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什麼?你現在說什麼有用嗎?能夠讓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嗎?”她蒼白的臉上都是脆弱,她伸出纖細的雙腕,雙腕上有着令人感到恐怖的淤紫。
“其實,一切都能夠避免發生的。如果你昨夜沒有走,留下來聽我解釋,如果你不是那個惡魔的話,那他就不會來。可是,你沒有。你只相信你眼前看到的結果,從來都不會去想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雲爵的臉比她還要蒼白上幾分,湛藍雙眸內閃爍的情緒,讓她想不明白,那可是心疼嗎?
她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沒有避開了顧雲爵的觸碰,“甜甜,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唐若甜心頭一片空白。
“顧雲爵,昨晚究竟是不是你?”她再一次問道。
顧雲爵頓了一下,“不是。”
她蒼涼一笑,“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他跟你有着一模一樣的臉,天下間沒有長相一樣的人。”
顧雲爵搖了搖頭,掌下的嬌軀緊繃,她在他的懷中,依舊沒有放鬆下來。
其實,是誰都已經不再重要。
唐若甜終於伸手摟住了顧雲爵的腰,在他懷中悶聲說道:“顧雲爵,你爺爺用我母親的命威逼我,和你結婚,生下一個孩子。因爲帝豪酒店的一夜,他以爲你唯一能夠接受的女人是我。既然帝豪酒店裡面的人,還有昨晚的人都不是你,那你將事情經過告訴顧老爺子,然後我們離婚吧。”
她要離顧家遠遠的,不論那個惡魔究竟是誰。
顧雲爵擡起她的下頜,看着她驚惶的眸子,搖了搖頭,“甜甜,我不能和你離婚。就算去老爺子那兒,將事情經過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
他頓了一下,“爺爺以紹棠逼我,娶他安排的女人。”
兩個人都是被逼的,就算他們兩個人走到顧老爺子跟前,將事情說出來,顧老爺子也不過以爲是他們兩個來騙他。
除非,能夠找到那個和顧雲爵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唐若甜的心緩緩下沉,那個男人神出鬼沒,她從哪兒去找那個男人?
即便是現在她和顧雲爵已經坦誠相待,可是單憑顧雲爵一面之詞,也不足以讓她相信那個惡魔和顧雲爵不是一個人。
她有一種直覺,無論顧雲爵是不是那個惡魔,顧雲爵絕對和那個惡魔有關。
只要顧雲爵否認到底,又或者他不肯透露那個惡魔的消息,她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找到那個惡魔。
看着她絕望的眸,顧雲爵捧着她的下巴,額頭貼上她的,低聲說道:“更何況,甜甜,我也不想和你離婚。”
“昨天離開別墅之後,腦子裡不斷想着你的臉,想着你初次到了法國,面對陌生的環境,你會不會不適應?晚上有沒有吃飯?睡覺的時候會不會認牀?會不會怕黑。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恨她的欺騙,卻又忍不住爲她擔心。
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這一次她清楚的從顧雲爵那雙湛藍若海的雙眸中,看到了心疼和悔恨。
“我第二次這麼恨我自己。第一次是父母的死,第二次是我爲什麼沒有留下來陪你,讓你遭遇到了這些。”
那雙湛藍的雙眸中有着一層淡淡的水光,唐若甜心中一顫,武裝好的堅強,在那一絲水光之下,輕易崩潰。
她伸手使勁兒去打顧雲爵,狠狠的打着他,“我恨你,你昨晚爲什麼不留下來!”
以爲已經乾澀的眼睛,這時候又流出了眼淚,她的嗓音呆着濃濃的沙啞,“你要是留下來,那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恨你!我恨你!”
顧雲爵摟住了她掙扎的身子,親吻着她的發心,將她緊緊扣在懷中,“都是我的錯。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說你錯了,我也會相信你。甜甜,不要離婚。不要離開我。”
如果被逼和別的女人結婚,他真的很慶幸那個女人是唐若甜。
這個世界上,也許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讓他心動。
唐若甜身上的力氣漸漸的散去,她疲倦的閉上了眼睛,眼角餘光看到那殘破的睡衣,忍不住再次顫抖。
她下意識的摟住了顧雲爵的腰,“顧雲爵,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沒有辦法面對一張和強要了我的惡魔一模一樣的臉。”
“我和他是兩個人。”顧雲爵低沉在她耳邊說道。
“你不會嫌棄我髒嗎?”忍不住,她低聲問道。
“不會。”顧雲爵抱她抱的更緊。
她忍不住顫抖,腦袋埋在他的懷中,不去看那張臉,顫抖說道:“昨天,是我的危險期。那個惡魔他沒有……”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口中,呢喃說出,聲音細小,只能夠讓他們兩個人聽到。
說完這句話,幾乎用盡她全部的勇氣。
顧雲爵伸手扶着她的髮絲,“後面的事,我會安排。”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哦?既然是危險期,那還不好嗎?反正,爺爺也是急着抱重孫子。還是說,昨晚弟妹擔心到時候生下的不是顧家的孩子,纔會這麼害怕?”
含笑的嗓音,聽着說不出的惡意。
唐若甜身子一僵,匆匆從顧雲爵懷中離開,看到了靠在門邊的男人,男人身材高瘦,容貌俊美,和顧雲爵有着三分相似,卻透着一股邪氣。
他大概就是芬妮口中的客人。
“顧雲明,你來做什麼?”顧雲爵護在唐若甜身前,冷冷的問道。
顧雲明手中拿出一個zippo,點燃了一個雪茄,他抽了一口,淡淡的煙霧瀰漫開來,若隱若現的臉孔有着嘲弄:“你是我的堂弟,你的婚禮我沒有來得及參加,今天是你新婚第一日,我總該拜訪一下吧。”
“那你現在滾吧。我們這兒不歡迎你。”顧雲爵直接下了逐客令,冰冷的臉上,有着深刻的恨意。
顧雲明挑起眉,他怎麼可能會走。
他緩步走來,充滿邪氣的眼睛在唐若甜身上來回打量,自然是沒有錯過了唐若甜身上的痕跡,他嗤笑,嘖嘖嘖說道:“昨晚,弟妹過的很銷魂啊。不過,聽說雲爵在希爾頓酒店內開了一間房,那我真是不知道弟妹你這一身痕跡是從哪兒來的了?”
“住口!”顧雲爵一拳頭打向顧雲明,而顧雲明輕而易舉的躲開了顧雲爵的拳頭,甚至一拳快而狠的打在了顧雲爵的身上。
唐若甜握緊了拳頭,沒有立刻去攙扶顧雲爵,而是眯起眸子看向顧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