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定天的話讓阮惜玥稍稍一愣,她下意識的朝着孤御銜看了一眼,見他的情緒並無波瀾之後不免尷尬,側眸說道:“父親,哪有女兒家出閣了還整日往家裡去的?”
“這是什麼話,即便是出閣了玥兒也是我定南侯府中的千金,誰要是膽敢欺負你就與父親說,定不會饒了他。”話落之後,目光有意無意的朝着孤御銜瞥了一眼。
前世阮惜玥便知道父親與孤御銜之間有着不合,只是不知道他們居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以免是疼愛自己的父親大人,一面自己心愛的男子,她該怎麼選擇纔好呢?
望着她爲難的目光,孤御銜微微一笑,不動神色的啓脣說道:“既然岳父大人對玥兒如此關切,本王若是不讓玥兒過去小住,倒是顯得小氣了?”
“王爺嚴重了,臣可沒有這個意思。”嘴上這麼說着,但是阮定天的眼神可是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都開始僵硬了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面,阮惜玥當即就鬱悶了,這還是她在這裡了,若是不在的話兩個人還不大打起來啊?思及於此便微微起身握住孤御銜的手,微微緊了一緊,衝着他搖搖頭。
孤御銜當然能夠明白她的意思,給了阮惜玥一個安慰的眼神之後,正色的說道:“只是玥兒如今身子虛弱,還請岳父大人准許,能夠等玥兒身子恢復一些再言。”
若是自己不答應那便是不顧女兒的身體了,煜王爺這一句話包涵的意思太深,阮定天的脣角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他的目光下啓脣道:“如此甚好。”
在父親離開之後,阮惜玥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低聲說道:“阿銜,我父親他性子就是如此,你不要生氣。”
“怎麼會生氣,岳父也是關心你而已,俗話說關心則亂,本王又怎麼會在意呢?”說着,孤御銜接過了侍女遞來的血燕,親自餵給她喝。
看着他細心的動作,阮惜玥頗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只聽見她溫婉的說道:“阿銜你是王爺,這樣不合規矩,若是讓人看了有失身份。”
“在外面我是王爺,在你面前我只是夫君,玥兒,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目光灼灼的說了一句。
聞言後,阮惜玥只覺得心口暖暖的,沉吟了片刻後悠悠的說:“再過幾次就是惠妃娘娘的生辰了,不知那會臣妾的身子能否好起來。”
“無妨,不就是身辰嗎?我自有辦法應付。”說着,他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什麼,快的讓人抓不住。
還記得前世,在惠妃的身辰宴會上她誣陷阮惜玥偷走了皇上賞賜的金釵,還在她的身上搜到了那支金釵,當時的阮惜玥捱了二十大板打的皮開肉綻差點丟了性命。
這一次她一定會小心翼翼的,不會給那些人陷害自己的機會,否則前世的仇恨算什麼?
在孤御銜的精心照顧下,阮惜玥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時兩人正在院子裡沐浴着陽光。阮惜玥欣賞着院子裡的花草,感受着春天的
氣息,情不自禁的彎起了脣角,帶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阿銜,這花真美。”她輕聲說。
孤御銜的目光帶着寵溺落在了她精緻的容顏上,不由的說道:“是啊,真美!”她說的是花,而他說的是人。
側眸後,對上了孤御銜的目光後她頗有些羞澀的垂下了眸子,而孤御銜也輕咳了一聲掩飾過自己的尷尬:“玥兒,最近感覺身子如何了?”
“多虧有阿銜在身邊照顧,已經好多了。”她盈盈一笑,彷彿整個後院裡的百花都失去了嬌豔的顏色。
有了她的這句話,孤御銜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反映過來後又不禁有些意外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甘願付出了?看着身邊的女子,他的心裡忍不住開始嘲諷自己。
正當兩人還在說話的時候,雪梅小跑了過來將一封請柬呈上,並說道:“主子,這是宮中派人送來的請柬,說是惠妃娘娘的意思。”
果然,該來的都會來的,想到這裡之後,阮惜玥倒是越發自然的一笑,頗有些雲淡風輕的氣息在其中:“知道了,去回了宮裡的人,就說本王妃會親自前去的。”
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後,孤御銜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那雙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情愫卻有着眸中質疑的意思。
“阿銜,我這幾日做夢總是很亂,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你說該怎麼辦呢?”惠妃娘娘如今是皇上寵愛的妃子,一不小了就有可能會影響到阿銜的前程,這次的宴會去不去都是一個錯。
相對於她的擔憂,孤御銜倒是一臉的淡然:“玥兒不用過於擔心,不是有本王陪在你身邊嗎?”即便是惠妃受寵,但是畢竟她腹中的孩子還沒出生,誰會知道將來是怎樣呢?
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了孤御銜的這些話之火,她原本所有的擔心都瞬間消失的,換上的是一張笑臉,輕聲說道:“我知道有阿銜在,但是宮中之人要對付的又豈會只是我一個人?”
“我明白玥兒的意思,放心吧。”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做的。
……
終於,到了要進宮的日子,這個皇宮曾經是她最害怕的地方,因爲金碧輝煌的宮牆內封存的只是一座皇城墳場罷了。有多少人因爲這個地方失去性命,又有多少人爲了權勢你死我活?
她修長的手指微微挑開了馬車的簾子,看到了宮牆周圍來來往往的太監和宮女,看這陣勢想必今晚的宴會一定十分隆重了。
進宮後,女眷就必須要去辰月殿拜見所有嬪妃,阮惜玥剛走了沒幾步路就遇到了二王妃陳清雅,都說冤家路窄這話還真是沒錯的。
“七弟妹也是要去辰月殿嗎?”只看見陳清雅說話之間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她這問的不是廢話嗎?阮惜玥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送過去,但是面容上依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真巧,在這裡也能遇到二嫂。”
“是啊,既然這樣不如一起過去吧?”其
實陳清雅從一開始就很嫉妒阮惜玥的身份,她是定南侯的千金小姐,也是周國第一美人,人人都想一睹她的真顏卻不得而見。本以爲她會跟當今太子在一起的,誰知道卻看上了煜王爺,倒真是令人汗顏。
面對着二王妃這樣的表情,其實阮惜玥心裡一點都不介意,別人怎麼看她難道身上還會掉下二兩肉不成?思及於此便提步走在了前面。
“沒規矩,按理說主子你爲大,理應主子走在前面纔是。”身邊的婢女低聲說了一句。
聞言後,陳清雅輕哼了一聲:“就讓她得意吧,看她等會在嬪妃面前怎麼出醜?”
她的那點小心思阮惜玥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這一次這些人都打錯了主意,她阮惜玥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皇后在看到了她的時候也帶着一臉溫和的笑意,沒等阮惜玥行禮便親切的說道:“玥兒,來坐到本宮身邊來。”
見狀,阮惜玥一個咯噔,隨後還是畢恭畢敬的施了一禮,這才走過去坐在了皇后的邊上:“娘娘。”
“本宮記得玥兒上次入宮是在四年前隨着太子一塊來的,如今真是變的越發出塵了。”皇后連連的讚許着,引來了衆位嬪妃的不屑。
阮惜玥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她話裡的意思不就是當着所有嬪妃的面,諷刺自己跟了煜王嗎?但是即便是迎着那麼多雙刺目的眼視線,她還是溫婉的笑道:“是啊,只是當年年幼無知惹怒了皇后娘娘,還捱了家法,玥兒心裡可還記得呢!”
一句話讓皇后的臉色一變,隨後又很快的帶上了微笑:“聽玥兒這意思,是在怨本宮了?”
“玥兒怎敢怨恨皇后娘娘呢?在玥兒的心中皇后娘娘您母儀天下可是後宮的阮惜玥人,如此尊貴的身份萬人莫及,難道說在皇后娘娘的心裡就把玥兒想成那般小肚雞腸的人?”她格外單純的說了一句。
她的話出口之後,幾個嬪妃便開始低聲議論起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皇后娘娘心胸狹隘,連那麼點事都能想歪,可不就是小肚雞腸了嗎?
好你個阮惜玥,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本宮哪裡會留着你到現在?你就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本宮會玩死你的。
院子裡,淑妃和德妃兩人正在散步,想到了剛纔阮惜玥跟皇后對持中說的那些話就覺得心裡痛快極了。
只聽淑妃笑眯眯的說道:“姐姐,你剛纔是沒有看到皇后在阮惜玥那丫頭面前吃癟的樣子,着實精彩。”
“只怕是這一次得罪了皇后,煜王府又要不太平了。”德妃緩緩說着。
聞言,淑妃也點點頭:“這也倒是,只不過這阮惜玥雖是定南侯的府裡千金小姐,怎麼說也只是個庶女罷了,比起那第一才女阮明玉的確是差勁了一些。”
“誰說不是呢,這阮家的祖墳也不知道怎麼安葬的,出了一個周國第一美人阮惜玥,這第一才女卻也是他阮定天的女兒,你說這難道就是造化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