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當天夜裡,已收到強敵已近的可靠情報後,並已接受全城防務的鎮南王府大管家,立即連夜調兵遣將,對邕南城的四座城門,做了最嚴密的部署。
這大管家,也曾是鎮南王麾下的一員足智多謀,忠心耿耿的參謀不帶長,他所佈置的防衛,果然有條有理,慌而不亂:
說來犯之敵,在那一線天大峽谷裡待進,於是他就把百分之七十的兵力,佈置在了首衝其要的正北門,其他兵力,依次分佈在其他三門。
北門的城牆上,也已是箭垛如山,千餘名弓箭手,甲不離身,弓不離手。
另外,還連夜預備了可防禦敵軍攻城的火土灰油,外加若干大小石塊,以及那抓俘鉤,推梯杆等設備。
邕南郡城,已進入一級戰備!
頓時,這邕南郡城裡,立即人心惶惶,四城緊閉,沒有王爺府的特令,一概不許進出!
第二日一早,一輛可容納三四人,意欲出城的烏篷雙駕大馬車,被邕南城門口的衛兵攔住了。
趕車人,是一位年近六旬頭髮花白,滿臉深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老漢。
沒等那爲首的衛隊長來開口盤問,卻見那墨綠色的車窗簾一撩後,伸出了一隻白淨如玉的纖手。
那隻手上,竟握着一塊鐫刻着虎虎生威,閃閃發亮,由純金而制的鎮南王內務府令牌。
見此令牌,如同王爺親臨!
那守門之將,哪裡還敢多問半句,立即開門放行,衆兵勇們眼睜睜看着那馬車,捲起一路塵土,一溜煙的朝一線天方向,小跑而去。
六十里路,待這輛馬車到達一線天峽谷時,已近中午時分過了。
大峽谷之中,此時卻又是另外一個景象。
朝陽幫瞿紅豔的衆兄弟,只因不放心幫主,一夜過後,就回來了十之八九,足有三千多人。
凌鐵幫的韋植幫主,回去後也連夜處理好一卻事務,也已帶着三分之一幫衆,約千餘名兄弟,先返了回來。
看着眼前這突然增加的幾千英雄,小洛兒開心得站在那塊大石上,接受朝拜。
緊緊相挽,一步不肯離開寒子劍的心兒,也樂得頒佈了幾道公主令:
着,立即升任藍春暉爲大將軍王,轄制三軍!
総寶安暫爲三軍總監!
張隆趙滸暫爲副監!
韋植爲凌鐵將軍!
凌鐵幫的四位長老,爲副將。
瞿紅豔爲朝陽將軍!
朝陽幫的‘長臂猿洪正’, ‘快箭孟大’‘單槍史光’‘神算盧明’ 也同時升任副將。
二位新將軍,各轄其部。
衆英雄好漢,待以後建功,再另行封賜。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封賞呀,被招安的衆英雄,見自家的幫主和長老做了大官兒,當然要自豪快樂。
二位新將軍,和八位副將自然又領着衆兄弟,行一通大禮山呼九拜。
授銜受禮儀式完畢後,見這些人統統手持各式兵器,衣着也是花裡胡哨,寒子劍也是一樂,便悄悄拉了一下心兒的衣袖。
心兒立即秒懂這親親逍遙王的意思,她朝藍春暉將軍使了一個眼神。
跟隨小太子爺和公主殿下血雨腥風這麼久,藍春暉將軍,自然明白公主眼裡的意思。
於是,藍春暉立即以大將軍王的名義,下達了第一道軍令:
所有人,立即換裝,統一制服,然後每人發一匹戰馬!
戰馬,戰袍,戰服,此刻多的是呀。
正好可以消化一些兩場戰役中得來的戰利品庫存。
各人原來的兵器,使着應手的,換不換隨便,若想換,也多得是。
衆英雄,哦,不,這回該用‘衆將士’來形容這些人了。
就在衆將士的快樂換衣,換裝備,領戰馬的快樂中,那輛從邕南郡城出來的馬車,已開了過來。
“下車!下車!”幾位已經換好裝的漢子,威武霸氣的將那輛車攔住,奇齊用刀尖槍頭指着馬車喝道。
那趕車的老漢一見,忙下陪着笑臉拱手相求:
“衆軍爺通融,車上皆是女娃娃,不便見生人。”
“不行,不行,誰知道是什麼人呀,說不定是反賊奸細呢,必須要下車接受搜身檢查!”
說着,這幾位新加入的軍士,立即將那趕車老漢,直接推倒在地,然後兇巴巴的掀開車簾,用槍頭指着車內。
這回,那車內四位道姑裝扮的女子,見無法隱身,只能統統被逼下了車。
這時,一位流裡流氣的原凌鐵幫衆,直接伸手去,想摸紅袖小郡主的小俊臉:
“喲,原來全部是水靈靈的小尼姑呀,這個最漂亮,不如搶了給咱們的逍遙大王爺做小妾吧,哈哈…”
此時一樣身穿青色道袍,頭戴道帽,嬌貴的小紅袖,雖被師傅和小曼小玉護在身後,可從未被欺負過的她,豈能由這種下三濫輕薄。
只見小紅袖突然怒眼一瞪,便從懷裡掏出那把師傅所贈的玄鐵短劍,然後直接一招凌厲的‘鷹擊狗喉’,怒目直刺。
看來這小紅袖,真沒辜負紫雲仙姑多年的教導,她的身手,確實不弱。
她這一刺,出手詭異,已快如閃電,若換成平常江湖人士,恐怕難逃這一劍。
可偏偏這位原凌鐵幫衆的身手也不落後,見那劍鋒如風襲來,只見他急忙一個側躲。
幸好,他逃躲得快,要不然直接獨眼龍。
不過,他的左眼是保住了,可他那左耳,卻沒那麼幸運了。
一陣巨痛後,等他再皺眉摸耳時,已是大豁一塊,血流不止了。
“反啦!反啦!兄弟快一起上呀,拿了她們,統統送給逍遙王爺呀!”
那人突然挨割右耳後,忍着痛惱羞成怒,大聲叫着,舉起撲刀就率先衝了上去。
其他幾位漢子,一見自家的兄弟,竟挨一個嬌滴滴的小尼姑劍傷只耳,自然不肯答應,齊應一聲後,也操起兵器,一起加入了戰鬥。
紫雲仙姑一見,急了的同時突然有些後悔了。
她悔恨不該帶小郡主以身試險走這一線天。
本來出發時,紫雲就囑咐過紅袖:
咱們這是去避險,途中倘若遇事,只能忍氣吞聲,萬不可再擺郡主嬌蠻。
可眼前之變,確實不能怪愛徒衝動,這些可惡的丘八,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也罷,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再躲,無法再讓了!
唸到此處,只見紫雲仙姑怒喝一聲中,便飄到小紅袖身前,然後輕輕拂塵一揚,那六名漢子的六件兵器,已經全部脫手。
按本意,直接取了這些狗東西的狗命才解恨,可此刻小郡主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一個飄逸的收勢後,紫雲仙姑雙目低垂,然後單手舉掌,豎在眉間,彬彬有禮的朝那已被內力震倒的六名漢子柔柔輕道:
“我等乃出家之人,本與世無爭,望衆英雄放我們過谷。”
此時,已聚過來了若干名着裝完畢的軍士,那已經倒地的六名漢子,豈肯在兄弟們面前丟人。
只見他們紅着臉,一起翻身爬起後,從地上撿回各自的兵器,又向四位大小尼,撲了上去。
“住手!!!”
這時,一聲輕喝傳來後,衆人回頭一看,見逍遙王寒子劍已被心兒牽着手,近前來了。
他二人的身後,還跟着被梅蘭竹菊簇擁着的小太子,還有藍春暉,総寶安,韋植和瞿紅豔二位新上任的將軍。
“怎麼回事?”韋植一看是自己的兄弟在造事,急忙發問。
“這,這四個臭尼姑不接受檢查,還出手傷人,”那個丟耳漢子心虛得,忙指着自己的血耳,趕緊惡人先告狀。
這時,紅袖小郡主的貼身侍女小曼,揹着一個小包裹,急得往前一步後,指着那無禮的漢子怒斥道:
“你胡說,明明是你故意爲難我們,先輕薄我家…”
自己手下的兄弟,是什麼德行,韋植豈能不知道。
直接一個狠狠的大耳光過去後,韋植氣得滿臉通紅大罵:
“混賬東西,來時,我是怎麼跟你們交代的,入了軍營就要守軍營的規矩,這才幾個時辰,你們就統統忘記了,才第一天就給我丟人現眼,算了,你們這樣的兄弟,我不要也罷,你們統統滾蛋吧!”
一見大哥急眼了,這回那六名漢子徹底慫了,忙一齊跪在韋植面前連聲求饒。
見衆人沉默相視,韋植咬着牙大喝一聲:
“來呀!”
原凌鐵幫的四位長老一聽,統統近前拱手應答道:
“請韋將軍示下!”
韋植低了一些語氣,帶着一些無奈輕輕的說:“先將他六人,每人打二十軍棍,然後趕回去吧。”
“是,屬下領命!”
“等等!”關鍵時刻,寒子劍突然說話了。
等等衆人的目光,統統投來時,寒子劍環視了一下大家後說道:
“韋將軍給個薄面,念他們是初犯,暫且繞一回吧!”
韋植一見逍遙王爺親自替手下兄弟求情,自然是心裡感動萬分,他急忙順水推舟,回身施禮後,又朝那六人喝道:
“還不快謝王爺,倘若再犯定不輕繞!”
待那六人過來再跪,磕頭謝過後,寒子劍卻冷眼一瞪朝天喊道:
“愛迪!頒佈新軍令!!!”
立即,一直隱身在密林裡的小愛迪,用它的擴音器,傳來了響徹一線天峽谷的萌童聲:
“衆將士聽令!從此時此刻起,
抗命軍令者,斬!
目無尊長者,斬!
臨陣脫逃者,斬!
救援不力者,斬!
奸戲民女者,斬!
掠奪民財者,斬!
叛敵脫逃者,斬!
擾亂軍心者,斬!
無故頂撞者,斬!
仗勢欺人者,斬!
點卯不到者,斬!
蔑視禁約者,斬!
私聚私議者,斬!”
將寒子劍的十三道軍令頒佈完畢後,小愛迪立即又悄然無聲了。
寒子劍又大聲問道:
“衆將士可曾聽清?”
又是響徹雲霄的應答聲傳來,這中就數藍春暉將軍的麾下,還有瞿紅豔和她衆弟兄的聲音最響亮:
“末將等領命!”
寒子劍這才微微一笑,又大聲說道:
“咱們的討賊大軍,絕不勉強任何人,倘若有不能吃苦,不能自律者,請你們現在就領銀退出,若自願留下,日後再犯者,可別怪本王法度無情!”
衆人一聽,又齊齊跪了一大片。
這回,連施秉忠老相爺都帶着他的三個兒子,一起跪下了,大家齊聲高應:
“請王爺放心,我等定嚴守軍令!”
這才用讚許的表情,點了點頭後,寒子劍又指着那六人說:
“你們速去給師太們賠禮道歉,放她們出峽谷吧!”
那六人雖是草莽,但聽完這十三道代表正義的軍令,自然是心服口服,忙起身一起去道歉。
可就在此時,正在寒子劍左手大拇指裡練功的大丫玉珠卻突然飛了出來。
用別人根本看不見的一個美麗空翻,大丫玉珠忽然飛到寒子劍耳邊後,輕輕急道:
“師傅,師傅,那個最漂亮的小尼姑,她就是大反賊鄯武的女兒鄯紅袖,快快殺了她,若輕易放她走了,日後恐會給您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