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薰無力的垂下頭去,時光是一去不復返的,既然自己已經犯了錯,已經走到了這一路,便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若藍她也是大集團的千金嗎?”雖然現在對她的事情馥薰心裡是那麼的牴觸,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讓自己多些自知之明也好。
“當然,她的家族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在整個中國的聲望也很大,在當時我們這種小公司和他們根本就是無法比的。不過,現在我父母在法國的公司已經遠遠超過若藍家族的產業了。”說道這裡,黎涵高興的眯起了眼睛,雖然那並不是自己的功勞,可是身爲黎家的兒子,他還是有着很強烈的自豪感。
聽着這些話彷彿就是對馥薰的嘲笑譏諷一樣,讓馥薰的頭更加的擡不起來。
“那現在她的家族怎麼樣了。”這個問題是馥薰很好奇的,似乎隨着若藍的逝去,她家的信息就已經在社會上完全淹沒。
“當然衰敗了。”說到這裡,黎涵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世事難料。
“不過若藍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相信我們把她找回來之後,一定還會讓她像以前一樣快樂。”黎涵充滿希望的說道,彷彿已經看到了若藍回來的場景。
“啪。”馥薰手邊的杯子陡然落地。
馥薰慌亂的去撿地上碎落的玻璃片。
“怎麼了?”黎涵拉起馥薰,皺起了眉頭,難道是自己剛纔哪裡說錯了嗎?爲什麼現在馥薰竟是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馥薰笑笑,面色很蒼白。
“對不起,馥薰。”黎涵輕嘆道,自己最近爲了忙若藍的事情,竟然不經意間冷落了馥薰。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會精神百倍,而做這件事的時候,也甚至會比做其他事都要有勁頭。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拼命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先回去了。”馥薰輕聲說道。
推開門走出去,黎涵沒有挽留。
馥薰的心裡突然好失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小心眼,對一個朋友的女友,一個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人爭風吃醋。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若藍她永遠都不會出現,現在屬於井馥薰的,永遠都只屬於井馥薰一個人。
馥薰的心裡不住的安慰着自己,可是那壓抑的痛楚還是牽動着她的神經。
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馥薰拿出了手機,上面的顯示讓她難過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安慰,是姑姑打來的。
“姑姑。”馥薰放鬆了語氣說道,現在似乎只有姑姑才能讓她能夠暫時逃離出那邪惡的詛咒裡。
“馥薰,現在我們在中國。”電話那邊的樸泰銀很急促的說道,似乎有什麼事一樣。
“姑姑你來中國了,什麼時候的事?”聽到那句話後,馥薰很驚喜。姑姑就像是她的媽媽一樣,那樣疼愛她。
“馥薰我們先見一面吧,我們在海林大街的咖啡廳。”電話那邊的樸泰銀似乎很急,說話的語速也陡然增加,似乎時間一刻都不能耽誤。
馥薰很疑惑的掛斷了電話,現在所有人都不正常了。世璇,黎涵不正常,現在竟然連姑姑都不正常了。
馥薰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海林大街,雖然想到一會兒要見到姑姑,心裡很激動,可是她的心裡更多的是忐忑,姑姑從來沒這麼急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馥薰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從來沒這麼快過,再遇到點事恐怕自己的神經還沒事呢,心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算了還是不想了,等到了那裡就什麼都知道了。
過了許久,終於到了海林大街。
馥薰終於在街頭找到了那間很低調的咖啡廳,海林大街根本不是什麼奢華的大街,只是一條很普通的街道而已,這條街更像是給尋常百姓建設的,馥薰不知道姑姑爲什麼會讓自己來這裡。
馥薰急匆匆的走進了咖啡廳,很快她就找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姑姑。
善林也在。
“姐姐!”見到馥薰後善林激動的向她揮手。
馥薰開心的跑了過去,像個小孩子一樣。
“姑姑你找我有什麼事?”還沒坐下,馥薰就連忙說道。
“趕快和我走。”還沒容馥薰說完,樸泰銀就抓起了馥薰的手向外走去。
“去哪?”馥薰滿臉疑惑的樣子。
“你別問了,先和我走。”樸泰銀似乎很急的樣子,拉着馥薰飛快的走着。
見姑姑這樣,馥薰也沒說什麼,只是也儘快的加快了腳步,隨姑姑和善林坐上了咖啡廳門口的那輛車。也許是出了什麼事了吧,馥薰倒也是很懂事,只是儘量的隨着姑姑的要求。
車子一路疾馳,讓馥薰的心緊緊的懸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樸泰銀從始至終一直緊緊的拉着馥薰的手,似乎像是怕她隨時會丟了一樣。
車子走了好久,一個小時都快過去了,可是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馥薰突然想起了黎涵,自己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去,連招呼都沒和他打,萬一發現自己不見了,他一定會擔心。想到這裡,馥薰便拿起了手機。
可是剛剛撥通電話,電話就被樸泰銀奪去。
馥薰皺起了眉頭。
而樸泰銀竟然甩手將自己的手機從車窗扔了出去!
“姑姑!你這是要做什麼!”馥薰愣住,可是心裡更是涌起了一陣怒氣,自從有了黎涵,姑姑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待自己更是變得很不可理喻。
“今天是你爸媽的忌日!先放下你所謂的愛情行不行!”樸泰銀突然大聲說道,剛纔的低調似乎已經一掃而光。
忌日。
馥薰愣住,這個字對自己來說似乎這麼陌生。
其實從父母出事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他們的消息。本以爲自己已經從失去他們的痛楚中恢復了過來,可是爲什麼,姑姑又來揭了自己的傷疤。
馥薰似乎一下子就跌進了無限黑暗的深淵,思念與痛苦洪水般猛烈的襲擊而來。
四個小時的車程,在黑暗中度過。
依舊是冰冷的墓地,可是馥薰的心裡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井楚天之墓。
“這是你的父親。”樸泰銀冷冷的說道。
馥薰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井楚天,不知爲什麼竟是這般陌生,腳步異常的沉重,不知道是怎樣挪到了墓前。
淚水已經滑落了馥薰的臉頰,心痛襲擊的馥薰快要喘不過氣來。當自己剛剛在車禍中醒過來的時候,是一樣的痛,可是七年過後,自己又重新嚐到了這痛的要窒息的滋味,這種專屬於親人之間的滋味。
馥薰慢慢的跪在了墳墓前,自己欠父母的實在是太多。想到自己回到中國後,竟然只顧着自己的享樂,只顧着自己的幸福,竟然沒有想到父母依然屍骨未寒!
“你的父母生前曾經說過。”站在馥薰身後的樸泰銀突然開了口,“他們不希望你嫁入豪門,只希望你能夠和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愛你的人安安靜靜的度過一生。”
馥薰已經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知道淚水滑落入了口中,鹹鹹的,澀澀的。
“在法國的時候我攔着你和黎涵在一起也正是這個原因。也許你會難以理解,但是嫁入豪門只如絢爛的煙花一樣,再璀璨也終究只是一瞬間而已,只有平淡的日子纔是最可靠的,往往幸福都生於平淡之間。”樸泰銀在馥薰的身後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現在在說這些是否還有用。
馥薰會勇於保護自己的愛情,勇於捍衛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這幸福卻是這樣的沉重,自己快要承受不起。
爸爸媽媽,爲什麼你們會反對,馥薰已經泣不成聲。
自己已經欠了父母太多,難道連父母最後的意願也要去違背嗎?
馥薰的心裡好亂。
“我知道你的心裡也許還是難以理解,不過我相信你的父母是睿智之人,他們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做決斷,更何況是臨終特意的囑咐,他們只有這唯一的囑咐,你好好想想吧。上次拗不過你,只好依了你,可是這些時日裡我的內心也是十分的難熬,也許你的父母見我就這樣放棄了你,一定也會不開心。”
“你自己看着辦吧。”樸泰銀不再多說,說多了也是徒勞。畢竟一個人的心,也只有她自己能夠控制。
“姑姑,先帶我去你那裡吧。”沉默許久,馥薰慢慢的說到。
樸泰銀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馥薰像是失了魂一樣再次坐上了車,可是這次車開去的方向並不是來時的路,而是一個陌生的方向。
“若藍這個人確實已經死了。”woson惋惜的對黎涵說道。
“不可能,她不是被送到了國外嗎?怎麼可能死了?”黎涵對woson給的結果很吃驚,很是出乎意料。
“相信我,我幾乎調動了我在全世界所有的人脈,所以可以確定,若藍這個人確實已經不存在了,無論是以任何方式,這個人都沒有存在的跡象。”woson點了一支菸,慢悠悠的說道。事實上,他根本就沒費一兵一卒,什麼調查,他根本就沒做。他只是根本就不願意幫助黎涵,也根本就不可能去幫助黎涵,損害妹妹利益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