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安目光一定,菲薄的嘴角稍加抿直了點,他摁滅菸頭站起身,整了下剛纔扯亂的衣領,步履從容走出來。
顧晨一直覺得他是最適合在黑暗中生存的男人,並非他這個人黑暗,而是指他的氣勢。
在白天,他會僞裝自己,只有在黑暗裡,他的第一步都走得巍峨穩重,像是君王龍袍華袞登降泰山,睥睨天下。
不過,現在的他看上心裡裝了事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從船艙裡走出來的段昭安,顧晨微微眯緊了眼。
“你抽菸了。”還未靠近,便聞到他身上淡淡地煙味,小退一步,阻止他再靠近過來:“你有心事。”
完全是肯定的口氣。
段昭安沒有再靠近,把外套解下來搭在手上,深沉的眼眸看着顧晨,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林蘭姻有下落了,出現在中東邊境。如果消息確認,我應該會離開一段時間。”
原來是她,難怪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顧晨沒有多大情緒波動,而是淡淡道:“我記得你說過,她對你而言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對吧。”
她的反應讓段昭安鬆了一口氣,靠着欄杆,聽着聲聲海浪,段昭安清冽的聲色變得低沉而內斂,“嗯,一個普通的女人……。”
他像是回憶了什麼,低低地喃了一句,又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在婆羅州,她是因我而失蹤,……曾經,我內疚了很久,後悔自己爲什麼在那種危險情況下把受傷的她丟下,一個人去追捕敵人。”
他說的是曾經,現在的他,回憶起來的口氣都帶着寒冷。
顧晨心裡不由一冽,目光牢牢盯緊他,沉道:“後來,你是不是發現她的失蹤並不簡單,沒有了內疚,沒有了後悔……,我還能聽出來你口氣裡的殺意。”
“她,究竟做了什麼……,讓你有了殺意?”
“在那次任務中最後一個腦部受傷保護回國醫治半年後才離開的戰士,在離世前他在我手心裡拿下一個數字“9”。”
把這句話完整說完的段昭安胸口的沉悶感將他勒到呼吸都困難起來,所有出境執行任務的戰士,只有在當場身亡外,只要還要有一口氣在就會留下線索。
那不是簡單的線索,都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線索。
顧晨是軍人,自然能明白段昭安當時的心情,以及……現在的心情。搞了半天,林蘭姻有可能是個有問題的,難怪段昭安不願意提及此人。
不過,還是要查清楚才行。
“現在還不是下決斷的時候,你最後再查清楚。還有……”顧晨沉吟了下,淡淡地口氣多了絲冽然,“還有你最後把林家上下都查一下,林蘭姻好歹也是出身軍人世家,她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一定是有原因,而原因是什麼……纔是整個事情的真正關鍵。”
沒有突然的背叛,也不會有沒理由的失蹤,所有一切的背後只有一個**的存在,只有找到事情的源頭才能解開所有的迷題。
話題帶了沉重,讓兩個人都沒有別的心思,並肩而站眺望天際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