笑,偏頭附耳對洛隨水說:“有好戲看咯。”
調皮的語調令洛隨水情不自禁勾起一邊嘴角。
旁若無人的親暱動作在別人的眼底無疑等於挑釁,對面的胡姓中年人一皺眉,暗道自己胡思亂想,以他的消息網也沒聽過現今有哪個如此年輕的高官可以與親王叫板,一定是哪個外城世家公子,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以爲自家纔是最大的公子爺。
“讓開讓開!”
正想着,所有人一回頭,就看到這場鬧劇的主人之一登場,登時四散而去。
胡姓中年人惋惜地搖頭,這下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慘了。
李親王匆匆趕到,只看到自己兒子像個死狗一樣癱在船上,眼皮很不詳地跳了幾跳。
再一擡頭,果真看到那個年輕倨傲的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李親王抽抽嘴角,勉強扯出抹笑,躬身向洛煒行禮。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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