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出生在一個良好的家庭,你高傲個屁啊!熱臉貼冷屁股,只撈到了一地的冰塊渣渣的女傭暗自翻了個白眼,然後端走餐盤快速地離開了餐廳。
少女側面五官輪廓泛着一層淡淡的哀愁之色編造出的氣,風早美子優雅的將鬢角的碎髮勾到耳後揚脣一笑,那笑意中摻雜着千絲萬縷的情緒。
秉承食不言寢不語而行的喬天仁,雙眼中只有眼前的食物,他細嚼着口中的食物,無表情的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靠着機械發動的人偶般,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的表情來,盯得久了會被他幽深黑沉的瞳子吸進去,再也見不到明日的晨曦的第一抹光般……
喬蘇鬱悶地咬着剛夾入口中的鰻魚肉,鬆軟香綿的鰻魚肉瞬間融化,香甜的味道傳遍了口腔內任何一處角落。可她心情差到了極點,再好的食物誘惑也不過只給她驚喜了一秒,隨後又恢復到心不在焉的模式,如同嚼蠟般拉扯着臉皮肌膚的組織上下活動。
俗話說的好,你越是討厭一個人,她就會像個跳蚤似得在你面前歡快地蹦躂着,激得你想伸出手來一巴掌扇過去蓋在她臉上的手扣也扣不下來。奈何理想總是豐滿得跟個胖子似得,現實總是一個瘦骨嶙峋的瘦子,被風一吹就會跑。
風早美子在右邊,喬天仁在左邊,兩個此刻最不想見的人偏偏坐在,離她伸手便可觸碰的左右兩旁,喬蘇無聲的嘆了口氣。
擱在飯碗中的銀筷因熒光的照射呼出閃亮的光,喬蘇捏着筷子戳了戳圓潤如同白娃娃般的米飯,她再次輕聲地嘆了口氣。
喬蘇用餘光偷偷瞄了一眼那些往她身上掃來的人們,你們看我有毛用啊,說這事的又不是我而是風早美子,沒膽子頂撞她就來欺壓我這個小女子,你們這真算男人嗎?泥煤!越想越氣,喬蘇重新握好筷子置在虎口處,化悲憤爲力量,猛地扒起了米飯來。
喬天仁早已用好晚膳放下了筷子,他雙手放在半空捧着一杯熱茶,臉色仍是
嚴肅到能結成一層厚厚的冰霜來滲得人下意識的害怕退縮。喝了口茶水,呼出的氣在眼前呈現一片白霧然後被後方置着的暖氣機吹散。
正如喬蘇所想,風早美子是不能得罪的神明,而喬天仁則是一個更不能去得罪的邪魔。他們情願讓自己的身份等次變得低,也不敢拿輕蔑的目光在喬天仁的身上掃來掃去。
有貪生怕死的,也有一個不知識時務爲俊傑的蠢蛋。
傳聞傳聞,都是將事實以訛傳訛擴大成有十分之八都是謊言的東西,他們纔不相信這個老頭子有那麼厲害呢。
尤其是這年輕的一輩,生在赤家的他們自以爲是猶如古時皇家的世子皇子般至高無上傲視天下的身份,對這個靠着暴力坑蒙拐騙起家的老頭,他居然坐在最前端與風早美子同起同坐的位置,甚是讓他們感到憤怒。
早年時,喬天仁是四人團中的一位,也是其中最窮落魄的男人。現在發了財又如何,還是改寫不了他年輕時的蠢樣!
這樣想着少年們的目光越發的輕蔑尖銳,默契十足的在喬天仁波瀾不驚的臉龐上掃視,以鼻子出氣冷哼哼。
男人的眼角被睫毛微微掩蓋住,茶水錶面散發的熱氣穿過他的睫羽間纏繞。不知和天生還是因爲後天的緣故,喬天仁的雙瞳中一直凝結着薄薄的冰霜,他垂下眸後的模樣讓人覺得他並非那麼可怕,甚至……有一種慈祥和藹老人的感覺在心房中徘徊。
可以很確定的說這只是錯覺瞎眼到一定的程度,喬天仁忽然擡起了眼角,那股屬於他的刺骨的冷意再次包裹住他的全身,僅僅是一個沒對上視線的目光就嚇得那些少年哆嗦了下身子,垂低着頭大口呼着冷氣。
他們似乎明白爲何這句“倘若是想早些結束生命的旅程,非常歡迎你去找喬天仁的茬。保管你一次登上極樂世界——”,會一直流傳在世上了。
他若有似無的目光猶如一個勾人心魄的黑洞,他在揮舞着鐮刀收割走他
們的靈魂,將他們丟在 黑暗的世界中,再也回不到現世來……
細汗已爬滿了臉頰,差點被嚇出尿來的幾位少年胸口起伏的速度倉促過快。不看他們都這麼恐怖,若是真看過來了,那……他們不敢多想,恐懼嚥了咽口水,冷汗從額角凝結成一顆顆汗珠來劃過臉頰掉在地上濺起一顆顆水花來。
本想圍觀看接下來的戲份的他們決定先行離開是爲上策,這喬天仁無聲釋放出的駭人的氣息讓他們的心頭沉甸甸的壓着非常難受。各個起身來向自家的母親父親說了幾句話後就先行離開了餐廳,在離開門口後他們像是被狗追一般,跑得兩條腿都要生風般。
“老傢伙,真有你的。”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風早美子歪頭揚脣一笑。
過了這麼多年,喬天仁還是亦如當初,懂得利用自身產生的煞氣去打擊那些未經歷過社會的殘酷磨練的少年們脆弱的心。不用出手就弄走了一些多餘的人,還真是省了她的一番口說。
懷念的笑意佔滿了她的雙瞳,可沒過閃着亮光的瞳子又黯淡了去下。
往事的開關一旦被打開,除去現在心中所想的事情,更多的是自身不願去想起的事。那些被披上了一層輕紗的處在灰色空間的悲劇全部浮現上腦海。風早美子急時地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全部塞回心底裡最深處的一個角落處,然後半啓着雙脣虛脫般的呼了口冷氣。
“嗝——”
連同裝飾盤面的小菜也一同吃了下去,喬蘇撫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另一手撐在後邊,身子微微往後傾去打了個飽腹感十足的飽嗝。
她發誓,這一天是她最倒黴的一天,無緣無故被人推薦做什麼家主,然後被集體人羣瞪,太煩了又全部把食物全部吃了下去。而且那些食物的味道她壓根就沒嘗過來,囫圇吞棗的往嘴巴里塞,塞完就嚼,嚼完再塞……無限循環後,她已經撐得動不了身子了,除了想吐之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