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段昭安第一次碰到顧晨,那時他心裡想這個女孩面對槍傷鎮定到不可思義。
他藏在眸底的探究又深了點,修長有力的雙手扶住顧大槐,清冽地聲色穩重道:“放鬆呼吸,別害怕。”
蘊着力量的英挺身子是能輕鬆將顧大槐扶起來,顧晨轉身便跑進屋裡。
“死丫頭!沒看到你妹還痛着嗎?你爸死不了,滾一邊去!”柳金娥完全是不知情的,一聽顧晨讓小傅醫生過去趟,拍着桌子咆哮。
傅修澈算是看清楚這農婦的嘴臉的,飛快處理好冷着聲道:“大媽,你積點德吧!一共二十三塊,我呆會過來拿。走,看看你爸去。”最後一句是對顧晨說的。
柳金娥目光一閃,死不要臉道:“喲,小傅醫生啊,顧晨他爸是我大伯,你看完他把我家的賬跟他家一起結。我就不送你了啊……。”
“……”真tm沒見過這麼死不要臉的人!傅修澈是見識了。
顧大槐趟在沒了架子的牀上,對扶他回家的小夥虛弱一笑,“謝了啊,小夥子。這兒沒事了你快離開,路上當心點。”
急匆匆趕回來的顧晨邁過門檻的右腿微地一頓,爾後穩當當踩下走進來,“疼就別說話,省點力氣。”
這個老實的農村漢子雖然懦弱,卻有一份純樸無爭的善良。
身爲醫生面對傷者動作是相當快,傅修澈從醫箱裡拿出一系列的醫用刀具,吩咐顧晨,“取子彈會很血腥,你不適合在現場。”
屋子裡很悶熱,走得急的傅修澈額前冒汗。
顧晨拿了一塊紗布走過來,在他錯愕的眼神裡擦乾他的汗水,“請好好照顧他,我會盡快回來!”
她是微笑地拜託着,傅修澈感受到一股突如襲來的寒氣。
他拿着手術刀,燈光照明裡看到了一張凝白如脂的素臉,一雙比琉璃還要剔透的黑眸,腦海裡閃過的就是:這女孩長得也忒好看了吧!
不過,怎麼有幾分眼熟呢?
隔着傅修澈,段昭安擡頭靜靜地看着給好友擦汗水的女孩,還未長開的臉已隱見日後姝色精緻,白皙柔嫩的皮膚像是剛剛成桃的水蜜桃,清新而自然,閃爍着冷冷寒光眸子是自信而冷靜。
她的身上,有一股不屬於同齡女孩的氣質,是冷漠中充滿了肅殺之氣,哪怕是穿着並不合適的衣褲也沒有辦法掩住她獨特氣質。
正是這種特別既便是見過各國各色美女的他,也將視線定格久了點。
看久了,隱隱地覺出種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她般。
還沒有等他與傅修流從驚豔中回過神,顧晨已經走出小院,帶着冷冰無情的氣息朝松樹林裡閃去。
敢傷這裡唯一對她好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顧晨是絕對護短的,誰惹了她護住的人或是物,追到天盡頭也要討回來。
段昭安似是猜出她要做什麼,來不及向好友交待飛快追了上去。
傅修澈拿起沾着自己汗水的紗布擦了擦額頭,看了眼趟開的又關上的房門,呢喃了句,“山村裡的孩子都是飛毛腿?跑得了忒快了吧。”
甩下頭沒有再多想,他需要替顧大槐取子彈了。
而在外面,顧晨停下來對追出來的段昭安似笑非笑的道:“你要跟我一起上茅房?”