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長久地陪在他的身邊,這是她的心願。就算這中間,需要付出難以忍受的辛酸,她也願意。不是她愛得偉大,只是她堅定地認爲,他對她的感情是一樣的。
整整一夜,林雪漫一直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的世界。該不該像葉芽兒說的那樣,離開這裡呢?其實,她何嘗不想以新的身份出現在沈軒宇的身邊和小逸的身邊,這樣就可以經常地看見他們。曾經,她也想過。只是她不能保證,如果經常見面,她會不會不由自主地說出真相。想到這些,林雪漫的心狠亂。
閉上眼睛,雙手合着,林雪漫默默地許下一個心願。“我該不該離開這裡?”林雪漫喃喃自語。
村子裡另一處房子裡,沈軒宇同樣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的日出。林雪漫曾經說過,等他們倆都老了,就找一個山頭,然後兩人一塊生活,遠離城市的喧囂。看着面前的景緻,沈軒宇忽然覺得,如果能在這裡住下,或許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只是,林雪漫在哪裡?關節微微地彎曲,沈軒宇的眼眸裡浮現出一抹的晦暗。
不知道怎麼了,昨天他竟然在夢中遇到了那個女人。想起這,沈軒宇的眉頭不禁蹙起。爲什麼那個人,會給他一種,她就是林雪漫的感覺。畢竟,兩個人的長相差之萬里。但在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沈軒宇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快。而這,只有在與林雪漫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出現的變化。
阿虎敲了敲門,從外面走了進來。給沈軒宇端來了早餐,阿虎黝黑的臉上帶着一抹的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阿虎憨笑地說道:“這位先生,鄉下的早餐有點簡陋,你就將就着吃點吧。”
聞言,沈軒宇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來到小桌子旁邊。或許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帥的男人,阿虎也不禁多看了幾眼。“先生,你來這裡是找人嗎?你認識雪漫嗎?”想到昨天沈軒宇怪異的表現,阿虎好奇地問道。
擡起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沈軒宇漠然地回答:“我要找的林雪漫,和你認識的那個林雪漫不同,不是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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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然地點了點頭,阿虎笑着說道:“原來是這樣,先生要找的雪漫是先生的什麼人?”
擡起頭,注視着窗外,沈軒宇的眼裡跳躍着一絲的火焰:“她是我的妻子。”
想起昨天被林雪漫拒絕的事情,阿虎的臉上浮現出失落的神情,說道:“其實昨天我是和雪漫表白來着,但是被拒絕了。我也很想知道,雪漫的老公長得什麼樣子。”
聽到這話,沈軒宇忽然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的那個林雪漫,她已經結婚了?”
並沒有察覺到異樣,阿虎面帶笑容地回答:“是啊,雪漫已經結婚了。但是她的丈夫是誰,我就不知道。曾經聽她提起過,她還有一個兒子。”
這麼相似的情況?這世界上會有這麼多巧合嗎?放下筷子,沈軒宇認真地問道:“她的丈夫不是你們村裡的嗎,爲什麼你會不知道
是誰?”
眨了兩下眼睛,阿虎好奇地問道:“爲什麼一定要知道?雪漫是一年多前才搬到我們村子裡來的。所以對於她以前的事情,我並不瞭解。不過雪漫人很好,她也喜歡和小朋友一起玩,經常給他們講故事。我想,雪漫一定是個好媽媽。”
一年多前纔來的這裡,那豈不是與林雪漫消失的時間一樣嗎?心中的狐疑更加重,沈軒宇的眉頭深深地鎖着。“那你知道,她爲什麼要與丈夫分開?是不相愛了還是?”沈軒宇快速地詢問。
想起昨天林雪漫拒絕的話,阿虎如實地回答:“雪漫說,她還愛着她的丈夫。而且她也相信,她的丈夫還愛着她。只是她說,她暫時必須和他的丈夫分開。看雪漫的樣子,應該也很想念她的丈夫吧。”
不得不分開的理由,是什麼?單手託着下巴,沈軒宇認真地思考着。昨天的那個林雪漫,給她太多熟悉的感覺。雖然長得不同,但是身形還有那雙眼睛,簡直與林雪漫如出一轍。再加上經歷,也有一些相似。莫非,她就是真正的林雪漫?想到這個可能,沈軒宇倏地擡起頭。
沈軒宇的心中千般起伏,阿虎並不知道。站起身,阿虎微笑地說道:“先生你慢慢吃,我先去幹活了。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告訴我。”說完,阿虎便起身往外走去。
安靜地坐在那,沈軒宇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如果她就是林雪漫,爲什麼不與他相認。那個必須暫時離開的理由,又是什麼?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可是他卻始終沒能弄明白。
或許是昨夜一直下雨的緣故,山上的空氣顯得清新。沈軒宇慢慢地在山間小道上走着,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想看看山頂的日出。這一年多來,沈軒宇爬過很多的山,也看過很多的日落。但是日出,卻不曾去看。因爲他的心裡,還是想着林雪漫陪着他,一塊看日出。終於爬到了山頂,沈軒宇剛準備繼續往前走去的時候,卻看到已經有一個人,正安靜地站在那,仰望着日出的方向。
在原地駐足,沈軒宇深深地凝視着她的背影。不得不承認,這個背影十分熟悉。每每午夜夢迴,總是看到林雪漫遠去的背影。而這背影,簡直如出一轍。呆呆地站了許久,沈軒宇這才緩緩地擡起腳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走去。聽到腳步聲,林雪漫疑惑地回過頭。看見是他的那一秒鐘,林雪漫的眼裡快速地閃過慌亂。而這樣的情緒,自然被沈軒宇捕捉到。見此,他心中的疑惑更深。
習慣性地揚起笑靨,林雪漫微笑地說道:“你也來看日出嗎?這裡的日出很美呢。”
沈軒宇沒有回答,只是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在未確定之前,不能對她表現出任何的異樣。這麼想着,沈軒宇冷漠地迴應:“一般。”
額……額頭浮現出幾條的黑線,林雪漫訕訕一笑。別過頭,儘量不讓自己看向他的方向。“沈軒宇,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林雪漫平靜地詢問。不想再喊他先生,那種感覺,心裡總是有些難受。她不想
承認,她與他的關係現在很遠。
聽到那一聲沈軒宇,沈軒宇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間,沈軒宇恍然覺得,眼前的女人,便是林雪漫。“你不需要知道。”沈軒宇冷酷地開口。
聞言,林雪漫頓時無語。或許已經習慣了微笑的他,對於這樣冷漠的沈軒宇,她忽然有點不適應。“那,你繼續看吧,我先走了。”林雪漫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轉身離開。
有那麼一秒鐘的衝動,沈軒宇想要伸出手,將她攔下。只是最後,卻還是忍住了。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沈軒宇的神情依舊漠然。走出一段距離,林雪漫不禁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他的背影,林雪漫展顏一笑,輕聲說道:“早安,軒宇。”
當沈軒宇從山頂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多了。直到現在,他依然無法確定,那個女人,是不是他要找的林雪漫。面容全不同,莫非在那次意外之後,林雪漫徹底毀容了?想到這,沈軒宇的心口隱隱地生疼。隨意地擡起頭,只見葉芽兒正在那曬着什麼東西。見此,沈軒宇不禁朝着她走去。
看到他,葉芽兒的表情很平靜,依舊在那曬着東西。沈軒宇走到她的面前,禮貌地問道:“她是我要找的林雪漫嗎,阿姨。”
沒有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葉芽兒擡起頭,臉上帶着一抹的疑惑。深深地看着他,葉芽兒忽然說道:“爲什麼你堅持要找到她?那次意外裡,雪漫生存的機率很低。”
脣角微微地揚起,沈軒宇望着她,淡笑地說道:“就算只有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想放棄。只要沒看到她的屍首,我就會相信,她一定還活着。”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愛林雪漫很多。那一瞬間,葉芽兒忽然想要告訴她。其實,他已經找到她了。但是一旦這樣,林雪漫所有的付出,全都白費。看着葉芽兒的表情,沈軒宇感覺到,她或許真的知道一些。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現在的這個雪漫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老婆。兩個人的長相差那麼多,你覺得她是你要找的人嗎?”葉芽兒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至少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機會。“雪漫長得很美,但是我的女兒卻長得很普通。至少,她跟漂亮兩個字,完全不沾邊。”
看着葉芽兒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正如她所說,林雪漫的外表相當出衆,可是眼前的林雪漫,卻是平平無奇。“但爲什麼看到她,我就覺得雪漫回來了。或許在那次意外裡,雪漫遇到什麼事情毀容,纔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沈軒宇繼續說道,發表自己的看法。
專注地看着他的臉,葉芽兒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林雪漫。“如果,你的妻子林雪漫變得很醜,或許是不再有以前的美貌,你還會喜歡她嗎?沈軒宇,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介不介意,你的妻子林雪漫不再美麗,甚至變得醜陋。”葉芽兒平靜地問道。
不遠處,林雪漫的拳頭握着,臉上顯得緊張。他的回答,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