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煙雨坊回來之後,楚雨寒至始至終就只跟秦芊芊講過那麼一句話,再也沒有吐過一個字,即使是楚羽凡時常再來她也只是彈琴給他聽,或者陪着他喝酒。自然,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她笑過。
她不願意開口,楚羽凡也並不勉強與她,每次來都是自己喝自己的酒,或是聽琴,或是教上一曲,或坐或臥倒也清靜自得。
已經是冬雪飄飛的日子,可是楚雨寒依然不厭其煩的彈着曲子,依然不言不語。只是偶爾會出了吟風居去聽香苑看雪或者去流雲軒看秦芊芊。這裡的日子讓她覺得安寧,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些,不再時常流淚也沒有那麼凝重的眉結。
這一天,她在聽香苑的苦竹亭下,看着這漫天的飛雪,靜靜的安享着這片刻的寧靜、超然。楚羽凡在不遠的地方喝着酒,並不去打擾。忽然一陣劍鳴劃破耳際,等到楚雨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已經被楚羽凡抱住飛出亭子,落在了紛飛的大雪中。
只見秋娘一身豔麗的紅妝,充滿怨恨的立在階前,放佛傲雪的紅梅冷傲孤絕。
楚羽凡定神看雨寒沒事,擡眼迎上秋娘那狠毒的眼,“秋娘,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乾的好事,若不是吳晗說漏了嘴,我永遠都不知道你已經跟這個賤人……”秋娘顫抖的說不下去,“我說過只要是被你碰過的女人,我一定會殺了她。她,也不能例外。”說這話的時候,秋娘的眼冷冷的盯着楚雨寒,那眼神比這風雪更寒上一百倍。話剛說完,秋娘就一劍直刺了過來。
楚羽凡將懷中的雨寒推向一邊,與秋娘在風雪中打了起來。
楚雨寒怔怔的立在雪中,靜靜的看着他們的打鬥,仿若這一切與自己毫無關係。
不知道爲什麼秋娘的劍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快,楚羽凡時刻避讓可她卻咄咄逼人。想必秋娘這一次是真的動氣了的,當楚羽凡因避讓倒靠在亭柱之上,而秋娘收劍不及之時,楚雨寒居然想都沒想飛身擋在了他的前面。正因爲如此,楚羽凡才急中生智藉助互力,將楚雨寒推開之後自己也閃躲到一邊,顯然剛纔那一幕也嚇到了秋娘,她雖然一心要殺楚雨寒卻絕對沒有想過要殺楚羽凡,可是剛纔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楚雨寒居然會爲了他擋住那麼鋒利的劍。她的心裡就在楚雨寒擋在她劍下的那一刻,有了微妙的變化。
楚雨寒看着冷冽的秋娘,和表情複雜立在一邊的楚羽凡,她突然奔向房內取過掛在牆上的寶劍,迅速的飛身回來,揮劍刺向秋娘。秋娘一個不及險些被她所傷,她只道楚雨寒輕功不錯,之前幾次見她都是楚羽凡來救方纔保下性命,今天竟然揮劍向她,本來是自己要來結束她的性命的,現在反而被動起來了,“居然你不知死活,那今天我就一定要成全你。”
楚雨寒在師門學藝的時候最不喜的就是舞劍,師門劍法奇絕無比,她不過只學會了些花式,並無核心的東西。可是今天她每一劍都刺的那麼快那麼狠。相較之,秋娘反而處於了下風。楚羽凡看着她冰冷的表情和那招招致命的架勢,不知怎的第一次覺得這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的陌生
。只因爲兩把劍鋒芒太盛,他也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看着。不多時,楚清幽和秦芊芊也過了來,看到這一幕猛然一驚,但是他也看得明白,這種情況他們誰都幫不上手。只是楚雨寒的劍法和招式,還有今天的狀況讓他疑慮不已。
楚雨寒心無雜念,瘋狂的刺出每一劍,突然一個橫掃落花一劍穿楊的回刺,恰到好處的劍抵在了秋娘的耳畔,一切打鬥在那一刻止息,“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能放過你自己?爲什麼你就不能像他放過我一樣的放過羽凡?”
秋娘鄙夷的看着她冰冷的臉,“這是我的事。”可是心中不免疑惑,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楚羽凡和楚清幽他們也十分的驚奇,這個他是誰,難道她這麼些天的不言不語與那個他有關嗎?或許是因爲這是第一次聽她講起她的事,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但也足以讓人知道她是一個有着很深很深故事的人。
楚雨寒看着秋娘充滿恨意的眼神,有些恍惚,“若是他也能和你一樣絕情一些,或許我就不會有今天的難過和罪惡。”那無盡的哀傷,劍靜靜的在她手中滑落,掉在了雪中,她轉身落寞的走遠, 仿若這世間已經再也與她無關。
秋娘看着她離去時的影子,有些不知所以的哀傷,她回頭看了一眼正癡癡凝望着楚雨寒背影的楚羽凡,一瞬間是那麼的無助和委屈,靜靜的飛身而去。
秦芊芊看着這一幕一幕,她與楚清幽默契一眼便朝着楚雨寒離去的方向走去。漫天的風雪獨留兄弟兩人各自懷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