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來自於生活中細小的事情。沈軒宇忽然間發現,他與林雪漫之間,還會有相似的地方。
從學校裡回來,林雪漫便窩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今天,其實是安雨薇的生日。以前每年的這一天,林雪漫都會與安雨薇一起慶祝。而今年,她卻沒能陪在她的身邊。僅僅只是一通電話,無法表達她的感情。
劉嫂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模樣,關心地說道:“小姐您怎麼了,有心事嗎?”
在這個家裡,劉嫂算得上是唯一會關心她的人吧。也因爲這一點,林雪漫也把她當成家人看待。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裡,她同樣需要朋友。“其實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想回家,但卻……我在想,如果能爲媽媽做點事,該有多好。我想送她一份禮物,卻又不知道該送什麼。”再怎麼說,安雨薇也是林航的正式妻子。該有的生活用品都是不缺,唯一沒有的,便是林航的愛。
彎下腰,半蹲在林雪漫的跟前,劉嫂微笑地說道:“既然今天是您媽媽的生日,您可以準備一個蛋糕啊。而且呢,小姐可以自己做一個生日蛋糕。我想要是您媽媽能夠吃到這個蛋糕,一定會很開心。”
聞言,林雪漫喜形於色,激動地說道:“對也,我怎麼忘了可以準備蛋糕。但是,我不會做蛋糕。”思及此,林雪漫委屈地低下頭。從小到大,她從未下過廚房。對於做菜什麼的,更是一竅不通。
站起身,劉嫂笑盈盈地說道:“小姐不用擔心,我可以教小姐。廚房裡正好有現成的材料,要不然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現在已經是五點鐘,小姐要抓緊時間纔是。”
話音未落,林雪漫開心地站起,興奮地抱住劉嫂,感激地說道:“謝謝劉嫂,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尾音還未落下,林雪漫屁顛屁顛地朝着廚房跑去。見此,劉嫂的目光中閃爍着寵溺。
當沈軒宇回到別墅內時,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眉頭皺起,沈軒宇不悅地說道:“什麼聲音。”
一名傭人跑上前,連忙回話道:“是小姐正在廚房裡準備蛋糕。”
準備蛋糕?帶着疑惑,沈軒宇徑直朝着廚房走去。剛看到廚房門口,瞧着那撅着嘴,一臉鬱悶模樣的林雪漫,脣角不由自主地揚起。那個小丫頭……只見林雪漫正雙手託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蛋糕的粉末落滿一地。而她的臉也好不到哪裡去,紅色,白色的奶油猶如一幅油畫,看起來煞是可愛。“劉嫂,爲什麼我還做出來的蛋糕都是這副樣子,好難看。”林雪漫鬱悶地說道。
側過頭,劉嫂捂着嘴忍住笑意,說道:“小姐別灰心,下一個蛋糕一定會做得更好的。”
視線落在竈臺上擺放的那個多個失敗作品,林雪漫鬱悶到了極點:“我還真是笨,只是想做個蛋糕給媽媽,卻老是不能成功。”難過的淚水迷上眼睛,林雪漫咬着牙,不讓淚水落下。象徵沒用的淚,她要儘量忍着。“不行,我不能放棄。劉嫂,繼續教我吧。今天,
我非得做出一個像樣的蛋糕不可。”
原來今天是她媽媽的生日,望着那鬥志昂揚的女人,沈軒宇的眼中不禁閃過一道莫名的情感。這副場景,依稀覺得有些熟悉。記憶飄轉,沈軒宇不由想起當年的他。那時,他同樣沮喪而堅定地,爲他最親愛的爸爸學做長壽麪。只是這些事情,有些久遠。
劉嫂剛準備前去拿材料,這才注意到沈軒宇正站在門口,連忙問候:“先生您回來了?小姐正在這裡學做蛋糕……”
沈軒宇簡單地應了一聲,便走到林雪漫的跟前。注意到她臉上的窘迫之色,沈軒宇難得輕笑地說道:“笨蛋,做個蛋糕都不會,還把自己搞得像個小花貓。”
仰起頭,林雪漫不服氣地說道:“切,不要說我了。就算是你,也會和我一樣的情況。做蛋糕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哦~”
不知爲何,望着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他的心臟不禁漏了一拍。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他帶去一些奇怪的感覺。這,說不上是好是壞。“噢?這麼確定?”沈軒宇挑了挑眉,說道。
挑釁地看着他,林雪漫嬉笑地說道:“當然,我可不相信你能做出一個合格的蛋糕。”
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如果我能一次搞定,你要怎麼辦?”他的聲線很低,聽起來帶着一絲的蠱惑。近距離地相處,他可以聞到那一股熟悉的芳香。
感受着他的氣息,林雪漫的面頰泛紅。對於他的篤定,林雪漫雙眼眯起,笑盈盈地說道:“如果你能,你想拿我怎麼辦都行。如果不能,就讓我回去和媽媽一起度過生日,怎麼樣?”
曖昧地挑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沈軒宇信心滿滿地迴應:“沒問題。不過,你可別後悔。看來明天,你可以不用去學校。”話音未落,沈軒宇拉開領帶,將外套脫下,隨手丟給劉嫂。
面容一陣滾燙,林雪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揚起下巴,林雪漫笑靨如花地說道:“我纔不相信你那麼厲害呢。”但總有一些事情,超出她的預料。
不一會兒,廚房裡上演了一副有愛的畫面。只見林雪漫與沈軒宇分別站在劉嫂的兩邊,認真地跟着她,一起學習做蛋糕。餘光瞄到沈軒宇的動作,林雪漫的心中一陣緊張。他的表情很淡然,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在預料之外。
一個小時後,檢驗成果的時間到。小心翼翼地從烤箱裡取出蛋糕,看着那美麗的色澤,林雪漫開心地手舞足蹈。轉過身,興奮地摟住沈軒宇的脖子,林雪漫蹦蹦跳跳,開心地喊道:“太好啦,我終於成功了!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成功了!”
站在原地,感受到林雪漫的激動,沈軒宇的五官變得柔和。摟着她的纖腰,沈軒宇低聲說道:“別高興得太早,看看我的成果。”說完,沈軒宇朝着自己的蛋糕努了努嘴。霎時,林雪漫驚愕地瞪大眼睛,滿是吃驚。
“這……真的是你做的?”林雪漫驚訝得無以復加。彎下腰,仔細地看着蛋糕,張開嘴
巴,林雪漫說不出的震驚。簡單的造型,卻透露着別樣的美感。乳白色的奶油,匯聚成一個個好看的圖案。
抹去她面上的奶油,沈軒宇低笑地說道:“願賭服輸,我可以收取戰利品了。”尾音還未落下,沈軒宇一把將林雪漫抱起,轉身朝着樓梯走去。見此,林雪漫不停地掙扎着。
本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情勢逆轉,林雪漫說不出的鬱悶。“等等,能不能等我把蛋糕送給媽媽之後,再來,再來……”林雪漫懇切地說道。
低下頭,凝視着那雙如水雙眸,沈軒宇的眼裡盪漾起一絲漣漪。“看我的心情如何。”留下這麼一句話,沈軒宇徑直將她抱進臥室。
被他用力地甩到大牀的中央,林雪漫吃痛地捂着屁股。剛準備站起,沈軒宇便已經重重地壓了上去。躺在她的身上,沈軒宇沉着聲,說道:“那麼想去?”
使勁地點頭,林雪漫說出心中的那些話:“媽媽的生日就這麼一天,我不想錯過。如果我沒回去,媽媽就只能一個人度過生日。我,不忍心看到孤獨的媽媽。”眼眶變得溼潤,但她卻沒有落淚。
望着他的神情,沈軒宇的思緒再次被她勾起。曾經,他也同樣如此。“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你媽媽?”沈軒宇緩緩地開口。
在意?輕蔑一笑,林雪漫的口吻變得冰冷:“在他眼裡,媽媽只是名義上的妻子而已。這麼多年,他的心從來都沒在媽媽的身上。我依然清晰得記得有一回,爸爸在媽媽生日的那一天,帶着一個年輕女人回了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媽媽哭泣的樣子。”
凝視着她的面容,沈軒宇忽然有些疑惑。她的童年,是如何度過的。“那麼恨,爲什麼還不離開?”別過頭,看着遠處,沈軒宇不緊不慢地開口。
這個問題,她同樣無數次地問過安雨薇。可是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都說每個女人都是折翼天使,一旦愛了人,就無法變成天使,墜落人間。而安雨薇,便是如此吧。“因爲媽媽說,她始終愛着爸爸。就算,他已經不愛她。”拳頭緊緊地握着,林雪漫痛苦地開口。因爲一時的愛,安雨薇賠上了一生。
她的表情,觸動了他的心絃。在這個世界上,原來固執地守候着愛人,並不是只有沈仁宗一人。“去陪你媽媽。”沈軒宇忽然開口。
聞言,林雪漫錯愕地轉過頭,疑惑地看着他:“你,同意了?”剛剛還堅決不鬆口,爲何現在突然改變主意?
站起身,背對着她,沈軒宇淡淡地說道:“給了兩分鐘時間離開,要不然,我會收回這句話。”
注視着他的背影,不知是否錯覺,林雪漫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濃郁的憂傷。他,在難過嗎?“謝謝。”快速地說了一聲,林雪漫快速地往樓下跑去。媽媽,我可以陪你過生日了!林雪漫在心中開心地吶喊着。
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她的身影在黑夜中消息,沈軒宇的臉上佈滿猶豫:“爸,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傷害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